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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霖初婉拒了知府的宴請,盡管如此,回到吟風小築也已經是傍晚了,此時天空中烏雲密布,陰沉沉的仿佛隨時可能壓落到人的頭頂,但是因為雨還未落下,越來越大的風反倒是讓人感覺更為悶熱,心中也無端升起幾分的煩躁。

時霖初一走入吟風小築就見行之已經候在門口處,行了一禮說鳳月明在小廳等他一起用飯。

時霖初心中宛如吹入了一股涼風一般,煩躁一掃而空,心突然柔軟了下來,白日里忙碌所帶來的疲憊,似乎在這一刻都消散無蹤了。

平日里吃飯的小廳門關得緊緊的,一推開先感到一股子寒氣,只見不大的小廳中擺了滿地的冰盆,僅僅在門口到桌邊留了條小路,這是在酷暑時節硬是整出了一間冰室。

鳳月明和謝正一、羅青青、何葉、渡洲已經坐在了桌邊,桌子也是換了一張,這張中間挖空的地方放了個五熟釜,在門口的位置隱隱可見下面的炭火,以及下面的冰盆,也不知道是從哪里找來的。

鳳月明看時霖初回來,眼楮一亮,對他招了招手,「快過來,桃蘇她們下午可是忙了許久才弄好這麼一間屋子。」

時霖初坐在了鳳月明旁邊空著的位置上,挽起了袖子,接過鳳月明遞過來的筷子,「怎麼想起吃鍋子了?」

鳳月明的袖子也挽了起來,不過不像時霖初那樣挽到了胳膊肘,她僅僅是露出了瑩白的手腕,「下午突然想吃了。」

謝正一師兄妹三人已經在這里坐了兩刻鐘了,雖不像剛來的時候那般驚訝,卻依舊是帶著幾分拘謹,畢竟這一地的冰足夠一家五口兩三年的嚼用了,鳳月明卻眼楮都沒眨一下。

渡洲畢竟清楚鳳月明的身份,對于這大張旗鼓不過為了吃一頓鍋子的行為毫不奇怪,就算是奇珍異寶,她只要想,自然會有人雙手捧著送她的面前,更不用說只是在夏日里吃一頓鍋子。

忘憂這件事情的解決,讓渡洲心里的大石頭落了下來,眉眼間的愁意已然消散,聞著鍋子里散發出的香味也是垂涎欲滴。

侍立在一旁的桃蘇上前給幾人斟了酒,鳳月明已經開始往鍋里放肉了。

「我就突然想吃了,讓桃蘇她們找了找,還真在這吟風小築里翻著了五熟釜。」鳳月明將手中的筷子放在了一邊,拿起了自己的,吃了口紅豆糕,「多下點羊肉,這羊肉是去附近農家買的羊羔,據說母羊是吃著花歸居的藥草長大的。」看著拘謹的謝正一三個,「吃什麼自己煮,桃蘇,我記得你做了蜜桃膏。」

