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的運行, 並不會因為某些人在這一天失去了摯友、親人與畢生所愛,而停止半分,太陽依舊東升西落,海潮依然漲落依舊。
然而終歸有什麼地方開始變得不一樣了。
最先發現有什麼地方不對勁的, 是亞特蘭娜女王。
身為亞特蘭蒂斯的統治者, 她多年來已經養成了相當良好的習慣︰
每晚入睡之前,都會把第二天需要做的最重要的事情記錄下來, 放在第一眼就能看見的地方, 以此來提醒自己, 這是次日的首要之事。
畢竟隨著時間的推移, 哪怕是亞特蘭蒂斯人,也會出現記憶能力衰退的跡象;就算現在亞特蘭娜還沒到那個年紀,但現在有備無患地養成這個習慣, 也總比日後到了這個年紀,猝不及防地被自己開始變糟糕了的記性耽誤事的好。
她今天一起床,就發現自己昨晚在床頭櫃留下的紙條是「處決歐瓦克」。
亞特蘭娜現在對這家伙是真的恨透了, 甚至條件反射到了一看見這個名字,就恨不能把此人抽筋扒皮的地步,歐瓦克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瞬間被她全都想了起來,真是新仇疊舊恨無窮無止︰
別的不說, 就說他竟然膽敢勾結刺客聯盟刺殺自己這件事, 就永遠都抹不過去!
可就在亞特蘭娜準備去召集亞特蘭蒂斯的大臣,商議一下要怎樣處決這名曾經的亞特蘭蒂斯護衛隊隊長的時候,她終于發現了一點幾不可查的不對勁的地方︰
歐瓦克再怎麼惹人厭惡, 他也終究是護衛隊隊長;除去他身後盤根錯節的主戰派勢力不說,就算他刺殺過自己,犯下了叛國罪,按照亞特蘭蒂斯的法律流程來看,他也該有給自己申訴喊冤的機會。
——可為什麼在自己的記憶里,這家伙所有的權利都被剝奪了,只能被關押在監獄里等死?
就好像有一只不可見的無形之手,在這件事的背後狠狠推了一把似的,讓所有的事情都偏向了對亞特蘭娜女王絕對有利的方面。
只可惜亞特蘭娜女王苦思冥想之下,也沒能想起來這個人究竟是誰,只能暫且把這件事擱置在一旁,游出了自己的宮殿,準備去和維科等人議事,討論一下怎樣處決歐瓦克︰
是直接把他抬出海面曝曬至死,還是先把人直接丟進海溝,讓海溝族把他給生吞活剝了?
正在認真思考這個問題的亞特蘭娜女王一出門,就看到了門外的湄拉和奧姆。
也不知道這兩人在這里等了多長時間,反正湄拉已經無聊得快要把一旁的海草給薅禿了,一看到亞特蘭娜女王,她便游了過來,對亞特蘭娜女王認真提出了自己的申請︰
「我想去陸地進行游歷。」
亞特蘭娜女王很溫和地點點頭,問道︰「能告訴我你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嗎,湄拉?」
「亞特蘭蒂斯正在與正義聯盟接洽,不日即將簽訂和平互助的條約,如果你能給出合適的理由的話,我正好可以讓他們派來簽訂條約的人帶你一同上岸,方便你更快地適應陸地生活。」
湄拉解釋道︰「之前在刺客聯盟短暫地使用過海神三叉戟之後,我突然在魔法方面有所領悟。」
「我現在的能夠操控水的魔法,是建立在‘身處海洋’的基礎之上的,‘水’這東西對我來說,就是取之不盡用之不竭的資源,所以我不必為精準程度擔心,只需要考慮如何盡可能地利用足夠多的水就可以了——但是如果有一天,我不得不在滴水也無的條件下作戰呢?」
「如果真到了如此窮途末路的地步,我還以‘在海洋中操控無數不在的水資源’的方法,去操控只能從人體中獲得的那麼一丁點兒水,那麼魔法的精準程度和力度都會大打折扣,我必須提前做好遇到這種情況的準備。」
亞特蘭娜女王欣慰地點點頭,立刻把「讓正義聯盟派來的人和湄拉接洽」這件事排在了今天的日程表中︰
「既然如此,在你歸來之前,海神三叉戟便永遠存放在亞特蘭蒂斯的寶庫中;等你修行完畢回來的那一天,就要從我這里同時接過亞特蘭蒂斯與七海的王座,屆時我也就可以上岸去,和我所愛之人團聚了。」
——在說到「所愛之人」這個詞的時候,亞特蘭娜和湄拉的心頭都輕輕一動,就好像許久之前,也有人在她們的面前,半真半假地訴說過自己的愛情與困苦一樣。
——可這個人是誰呢?
