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程兩個都不知道瞎聊什麼。
其實那時候，蕭宸還是有點慌的。
他以前去哪里都有人給訂機票，出行也有人操心。
自己戀愛之後還是頭一次規劃這些，就怕柳芽因為他沒規劃好生氣。
結果，柳芽神經粗的呀，什麼都沒說。
就是因為到地方太晚了，叫喚了幾聲好餓呀。
但是火鍋給喂上了，瞬間就喜笑顏開起來。
她在這些事上從不執著，隨便怎麼樣。
蕭宸也操心過，她這種性格，做正經事時候耽誤，所以真的沒少費心思。
可柳芽實習的時候就用實力告訴她，正經事上，她就是個女王。
哪里還有平時的迷糊？
更神奇的是，你就很難叫她在這些玩鬧的事上上心。
她似乎天生就會調頻，不重要的事就不會上心。
比如有一次，他听到柳芽跟游戲里的人說話。
柳芽說我雖然把游戲玩兒成了單機模式，砸了這麼多錢也是個弱雞，但是我自己開心了呀。
對方說她不會玩，是糟蹋錢。
柳芽只是說，這是個游戲，你玩游戲，不要叫游戲玩你。
蕭宸當時就覺得奇妙。
你說她不爭吧，她其實很會上進，你說她爭吧，她瞬間就是一條咸魚。
嗯，一條可愛極了的咸魚。
所以，此時此刻的蕭宸，嘲笑過之後攬住她就是吧唧一大口︰「芽芽世界第一可愛。」
柳芽已經習慣了，周寧一個哆嗦。
我的天，我的姐姐和姐夫真是有毒毒。
到了十二點多，吳啟要回去了，周寧和李小銳也起來要走了。
今天這日子，家里就沒留，只是叫他們都小心。
開始準備中午飯，餃子是主食。
炖菜，炒菜，涼拌菜，總共十幾個菜。
餃子還有三個味道的呢。
里頭還包了幾個過去那種幾分錢的硬幣。
這是傳統，誰吃到最多，就說明新一年財運好。
開了一瓶蕭宸之前拉來的茅台。
年輕人們的飲料可是沒幾個了，主要是這東西保質期短。
今年沒有魚，但是有雞。
之前殺了兩只雞，今天炖了一只。
碳烤小羊排，紅燒肉，粉蒸肉，傳統蒸肉，丸子，砂鍋菜。
本地特色過油肉，蘿卜汆牛肉丸子。紅燒豬蹄子，涼拌豬耳朵混豬頭肉。土豆炖排骨。
黃花菜拌杏仁，涼拌銀耳，涼拌龍須菜，涼拌小白菜。
全是硬菜。
其實就算是往年，西北過年也主要是葷菜，這是因為地理原因千百年形成的習慣。
西北干旱，蔬菜遠不如南方豐富。
所以大家這麼吃也是習慣的。
餃子是豬肉白菜一種，韭菜雞蛋一種，胡蘿卜羊肉一種。
基本上，柳芽不吃後面兩種。
後面兩種做的也很少。
韭菜雞蛋是周寧喜歡，胡蘿卜羊肉是周志高和周志強喜歡。
其余人還會喜歡豬肉白菜的。
白菜也沒了，全都剁吧了，新一年里，長不長還要看緣分。
倒是柳芽有種子，估計大棚里還是能長的。
周志高提議，全家都喝點。
「今天過年，都要喝一口。醉了就睡覺。」
說著，就給一家老小都倒上酒了。
「來，咱們干一個，啥也不說了，健康平安就行。」
大家舉杯︰「健康平安！」
能喝多喝點，不能喝就意思意思。
周志高和周志強對蕭宸的酒量有點小意見。
周志強也一邊吃柳芽做的酒嗆花生米一邊道︰「也就是如今了。這要是過去，你訂婚那一關就過不去。」
本地女婿，訂婚那天都被灌。
確切說是，第一次上門，總會被女方家男性長輩和兄弟們灌酒的。
蕭宸心里也是一緊。
「別嚇唬姐夫了。」周寧笑道。
明顯這就是個不愛喝酒的人。
大家笑呵呵︰「都多吃多吃。今天要吃的好好的，一年都好好的。」
到了吃餃子時候，哥倆還喝酒呢，不肯吃。
還是柳芽說不吃就吃不到硬幣了。
最後一人十個，也是絕了，哥倆真的一個也沒吃出來。
胡蘿卜羊肉里也有六個硬幣呢。
倒是蕭宸第一個吃出來，他很小心的咬，就怕牙齒被弄斷了。
王琴就笑︰「果然是新女婿！這一年的福氣都是你的了。」
蕭宸也笑，這是一種很新奇的體驗。
女乃女乃在世時候，因為南方沒有這個習俗所以沒試過。
後來就更是沒有了。
第二個是周靜，馬芬笑︰「這閨女今年這福氣也不錯。」
眼見周靜吃到了，蕭宸暗戳戳的在自家碗里戳起來。
感覺有就趁著眾人不小心夾給自家女朋友。
柳芽心情很好，這樣的小甜蜜，她很是受用。
果然，第三個就是她吃出來。
反正大家吃出來就是有福，怎麼都好。
一頓飯下來，除了喝高了的哥倆，其他人都吃出來了。
哥倆直接醉了。被扶著上了炕，躺著就睡。
柳芽兩小杯也暈乎乎，被蕭宸抱著送上樓去了。
倒是周寧和周靜喝了點沒什麼事。
王琴也有點暈乎。
最後是周寧周靜兄妹主要收拾飯桌的。
蕭宸幫著收拾了地，又主動去喂牲口，給驢子和牛羊喂水，這幾只每天都要喝很多水的。
馬芬笑呵呵的看著他在外頭忙活︰「家里得有這麼一個人。多好一個孩子，城里娃，如今也習慣了。有時候我看著也心疼呢。」
「心疼就對人家好點。」王琴喝著濃茶也笑︰「哎，家里都好好的就是最好了。」
妯娌兩個坐在沙發里，東一句西一句說話。
至少柳芽家這個年，過的還是很好的。
可是也有過不下去的。
比如說，不遠處毛家莊的周志娟家。
她家這幾個月真是太難過了。
毛盼盼之前跟了二斌子之後，幾乎是沒幾天就懷孕了，現在已經三個多月了。
她倒是體質不錯，不吐不惡心的。
可周志娟知道的時候還是覺得晴天霹靂。
那二斌子是個混子，又三十歲了，怎麼能……
可毛盼盼跟人家的時候，就該想到有這一天。
本來家里也就認了，可臘月里，二斌子這群人出去搶東西的時候，二斌子被打斷了一條腿。
如今這幾乎沒有什麼醫療條件，這不過半月，就耽誤了。
顯然以後二斌子也好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