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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青舟沒想到效果這麼驚人, 收起表情包, 對墨雪濤僵硬道︰「師父, 你就當沒看到吧。」

墨雪濤手中的折扇擋住嘴,難掩笑意道︰「放心, 為師嘴巴緊得很。」

凌飛航被救回來的時候,表情還有些懵。不光是他,救他的師長也一臉古怪的看著他。

「你頭上的綠光怎麼回事?新出的畫作嗎?」

「什麼綠光?」凌飛航茫然道。

「這麼明顯的綠光,你自己看不到嗎?」

「什麼綠光?在哪?」凌飛航左右張望, 對他頭頂沖天的綠光視而不見。

「這是誰的新作品!可否借我臨摹一番?」有師長急切咨詢道。現場無人認領。

顧青舟下了仙鶴,默默試著關閉效果。好在雖然表情包上顯示能持續一時辰, 並非真要亮足整整一個時辰才能關閉。

所以凌飛航從火炬一樣明亮的狀態,變成一個正常人了。

在場所有人都松了口氣,總算保住眼楮了,再盯著凌飛航看下去,他們都要被亮瞎了。

雲知仙當場束手就擒, 面對這麼多師長,她哪里是對手。眾人將她帶回畫院, 除了衣服, 身上的物件都被女畫師搜得一干二淨, 特別是她的畫師徽章,有空間儲藏功能, 最先就被拿走,怕她能借助外物逃跑。

失去身邊一切可以作畫材料的畫師,跟普通人沒兩樣。不過依舊要提防她以血在衣服上作畫, 如果有可能,女畫師恨不得連一件衣服都不給她留。不但束縛雙手,還給她帶上了禁靈銬,讓她無法點楮。

雲知仙面帶冷笑,任由女畫師給她加上一層層枷鎖,眉眼間始終保持著一份氣定神閑。

作為受害者的凌飛航,這次被重點關注了。被問到今天的事,他揉著自己疼痛的頭,怔道︰「我去送雲師姐,臨行前師姐要與我同飲分別酒。我沒喝過酒,沒想到後勁那麼大,剛入喉整個人就迷迷糊糊,不知道發生了什麼,直到你們找到我,把我用冷水潑醒,阿嚏——」

凌飛航打噴嚏,即使是春天,被潑冷水,還是會受涼的。

「凌飛航,你小小年紀,怎麼能飲酒!」劉師長斥責道,「你知不知道我們有多擔心你?」

「我下回再也不敢喝了。」凌飛航還有些茫然,搞不清狀況。

「根本不是酒後勁大,是里面加了料。」顧青舟作為前一個受害者,此刻最有發言權,「若酒壺還在,或者她身上還藏了藥,去驗一下,就能弄清楚,跟我遇襲那晚,飲用水里加的料是否一致。確定她是否就是那晚襲擊我的摘心手!」

「摘心手?」

凌飛航目光一凜,渾噩的腦子此刻終于清醒一些,弄清了為什麼大家都出來找他了。

雲師姐是摘心手?這麼說,他差點被摘心手打包帶走了?怎麼可能!

被控制住的雲知仙,輕笑道︰「不用驗了,是我!顧青舟,我便是奪走你繪心的人。不過……哈哈——也不全是我。」

顧青舟道︰「你什麼意思?你還有同伙?我的繪心在哪?」

他一把揪住對方衣服,將人牢牢抓住。

雲知仙閉口不談,有恃無恐的用眼神挑釁,直到師長上前,將顧青舟的手,從她衣襟上一點點掰開。

她慵懶地眯起雙眼道︰「我累了,需要一間房間休息。安排好房間,你們有什麼問題,等我睡醒了再一個個回答。」

「你當這里是什麼地方?容的你放肆?」

雲知仙輕笑道︰「教畫育人的地方,總不能私設刑堂吧?我現在心情好,才搭理你們幾句。心情不好時,懶得理你們,我沒有義務回答你們任何問題。你們叫畫盟的人來,看能撬開我的嘴不?多說一句算我輸!」

何師長顫巍巍指著對方,痛心道︰「知仙,你這孩子,我教你也有幾年了,平日你知書達理善解人意,怎麼變成現在這樣?你是有什麼難處,還是被人威逼?」

雲知仙眼睫顫了顫道︰「我有一個弟弟,他天生體弱,是個沒有繪心的普通人。他……他,我編不下去了。」

前一刻還柔弱可憐,話鋒一轉,雲知仙抬眼一笑道︰「我做什麼事,為什麼非要給你們一個理由?難道我說自己身不由己,畫盟的人就不來找我了?你們就會放我走?沒用的,我需要獨門獨戶的房間休息,否則拒絕回答任何問題。」

