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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3章 兄弟鬩牆

催時羽臨別前富有深意的一眼, 讓葉墨凡暗暗叫糟,被一位畫尊盯上可不是什麼好事,他往後的行動都會被影響。

這一切都是皇甫君造成的, 而此時對方主動湊上來,向葉墨凡道謝說︰「葉兄弟,今日多虧你施救。皇甫君必會回報!」

葉墨凡披風一展,遮住肩頭被對方拽壞的袖子。這件衣服是師父墨雪濤所贈, 卻毀在皇甫君手里。明明他已經離對方八丈遠, 這貨還能往跟前湊,實在讓人生氣啊!

葉墨凡冷著臉道︰「不必了!皇甫君還是想好如何安撫催畫尊吧。免得將來性命不保,還連累旁人。」

谷中規矩雖然能束縛他們這些畫君,但只因為兩位谷主的境界比他們高,武力面前紛紛識時務, 規矩對于一位畫尊而言算什麼東西?就算顧忌兩位谷主實力超群,大不了做得隱蔽一些, 讓雙方面子上好看。

難道柴谷主真會為一個已經死了再無價值的人, 去和催畫尊翻臉不成?

所以他不看好皇甫君。

「葉兄弟!」皇甫君明白葉墨凡今日完全是被他拖下水, 直接對上畫尊,難免有脾氣。可是即使這樣, 對方依舊將護他周全的任務,完成的極其出色, 隨機應變的能力讓他滿意, 所以他心中做了一個決定。

不過現在, 還有一場兄弟鬩牆的戲要演, 關系到後面的計劃。

皇甫君肅然的容貌配上親和表情道︰「葉兄弟說話不近人情,但吾明白今日那些會讓兄弟間離心的話,都是為了牽制催畫尊,是為了拖延時間使出的權宜之計,並非出自你本意。絲毫不會影響我們兄弟情分,你且放心。」

「……」葉墨凡沒好氣道,「現在催畫尊不在,葉某依舊是同樣態度,保你性命只限今日,往後與我無關。」

皇甫君暢快笑道︰「不,明日以及接下來幾日,皇甫君的性命,依舊要交托葉兄弟之手,難道不是嗎?」

在對方的提點下,葉墨凡想起了柴谷主的吩咐,還真是如此!

結界受損,他已經答應往後幾天,與對方一同在石室中,繼續填補陣法中缺失的能量,皇甫君的人身安全,依舊是他的責任。

「哼!」葉墨凡冷哼一聲。今日這場無妄之災,哪里能就這麼算了?不能再和皇甫君綁在一條船上了。

他並非沒想過借著救命之恩,與皇甫君進一步交好,獲得對方的情報資源。不過對上催時羽風險太大,他不想出師未捷身先死,所以只能舍棄皇甫君這條線了。

對方還欠他一個解釋,那就是皇甫君為何自己不出手?

葉墨凡明知道對方坑他一把後,連前輩兩字都不再叫出口,直呼對方姓名道︰「皇甫君!你將性命交托本君,自己一點力都不出,全然讓吾對上一位畫尊強者,真是好算計,今日只過去半日,你注入陣法中的修為當真全部耗盡,連一招都發不出來嗎?」

「原來葉弟是惱這個。」皇甫君笑道。

從葉兄弟到葉弟,當真是得寸進尺。

「你欠葉墨凡一個解釋。若不能讓吾滿意,幾天後你將多一個敵人。別與本君再套近乎。」

皇甫君已經明白對方想要與他撇清關系,「無奈呀!賢弟你誤會了。本君修為耗損,又在結界受襲時被波及,難以抵抗催畫尊的威壓。」皇甫君為自己辯解道,「調集修為想使出保命手段,也需要時間醞釀,所以多虧了賢弟相助。吾知道賢弟外冷內熱,必不會看到吾白白犧牲的……」

「……告辭!」葉墨凡轉身就走,再待下去他跟對方關系就要好到同穿一條褲子了。拖人下水的舉動太明顯,他不想被催時羽誤會!

「唉?不知這個答案,是否讓賢弟滿意,不再跟為兄鬧情緒?」皇甫君抬手挽留,不過葉墨凡走得更快了。他只能收回手,無奈地搖搖頭。

在一旁看熱鬧的畫君危樓,笑出聲。將自己繪有催時羽人物畫像的巨卷收起,推開人群,來到皇甫君身邊道︰「你滿月復算計的嘴臉把人嚇跑了。葉墨凡不傻,你這是要交好他,還是將人往外推?」

皇甫君挑眉道︰「危樓今日主動來跟本君說話,難得啊。催畫尊進谷,讓你也有了危機感嗎?還是這位玉面畫尊,讓你改變了主意,有了拜入其門下的想法?」

危畫君搖頭道︰「吾只是看你笑話,至于其它,你想多了。吾閑雲野鶴慣了,不喜汲汲營營,至于將來誰成為這幽幻谷之主,對吾來說都一樣,也沒進階的渴求。」

說白他就是一條咸魚,真把幽幻谷當成養老之所了。

「況且你沒听見催畫尊的話嗎?他有百名弟子。」危樓點出來道,「吾就不去湊熱鬧了,不如回房感悟天地變換。」

皇甫君嘴角抽了抽,什麼感悟天地變換?不就是關上門睡個昏天黑地,從早到晚,睡到日月交替嗎?誰還不知道!還能更咸魚一些嗎?

