「來人,去把這塊尸玉讓宮中的工匠打造成手鐲。」沈舒言撇了一眼放在桌子上,仿佛透著寒氣的尸玉,慢條斯理的說道。
「是。」來人是一個手腳麻利的小丫鬟,她剛拿起那塊尸玉,刺骨的涼意直透骨髓,她經不住哆嗦了一下,差點把手里的東西給丟出去。
小丫鬟頓時嚇得臉色都白了,頭上的冷汗直冒,腿一軟便跪了下來︰「皇後娘娘,奴婢不是故意的」
「無妨,平身吧,拿塊帕子包著。」沈舒言眉眼盡是淡漠疏離,倒也沒有生氣的意思,小丫鬟這才敢慢吞吞的起身,小心的拿了帕子包住尸玉退了下去。
待人走了以後,沈舒言身子微微靠著藤椅,一雙好看的鳳眸微微閉著,似乎是有些疲累,想要小寐一會。
結果沒一會又傳來了細碎的腳步聲,盡管那腳步聲很輕,但還是讓沈舒言立刻睜開了眼楮。
她的目光如箭一般向外頭看去,清稜稜的眼神如水珠一般簡直能直直的刺進人的心里,原來是個端茶水過來的丫鬟,還是自己剛才吩咐過去送尸玉的。
「皇後娘娘,已經送過去了。」小丫鬟把茶水端過來後,恭敬的低下腦袋輕聲對著沈舒言道。
沈舒言微微頷首,眼底再無困倦之意,只剩一片清明。她喝了一口小丫鬟送過來的玫瑰茶,一瞬間,口里彌漫著玫瑰的清香。
她的嘴角若有若無的勾起了一個笑意,本就好看艷麗的面容更顯奪目,細白的手指無意識的劃過上好的白玉做成的杯子,眼里沉沉的,讓人猜不透她在想什麼。
「工匠那邊說要多少天才能把那對鐲子打造成功?」沈舒言又開口問道,清冷的聲音好听的像是珠玉踫撞般清脆。
「兩天。」小丫鬟答道。
「行了,你退下吧。」下達了命令之後,沈舒言便不再管小丫鬟,自顧自的端起茶水喝起來,看似無所事事,實則大腦在飛速的轉動著接下來該怎麼走。
兩天後。
已經被打造成鐲子的尸玉被送到了沈舒言的面前,沈舒言拿起鐲子細細打量著,通體黑色的尸玉鐲子線條流暢,模著也十分光滑,和沈舒言白皙的肌膚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只是美中不足的是上面有著不少黑色的濁氣,倒是把鐲子的美感破壞了不少。
「這種東西怎麼能留在身邊呢?」沈舒言輕笑一聲,自言自語道,目光有些冰涼。
「叫工匠把這東西上面的濁氣給掩蓋起來。」沈舒言轉手便遞給了身邊的人。
工匠效率很快,沒一會兒,一對徹底變成了黑色的尸玉手鐲被擺放在了沈舒言面前。
沈舒言滿意的看了一會兒,抬手拿出了一個處處精致的木匣子。匣子是用上好的檀木做的,並且是做工十分精巧,打開來一看,里面的絨布也是極好的料子,絕對不會磨損到玉鐲。
沈舒言就將玉鐲小心的放在了木匣子里,隨後關閉了匣子並且放到了自己的梳妝台上,好好保管著。
另一邊。
一個披頭散發的女人坐在骯髒潮濕的大牢里,她穿著一身繁瑣精致的衣服,只不過那衣服似乎已經穿了許多天,已經骯髒的看不出它本來面貌了。
她的面前被隨意擺放著一碗已經涼透了上面浮起了一層白皮的粥和兩個有些發霉了的饅頭。
似乎是肚子餓了,女人抬起瘦骨嶙峋並且還髒兮兮的手就抓著飯吃,表情惡狠狠的,像是在吃著仇人的骨血,一邊吃嘴里一邊罵著什麼人的名字。
終究還是不習慣吃這種下等的飯菜,女人最終還是吐了出來。
她蜷縮在稻草坐在床上,目光呆滯,一動也不動像是木頭人一樣。但沒有多久,她突然癲狂的大笑了起來︰「你們都要死,我的女兒才是皇後!」
沈婉顏就是這個時候來看柳歆苓的,當她看到了天牢中身形狼狽的女人,瞳孔劇烈一縮,她怎麼也沒有想到自己的娘親居然會這般的慘。
「娘!」沈婉顏越靠近牢房,鼻尖那股濃濃的餿味越近,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靠近牢房,低聲呼喚著柳歆苓。
「女兒,我的好女兒,你終于來了!」柳歆苓武神的眼楮幾乎是瞬間就亮了,她扒開枯草一般的頭發,靠近了欄桿。
沈婉顏也湊了過去,還沒來得及開口,柳歆苓的表情忽然變得扭曲,將骨瘦如柴的手伸出去一把抓住了沈婉顏的手,眼楮血紅,聲音惡狠狠的道︰「女兒,你一定要幫我報仇,一定要幫我報仇!我不甘心啊!」
「娘,你抓痛我了!」沈婉顏發現自己娘親的情緒好像有點不對勁,一副癲狂的狀態,沈婉顏嚇得後退了兩步,眼淚一下子落了下來。
「我會幫你報仇的,娘你別擔心!」沈婉顏神情慢慢變得狠辣,眼里滿滿的都是恨意,對沈舒言的含義幾乎沖破天際。
「女兒你過來,我告訴你一個秘密,我藏了一些財寶放在了」柳歆苓貼近沈婉顏的耳邊,慢慢的告訴她所藏財寶的地址
宋婉顏出了天牢,想起柳歆苓叮囑的話,目光冰冷,心中充斥著怒火和恨意。
但現在她的當務之急是去找柳歆苓所留下財寶的地方,現在天還蒙蒙亮,但已經有了馬車。
宋婉顏找了一輛馬車,說出了一串地址,讓人帶她過去。
很快,目的地到了,宋婉顏還小心謹慎的觀察了一番,發現並沒有什麼人之後,才松了一口氣。
她手心微微冒汗,見沒有人,趕緊到了柳歆苓說的地方,果真找到了一堆的首飾。
殊不知,在她的身後,有一個人在默默的跟著她,監視著她的一舉一動。正是沈舒言派去跟蹤沈婉顏的人。
手下小心翼翼的跟蹤著沈婉顏,果真一直都沒有被她發現,這大概就是武力的人和沒武力的人的差別吧。
他故意弄出了點動靜,果然讓沈婉顏警惕的站了起來,分心觀察了一周,發現一只黑貓從牆角跑出來,這才放下心來。
可她不知就在這個空檔,沈舒言安排的人已經將那一對手鐲放在了那堆首飾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