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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情很快就弄清楚了, 吊死的人是一個小宗門的弟子, 因為不滿自己的宗門屈居于一個魔教宗門之下, 便用這種極端的方式發泄了自己的怒火。

據說他還是那個小宗門宗主的兒子, 談判當日他也在場, 罵了自己的爹一句窩囊後,就沖出了殿中,再然後就被人發現一頭吊死在了魔神宗弟子住的院落里。

死的時候是在凌晨, 他們宗門的人找了他一天, 得知他的死訊後沒敢質問魔神宗, 找了幾個小廝就把他的尸體用一卷草席給抬走了。

當天負責談判的是大長老祝華, 顯然他也沒料到會出這事,知道這個消息時臉色震驚,宗主狄玉龍和其他跟來的長老見狀都安慰了他幾句,三脈峰主陶碧晴趁機頂替了他的差事。

事情馬上就在白陽州傳遍了,哪怕沒人敢在明面上數落, 背地里還是惱恨地辱罵了魔神宗幾句。也有不少人說那個當爹的宗主沒骨氣,收了點好處就想著將自己的宗門拱手相讓。

就是沒人說吊死的那名死者。

畢竟死者為大, 只要死了, 就什麼都不和他計較了, 更何況那人死得還是那麼的痛快和壯烈, 發泄了這麼些天他們對魔神宗表現出的霸道的不滿。

魔神宗對內給底下的弟子下了戒嚴令,除了參加宗比,禁止在白陽州中走動,還特地派了兩名長老監管他們。

對外讓陶碧晴以雷霆手段鎮壓了輿論紛紛, 威逼利誘下和那個死了人的宗門強行和解了。

北域聯盟的事繼續進行。

對于那個吊死在自己所住地方的人,挺多魔神宗弟子沒想明白,他的行為到底為了什麼。

董桉覺得這種死輕飄飄的,以卵擊石,太沒必要了。要是他肯定就忍辱偷生,等他日實力強大了,再將自己宗門的大權奪回來。

姚天濯倒挺欣賞那個死去的人的,但同時也覺得惋惜。

和他們想法一樣的人不在少數,但更多的人還是認為,那人太蠢太沖動了,死亡是一種無謂的發泄,死了就什麼都沒了,自己的宗門到頭來還是沒保住,還讓別人看了笑話。

周容就是這麼想的,他認為像這種自盡不是反抗,而是懦弱到極致的表現。不過他的原話是,「反抗的人會舉起刀劍,而不是一根上吊的麻繩。」

李粲然問︰「你覺得宗門沒做錯什麼,是麼?」

周容語氣一頓,顯然沒料到他會問自己這一問題,但還是如實將心中的想法說了出來,「我覺得沒問題,強者能讓弱者歸順,北域聯盟解決了一盤散沙的現狀,應該執行下去。」

李粲然挑了挑眉。他沒想到自己隨便一問,就探知了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強者能讓弱者歸順?

周容反問︰「你難道不這麼認為嗎?」

李粲然說︰「如果我是個強者,我不會讓別人歸順我。」

「我知道,但我會。」

「那你只會是個暴君。」

周容眼神一動,暴君麼,那又如何。

「是我的就只能是我的,我不會讓他逃走。」他說道,語氣不容置喙。

李粲然想罵他幾句,但轉念一想,又覺得沒意思。

周容本來就是這樣的人,他有什麼好失望的呢。

下午,在前往宗比的路上,董桉特地跑來和李粲然道了個歉。

尤陽煦听說了前幾天發生的事,提腿踹了他一下,罵罵咧咧道︰「一點義氣都沒有。」

董桉委屈的揉了下自己的**,沒敢說什麼。這次的確是他的錯,他認了。

在一脈所有的正式弟子中,除了那些元嬰期閉關的,就屬尤陽煦的威望最大,也最得人心。

他之前因為身上受的舊傷發作,沒能帶隊,躺在床上休養了幾日,脾氣也上來了,教訓眾人道︰「今天的第一場對戰麾角宗,第二場對戰天魁殿,記住只許贏,不許失敗,听到沒有!」

麾角宗的名氣比較響亮,但比起他們這種真正的大宗們來說,根本不夠看的。

比試台周圍擠了一堆人,都是前來圍觀的別宗弟子。

小統和李粲然通了下情報,【根據我這幾天的暗中調查,麾角宗出戰的弟子中只需注意兩人】

【哪兩個】

小統給他指了指,並讀取了他們的修為,【一個是闢谷期六層,一個是八層】

【都是闢谷期的?】

【對,這個宗門就是靠這兩個闢谷期的弟子贏取分數,其他人都不怎麼厲害】

李粲然皺眉,【有什麼倚仗嗎,武技還是秘籍】

【哇,宿主你的直覺很敏銳嘛】小統贊嘆道,【是一種劍陣,還是組合劍陣,兩人一共操縱七把劍】

接下來趁著觀戰的間隙,小統給他介紹了下這種劍陣。

組合劍陣只有依靠組劍才能發揮效果,組劍很昂貴,光一套入門級的就要幾千塊上品靈元石。就算李粲然已經很有錢了,听到這個價格還是不免咋舌。

組劍是靈器中劍的一類,比一般劍的長度要小一點,適合修煉者練習隔空劍法。

那兩人使用的是一套頗為厲害的組劍,共有七把。

【組劍中的老大名叫端正劍,由菩提木制成,瓖嵌烏金獸的利爪,主平衡】

小統一邊觀戰,一邊和他悄悄科普,【缺月劍,組劍中的老二,上面瓖嵌著凰羽,主統率】

……

【空冥劍,組劍中的老ど,萬古石制成,主誅殺,也是殺氣最重的一把劍】

李粲然忍不住感慨,【是個養劍大戶】

不知道尤陽煦一會兒安排誰上去與他們對戰。

終于等到那兩人上場時,尤陽煦在魔神宗闢谷期的弟子中巡視了一圈,然後將他和周容一齊喊了過去。

「你們兩個配合好一點,去吧。」

靠,他不想和周容配合。魔神宗闢谷期弟子中是沒人了嗎,要他上。

李粲然心里不太情願,臉上也不情願,說道︰「我不去。」

「嗯?」尤陽煦皺眉,反應過來,「你們兩個鬧矛盾了?」

周容也有點意外,但很快就意識到他為何生氣,面上不為所動,說道︰「我可以一個人上。」

「你看看周容多懂事。」尤陽煦听到他的話頗為滿意,緊接著扭頭對李粲然訓斥道︰「別鬧小孩子脾氣,小心我踹你。」??