「吃了鍋子又吃蜜桃膏,熱的熱冷的冷,也不怕夜里難受。」時霖初按住鳳月明的手腕。

謝正一的視線落在兩人的手上,鳳月明膚色瑩白,時霖初的手指修長略帶薄繭,兩人的手都很好看,但是搭在一起,在他的眼中卻是有些刺眼了。

「行吧行吧。」鳳月明倒是不強求,抿了一口酒,「這酒味道淡了些,你若是不喜歡的話,就讓桃蘇拿其他的酒。」她記得前世的時候時霖初偏愛烈酒。

時霖初將自己還未喝的酒遞給鳳月明,鳳月明愣了下,伸手接過來喝了下去,唇上的胭脂在酒杯上印上了一枚淺紅色的印記。

時霖初卻好像並未發現一般,將酒杯拿了回來,「桃蘇,去吧吳長老送過來的縹玉酒拿上來。」

拍開酒封,一股濃郁的琥珀色的酒液倒入小小的酒杯中,時霖初拿起酒杯一飲而盡。

鳳月明的臉飛上一抹紅霞,猜測成了真的時候,即便是內里三十多的她,心中也是忍不住升起幾分羞澀。

時霖初卻不覺得自己用了鳳月明用過的酒杯有什麼不妥,「渡洲,你師父這縹玉酒釀得好。」

渡洲即便是早知道兩人的身份,也因為這兩人的親密感到了驚訝,愣了下,「這酒是我師姐釀的。」

時霖初用公筷給鳳月明夾了一片魚,「魚煮久了就不好吃了。」

羅青青目瞪口呆的看著鳳月明與時霖初的一舉一動,在看到時霖初喝酒的時候,不由得咽了咽口水,腦中竟是不由想到不知那酒杯里有沒有鳳月明的胭脂香。

「青青嘗嘗這紅豆糕,糖放得少了一些,看看你喜不喜歡。」鳳月明對坐在自己另一側的羅青青說道。

「嗯。」羅青青反應了過來,伸出筷子夾了一塊紅豆糕慢慢的吃了起來。

五熟釜里每個格子里的味道都是不同的,看得出來費了不少的心思,羊肉片的薄薄的,煮進鍋中,瞬間便熟了,蘸料也是精心調制的,麻辣鮮香。

鳳月明與時霖初的心思大多在彼此的身上,羅青青和何葉的心思都落在了吃食上,幾個人也自然沒有發現謝正一頻頻舉杯的異常,唯有坐在一旁的渡洲看了出來,心中暗嘆。

「對了,木幸如何了?」時霖初一邊給鳳月明夾菜,一邊問渡洲,白日里的事情黎光已經與他說過了。

「情況還好吧。」渡洲嘆了口氣,「也不知道木家人怎麼想的,若不是我來診治的話,可能木幸這輩子再不能行醫了。」

「木家人聰明著呢。」鳳月明輕笑了一聲。

「是很聰明。」時霖初點頭贊成鳳月明的說法,顯然在他這里給鳳月明夾菜要比木幸更為重要

「怎麼說?」渡洲提起了幾分興趣,他清楚像是鳳月明和時霖初這種身份,大多是七竅玲瓏心,那心思九曲十八彎的,不是一般人能猜著的。

「木幸可是這次**的功臣。」時霖初漫不經心的點了一句。

羅青青一听他們說木幸的事情,耳朵都豎了起來,但是鳳月明兩人說話都是只說一半,她是越听越不明白了。

謝正一一直在思索著時霖初和鳳月明的話,前後一聯系,不確定的開了口,「你的意思是木家人的本意是想要保住木幸?」

「當然了。」鳳月明吃了幾口就覺得半飽了,只是想著白日里費的功夫,又想要再吃幾口,有些糾結。

「吃點菜。」時霖初的注意力一直在鳳月明的身上,看她這樣往鍋里煮了半盤青菜,「木幸是這次的功臣是沒錯,但是他的功勞也抵不掉木家所犯的錯誤,所以比起那沒什麼用的輕罰,不如保下木幸一個,若他不是木家人必然會有獎賞。」

「這樣嗎?」羅青青皺眉看向謝正一,希望听到師兄解惑,時霖初所說的是她難以想象的。

「嗯。」謝正一應了一聲,輕嘆了口氣,「就像雲真派若是有什麼事情的話,師父他們也會送我們離開的,等著我們有朝一日東山再起。」

「木七不錯。」鳳月明評價了一句,「若不是走了歪路,說不定還真能重塑木家的輝煌,可惜他太心急了。」

「你們打算怎麼安排木幸?」渡洲還是關心木幸的,直接開口問了。

「你們花歸居是怎麼打算的?」時霖初將燙熟了的菜夾入鳳月明的碗中。

渡洲嘆了口氣,無奈的笑了笑,「畢竟事情太大了,長老們的意見分歧很大,我也不知道後面會如何。」

「既然是木幸自己的事情,就讓他自己做選擇便是了。」鳳月明將碗里的菜吃完,覺得自己有八分飽了,放下了筷子,懶洋洋的開了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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