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德奎見蘇玉珊嚎了這麼久，蘇老大家都沒人出來看一眼，心里的火氣蹭蹭往外冒，去醫院不帶錢誰給你看病？這一家人真會算計。
「大隊長，我不敢動錢。」
秦蓮香被張曉英推到馬德奎面前，低眉順眼眼神怯怯，聲音低的像蚊子，反正她一直都是受氣小媳婦，大家都知道。
馬德奎看到她頭上的破布血都干枯了蒼蠅圍著嗡嗡轉，再看到她臉上還沒有消散的於傷，眉頭鎖的更緊了！
看來以後得讓婦女主任欒紅多關注一下蘇老大家，把兒媳婦打成這樣也不給看，還是人嗎？
「別人呢？」
面對這個可憐小媳婦，馬德奎聲音放低了幾度，也沒給她擺臉色。
「都在醫院，只有我和玉珊在家！」
秦蓮香低聲回答，看到大隊長眼中一閃而過的同情，她抿了抿嘴角，發現自己以前真是傻，挨打的時候不會往外跑嗎？不會去大隊部找婦女主任告狀？
蘇玉珊從地上爬起來，哭的像是秋天的落葉，渾身都在發抖，就連聲音都像是要斷氣一樣，抽抽搭搭。
「我知道錢在哪，我去拿！」
她也顧不得哭了，臉上很痛，有血從眼皮上流下，眼楮里都是一片血色，右邊臉漲呼呼的疼的像是有刀子在剜她的肉，蘇玉珊怕極了，這張臉是她的資本，臉毀了她就全完了。
蘇玉珊哭的時間久了，頭暈目眩，剛站起來就往地上摔，秦蓮香過去扶了一把，卻是不堪重負一樣往後跌倒。
蘇玉珊被她拉的一起摔在地上，湊巧扎著碎片的臉先挨到地，疼的她發出一聲撕心裂肺的慘叫。
「啊，疼死我了，我的臉。」
「你們幾個過去扶著點！」
馬德奎心煩的指揮張曉英和身側的幾個婦女，都在看熱鬧，沒一個過來幫忙的，蘇老大家人緣咋差成這樣？
張曉英是真心實意的去扶，其他幾個婦女雖然幫著扶，但卻一臉惋惜的疊疊說著︰
「完了，可憐這如花似玉的小模樣，白養十八年了！」
「嘖嘖，你娘要是看到，怕是得哭死，還等著你嫁給城里人跟著吃香喝辣呢！」
「之前瞧不上我家栓子，現在啊！嘖嘖我家栓子還瞧不上你呢！」
「誰說不是呢，我家大林也不能答應。」
「我家大山也相不中。」
這些話像石頭一樣砸在蘇玉珊的心上，她眼中都是恐慌，渾身抖得不行，人都崩潰了。
這幾個婦女都是家里有兒子相中水靈靈的蘇玉珊，派媒人來提親，蔡大花說話傷人，給罵回去了。
「都少說兩句，咋回事？」
欒紅皺眉呵斥幾個婦女，都是女人，知道臉的重要性咋都沒有同情心，就算蔡大花打八家得罪過她們，這節骨眼也不能落井下石。
欒紅過去扶起一身土面色痛苦的秦蓮香，跟著蘇玉珊一起進屋拿錢。
「行了，都散散到大隊部門口點名，看熱鬧都積極，干活時候怎麼磨洋工？」
馬德奎臉色鐵青，沖著圍觀的人吼了聲。
這他娘的一天都什麼事？
蘇玉珊急著治臉，進屋找到她娘藏在炕櫃里的錢，央求婦女主任帶她去醫院。
「你家人不跟個去醫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