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知道,阿玲早晚有一日會和李林攪和在一塊兒,只是沒想到來得這麼快而已。
「涼兒,你可否要去參加?」
「這事兒,妾身不太願意去啊。」
原本因為之前阿玲看段凌的眼神當中閃爍著某些東西,就已經是林涼頗為不滿。
這會兒更要去見證她成為李林的妾室,怎麼說,都讓林涼覺得如同吞下了一只蒼蠅那般難受。
「既然不願意去,那就不勉強,我這去看看,帶上一份賀禮即可,最多半個時辰就回來 夫人可有什麼推薦的禮物沒有?」
「庫房當中不是有一些什麼藥草之類的嗎?咱們出門在外,也沒有準備那麼多的金銀財寶,夫君看著處理就是了。」
林涼這會兒擺明不願意合作的態度,差點兒逗笑了段凌。
揉了揉她垂在腦後柔順的黑發,這才去庫房當中選了兩根山參,直接讓人用紅綢給系好了就送去了李林的府上。
李林不敢挑剔,自然是百般感謝。
可是偏偏,屋漏偏逢連夜雨,上游決堤的事情尚未處理完畢,又傳出本地最出名,香火也最旺的一座庵堂出事兒了,段凌臨時被受命,只能去那據說,曾經讓皇帝都覺得靈驗的庵堂處理相關的事情。
林涼只因惦念著段凌一個人在庵堂做監工,就覺得不忍。
他平日里本身公務就已是極為繁忙,自己在縣令府衙除了監督河道之事外,本身也沒什麼要緊事,于是便向皇帝主動請纓,願意親自前往庵堂陪同。
至于河道的事情,由李林和縣令協調處理。
林涼的主動,讓阿玲覺得有些好奇。平日里,林涼可不像是這麼積極的人。
李林雖說之前接受到了新的任命消息,處理河道一事。
但是,段凌讓他近幾日先在庵堂呆著,也幫襯著一二。
可是,就林涼觀察來看,李林似乎整日都不在狀態。
神色恍惚,不見往日風采。
林涼在想著,是不是因為阿玲借口祭祖外出遲遲未歸,心中牽掛。
不過李林卻是因為心中掛念著被他藏在自己房內的阿玲,在處理公務的時候,有些心不在焉。
阿玲祭祖是假,逃避林涼安排的所有人都要參與河道或者庵堂修建是真。
林涼已經看見過李林幾次不對的癥狀,不過她未曾听說阿玲已經安然返回的消息。
還是好言相勸了幾句︰「李大人還是不要太過憂心。本夫人相信,阿玲過些日子一定會回來的。現目前,大人還是做好陛下的吩咐的事情為好,若是惹陛下不快,那如何是好?」
「多謝夫人的提醒,下官會注意的。」
林涼安慰李林的事情,跟在段凌身旁的暗衛之首,十五,當然也是有所耳聞。
不過林涼說的,其實也並非空穴來風。
林涼雖說近幾日一直難以安眠,不過卻在夢中也曾夢到了阿玲已經安全返回。
這才會前去勸解李林,對此,十五表示並不相信。
「夫人,當時听說庵堂中火光極盛,我擔心她一個弱女子,想必………」
林涼卻搖搖手,阻止了他接下來說的話。
「當日搜尋之後也曾說,不見她的尸骨。再怎麼說,尸體也該留下。想必在庵堂起火之前,她就已經先行離開了。既然如此,返回,不過就是需要時間而已。」
阿玲祭祖之後,只听說,在庵堂突遇大火。
李林揪心也是情理當中。
十五只能點頭稱是,卻不敢說出實話。
按照當時他的想法,把阿玲綁了,扔在郊外。這荒山野嶺的,一個弱女子想要活下來,實在是太難了。
阿玲當然是不舍得和李林分別的,畢竟這是她如今最大的庇護所在。
李林也實在是擔憂,怕阿玲再出事,只能把她安置在自己所住的那一個小小房間之內。
在進行庵堂重建工作的時候,便叮囑她︰「在房中好好休息,若非要事,不能出門半步。」
阿玲也乖巧答應︰「大人放心,妾身都知道,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那便好,有任何事都等我回來再說,不要被人發現了。」
阿玲雖說表面答應的乖巧,不過背地里卻有自己的打算。
恰逢月夜,阿玲一人在房中。
本身心中就滿是怨氣,想著如今,林涼和十五已經來到了庵堂,既然如此,還不如給他們送上一份大禮。
思索再三,便是計上心頭。
從衣櫃當中,選了件純白的衣裳穿上。
取了脂粉,把一張臉描繪的煞白煞白的,再配上鮮紅的口脂,頭發也披散下來,裝扮的極為恐怖。
是夜,林涼在屋中歇息,十五帶著人,負責林涼居住地方的巡查工作。
察覺到身後似乎有個影子飄過,立刻警覺的轉身︰「誰?」
阿玲刻意的放輕自己腳步,只在圍牆之後小心游走。
時不時露出一個身影,抑或是半張臉。
十五察覺了好幾次,感覺一陣風從耳後吹過。
想也不想,手中配劍便月兌鞘而出,速度如風,刺向阿玲所在。
阿玲見狀,頓時大驚失色。
順著院牆的拐角處瞬間就躲開了。
十五順著剛才,劍飛出的方向,追了過去。卻只在拐角處看到一抹白衣閃過。
「原來是你?居然還活著回來了。」
「怎麼。難不成我就該那麼不明不白的被你扔在荒郊野外,最後致死嗎?你想的也太簡單了。」
見十五發現自己的行蹤,阿玲直接站了出來。月光之下,一張臉慘白慘白,看得人頭皮發麻。
當日,阿玲百般靠近段凌,已經惹得段凌心有不快。
唯一一次趁著李林外出,自然是想要趕走她。
只是十五做事絕了些,難免讓阿玲怨恨。
阿玲掌心捏了一枚鋒利的金釵,面前的就是自己的仇人,只要找準機會下手。說不定就能一擊命中,心里存了心思。
在面對十五的時候,手上絲毫不留情。十五本不願糾纏,對方不過一個弱女子,怎麼會是他的對手。
一擊不中,阿玲瞬間退到牆角。嘴角卻勾起一絲奇怪的弧度,趁著月色的掩映之下。腳步往身後急退幾步,拐進一個角落,人就不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