對于危樓的沒有追求,好听點叫與世無爭,幽幻谷中人都已經習慣了。

皇甫君剛收受到催畫尊的死亡威脅,自然沒一句好話揭穿道︰「什麼百名弟子,不就是他越獄時,帶走的一百多名五院棄徒嗎?你確定是弟子,而非煉丹材料?摘心手四處散播他的著作《徒手摘星真卷》,兩者之間到底是什麼關系,還不可知呢。」

危畫君道︰「催畫尊欲除你後快,今日谷主來得晚,原本給過他機會,只是他沒抓住,日後你自求多福,本君亦不會再同你有交集了。」

「……」你就這麼怕死嗎?

皇甫君明白身為中立陣營的對方,為什麼突然與他說這些了,和著是把他當作將死之人,說一句少一句了。

「多謝關心了。」皇甫君好氣又好笑道,「若非知道你立場,這番話可視作挑撥本君與柴谷主關系的攻心之言了。」

柴鴻清今天珊珊來遲,除了想看葉墨凡能做到什麼程度,未必沒存了一點以皇甫君祭天的心思。

危樓這是在同情他,才露出一絲善意提醒他。

至于對方為何突然流露出同情,大概是在感慨他投靠柴谷主多年,卻可被當作棄子輕易舍棄吧?今日若沒有葉墨凡出力,那段時間差,他能在催畫尊手里死上十次八次了!

可笑所有人都以為,他被催畫尊盯上必定沒命,又有何人知道,催時羽誰都會殺,唯獨舍不得殺他呢?

披著皇甫君馬甲,實際上真實身份是前任畫盟盟主的藺君柳,打算等天黑之後,去找對方喝茶。

而另一頭,葉墨凡回到住處,也同樣有人來找他喝茶,是謝春風。

盡管葉墨凡今天接受了太多信息,需要理一理思緒,但看到摯友來了,葉墨凡第一時間主動沏茶款待,半點沒怠慢對方。

「有酒嗎?」謝春風端著茶杯,得隴望蜀,還惦記著已經喝完的一壇「憶春醉」,酒色清透甘醇,回味綿長,他還想再來一壇解饞,沒把自己當外人。

「沒了。」葉墨凡見到對方這幅貪嘴模樣,心情頓時好起來。不過他記起皇甫君告訴他摘心手再度作案的消息,說正事道︰「摘心手又出現了,可你知道?」

謝春風晃了晃茶杯,仰頭一口灌下,不過比起酒水,這淡而無味的口感,讓他找不到替代感,只得無奈抿了抿濕潤的嘴唇道︰「已經從我那好叔叔奚雪口中知道了,所以才來找你。既然你也知曉,省得我再費一番口舌。你對摘心手了解多少?催畫尊與之有關嗎?」

葉墨凡看著自家好友,心中產生了失而復得的後怕。「摘心手的線索,斷在幽幻谷。他欠缺三種最純淨的繪心,你身具白金繪心,留在此地太危險了,我會盡快安排你離開。」

謝春風微笑道︰「讓摘心手來找我,我也想知道誰害了顧青舟。」

他嘴角勾起,一雙多情的桃花眼中醞釀著風暴。

葉墨凡一口拒絕道︰「你不能冒險!顧青舟如果知道你以自己做餌,一定不會答應!」

「哈——」

「你還笑得出來!」

謝春風歪著頭,以肘撐著扶手,托住自己的側臉,坐得沒一個正形道︰「你對我關心的模樣,和顧青舟好像。如果他在這兒一定也會如熱鍋上的螞蟻,圍著我轉圈。」

「……」葉墨凡根本沒圍著對方轉,只是在討論摘心手問題時,站起來走了兩步,被對方一說,這些連步子都頓住了,差點崩壞人設。

謝春風卻繼續漫不經心,一雙桃花眼熠熠生輝,眼波瀲灩道︰「葉師兄,你對他的了解,讓我有時候恍惚覺得顧青舟就站在我身邊。」

葉墨凡道︰「你可以把我當成顧青舟。」

「不,當不了。」謝春風抬起一根指頭,搖了搖道,「葉師兄是天下誰人不識的畫君,也不曾失去繪心,而顧青舟還在受苦——一想到他的苦難,我感同身受,就恨不得以身代之。」

葉墨凡心情酸爽道︰「顧青舟能有你這樣的好友,本君很羨慕。不過摘心手背後的實力,非你能抗衡,連本君亦不能保證自己對上敵人時能全身而退。所以你這名畫家,不用感嘆以身代之,感同身受什麼的,一旦遇上就要與顧青舟做一對難兄難弟了。」

「葉師兄看來知道不少,可否方便告知,容我自行判斷?」

「不方便!」葉墨凡冷冷拒絕道。唯有謝春風的安全是他絕不能讓步的。

「葉師兄——」謝春風再次喚道,「若摘心手在幽幻谷,可能已將我視為囊中物,若我還一無所知,這段時間才會處境危險。」

或許是謝春風的眼神過于蠱惑人,或許是他的話讓葉墨凡動搖。

葉墨凡轉過頭不去看對方,改變主意松口道︰「以情報換情報。當初本君同你說過,下次見面,希望你莫要在本君面前私藏,才能交流出真知,你有什麼想要與本君交換的?」

謝春風想了想道︰「我叔叔奚雪曾說,葉墨凡從出道以來,仿佛突然就冒出來,從不以真面目示人,如果不是你另有身份,便是面部有缺憾,見不了人。」

「……」葉墨凡。

謝春風臉上浮現出如沐春風的笑容道︰「我猜是後者,傳聞你是個禿子。」

「……」這樣的摯友,還是打死算了。葉墨凡冷道︰「看來謝春風你,還沒做好與本君交換情報的準備。本君給你幾天考慮,等你想清楚再來,送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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