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月明不等渡洲解釋,就明白了他的意思,眼眶瞬間紅了,「就不管他們了嗎?」
渡洲對想要過來的醫師搖了搖頭,帶著鳳月明離開了木屋,回到了他們之前說話的地方,「你當他們為什麼在外面?」
鳳月明愣了一瞬,她穿的厚所以不覺得冷,但是這些傷員卻是不同,「救不了嗎?」
「不知道。」渡洲搖了搖頭,「我帶著花歸居的醫師有時間的時候會給他們治療。」
「這里這麼多的傷員,你們哪有時間。」鳳月明將涌上來的淚意強行壓了回去,「這些藥……」
「這些藥只能用在輕傷員身上。」渡洲打斷了鳳月明的話,「小姐,你一向聰明,應該知道,現在這是不得已的選擇。」
鳳月明咬了咬嘴唇,她清楚渡洲的話,卻也知道這個選擇就是放棄了這些兵士的性命,著實無法說出附和的話。
「殿下送來的這些藥也是幫了忙了。」渡洲看鳳月明難受的樣子,反倒是開口安慰起了鳳月明,「想來能多治幾個士兵的。」
「嗯。」鳳月明低低的應了一聲,「那就好。」——
鳳月明回去後一言不發的坐在主屋中,手中的書半天都沒有翻一頁。
桃蘇今日沒有與鳳月明一起出去,現在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看著鶴鳴的眼神帶著疑問。
鶴鳴輕輕的搖了搖頭,這事兒也的確是不好說的。
「殿下。」鶴鳴看外面的天已經黑了,終于是開了口。
「嗯?」鳳月明看向鶴鳴,眼神中滿是疲憊。
「軍醫營那里也是沒有辦法的。」鶴鳴斟酌了一番措辭,「畢竟現在情況特殊。」
「我知道。」鳳月明將手中的書放在了桌上,起了身,她這麼坐了一下午了,身子有些僵了,「只是心中難受就是了。」嘆了口氣,「這些將士為了我朝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但是現在受傷了,卻連醫治都沒有。」搖了搖頭,「這次的事情不會就這麼過了的。」
「殿下。」鶴鳴听鳳月明這麼說,放下心來,她就擔心鳳月明心里難受。
「殿下,該用飯了。」桃蘇在一旁听兩人似乎說完了話,開口說道——
軍醫營在各家送過去傷藥之後,應是還能勉強堅持幾日,只是依舊缺醫師,鳳月明干脆也帶著鶴鳴他們去幫忙了。
渡洲自然是不能讓鳳月明去接觸傷員了,只是讓她幫忙配藥,鳳月明還有一些藥材少用一些是可以用來止痛的。
「快看!」一個百姓突然指著一個方向大喊了一聲。
所有人都看向了指著的方向,只見那里濃煙滾滾直沖天際,不知是哪里著了火。
「那里是糧草啊!」一名士兵慘叫了一聲,在場的人臉色都是大變。
鳳月明臉色刷白,「鶴鳴,快去!」
鶴鳴現在也顧不得鳳月明了,被這突如其來發生的事情嚇得不輕,急忙帶了幾人趕了過去。
鳳月明站在軍醫營里,全身宛如被潑了一盆冷水,冰冷刺骨,心中卻只能暗暗期盼損失不要太嚴重。
只是事情終究是讓鳳月明的期盼落了空,糧草幾乎焚燒殆盡,算下來可能只剩下兩日的,鳳月明不知道軍中打算如何,只能將康王府的糧草留下幾日的,剩下的送了過去——
所有人都知道這邊城里有了內鬼,但是現在他們沒有時間去找這個內鬼,城中愈發的緊張了起來,百姓都躲在家中不再出門,而城門處守著的士兵也更多了。
「殿下!」行之急匆匆的闖了進來,全然顧不得其他了。
「怎麼了?」鳳月明的心中一突,緊張的看重行之。
「殿下。」行之重重的跪在了地上,手中舉著一個令牌,「世子讓我將這個交給您。」
「這是……」鳳月明拿過那個令牌,是時霖初的,「他要去做什麼?」緊緊的攥著手中的令牌,心中不好的感覺更是強烈。
「城中現在已經彈盡糧絕了。」行之低著頭,「世子決定出城去暗殺突厥的主帥,逼迫他們退兵。」
「他不能去!」鳳月明的臉色大變,這內鬼在哪里還沒有知道,現在他這麼出去,誰知道這個決定是不是已經被突厥那邊知道了。
「殿下,世子已經準備離開了。」行之的聲音很是苦澀,「屬下也只是將這令牌帶給您的,世子說這個可以指揮這府里的暗衛。」
「不準!」鳳月明的聲音顫抖著,「你去與他說,我不準他去,去說啊!」
行之跪在地上一言不發,顯然是時霖初與他已經說了什麼。
「你去說,就說我以公主的身份要求他不許去!」鳳月明直接走到了行之的身邊,去拉他的胳膊。
「殿下。」行之順著鳳月明的力氣站了起來,「世子知道您肯定不會同意他去,讓我與您說……」
「將在外軍令有所不受!」
鳳月明臉色慘白,她知道這是時霖初的決定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怕是阻止不了他,但是行之說出這句話,卻讓她很難過。
「他怎麼可以這樣……」鳳月明的肩膀都垮了下來,聲音帶了哽咽,「怎麼可以這樣……」
「殿下。」桃蘇看鳳月明晃晃悠悠樣子,擔心她摔倒,上前扶住了她的胳膊,「世子英勇善戰,吉人天相,自然是可以安然回來的。」她知道這話沒有什麼勸慰的作用,但是也只能這麼說了。
鳳月明緊緊的抓住了桃蘇的手,深吸了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
桃蘇忍著鳳月明指甲掐入自己手中的疼痛,反手握住了鳳月明的手。
「鶴鳴,去把我的鎧甲拿過來。」鳳月明閉著眼楮說了出來。
「殿下你想做什麼?」鶴鳴卻是一動不動,她擔心鳳月明這時候腦子一熱做出什麼事情。
「放心,我只是要拿一些東西給行之帶過去。」鳳月明看向鶴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