「給她一間房。」林院長定奪道,「請畫盟的人過來。墨先生,你留下,其他人若白天有課的,也先去休息吧。」

雲知仙眼神詭秘道︰「你們有什麼話,在畫盟的人來之前問完,不然就再也見不到我了。」

林院長揮了揮手,一言不發讓人把雲知仙帶走,顯然默認了她的說法。

此刻天已經蒙蒙亮,外面已有早起的弟子。熬了一晚上,很多師長怕耽誤了早課,已經回去休息。墨雪濤被林院長留在議事堂。只余下幾個閑暇的師長,看守摘心手。

被關在了單獨的房間里,雲知仙身上的繩索被解開,只保留手腕上的禁靈銬。她打了個哈欠躺在床榻上,翻身一轉,將被子全都裹身上。

「你這還像個樣子嗎?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躺著!」給她搜身的女畫師,領了看管她的差事,看不下去道。

「我當著人面,能睡了顧青舟,你們還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還是我偽裝的太成功?嘻嘻——」

「……」無辜躺槍的顧青舟,遇上這樣本性盡顯的師姐也吃不消。

凌飛航表情崩潰道︰「雲師姐!你接近我,是不是在利用我?」

「想知道答案?這件事我只跟你一人說,其他人都出去,我才會說。」雲知仙笑盈盈道,「你們搜走了我身上所有的東西,我現在只是一名弱質女流。」

「……」這囂張的氣焰,完全沒有說服力。不過眾人還是先出去了。凌飛航清醒的情況下,對上身無長物的雲知仙,想來不會有危險。

他們也都在門外,豎起耳朵听呢。

「雲師姐,你可以說了。」凌飛航委委屈屈道。

兩人單獨相處時,雲知仙遵守約定,並沒有耍花招。

「我接近你,是否在利用你?這還用說嗎?小笨蛋!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你給我起個仙子綽號,生怕人不知道你愛慕我。有現成的送上門,我利用你不也是理所當然嗎?」

她慵懶一笑,眼神迷離道︰「我不但利用你,還想要摘你繪心,作為上次任務不利的贖罪品。可惜沒有成功,你運氣真好。我盼你受到教訓,以後別瞎眼辨人不明。現在快滾吧!」

凌飛航從房中出來,幾乎是落荒而逃。

「雲知仙,你將我的繪心弄哪去了?」顧青舟問道。就在剛才,林畫尊與師父已經借著自身修為,強行打開了她的徽章,可惜並沒有找到有用線索。

雲知仙咯咯笑道︰「顧青舟!你將我耍的團團轉,也會著急?你的青根繪心很美,那純潔的光澤,比我見過的任何珠寶都耀眼奪目。」

她迷醉的口吻,顯然在回憶那枚繪心在她手中綻放光芒的美景。

顧青舟握緊拳頭道︰「你到底說不說?」

雲知仙笑盈盈的聲音,從房中傳出來︰「我困了,有什麼事情,等我睡醒後再說吧。」

房中再沒有動靜,誰也沒想到褪去偽裝的雲知仙,居然這麼行事乖張。

「天都快亮了,都回去補覺吧。」一位師長嘆了口氣發話道。

眾人心事重重離開,個個對雲知仙的變化,唏噓不已。

顧青舟顰眉,總覺得雲知仙藏有什麼依仗,但折騰了一晚上,他本就虛弱的身子處處難受,只好先回去休息。

睡了一覺醒來,天已經大亮。顧青舟起床梳洗一番,就有人說雲知仙想見他。

顧青舟來到關押對方的房間,站在門外道︰「我來了。」

「進來。」雲知仙聲音帶著一絲撩人魅惑,經過一夜禁閉,根本未影響到她的心境。

顧青舟站在門前,嘆了口氣,問道︰「你說奪走我繪心的人是你,又說不全是你,到底是什麼意思?我的繪心,現在到底在哪兒?」

雲知仙輕笑道︰「這件事,我只與你單獨說。你站在門外不敢進來,是怕我吃了你?」

上次雲知仙說這番話後,就當著他面月兌衣,如果不是他反應快,差點就被對方陷害,身敗名裂了。

凌飛航阻止道︰「顧師兄不可以!你忘了她當初想要對你做什麼?」

當初真正發生了什麼,只有兩名當事人清楚,雲知仙在房中冷哼了一聲︰「顧師弟既然不想知道那晚的事,不想找繪心,就不要耽誤我寶貴的時間了。我還約了我的好姐妹章芷來見我,單獨與她說話。其他人想要再問我什麼,錯過這村可就沒這店。」