操。

他厲害就讓他一個人上啊。

李粲然不願像董桉這般在眾人面前丟面子,只能面癱著一張臉,跟在了周容的**後面走上了比試台。

四人面對面,兩兩站立,互相應付似的鞠了一躬,然後拉開了距離。

董桉坐在觀戰席上感嘆,「這麼一看,他們兩人站在一起時還挺般配的。」

旁邊觀戰的一名同宗弟子︰??

兄弟你在說什麼?

董桉立即改口道︰「不是般配,但差不多就是那個意思。你們看,我謝哥,那就是有斐君子,容哥,也是豐神俊逸一人,我說的沒錯吧。」

不知從哪兒坐過來的彭笑雪嘲諷道︰「就他還君子?」

董桉斜眼看過去,「我說你怎麼又來了?走走,哪涼快哪兒呆著去。」

彭笑雪雙手環胸,說道︰「我就坐這兒,你能拿我怎麼樣?」

董桉還真不能拿她怎麼樣,他剛被尤陽煦教訓過,不敢惹事,只能和她打嘴炮,「你坐這兒就坐這兒唄,我忘了,你們鴻蒙宗不用你上場。」

彭笑雪冷笑了一聲,「你厲害怎麼沒見你頂替謝修?」

兩人都被對方的話氣到了,又不想先一步離開,便都板著一張臉看向比試台。

台上,戰斗已經悄然開始了。

對面麾角宗的兩人果真使出了組合劍陣,七把呼嘯著的劍穿梭在比試台上,反射著日光,威風凜凜。

相比于他們的默契配合,李粲然和周容各自為戰,一個人分割了一片戰場。

尤陽煦看得頭疼,恨不得現在就上場將他們兩個給踹下來,親自教訓一頓。

台下,唐星旦站在一處角落中,冷笑地看著這一幕,「這就是一脈闢谷期弟子中最強的兩個人?」

也不過如此。

他招了招手,一個手下立刻走了過來。

唐星旦問道︰「俞子真呢,那個謝修不是他朋友嗎,他怎麼沒過來?」

「我我不知道。」

「我不是讓你們盯緊他的嗎?」唐星旦怒道。

「老大,你知道的,俞子真太狡猾了,我們根本盯不住他。」那名手下遲疑了一下,又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

「你有話就直說。」

「現在二脈有越來越多的長老開始看好他了,我們是不是也要向他示下好?」

唐星旦臉色徹底冷了下來。

這幾年,俞子真從一個他看不上的小雜魚一下子蹦得這麼高,簡直比周容更令他討厭。

他聲音陰沉道︰「等這次宗比結束,我就要他好看。」

……

日頭高照,比試台上籠罩著一片金輝。

李粲然心想,這白陽州的天氣怎麼一直都這麼好呢,比試台上也不弄個遮陽棚,太他媽曬了吧。

他打得游刃有余,甚至還能開小差,主要原因還是對面兩人將全部的攻勢都集中在了周容一個人身上。

他們似乎商量好了,先將一人打敗,再將矛頭對準另外一人。

附著凰羽毛的缺月劍一馬當先,統率著其余六把劍。空冥劍緊隨其後,不斷地找著進攻的時機。

周容似乎也在開小差,心中想著事情,只堪堪阻擋著面前的攻勢,沒有反擊回去。

見形勢一直僵持不下,且對面毫無斗志,麾角宗的兩個人很生氣。

你說你們的樣子像是來比試的嗎,把他們當成什麼呢?

能不能好好交一次手?

像是不願再與周容交手了,那兩人開始將目標對準了李粲然。

不過這樣一來,他們就犯了一個人的忌諱。

周容臉色認真了些,夢天神出鞘,御劍飛行了過去。

李粲然正想提劍迎敵時,突然發現空中的一把空冥劍調轉了個頭,連忙對他道︰「小心!」

周容早就看見了那把劍,眼楮眨也不眨,速度陡然加快,在那把以速度和殺氣見長的空冥劍踫到他的衣角之前,就瞬間來到那兩名麾角宗弟子的面前。

一人賞了一掌,直接將他們擊退出比試台。

比試結束,魔神宗勝。

周容回到了地面,身上未沾到半分痕跡,連元氣都沒波動一下。

這就是他說的可以一個人上的意思。

台下,正在角落中觀戰的唐星旦︰???

他有點匪夷所思,低聲道︰「到底是這麾角宗太弱了,還是周容太強了,這也太……」

他太不下去了。

其他人和他一樣震驚,就連尤陽煦都一臉臥槽的表情。

這小子,簡直比他當年還要厲害,也更能裝逼。

麾角宗兩個摔下比試台的養劍大戶終于回過神,他們就這麼輸了。

台上,李粲然仍站著不動。

但比起魔神宗看呆了的眾人,他的心情能有多糟就有多糟,這對他來說就像是當頭一棒。

他想到,自己似乎從來都沒有看清楚過周容的真正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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