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盧畫聖當年重創帝尊秦不滅, 封印兩界入口, 除了本身是正道魁首, 修為深不可測,五色點楮筆也在其中發揮了不可磨滅的作用。

這支五色點楮筆針對魔秦界的人, 克制性極強。這才讓幾乎無敵的秦不滅有了破綻,棋差一籌,最終一敗涂地,連人帶魔獸一起被趕回老家, 換來了斗圖界至今已經三百年的和平安寧。

當年顧家先祖,深知財不露白的道理, 未張揚自己為斗圖界做出的貢獻,事後將五色筆重新封印。盧畫聖也出于保護,未對此至寶提只字片語,這段內情只流傳在顧家內部,外界無人知曉。

至于顧家先祖與盧畫聖是如何結識, 又在什麼情況下主動將筆交與對方使用,當事人全都已經不在, 顧青舟也只能自己去遐想先祖當年與畫聖結伴, 共抗外敵驚心動魄的壯舉。

顧青舟此刻站在蛇王廟前, 端詳著刻有密密麻麻名字的功德牌。這些名字因為三百年的時光而褪色,蒙上了一層歷史塵埃。

不過出于對自己姓氏的關注, 顧青舟從功德牌上眾多刻字中,見到一個「顧」字。他走上前,手指一抹, 「顧」字清晰起來。

「顧松雅。」他擦拭之後,看著功德牌上眼熟的名字,露出一抹欣喜的笑容。

沒想到當時身為畫家的顧家先祖——顧松雅,會參與捐贈建造這座廟宇。

看到先祖的名字混在村民里。「顧松雅」三字旁邊,緊挨著李招娣、王富貴、張四郎……諸如此類,總覺得有一些喜感。

觸模著先祖名字的刻字,顧青舟仿佛能感受到一些三百年前的時光場景。在見到這熟悉的名字,顧青舟也恍然為何五色點楮筆,會被藏在這座蛇王廟中。

他上前敲了敲廟中的蛇王像,並非泥土塑成,不然年久失修早就開裂了。也不是金屬或者石頭材料雕刻而成,更像是一種合成物。這樣的材質,一敲碎了,沒有二次利用的價值,所以這龐大的蛇王像,才在廟宇衰敗後逃過一劫,沒被人拿去重新制作成其他東西。

顧青舟點楮出青藤,將蛇王像纏繞,試著拔起。

蛇王像與神台緊連,澆築一體,出奇的重。那神台是一塊普通的大石台,被壓在蛇王像下面,只露出四周邊角。

顧青舟取出鋒利的鑿子,指揮青藤揮舞它,在石台邊緣試了半天,鑿下了一些石渣,但同樣的方法,對蛇王像卻不奏效,堅固程度出人意料。

難怪先祖不擔心木屬性至寶,藏在此處無人看守,會被旁人順走,成了別人的奇遇。這座蛇王廟香火鼎盛時期,都不見得有斗圖師會踏足。斗圖師和普通人的活動範圍,本就鮮有交集。

現在顧青舟確定,這座看著粗糙不起眼,實則另有乾坤的蛇王像,恐怕是先祖當年搞的鬼,在修建廟宇時,借機捐贈的。

顧青舟回憶著自家親爹告訴他的步驟,按照五行八卦,依次模到了幾處蛇鱗,似乎是觸到了什麼機關,蛇王像緊閉的嘴,「 」的一下張開,吐出了一條蛇信。

分叉的蛇信,尖端鋒利如刀,卻是兩邊長短不對齊。

顧青舟伸手,指尖按在蛇信短的一端。蛇信刺破了他的手指。殷紅的血未順著傷口滴落,而是被吸進去。

顧家血脈,方能激活這道機關。不是誰的血都能用。

像是檢驗出了血脈結果。隨著血液不斷被注入,蛇信長的一端,開始往下滴墨。墨香沁人,經歷三百年未凝固,不是凡墨。

這墨流淌進蛇王像月復中,沿著某種規律蜿蜒而下。顧青舟將臉湊上去,往里面窺探,只看到墨沿著凹槽滑下,在蛇月復腔中繪制成什麼圖案。再往里看,就因為視線受阻,瞧不正切了。

