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瓊回到教室的時候，剛好打上課鈴。
她進去坐好，岑棲野就從門外進來，手里拿著一本書，書封卻是《人生的選擇》幾個大字，跟學生們毫無關系。
岑棲野將書放在講台上，視線掃過下方︰「成績明天一早就會貼在公告欄，希望大家都能有個好成績。」
玩家們不知道岑棲野這話暗含什麼意思。
自由活動的時候，他們也想和學校其他學生打听消息，可是這些學生兩耳不聞窗外事，別說聊八卦了，連話都說不上。
他們現在也只模清楚學校的規模。
「自習。」
岑棲野不打算上課，扔下這句話，也不管他們，坐下開始看書。
玩家們見岑棲野不管，開始傳字條交流。
——這個老師是NPC還是玩家？
——不知道，感覺像NPC，哪個玩家穿成這樣？
因為每次進游戲都是隨機分配，根本不知道會落在什麼副本里，玩家早就學會穿適合奔跑作戰的衣裳。
像岑棲野這樣打扮得跟要去領獎似的……不太像玩家。
——你們打听到了什麼嗎？
——那些學生很怪，根本沒法交流。
——學校的學生好像不是很多，每個班只有10-20個學生。除了我們這棟教學樓，其他教學樓好像沒有學生。
——之前老師們都不見蹤跡，不知道是不是在別的樓里。
——老師團隊有多少玩家？
——會不會任務不同？我們要和老師那邊對打？
——沒接到游戲給出的提示啊。
靈瓊接到紙條的時候，上面已經寫了很多，她一目十行掃過，沒多少有用信息。
靈瓊提筆，慢吞吞寫下一行字。
——你們不覺得老師很帥嗎？
每句話留言都沒有名字，因此沒人知道這句話是誰寫上去的。
岑棲野是很帥，可這個時候誰有心情關心這個？
後面拿到紙條的玩家，都覺得寫下這句話的人心真大。
紙條傳了一輪，傳第二輪的時候，靈瓊沒再參與。
她撐著臉看向窗外，從她這個位置看出去就是一片樹林，稀松地立在黑夜里，明明是盛夏，卻沒有半片葉子，宛若張牙舞爪的魑魅魍魎。
窸窸窣窣——
耳邊有輕微的聲響。
但靈瓊沒發現是什麼東西。
直到一分鐘後，她看見窗台上冒出頭的綠色藤蔓，它們交織纏繞，緩緩將整個教室都包裹了起來。
靈瓊懶洋洋舉手︰「老師，我想去洗手間。」
這話一出，還在傳紙條的玩家們都驚了。
現在大家待在一起更安全，她居然要跑去上洗手間，不怕遇見什麼東西嗎？
岑棲野抬眸看她︰「現在是晚自習時間。」
「可是我憋不住……」小姑娘軟聲說。
岑棲野似乎在思索，好一會兒才同意︰「快去快回。」
「好的。」
岑棲野以為靈瓊是發現什麼，結果她去了沒幾分鐘就回來了。
「你們有沒有聞到什麼味道？」有玩家低聲交談起來︰「好像是什麼東西燒起來了。」
「窗戶外面是不是有煙？」
「老師，失火了！！」
教室里一下就亂了起來。
「安靜！」岑棲野低呵一聲。
他的聲音仿佛有鎮定效果，玩家們都定在原地。
岑棲野起身到窗邊看一眼，外面牆壁上攀爬的藤蔓被一把火燒得干淨，綠色的藤蔓變成黑色，盤根交錯爬在牆上，像一根根黑色的長蚯蚓。
岑棲野關上窗戶，冷漠道︰「沒事，繼續自習。」
眾玩家︰「……」
真的沒事嗎？
他們剛才明明聞到了煙味。
但現在好像沒有了。
岑棲野往靈瓊那邊看，小姑娘不知道哪兒弄來一塊骨頭，正拿在手里把玩。
岑棲野有點頭疼的揉下眉心。
就知道她剛才說去洗手間是個幌子。
這段時間她靠坑蒙拐騙，攢了不少道具，對付一個開局嚇唬人的東西，輕松如割草。
晚自習除了這個小插曲，沒有再發生任何事。
鈴聲響後，岑棲野讓他們回宿舍。
每個人的課桌下都有東西，之前他們都已經翻找過，有宿舍的門牌鑰匙，倒不用擔心找不到宿舍。
男生和女生宿舍不在一棟樓，靈瓊找到自己的宿舍，拿鑰匙開門，擰動門把手。
她還沒進去，里面伸出來一只手，將她拉了進去，房門‘砰’地一聲關上。
「你總是不听話。」冰冷的氣息落在耳畔，靈瓊放棄抵抗，乖巧地貼著門站著。
「我又沒做什麼。」
岑棲野從她兜里模出那塊骨頭︰「沒做什麼？」骨頭都給人家挖出來了，也不怕人家大半夜來找她。
「……」靈瓊干巴巴地笑一聲，又理直氣壯地說︰「去都去了，拿個紀念品，有什麼問題嘛。」
「……」
岑棲野松開她，打開燈。
宿舍的燈光很暗，大概是為了襯托氣氛。
這是個四人間。
每個床位都有東西，但床位的主人不在。
岑棲野習慣性倚在陰影里，「還不去洗漱？」
「哥哥要陪我睡嗎？」
「兩千。」
「……」
呸！
靈瓊進了衛生間，氣性很大地在里面鼓搗，衛生間里稀里嘩啦的聲音不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里面在打架。
小姑娘出來的時候，像霜打的茄子，還不如直接給崽兩千呢！
閃狗黑心多了！！
岑棲野已經將其中一張床換上干淨的床單，佔據了大半的位置。
「這學校發生過什麼？」靈瓊坐下，讓岑棲野給她擦頭發，「剛才我在洗手間看見了血字，還想嚇唬我呢，我是嚇到的嗎？哼！」
「寫的什麼？」
「殺人償命？」靈瓊說得很猶豫。
「嗯？」
「沒寫完呢。」靈瓊撓下頭，「應該是這幾個字吧。」
「……」
岑棲野按著靈瓊腦袋一頓亂揉，「自己小心點吧。」
「……」
得。
又不告訴她。
岑棲野會幫她，但他並不會直接告訴她，總讓她自己去找答案。
不知道是這游戲限制，還是他的惡趣味……
岑棲野沒有離開的打算，抱著靈瓊躺在不寬敞的單人床上。
黑暗里，男人的氣息無邊無際侵染著靈瓊，讓她感受那如火炙烈的瘋狂。
岑棲野在氣息交織的曖昧中問她︰「想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