亞特蘭娜女王閉了閉眼,把這一瞬間的恍惚從自己的思緒里趕走,繼續對湄拉道︰
「畢竟它最先認可了你這個主人,而我之前沒有海神三叉戟的時候,也足以統率亞特蘭蒂斯。我不會佔用它,你大可放心前往陸地。」
等湄拉離去後,奧姆也開口了︰
「我來與您重議對叛亂者的處決方式,母親,我認為任何一種都極不妥當。」
亞特蘭娜當場心里就咯 了一下。
沒辦法,她活得久,見過的事情也更多一點,像這種完全不把自己的妻兒當人看的家暴者,還會被只懂得一味順從忍讓的受害者庇護的情況,不管是在海洋里還是在陸地上,她實在見過太多了。
亞特蘭娜女王突然覺得自己的手有點癢。
她握緊了手里的五叉戟心想,要是我家小兔崽子敢來為他父親求情,跟我說什麼生恩養恩的問題,我就敲爆他的狗頭。
然而奧姆的求生欲不是一般的強烈。他在感受到來自亞特蘭娜女王「和善的目光」後,立刻就把自己的想法和盤托出了,避免了被按在地上揍成咸魚的命運︰
「不能將他活著流放進海溝族。」
「誰都沒去過海溝族的領地,沒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什麼,萬一那里有能夠通向某個與世隔絕的美好世界的道路呢?萬一之前那些被流放去海溝族的人沒有回來,並不是因為‘死無全尸’,而是在那里活得比在外面更好,又找不到原路返回的途徑,因此不願意回來呢?」
亞特蘭娜想了想,也贊同了奧姆的看法,但是她可真沒想到自己兒子竟然能夠思慮得這麼周全。
——如果這真的是奧姆自己的想法的話,那她還做什麼女王!趕緊卸任退休算了,不能耽誤了年輕人!
于是亞特蘭娜女王看向奧姆的眼光便愈發和善了,簡直就是在看未來的一條加班好苗子,此刻的奧姆不是簡單的一個人,他可是亞特蘭娜能夠提前退休的保障︰
「這是你的真實想法嗎?」
在亞特蘭娜女王和善的目光凝視之下,奧姆終于撐不住了,只能高舉雙手承認道︰
「……其實是我看小說得出來的結論。」
「但是母親,我覺得這些書里說得也很有道理!」
亞特蘭娜女王沉默了片刻,終于問出了一個纏繞在她內心許久的問題︰
「可是你又是從哪兒弄到這麼多書的,而且听你的口氣,你還看完了不少?」
奧姆誠實回答道︰「是我的教導者讓我看的。」
「你的教導者是誰?」亞特蘭娜女王疑惑道︰「亞特蘭蒂斯里還有這種人才?」
「不是您派給我的教導者嗎?」奧姆疑惑道︰「她還是您的貼身護衛來著。」
一旁的亞特蘭蒂斯護衛好心解釋道︰「或許是在之前進攻刺客聯盟的過程中失散了吧,奧姆王子,請不要擔心。」
「只要她是亞特蘭蒂斯的子民,但凡她還活著,就肯定會循著七海的指引,回到這里來的。」
這個答案倒頗有幾分說服力,畢竟落葉歸根,亞特蘭蒂斯人對海洋的認同感和歸屬感無可比擬,直到奧姆恍惚著問了一句︰
「……可如果她不是呢?」
這個問題直到正義聯盟派來的人都抵達了亞特蘭蒂斯也沒能解決。
亞特蘭娜謹慎地審視著面前的人。
這位美艷的黑發女郎半點措施也沒做,甚至只穿了套馬甲式樣的禮服,把自己套在了個半透明的氣泡里,就能在高壓的深海中來去自如︰
這分明是個使用魔法的高手,只怕連全盛時期、手持海神三叉戟的湄拉,都要在她的面前敗退下來。
黑發魔法師對亞特蘭娜女王摘下高頂禮帽,彬彬有禮地一彎腰,穿著網格襪與黑色長靴的腳尖堪堪停留在亞特蘭蒂斯的領土之外,禮節與儀態都優雅好看得半點問題也挑不出來︰