顧青舟被吸走了的血量,讓他開始感覺眩暈。當他身體隱隱出現不適時,蛇信不再吸收他的血。

吸力一消失,顧青舟趕緊收回手,召喚扁鵲為他止血。

蛇王像里機關  作響,雕像整個扭轉開,露出被壓在蛇王像下的神台。

顧青舟從凹槽里,拿起一只長方形的雕龍木盒。盒子上雕刻著兩條彼此纏繞的墨龍,其中一只張嘴,露出信子。

又要獻血?顧青舟接收到如此明顯的暗示,捂緊自己受傷的手。

他將盒子翻轉一圈,都沒找到開啟的地方,明明是木盒,卻頑固的打不開,顧青舟兩眼頓時發黑。

先祖顧松雅,當年只考慮用顧家血脈解鎖,卻沒想到,顧家後輩中,有顧青舟這麼一個身體虛弱的人。放在尋常人身上能承受的失血量,換成他就要了半條命。

「本神醫建議你補血,年輕人,傷口給你止住了,你失血很嚴重啊!」扁鵲站在他身旁,好奇打量著木盒。

木盒被拿走後,蛇王像再次發出  聲,顧青舟退讓到一旁,見雕像重新轉回原位,張開的嘴里,吐出一只瓷瓶,就重新緊閉起來,恢復了它最初的狀態。

顧青舟接住瓷瓶,打開就聞到了墨香。瓶中裝的墨汁,與從蛇信滴落的相同,分量差不多就是他的出血量。

扁鵲眼饞的盯著瓷瓶,湊上去咂咂嘴道︰「好香,年輕人,給本神醫喂一口好墨怎麼樣?」

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遇上個饞酒的老酒鬼呢。

顧青舟當然也明白這是好東西,取消點楮將扁鵲收回畫中,這瓶墨汁也被他放進徽章里。

早知道獻血量跟墨汁量息息相關,他就應該多貢獻一些血了。不過顧青舟也只是這麼想一想。

失血之後,他就察覺因為接連突破,被洗髓兩次的身體,再次涌起了虛弱無力感。

顧青舟抱著裝有五色點楮筆的木盒,又模索觀察了一陣子。見找不到其他機關,就將它小心收起來。

【我一定會回來的.jpg】

使用表情包傳送回公羊府。顧青舟穿上披風,就出門直奔王氏醫館。

巧得很,今天坐堂大夫,還是上回配藥時遇見的張大夫。

顧青舟上前,從兜帽中抬起臉道︰「張大夫,給我配些補血的藥。」

「是小顧公子。」張大夫一眼認出他,和和氣氣道。

「張大夫好記性。」顧青舟微笑。

「哪里是我記性好,是小顧公子生得人品相貌好,又是出自鬼大家府上。」張大夫目光從顧青舟額頭上的一點殷紅掃過,稱贊道。

他行醫這麼多年,見過的患者無數,還未遇上比對方相貌風姿更出眾,連病容也動人的。

就是身體不好……

張大夫暗忖道。

在張大夫開藥時,顧青舟環顧四周,發現了王氏醫館的變化。

門兩邊柱子上,依舊掛著原本的對聯︰「但願世間人無病」,「寧可架上藥生塵」。

對聯下,比他上次過來,卻多了一塊公告牌子。

上面寫道︰

全體坐堂大夫配備《扁鵲畫像》,免費改藥方。

首席王神醫掌握《十日續命圖》點楮之技,可預約掛號。

扁鵲自助療傷區,公益治療,自備耳塞。

「……」顧青舟突然就覺得,自己把醫館給禍害了,畫風開始不對勁起來。

新添加的扁鵲自助療傷區,大概是因為公益性質,排隊的傷者不少。不光有普通刀客劍俠,也有沒買到《扁鵲畫像》的斗圖師,此圖在風雲畫齋已經一次又一次月兌銷。

好在風雲畫齋遵照約定,《一日續命圖》不但價格低廉,而且始終未斷貨。

雖然因為這些畫作的畫風問題,顧青舟在外面時,經常听見有人大聲批判他的馬甲葉墨凡,但罵歸罵,該買的還是會買。

張大夫提筆寫下藥方,雖只是個補血方子,他依然順手點楮出扁鵲,看這位神醫對藥方子,有何改良的地方。等扁鵲修改完,他才叫藥童抓藥。

「張大夫與扁鵲相處和睦,是如何做到的?」當顧青舟發現對方居然能跟扁鵲有說有笑,扁鵲在張大夫面前一點都不說話刻薄時。身為原稿畫師,顧青舟好奇道。

「扁鵲神醫對同行,遠比對旁人優待。」

張大夫說出了實情,驕傲道︰「神醫還夸我手法好!」

「什麼手法?」顧青舟問。

張大夫到底要點臉,主動承認道︰「是揮戒尺手法。」

「啊?」顧青舟茫然。

張大夫想到自己孩子,意難平道︰「還不是我家那臭小子,偷懶耍滑!竟然在家裝病賴床,想要逃課,被神醫一眼就識破了!」

顧青舟輕咳一聲,忍住笑。

張大夫繼續道︰「我那個氣呀,火氣騰騰騰往上冒!你說這孩子怎麼就拎不清?他以為他在為我學習?每天不情不願去學堂。哪里知道他現在讀書,都是為他自己以後?學習就這麼讓人痛苦嗎?」

顧青舟微笑。如果他說自己愛學習,每當學到新畫作技法,每當攻略一個畫技難點,都讓他產生無比的快樂和滿足。

他覺得張大夫家的兒子,在鮮明的對比下,會被打到**開花。

張大夫搖搖頭道︰「我家臭小子,還把葉墨凡當成死敵,說葉墨凡已經成了全體學生的公敵!你看這像話嗎?」

「為什麼?」顧青舟心中一驚道,「是因為畫風?」

「不,是因為《婦人敲門圖》和《扁鵲畫像》,讓這群學生沒辦法裝病逃課了。」張大夫嘆息道,「不過葉墨凡也就這兩幅畫作遭他們恨。再出新作,也不會威脅到他們逃課了。」

「那可不一定。」顧青舟道。來自異域的靈感,正在他腦中翻涌,形成了兩張表情包。

【我是自願上學的.jpg】

【我愛學習,學習使我快樂.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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