女畫師也听過兩人的八卦,在畫院傳得沸沸揚揚,擔心雲知仙發難,提醒道︰「畫盟的人今日午後就會到。你想要知道什麼,他們會審訊出結果的。」

雲知仙冷哼道︰「那就看他們的本事了。他們只想知道結果,但有時候過程才是對某些人最為關鍵致命的。」

這若有所指的話,讓顧青舟決定見一見雲知仙。他道︰「畫盟只關心誰是摘心手。我今日錯過這次機會,想要知道這些細枝末節,也不會有人再告訴我了,對嗎?」

「……」

「顧師弟是個明白人,不枉我將你愛到骨子里。」雲知仙的笑聲傳出來。

他推門走進房間,雲知仙看著他,眼中有欣賞,揚起一抹純善的笑容,無辜道︰「顧師弟,我知道你恨我奪了你的天資,讓你失去繪心。不過王師弟可不是我殺的。」

「這畫院里,還有你其他同伙?」顧青舟問道。

雲知仙笑了笑,並不立刻回答,就當顧青舟以為對方不會回答時,她開口道︰「不是我的同伙。我單獨行動,離開時王師弟還活著。不過我遠遠瞧見一個人,進了你的畫室。我怕泄漏身份,就立刻走了。第二天才知道,王師弟竟被人殺害。」

「這個人是誰?」

雲知仙咯咯笑了起來︰「我不認識,看來你惹上心狠手辣的仇家,卻不自知。如此我便安心了。顧青舟,好自保重,但願你別死的太早。」

「……」顧青舟問道,「我的繪心還在嗎?」

「那麼漂亮的繪心,我也很想珍藏,可惜若非身不由己,誰想要當摘心手?我不知道它的去向,除非你找到傳授我技藝的人。」

顧青舟再想問,雲知仙已不願多言,躺在榻上背對他。

顧青舟出了這個門,腦子混亂一片。雲知仙背後的人,顯然所有人都在急于尋找,他只是其中微不足道的一份子。而雲知仙口中的另一個人,顯然是針對他而來。如果雲知仙那晚只摘他的繪心,沒殺人,難道還有誰對他不利?對方的話有幾分真實可信?

在他思索時,一位高挑的女弟子與他擦肩而過,走到房中。這次是雲知仙的好姐妹章芷,一個圓臉女孩。正是喊雲姐姐,快樂時光短暫,珍惜當下容顏的那位。

「雲姐姐,你找我想要說什麼?」房中傳出圓臉女弟子困惑的聲音。雲知仙沒有立刻回答,只是笑,斷斷續續笑了好一陣,房中才傳來啪的一聲。

听起來像有人被狠狠甩了一巴掌。

「賤人,讓你在外面誹謗我!早就想要打你出氣。」雲知仙囂張至極的聲音從房中傳出,「快滾!」

原來她不是有話要與對方講,而是有仇報仇。

「嗚嗚嗚——」

在眾人的嘆息中,圓臉女弟子低臉哭著飛奔出去。

眾人面面相覷,房中不再傳出聲音,只剩下呼吸聲。雲知仙並沒有再提出想見什麼人。

「雲知仙。」

「雲知仙?」

女畫師悄悄走進去,看了一眼榻上的人。睡著了?怎麼會?

雲知仙清雅純潔的睡顏,從被子里露了一角。

「知仙?」女畫師輕輕推了推她,對方沒有反應。和剛才的囂張跋扈相比,就像是沉睡的仙子。只是未免睡得太沉了吧?

女畫師突然想起了什麼,一把抓起了對方的手腕,禁靈銬並沒有在上面。她臉色一變,手指在對方眉間點了一下。竟從榻上的雲知仙身上,撕下了一張人形紙。

再看榻上,躺著的人哪里是雲知仙,分明是被打了一巴掌,哭著跑出去的章芷。

「不好!是畫皮之術!中計了。雲知仙跑了!快追!」

章芷在房中,跑出去的,自然就是雲知仙了。

她會畫皮之術,可以將東西藏在畫皮之內。搜身對她毫無作用。囂張跋扈的表演,竟然騙過了所有人。

「大意了!」眾人反應過來,立刻去請林院長和墨畫君等人。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雲知仙還未追回,眾人出了屋子,就發現天上突然飄起了鵝毛大雪。

抬頭仔細一看,哪里是雪?分明是一本本書籍,有些裝裱不牢,沒落到地面,就散成了一張張紙,四處飛散。

「天上飄下來的是什麼東西?」畫院各處都有弟子抬頭問道。

一本書落在地上,剛好倒扣地面,封面上的字就顯示出來——《徒手摘星真卷》

「《徒手摘星真卷》?不好,都不要看,不要撿!」聞訊而來的師長們,朝眾人疾呼道。

漫天落下的書籍,如同下雨般,遍布青雲畫院。

觸眼可及之處,全都是《徒手摘星真卷》。顧青舟只感到頭皮發麻。

「浩劫!」墨雪濤朝他走來,擋住他的眼楮,神情凝重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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