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大夫人去世,國師請吹班都請了兩個,國師府門前一班,靈堂一班,哀樂悠悠,滿滿地悲痛,讓國師府方圓十里都知道他家在辦喪事。
達奚茜茜乘坐得馬車,還沒抵達國師府,遠遠就听見悠悠哀樂。
馬車抵達國師府,氣派的五間三啟門都掛上了白絲綢,門口兩尊大石獅的脖子上也掛著白絲綢做得大白花。
執事人手中拿著「引」字白紙帖,身著墨色長袍,腰間扣著又長又闊白布做成的腰帶,引領前來吊唁的人,穿梭在大門與靈堂間。
小米扶著茜茜下了馬車。
執事人愣了片刻,小姐怎、怎麼回來了?
小米咳嗽了兩聲,執事人才醒過神,彎腰曲背,拱手相迎接,「恭迎君後。」
茜茜一下馬車,听見這哀樂,淚珠盈睫,哽咽道,「免禮,你們忙吧,我自個兒進去,派個人把侍衛帶下去休息吧」。
「遵命」執事人彎腰曲背拱手低頭行禮。
小米扶著茜茜徑直來到正廳靈堂。
來到靈堂,靈堂中央兩把長凳高高架起了一副美玉文梓棺槨,棺槨前表著一張大夫人的畫像。
靈前跪著六個孩童,只有一個男女圭女圭才三歲左右的樣子,孩童們身穿麻衣,男童頭戴白布孝帽,女童頭挽高發髻戴白花,這幾個女圭女圭是茜茜同父異母的弟弟妹妹。
九位伺候過大夫人的侍兒,身著麻衣孝服,頭戴白花,在幾個女圭女圭背後站成一排,「嚶、嚶、嚶」地哭泣著。
茜茜進入靈堂,撲通一下跪在靈前,泣不成聲,哭著哭著卻暈了過去。
「來人呀,來人呀,」小米驚呼。
「大姐姐、大姐姐、大姐姐……」,幾個小女圭女圭見茜茜昏厥,便女圭女圭大哭起來。
這孩子們一哭,讓這場面混亂不堪,侍兒們趕緊去安慰哭泣的小少爺和小姐們。
小米對身旁小廝道,「快去請大夫。」
侍兒趕緊進來將茜茜抬去她閨房歇息。
國師忙于接待來吊唁的賓客,听見茜茜哭暈過去了,趕緊來她閨房瞧瞧。
國師進屋後,瞧茜茜躺在床上,臉色蒼白,喘息微弱,厲聲道,「請大夫了嗎?」
「回,國師,方才小廝去請了」,小米起身行禮回道。
國師皺著眉頭,「你們怎麼回來了?」
「君主念國師勞苦功高,瞧君後傷心過度,恩賜回來奔喪」,小米低頭回道。
「那好生伺候著,有啥事來會客廳找我」,國師緊鎖眉淡淡道,賓客盈門,我得去招呼,便拂袖而去。
國師府里,人來人往,個個忙得不可開交,再加上君後回門,哭昏厥過去,這真是亂上加亂。
青山這時在國師府里瞎溜達,看能不能找到點蛛絲馬跡,當他逛到後院時。
「青山」,涼州使嘴角微微上揚,我正要找你,沒想到你自己送上門來。
「越州史」,青山詫異。
「兄弟,許久未見,走,哥哥請你喝酒,」涼州使右手攀在青山肩上。
「涼州使」,青山愣住,怎麼這般熱情呢?
「走吧」,涼州使嘴角微微上揚,右手拍拍他的肩,與青山勾肩搭背往他房間走去。
青山心中還是有幾分忌憚,畢竟是自己害得涼州使的屬下全部歸順飛花教了。
進入涼州使的房間,寬敞明亮,布置很是講究,看得出國師待他不薄。
「國師待涼州使不錯喲」,青山環顧四周。
「嗯,哪日我被飛花教那瘋婆子打敗了,我逃到越州投靠了國師,他不但沒有嫌棄我,還待我極好,如今我又與主人聯系上了,打算重振我雄鷹幫,」涼州使邊說邊從酒架上取出一壇酒兩個盞放到四方桌上。
青山哦了一聲,輕皺了皺眉,重振我雄鷹幫,他為何告知我?
「兄弟坐呀,坐呀,」涼州使再翻出一包花生米,擺子桌上,把酒斟滿。
青山緩緩坐下,如坐針氈。
「兄弟,別緊張,今日就敘敘舊,來喝酒」,涼州使微微笑道,端起酒盞與青山踫了踫。
青山瞧著他陰險的笑,毛骨悚然,「涼州使,我哪日選擇那麼做也是有難處的」。
「哎,那都過去了,今日不說那些,不說那些,誰不犯錯,如今主人命我重振雄鷹幫,你可助我?」涼州使邪邪一笑,你把我害的這麼慘,我不怪罪你,你應該感恩戴德吧。
「哎,想是想呀,可、可如今我是飛花教教徒呀,何況我還服食了冷香丸,」青山緊皺眉身上汗毛立起,我不想再過從前那不見天日的日子,還成天提心吊膽的。
「飛花教,你就甘願被那幫瘋女子呼來喝去?兄弟要有個男人樣,日後成功了主人自會有法子讓你月兌離那飛花邪教的掌控」,涼州使為他斟滿酒。
「容我想想」,青山遲疑了,今日在國師府,他們的地盤,先順著他再說。
「兄弟別想了,我可以給主人推薦你做越州史,反正主人說了日後我就是銀護法了,」涼州使滿臉堆笑,我這是因禍得福,還升官了。
「許久未見,我敬越州史一本杯」,青山想答應,也不能答應得太爽快了,未免顯得太假,故意轉移視線。
「兄弟一起干,如何?」涼州使緊咬不放。
「涼州使,要我如何做呢?」青山問道。
「等等」,涼州使放下茶盞,起身向擺放兩件名貴擺件的斗櫃走去,取出來了一個很小的翡翠葫蘆瓶。
青山盯著他,「這是要讓我干嘛呢?」
「兄弟,簡單,將這瓶藥想法子讓飛花教主吃了便是,」涼州使將翡翠葫蘆瓶遞給青山。
青山接過葫蘆瓶,「涼州使,這瓶里裝的是何藥呢?」
「醉美人,你也別管那麼多,就是想法子讓她喝了便是,」涼州使淡淡道。
「這就是傳說中,服食後如同醉酒一般,讓人誤以為醉酒睡覺,實則已經死去的醉美人」,青山輕皺眉道。
「嗯,正是,此物珍寶一般難得,兄弟可要收好,」涼州使叮囑道。
青山嗯了一聲,將翡翠瓶收在兜里。
涼州使端起酒來,「兄弟,來,哥哥敬你一杯,待他日大功告成之日,再為你大擺宴席慶功。」
「謝涼州使」,青山端起酒盞與他踫杯。
兩人一飲而盡,青山抱起酒壇將酒盞里斟滿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