「我是黑暗正義聯盟的扎塔娜•扎塔拉,也是正義聯盟的外援。」
「我察覺到了時空旅行者的痕跡,而且諸位的記憶有被清除的跡象,本著法師的求知精神,我與正義聯盟協調之後,請纓前來。」
她對著眼神陡然就亮起來了的奧姆等人微微一笑︰
「讓我們在簽訂完和平協作條約之後,就這件事好好交換一下情報如何?」
——此時的溫妮完全沒預料到會有人能夠躲得過系統的記憶清洗。
她正在全然黑暗的中轉空間里和氪金系統溝通呢,畢竟算上曾經對【究極重生】世界的修復之後,她已經累計了兩個修復程度為a級及以上的評分了,可以擁有一次選擇的機會。
氪金系統按照流程發問道︰
「連續兩個世界修復程度為a級及以上評分後,可獲得一次短暫返回現實世界的機會。」
「請問是否選擇返回現實世界?」
相比上次略作思考就返回了現實世界的場面,溫妮這次做決定的時間格外漫長,長到氪金系統內置的「思考時間過久,請催促宿主立刻做出選擇」的程式都要出聲了,她才搖搖頭︰
「……否。」
「已檢測到宿主選擇‘拒絕短暫返回現實世界’的選項,兌換流程啟動,失去一次‘短暫返回現實世界’的機會,並擁有一次十連抽卡的機會。」氪金系統立刻播報道︰
「請抽卡。」
在看到了入目的八張象征r卡的銀灰色卡牌和兩張金燦燦的ssr級別的卡牌之後,氪金系統已經再也不會感到吃驚了。
它甚至還能苦中作樂地安慰一下自己,幸好這次不是全ssr,溫妮的好運氣還算給自己留了最後一點面子。
除去都是老熟人了的五彩斑斕的各種黑鍵之外——說來也奇怪,除去一張【能力卡•偽臣之書】,所有的r卡都是黑鍵,無一例外︰
十連無保底才是正常的出貨率。
然而溫妮的好運氣硬生生地從滿地的黑鍵中殺出了一條血路,不僅讓她能夠抽到令人眼紅的ssr,更能讓她手頭的卡牌全都完美地彼此彌合︰
【人物卡•七秀】
全名︰西湖秀坊弟子。
稀有程度︰ssr
啟動條件︰持有【武器卡•七秀雙劍】。
說明︰昔有佳人公孫氏,一舞劍器動四方。觀者如山色沮喪,天地為之久低昂。
為了不讓劍舞失傳,唐景龍四年,公孫大娘于揚州創憶盈樓;天寶二年,更名為七秀坊。
七秀弟子舞技超群,劍術一流,一時間,七秀坊與萬花谷、長歌門一同成為大唐三大風雅之地,盛世繁華氣象令人見之心折——
直到天寶十四年,安史之亂爆發。
安慶緒狼子野心,欲直取江淮門戶睢陽,這也是七秀坊的最後一道保障。
狼煙四起,山河破碎;背水一戰,退無可退。
「我等縱為女子,也應舉身赴國難!」
特殊限制︰■■■■■■■■(情報不足,未解鎖)
【武器卡•聖十字長旗】
稀有程度︰ssr
適配者︰法蘭西救國聖女,貞德•達爾克,及一切同位異形體。
說明︰不管戰爭有多危險,她永遠都會沖在第一線。
聖十字長旗飄揚之處,便是法蘭西的意志與榮光所在。
特殊限制︰■■■■■■■■(情報不足,未解鎖)
就算氪金系統已經對溫妮的好運氣見怪不怪了,然而眼下的局勢哪怕在所有的宿主中,也可以稱得上是對宿主最為有利的︰
即便已經碎裂了整整三張ssr級別的人物卡——阿爾托莉雅,斯卡蒂和刺客大師——溫妮的手里依然持有數量可觀的人物卡,更是一次性持有了某張人物卡的兩張同位體︰
正常狀態下,身為法蘭西救國聖女的貞德•達爾克,和貞德•alter;而更巧的是,這兩張卡牌都可以被【武器卡•聖十字長旗】啟用。
什麼是歐皇?
