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嘴里滾出了一句髒話, 面色也慢慢變得不好看起來。
他竟然忘了這次捕捉妖獸的行動茅樂生也參加了。
「你怎麼了?」發覺了身邊人的臉色變化,孟玉軒悄悄問道。
「沒事。」李粲然搖搖頭道。
他心里打定了主意, 一會兒場面應該還能應付得來。
不出他意料的,茅樂生冷笑一聲從幾名金丹期弟子中快步走出,三兩步就走到他面前,一副來找茬的氣勢。逼退旁邊的孟玉軒,然後一把抓住了他的衣口。
「小子,還記得我是誰嗎?」他喝問道。
李粲然不舒服的皺了皺眉,他的脖子被勒住了。
他盯著眼前的人,眯起眼楮,沉聲道︰「放手。」
茅樂生氣笑了, 扯起嘴角說道︰「到這時候還敢這副態度?」說罷便抽出了身上的佩劍。
他是名劍修,多年來專門攻習與劍相關的武技。
想了想,茅樂生便把自己心愛的佩劍放了回去,對付一個築基期的螻蟻就要拔劍, 真是辱沒了他劍修的名頭。
他改成舉起自己的拳頭。
【啊啊啊啊啊啊宿主快躲開】系統尖叫道。
李粲然無語,我能不能躲得掉你心里怎麼沒數呢。
真是個蠢系統。
一個金丹期的,一個築基期的,用腳趾頭想想都知道自己會被吊錘吧。
他就是沒想到這人會這麼記仇。之前在藏書閣那次他似乎也沒招惹他吧, 怎麼就這麼小心眼呢。
「師兄師兄, 有話好好說。」孟玉軒被嚇住了,反應過來連忙伸手阻攔。
「滾。」茅樂生沖他一瞪眼,咧開嘴罵道, 「小心我連你一塊揍。」
這邊的動靜引起了同行人的注意。
李粲然不再顧及面子問題了,直接扯開嗓子,奮力喊道︰「雲姐!救我啊雲姐!」
要是再不主動求救,他擔心煙雲巧這女人很可能會當作沒看見。
「你喊誰姐呢?」茅樂生下落的拳頭遲緩了兩秒。
「放開他。」煙雲巧終于舍得開口了, 語氣淡淡,「你們有什麼矛盾回去再解決,別耽誤大家行程。」
她下達命令一樣說道,態度高傲又冷漠。
六脈的幾個人感興趣的瞧過來幾眼,互相間談論了幾句。
人群中,周容和彭笑雪都發現李粲然了,兩個人臉色變了變,彭笑雪想上前被周容攔了下來。
「那不是五脈的謝修嗎,你攔我干什麼?我只是想看清楚到底是不是他。」彭笑雪心有不滿,但還是放軟了自己的語氣,像撒嬌一樣的對著周容說道,「你說他怎麼到處惹事呀,竟然連金丹期的師兄都敢招惹,實在是沒有頭腦。」
「他的事與我們無關。」周容說道,壓低了聲音,「我來之前跟你說的話你還記得嗎?」
彭笑雪點頭,悄聲道︰「你說的我都記下了。」
這次圍捕妖獸的行動可能有變,如果一有異動,她就立刻丟棄陣法逃走。
想到這兒,她將自己的手塞進周容的手心,「放心,我們都會沒事的。」
周容愣了一下,沒有推開她。
煙雲巧開口後茅樂生就愣住了,反應了好幾秒才意識過來,松開抓著李粲然衣領的手,還順手給他把衣服弄齊整了。
李粲然沒好氣的將他手拍開了。
「煙雲巧是你姐啊?」茅樂生問他。
李粲然︰「表姐。」
「真是你表姐?」
「廢話。」
茅樂生沒再管他的語氣問題,繼續問道︰「你和你表姐關系看上去不怎麼好啊?」
他一邊問,一邊揮揮手擠開了孟玉軒的位置,「離我們遠點。」
「……」
孟玉軒只好委屈的放慢步子,一個人孤零零的落在了後頭。
五脈六脈的幾名金丹期師兄姐原本是準備御劍飛行的,為了照顧跟過來的築基期弟子,便都沒飛,而是在前面探路。
萬息山脈位于玄清大陸的北部,十分遼闊,山高林深。
除了魔神宗立宗的幾處山峰和周圍的地界,深山無數,妖獸的種類和數量也是不在少數。
此次圍捕妖獸的任務是煙雲巧最先從長老那兒接下來的。
他們一行人要負責捕捉的是一只幼年期的凶靈鷲,去深山采藥的五脈弟子宣稱看到它在鳳鳴山脈附近出沒。
「凶靈鷲剛出生就是五階妖獸,通體漆黑,渾身裹滿妖炎,喜陰,獨居,常在傍晚或夜里出來覓食,我們這次發現的是一只幼年凶靈鷲。」
六脈的一名師兄向他們幾個築基期的弟子介紹道。
「為了這次圍捕行動,我們準備了六星陣,還從長老那兒借來了靈鏡陣盤。」
「等會兒到了鳳鳴山脈的山腳處我們先演練一遍。」
其他人都在專心聆听這次行動方案的時候,李粲然在被茅樂生追問煙雲巧的事。
「我和雲姐的確是在一塊長大的,但我們關系沒那麼好。」
李粲然有點不耐煩了,想加快步子甩開茅樂生,可惜還是被纏得死死的。
「煙雲巧她在家也是這副表情麼?」
「你說哪個?」
「像我這樣。」
茅樂生板起臉,擺出一副生人勿近的高冷臉。
李粲然點頭確認,「對,她一直都這樣。」
茅樂生高興的感慨,「原來女神不是對我一個人冷淡啊,而是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
你高興個什麼勁兒啊,備胎一個……
李粲然抬抬眼皮,在心里吐槽。
茅樂生繼續問道,「你知道煙雲巧她以前有沒有過男友?」
「沒有。」
茅樂生露出了一個驚喜的表情,「太好了。」
李粲然看向他,「?」
茅樂生︰「我以後就是你表姐夫了。」??
