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瀾深每天兩點一線，實驗室和住處來回輾轉。
遺九市現在是單線模式，外面的消息進得來，里面的消息卻出不去——向極猜測是靈瓊做了什麼，消息渠道被她掌握著。
不過這也是聰明之舉，不讓人知道遺九市內此時的情況，對他們來說就是最安全的。
他知道聯邦和烽火集團都被迫購買代打服務，已經開始所謂的‘合作’。
而這兩天的戰役確實都是好消息。
大家仿佛能看見勝利的曙光，又多了一些希望。
前往城市管理局應聘的人也跟著多起來。
向極和秦老師那邊也有好消息，他們已經在那只金屬人身上有了新發現，說不定很快就能搞出能對付金屬人的武器了。
他們也曾想過讓那只金屬人直接出面。
但金屬人很無情的拒絕，並掀了桌子……
他們就不敢再打這個主意。
當然，他們可以強制金屬人。
可他們不是其他人，這只金屬人本就很配合他們——雖然它有躲在這里避難的嫌疑——但它確實給他們提供了幫助。
……
……
半個月後。
曲瀾深從實驗室回來，身心疲憊，倒頭就睡。
他剛躺下，耳邊轟隆一聲巨響，整個房子都在震動，窗外火光映紅半邊天。
曲瀾深披著衣服起身，走到窗邊往外看。
只見遠處的天空之上，有戰艦爆炸，碎片砸下來，掉進禁區里，連煙霧都沒起一縷。
曲瀾深出去找向極，「向極哥, 外面怎麼回事。」
「好像是金屬人的戰艦，他們前段時間就把戰線推到遺九市附近, 不過因為禁區, 一直沒再往前。今天不知道怎麼靠近禁區……」
結果一靠近禁區就炸了。
他們只知道飛船、戰艦這類飛行器, 靠近禁區會失靈墜毀，可沒听說在天上就爆炸的。
「是不是市內的防御部隊攻擊了他們？」遺九市當初可有不少烽火集團的武裝隊伍, 後來不知道怎麼都跟著新任市長了。
向極︰「沒听見什麼動靜，是突然爆炸的。」
曲瀾深仔細想想好像是沒听見什麼聲音。
這次闖入似乎只是金屬人的試探，發現進不來後就沒有再派戰艦過來, 但它們的戰艦在禁區外徘徊，沒有離開的趨勢。
曲瀾深幫不上什麼忙，也沒留下添亂，回房間休息。
他剛推開門，眼前的微弱光線被陰影覆蓋, 手腕被人握住, 身體往旁邊一轉, 撞到了牆上。
噠——
房門上鎖。
曲瀾深呼吸凝滯片刻, 熟悉的氣息侵襲而來。
「曲先生有沒有想我呀？」
少女雀躍甜軟的聲音，毫無防備地闖進心房，將那里攪得天翻地覆。
胸腔里似乎停跳的心跳，逐漸劇烈起來。
他听見自己的聲音︰「你……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回應他的是少女柔軟的親吻。
後面冰冷的牆，在黑暗里侵染上溫度，讓他身體發燙，細細密密的觸感, 被無限放大。
……
……
暖色的燈光在房間里鋪開, 少年坐在床邊, 臉頰泛著薄紅，空氣里都是曖昧的氣息。
他悄悄扯著衣服透下氣, 又回到最初的問題︰「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他用余光掃向旁邊的人, 卻見她突然開始月兌衣服, 忙不迭地轉開視線, 耳根驀地紅了一圈。
靈瓊換上的衣服，「剛才。」
剛才……
曲瀾深不好看她, 悶聲悶氣地問︰「外面那些戰艦是你引來的嗎？」
「不是。」靈瓊穿好衣服, 往床上一倒，枕在少年腿上，舒舒服服地喟嘆一聲，「可能是沖那只金屬人來的。」
只是她回來的時候恰巧遇上了。
靈瓊以為他是擔心，安撫他一句︰「不用擔心, 它們進不來。」
曲瀾深‘哦’一聲，腿上那點重量讓他有些許不自在，但他並不想推開她。
「這些天在外面，沒有危險吧？」
「我很厲害的。」靈瓊側過身抱住他，「不過在外面我很想你，想你的味道，想你……」
曲瀾深听見她那近似呢喃的話，臉頰上的燙意陣陣涌過。
懷里的少女又突然仰頭，「我不在這段時間，沒人欺負你吧？」
曲瀾深搖頭，「我大多數時間都在研究院里，沒出去過。」
別人想欺負他也沒機會。
而且……她留了神明戰士在外面，應該沒人敢欺負他吧。
「你的事辦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靈瓊給曲瀾深簡單講了下她在外面的業務——曲瀾深更覺得她是在炫耀，那語氣可驕傲了。
也不知道被迫買她服務的那些人什麼心情。
待靈瓊炫耀完，曲瀾深低聲說︰「我們……現在就那麼一些神明戰士，這……不夠吧。」
可以投入戰場的神明戰士只有從聯邦和烽火集團那邊搶來的。
後來加入的——現在都還沒學會怎麼控制力量。
有的甚至還不知道自己的能力是什麼。
就算學會怎麼控制，沒個幾個月，也沒法讓他們上戰場。
靈瓊不怎麼在意︰「不急，我們還有時間。」
金屬人和人類打了這麼久都沒結果，現在一時半會也是不可能分出勝負來的。
靈瓊話題一轉，「這麼久，你考慮得如何了？」
曲瀾深還在思考神明戰士，突然听見靈瓊問這麼一句。
他腦子一時沒轉過來，茫然地問她︰「什麼？」
靈瓊瞪了瞪眼︰「你喜歡不喜歡我啊。」
「……」
曲瀾深剛平復下來的心跳又逐漸失去規律，唇瓣囁喏下︰「喜……喜歡。」
曲瀾深吸口氣，又說︰「可是……」
靈瓊︰「可是什麼？」
少年有些忐忑︰「你是神明，我能喜歡你嗎？」
靈瓊被逗笑了，「喜歡你的神明，不是很正常的嗎？我們這是雙向奔赴呀！」
曲瀾深思緒萬千︰「我們可以在一起嗎？」
靈瓊眉眼輕彎，滿是笑意︰「當然可以。」
「……」
他總覺得……神明是那麼神聖的存在，怎麼可以和普通人在一起？
「曲先生，現在這個時代，你還想那麼多做什麼。喜歡就在一起，何必自尋煩惱，這個世界上，暫時也只有我一個神明，沒人會反對我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