不僅要在你r卡保底的池子里,用ssr保底,還要用最簡約高效的形式,用最少的卡牌啟動盡可能多的人物。
「清點一下卡牌。」溫妮抓緊還沒被投放進新世界之前的這段時間,對氪金系統道︰
「只匯報ssr級別的,未經使用的卡牌即可。」
氪金系統︰你別說了,這可真不是人話,我真怕會有人打死你。
然而就算只清點ssr級別的還能使用的卡牌,她手中持有的卡牌數量也尤為可觀︰
「檢測到已持有【人物卡】詳情如下︰貞德,貞德•alter,艾蕾什基迦爾,艾瑞莉婭,七秀,依照獲取時間排列。」
「檢測到已持有【能力卡】詳情如下︰黑之聖杯,理想的王聖,起源彈,目標集中,偽臣之書,艾歐尼亞熱誠,依照獲取時間排列。」
「檢測到已持有【武器卡】詳情如下︰十字長旗,七秀雙劍,依照可啟動人物卡順序排列。」
「可互相匹配啟動【人物卡】選項過多,請宿主選擇啟動選項。」
按理來說,現在用【武器卡•十字長旗】啟用【人物卡•貞德】才是最好的選擇,誰都不知道接下來還能抽出什麼東西,肯定是選擇一張卡能夠啟動兩張的辦法更節約也更保險。
然而溫妮終于還是在某張卡牌上點了點︰
「就這張吧。」
氪金系統對溫妮的好運氣和決策力已經心服口服了,二話不說就為溫妮啟動了這張看起來沒什麼亮點的人物卡和能力卡。
兩張燦金的卡牌在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中無聲消弭,洋洋灑灑的金雨從天而落。
在這盛大華美卻無人喝彩的金雨中,溫妮只能看到眼前掠過一道鋒芒,無數利刃便瞬間已優雅且致命的角度懸浮在了她的身側;與此同時,邵雲滿含笑意的聲音在她耳邊響起︰
「你運氣可真好——我來了,小姑娘。」
與此同時,【能力卡•艾歐尼亞熱誠】和【人物卡•艾瑞莉婭】的特殊限制,也同時刷新在了氪金系統的卡牌使用記錄之上︰
【能力卡•艾歐尼亞熱誠】
特殊限制︰啟動此卡後,將會隨機獲得來自曾持有的卡牌中任何一張的雙重效果。
【人物卡•艾瑞莉婭】
特殊限制︰不得與任何諾克薩斯相關的人物卡、武器卡及能力卡同時使用。
後者的特殊限制約等于無,畢竟溫妮知道的東西實在太多了,下一張卡牌是會從游戲里還是神話傳說里抽出來都不好說,然而前者的限制對她來說,則是最重要的利器︰
截止溫妮月兌離【c級世界•遺失大陸】之前,她依然未能與【人物卡•刺客大師】的融合度達到100%。
因此,放在別的宿主身上,會感到無法兼容、束手束腳的雙重效果,在溫妮的身上則如虎添翼;這也正是溫妮在不知道ssr卡牌的特殊限制的時候,果斷選擇了艾瑞莉婭的原因︰
艾瑞莉婭本身就是偏向刺客型的游戲角色,再加上刺客大師意識體的悉心教導,可以說沒人能夠在猝不及防的狀態之下,擋住來自這位已臻化境的刺客一擊!