你是誰表姐夫呢,滾遠點。
李粲然打擊他︰「別做夢了,她不會喜歡你的。」
茅樂生操了一聲,又抬起手想揍他。
李粲然淡定的掃了他一眼,懶洋洋道︰「你實力太弱了。」
「靠,我金丹期不弱了好吧,你小子懂不懂什麼叫金丹期啊?」
「她喜歡比自己實力強的。」
茅樂生想揍他的手懸停在了半空,然後一臉郁悶又狐疑的問道︰「她真這麼跟你說的?」
「我幫你分析啊。」李粲然思路清楚的說道,「她是不是這麼多年從來都不見喜歡過任何人?」
「是啊。」
「五脈同批進宗的弟子中是不是就她的實力最強?」
茅樂生想否認卻否認不了,只能又點了點頭。
「她是不是一直去屠神峰的大修煉場修煉?」
「好像是哦……臥槽,感情她是看不起我們五脈啊。」
李粲然看著他,一臉你才發現啊的表情。
他對煙雲巧什麼性子已經了解得很透了,原書中描述的,再加上謝修的記憶,基本上差不了。
出身煙家這種修煉世家,卻只進了屠神峰五脈一直是她心頭的痛,這種心情下能看得上同脈弟子才怪。
「什麼呀,不是說陣法被人做手腳了嗎?」
有個穿青衫的听到這話嗤笑一聲,「做手腳?你懂什麼,她岑柳可是金丹期七層的實力,去的人中有人能在她眼皮子下做手腳?」
立馬有人附和道︰「這是實話,她實力那麼強,誰敢啊?據說那妖獸厲害得很,在陣法中掙扎了許久,最後想從西面掙月兌陣法,就被岑柳直接殺掉了,應該也是實在沒法子了。」
「西面?我怎麼听到的是北面?」
「這個不重要,要緊的是現在听六脈的口風,他們不認啊。」
剛才說話的那人追問道︰「不認什麼?」
「不承認是他們殺了妖獸唄,還說什麼根本沒看到妖晶的影子,罵我們五脈污蔑他們,你說氣不氣?我就問你們氣不氣?」
「根本是群白眼狼嘛,這只凶靈鷲本來就是我們五脈弟子先發現的,好心拉他們組隊結果反被坑了,可真倒霉。」
「對啊,六脈的人真是太無賴了,心疼煙師姐,辛辛苦苦出去接了躺任務,回來還要被長老罵。」
先前說話的人搖頭道︰「煙雲巧好歹是煙家的人,頂多被訓斥個兩句就此揭過了,但岑柳所在家族的分量也不低,現在她們倆杠上了,可有的鬧了。」
他們一群人講話,李粲然安安靜靜地坐著吃飯。
一勺子飯,一勺子菜,再加一勺子湯。
渾身舒爽。
他昨天醞釀了半天,終于服用了那顆改善體質的丹藥,以為身體會不適很久,來個上吐下瀉等癥狀的,結果什麼事都沒發生,丹藥順著食管緩緩下滑,最後在胃里慢慢消化完畢。
一開始以為自己吃了枚假藥,結果在睡著的時候身體被慢慢改造了一番,體質比之往常大不一樣,經脈流通得別提多順達了,修為更是直接突破到了築基期六層。
這樣的丹藥,直接來個一打該有多好。
好幾天未見的俞子真也在食堂,他首先在人群中溜達了一圈,打听完消息後,坐到了他的旁邊,折扇敲了敲桌面,問道︰「哎,到底是咋回事?」
「什麼?」
「別裝傻,我知道你也參與了這次行動。」俞子真道,「你當時看清楚了嗎,確實是岑柳操縱陣兵殺的那妖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