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子,發現了個孩子。」鶴鳴抱著一個嬰兒一臉為難的走了進來。
小嬰兒小小瘦瘦的,看著也就三四個月大,哭得滿臉通紅,只是聲音卻和剛出生的貓兒沒什麼區別。
「在哪兒找著的?」鳳月明看鶴鳴抱著孩子跟抱刀差不多的架勢,將孩子抱在了自己懷里,「還挺干淨的。」
嬰兒盡管瘦弱,卻是洗得干干淨淨的,身上也沒有什麼奇怪的味道,身上的襁褓是不知哪里來的衣服,好在還是干淨的。
羅青青的臉色蒼白,之前盡管沒有進入祠堂也是被嚇得不輕,現在看到這軟軟的嬰兒,緊繃的情緒也緩和了幾分。
「這是我從菜板上搶下來的。」
鳳月明正在給孩子整理襁褓,听了鶴鳴的話手下的動作一頓。
羅青青眨了眨眼楮,慢慢的反應過來鶴鳴話里的意思,眼楮瞪得圓圓的。
鳳月明摟著孩子的手緊了緊,一會兒才開了口,「是個有福氣的孩子。」
羅青青也回過了神,伸出手溫柔的模著嬰兒的臉頰,「好可憐,才這麼小。」
鳳月明一只手抱著小嬰兒,另外一只手拿著一把木勺將用干糧熬成的糊糊喂到嬰兒的嘴中。
「她吃飽了嗎?」羅青青看鳳月明喂了幾口就將勺子放回了碗里,抬頭看著鳳月明。
「這麼小吃不了太多的。」鳳月明拿起帕子給小嬰兒擦了擦嘴,輕輕地嘆了口氣,對于這個孩子她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這麼一個孩子他們不好帶。
「這樣。」羅青青點了點頭,緊接著一臉的憤慨,「再餓也不能吃了孩子吧!」
「他們不餓。」鳳月明輕輕的拍著孩子,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這個孩子便睡了過去,她站起身將孩子放在炕上,揉了揉肩膀,抱了小半個時辰的孩子,她的肩膀也是感到了陣陣酸痛。
「那他們為什麼要吃人?」羅青青咽了咽口水,壓下去自己涌上來的惡心感。
「不知道。」鳳月明眼神晦暗,避開了羅青青的視線,顯然是不願說這件事情的。
鳳月明用手撐著頭眯著眼楮看著睡得安穩的小嬰兒,昨晚進村的時候已經是凌晨了,距離天明不過兩個時辰,之後又是忙忙碌碌的,她現在也是覺得頗為疲憊。
時霖初和謝正一他們將鳳月明與羅青青送來這個房子後就離開了,這個村子的事情不小,時霖初思索了一番之後終是不打算將這個村子的事情交到知府的手里。
天亮了,鳳月明在鶴鳴的服侍下換上了已經烘干的衣服,隨意的挽了一個發髻,臉上是掩飾不住的疲勞和憔悴。
「小姐。」鶴鳴見鳳月明這樣,心中擔心,「您要不再休息一會兒?」
「無妨。」鳳月明將小嬰兒抱在了懷里。
昨晚讓懂醫的暗衛診治了一番,除了比較虛弱以外並沒有檢查出其他,但是暗衛並不精于醫術,具體的還是需要回了府城找大夫診治。
「阿初他們呢?」鳳月明抱著孩子走出了屋子,下意識的往村中的大樹看過去,這個屋子距離大樹並不遠。
樹上的尸體已經不見了,暗衛圍著大樹在忙碌著什麼,顯然那些尸體已經被取了下來。
鳳月明往大樹那里走去,走近了才看清,尸體被擺在樹下,暗衛在忙著將一些殘肢拼湊在一起。
「小姐。」行之看見鳳月明過來,迎了上來。
「世子呢?」鳳月明又看了一眼行之背後,開口問道。
「世子現在祠堂那邊。」行之恭敬說道。
「在做什麼?」鳳月明揚了揚眉,「怎麼還在那里?」這村里的房子不少,事情沒必要在祠堂處理,「帶我去看看。」
祠堂里比前一晚好的多,血腥氣已經散了許多,里面的尸體也都搬到了大樹下,里面現在只剩下前一夜救出來的人和村民了,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雨已經停了,現在這里倒是不如昨晚壓抑。
「阿初。」鳳月明抱著孩子走到了時霖初的身邊,只是在經過村民的時候下意識的躲了一下。
村民被捆綁在祠堂的一邊,身上被繩子緊緊的捆著,嘴里塞著破布,陰惻惻的看著走進來的鳳月明。
「來了。」時霖初看鳳月明過來,緊皺的眉頭舒展了幾分,「這就是昨天鶴鳴救下來的孩子?」
「嗯。」鳳月明將孩子往時霖初的面前遞了過去,「是個好看的小閨女。」
時霖初低頭看了一眼,他著實難以從這個孩子的模樣上看出好看的評價,但是他卻沒有說出口,「今天可能還要在這里待一天。」
鳳月明皺了皺眉,「這里的村民要怎麼處理?」
「他們將和這個村子一起埋葬。」時霖初語氣冷靜,卻很是堅定。
被捆綁著的村民听了時霖初的話,唔唔的掙扎了起來,有幾個甚至想要起身,卻被暗衛狠狠的按了下去。
鳳月明深吸了一口氣,點了點頭,「也好。」
「世子,小姐。」一名暗衛從外面走了進來,「昨夜救出來的人想要來與世子道謝。」
「去拿把椅子。」時霖初與暗衛交代了一句,「讓他們進來吧。」
鳳月明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拍著孩子,昨夜他們救出來的青年打頭帶著其他人走了進來。
青年一進來就對時霖初跪下行了一個大禮,其他人跟在他的身後一起跪下磕頭行禮。
「救命之恩無以為報。」青年依舊跪在那里,眼楮通紅,胡子拉碴的,但是昨夜那絕望卻是已經消散不見了,「恩人若是有何要求大可提出來,我們一定會去做的。」
青年看起來很憔悴,眼楮里滿是血絲,臉上還帶著髒污,但是眼神誠懇,看起來落落大方,與他身後的那些人氣質迥然不同。
「你是哪里人?」時霖初對于這個青年的印象不錯,態度也很溫和。
「小生就是澤安州人士。」青年行禮,「姓梅,名向坤。」
「你叫什麼?」鳳月明驚訝的看著青年,眼神帶著幾分探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