似乎連主系統都被反饋回來的數據給驚到了,溫妮這次被投入新世界的過程格外緩慢,她甚至都跟邵雲聊了會兒天,才被投放進新世界去︰
「我為什麼無法與前輩們的意識徹底融合?是我的武力還不夠高的緣故嗎?」
邵雲搖了搖頭。
這位來自遙遠東方的女刺客眉目清麗,卻硬生生被那一身紅黑相間的刺客長袍襯出了幾分凜然的味道來。她不甚熟練地模了模溫妮的頭,解釋道︰
「我們和那個世界的刺客聯盟不同。」
「他們致力于將刺客培養成毫無感情的殺戮機器,然而你想想,曾經出現在你面前的我們,是不是都有明確的‘自我意識’是不是都要為了自己認定的某件事而執著一生?」
在看到溫妮點點頭,給出了肯定的答案之後,邵雲繼續道︰
「那麼你的願望是什麼?」
然而溫妮還沒來得及回答邵雲的問話,兩人的身影就消失在了中轉空間里,很明顯是去往下一個世界了︰
就好像她的願望實在太宏大、太浩瀚,連主系統也無法承載,更不想讓她能夠確認自己的願望,便只能匆匆把她從這里趕走,用無數個輪回世界來消磨她的一腔熱血似的。
而對刺客聯盟頗有意見的人顯然不止這位刺客大師一人。遙遠的黑暗正義聯盟里,當康斯坦丁正在和「死人」興致勃勃地八卦「刺客聯盟的繼承者竟然是正義聯盟顧問的兒子」的時候,多年未曾接受過新鮮血液的黑暗正義聯盟迎來了兩位意料之外的客人。
「這位是湄拉,這是夜翼,後者都是老熟人了,我就不做介紹了。」扎塔娜對留守在基地里的兩位隊友解釋道︰
「在亞特蘭娜女王回歸王座,暫時不會卸職的期間,這位會水魔法的漂亮姑娘會跟著我在黑暗正義聯盟學習。」
康斯坦丁覺得很心塞︰「那這小子來干什麼?他不是還在困擾那個莫須有的‘所愛之人’嗎?」
美艷的黑發魔法師對著康斯坦丁狡黠地眨眨眼,豎起一根食指擋在唇邊,笑道︰
「正因如此,他才會出現在這里。」
「沒有什麼能騙過東方三聖族的魔法師,正義聯盟的顧問,還有復仇者聯盟的北歐之神。」
「我為你帶來預言,布魯德海文的守護者——」
扎塔娜對著夜翼伸出手去,松開了一直都緊握著的雙手,一根閃閃發光的銀色手鏈便落在了夜翼的掌心
「她會回到這里的,只要你善于耐心地等待。」
「愛是人類能夠持有的最深刻,最強大的感情。」
「我能夠追蹤靈魂,也能夠進行時空旅行,但是這一切的操控者明顯來自程度更高的文明,蝙蝠俠從某份不該出現在正義聯盟數據庫里的情報分析出了這一點。」
「哪怕是我,也對這種情況感到頗為棘手,但犧牲者的成就不該被高層文明強行抹去。」
「因此我需要以你對她的感情為錨點,我才能精準定位她的靈魂。」
夜翼凝視著這條手鏈許久,才終于開口,艱澀道︰
「……我讓她許諾,永不拋棄我,永不欺騙我。」
扎塔娜了然道︰「可是她沒有做到。」
夜翼搖搖頭︰「她不僅沒有做到,還要一次次地把我推開……就像她從來都不相信我說的任何一句話似的。」
——這諾言她重復了二十遍,可毫無意義,就像我一次次對她說,我愛你,她卻永遠不信。
——你當然可以不信,這是你的自由,就像我可以來找你。
「在錨點聯結完畢後,我需要你留守刺客聯盟。」扎塔娜宣告道︰
「這里是她離開這個世界的地方,更是亞特蘭蒂斯現在的領域,只要她在時空旅行中再次行經過這里,與你相遇,那麼所有的世界都會以此為節點開始融合。」
「但是我要提醒你,夜翼,你只知道她‘有可能’會回到這里,你不知道她會什麼時候回來。即便如此,你也要等嗎?」
這個預言實在太模糊了,如果要答應的話,所迎來的只有可能是長久的、無休止的守望︰
留守者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歸來,更不知道她會出現在什麼地方,什麼樣子。她這麼多年來容顏未改,可能等她歸來了,他已經白發蒼蒼,不復少年。
可是夜翼還是點了點頭︰
「即便如此,我也要等。」
——因為他只想再見她一面,對她說出那句他們剛見面的時候,金發少女情急之下說的話︰
我也在未來等你,很多、很多年。
那分明是金發的少女與他初遇之時,曾經信誓旦旦地說過的、半真半假的言語,卻要在此刻,被執著的年輕人以言行相踐,一言成讖。
作者有話要說︰ *此處化用︰他離去的時刻,我感到一陣眩暈,頓時陷入最可怕的陰影︰死亡。
我讓他許諾,永不拋棄我。
這情人的諾言,他重復了二十遍,可毫無意義,就像我一次次對他說︰「我理解你」。
——讓•尼古拉•阿爾蒂爾•蘭波,19世紀法國著名詩人,早期象征主義詩歌的代表人物,超現實主義詩歌的鼻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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