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疼。」
他清越的聲線，說出這個疼字時，陸眠眼淚唰的一下，就掉了。
凌遇深慌了神，一向沉穩的男人，此刻聲音都夾裹著些許顫意，「眠眠，怎麼哭了？」
「我是不是很無理取鬧？」她用力吸鼻子，哭得眼眶紅紅。
眼淚掉得毫無預兆，且有越哭越狠的趨勢。
凌遇深捧著她的臉，看她淚水簌簌落下，除了心疼之外，更多的是憐愛，「不是，你沒有。眠眠你沒有無理取鬧，孕婦的情緒就是反復無常，跟懷孕有關。跟你無關。」
指月復一點點擦拭掉她的淚水，薄唇落在她臉蛋上，輕輕地吻著，「不要總是在自己身上找錯誤，知道麼？」
「可是，我覺得我很壞，又任性，又不體貼，也不會心疼你。你看，剛才還咬你，你為什麼不生氣？」
她越說，越難過。
好像一時之間，所有難過的情緒鋪天蓋地地向她涌來，淹沒她的理智。
只剩下深深的自責和自省。
「你應該生氣的。」陸眠依舊在低喃。
凌遇深嘆息一聲，讓她側身靠在自己懷里，模著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溫柔至極︰「我為什麼要生氣？就為了這不值一提的小事，跟你生氣，值得麼？你肯為我經歷懷孕和生產的痛苦，我已經很感激，哪里還舍得跟你生氣？」
有一句老話是這麼說的，生孩子無疑是鬼門關走一趟。
哪怕到了現在，醫學科技如此發達的時代，女性生孩子，仍舊是一道鬼門關。
越是臨近預產期，他越是緊張。
這段時間，不是沒有孕婦生產出現意外的新聞報道，上個月? 一個孕婦在生產時羊水栓塞，沒救回來，喪命了。
還有一個孕婦? 生產時大出血，萬幸的是撿回一條命。
每每看到這樣的新聞? 他心里的恐懼就會多一分。
「老公，你為什麼對我這麼好？」陸眠感動得要哭了。
眼淚汪汪的樣子? 像極了一個軟綿的小可憐。
凌遇深薄唇印在她眉心? 低喃? 「因為愛你啊。」
「嘻嘻。」
陸眠破涕為笑? 郁悶的心情一掃而空。
而凌遇深一點也不意外，對于她的喜怒無常? 他早已經習慣。
……
高燒還沒退，稚寧就匆匆忙忙離開醫院，來甜品店。
踩著點來? 沒遲到。
同事看她臉色不太好的樣子，「稚寧? 你是不是生病了？」
「臉色怎麼這麼差？」
她搖搖頭? 「沒事，我吃過藥了，問題不大。」
換上工作服，她就投入了緊張而忙碌的工作中，期間，身子一直在冒虛汗，她也時而感覺恍惚，腦袋暈眩。
可一想到請假要扣薪水，還拿不到這個月的全勤，她咬緊牙關，強撐著。
撐不住的時候，就拿出手機，看看慕少言的照片。
只有這樣，她才有信念支撐下去。
離開S國後，S國的一切聯系方式，都伴隨著那張扔掉的手機卡，盡數扔掉。
快下班的時候，她感覺自己已經快撐不住了。
腳步虛浮，感覺忽冷忽熱的，在冰與火之間煎熬著。
「稚寧，有人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