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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海水浴場歡迎你

小明星鐘名死了。

「看來是鐘名被鬼引出帳篷, 來這里挖的沙子。」

趙元搓了把脖子上的雞皮疙瘩,忽地發現一個不對的地方︰「鬼不能在夜里進帳篷, 那當時報名喊話的時候, 那個聲音是誰說的?」

「鐘名還呼喊了……」

趙元指指站在沙坑邊, 表情呆愣的馮初︰「還呼喊他了, 喊了很多聲。」

周圍人各自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沒有人幫趙元解惑。

趙元要喊陳仰,「哥」那個字的口型還沒發出來,一只手就搭上了他的肩膀。

文青湊上來︰「校草啊, 他不是你親哥, 認識的時間也不長, 那股子依靠的勁不能過了哦, 過了會被拐杖抽的。」

「我只是……」趙元耳根一紅。

「好了好了,少男心就不提了,我給你解解題,一般出現你說的情況, 只有兩種可能。」

文青搭著趙元肩膀的那只手豎起一根手指︰「一, 可能是鬼魂站在帳篷邊學他喊的,那聲音和帳篷里發出來的差別不大,我們被種種因素干擾,沒注意到微妙的差異。」

趙元對文青的抵觸減輕了點︰「第二種呢?」

文青又豎手指︰「二啊……」

「當時喊話的人就是他, 他是後來才被勾出帳篷,死在沙坑里的。」

趙元全身毛毛的︰「那挖沙子的是誰?」

文青豎起來的手指往沙坑邊歪了歪︰「年紀輕輕的,腦子這麼不好使, 那不是有個現成的可疑人物嗎?」

這話相當于挑明了某些東西,清風跟張勁揚他們都看過去。

馮初露出百口莫辯的委屈,他哭笑不得道︰「我要是出去了,怎麼還能站在這里?」

「這要問你自己啊。」張勁揚的眼里有譏諷,也有對未知的忌憚,「你說你在睡覺,你當我們是智障兒嗎?」

「我們一個個的報名,大家都听見了,也都報了,就你例外。」

攝影師這時候也發了話︰「你既然敢用睡死了這個理由,就別怪我們懷疑。」

何翔睿跟清風雖然都沒出聲,但他們看馮初的眼神也有猜忌。

老人這邊,趙元想調和一下氛圍,卻又不知道怎麼搞,文青是看戲臉。

陳仰在想事情,朝簡拄著拐看海,氣息里是置身事外的涼意。

馮初逐個望過去,停在一個人影身上︰「陳先生,你相信我嗎?」

陳仰回過神來,他對上男生的不知所措,實話實說道︰「我跟你的帳篷離得比較遠。」

所以我並不能隨意去信任你。

「我理解。」馮初牽動了一下蒼白的唇角,他沒有再去解釋什麼,只是垂著眼楮跟大家拉開距離,走到不遠處坐了下來。

在這樣一個生存處境下,詭異的人跟事都會遭到一致的戒備。

對于夜里的不回應,馮初只給了一個「睡死了,沒听見」,這實在是說不過去。

馮初一走,沙坑邊的氣流不再凝固。

陳仰打量鐘名的尸體,鬼費心把人從帳篷里引出來,挖這麼個沙坑,不會只是提供一個死亡地點。

尸體呈現的姿勢是在坑里找東西。

找什麼呢……

陳仰想讓人把鐘名的尸體弄出來,可膽小的不敢弄,膽大的只顧著游戲夠不夠精彩,好不好玩。

沒得辦法,陳仰只能扭頭看搭檔。

朝簡皺皺眉頭,用拐杖把尸體給撬了上來。

「 」

悶悶沉沉的聲音響起,尸體陷在沙子里,正面朝上,兩只手蜷在身前,手里攥著一物。

是個小本子。

陳仰的思路在這一刻明朗起來,鬼讓人挖沙子,是為了這個東西。

「大進展啊。」文青蹲過來。

陳仰斜眼︰「你不好奇小本子里有什麼?」

「好奇啊。」文青嫌惡的說,「可我近期特別討厭死尸,好惡心,我可不想踫一下。」

陳仰︰「……」

「幾位,誰來搭把手啊。」文青吆喝,「關鍵的線索出來了,就在死尸手里攥著,來個人把本子拿出來唄。」

清風幾人不支聲。

文青同情的看著陳仰︰「帥哥,我幫你喊了,可惜沒人願意,只能你來了。」

趙元剛想說「那我來吧」,張勁揚就大搖大擺的過去了。

走路帶著一股子鐵血的勁風。

「拽不開。」張勁揚扒著尸體的兩只手。

陳仰看著尸體的手指,一根根的像是痙攣了,保持著死時握住東西的樣子。

手的皮膚皺巴巴的,在水里泡過的樣子。

其他暴露在外的皮膚很白。

陳仰發現了什麼,他讓張勁揚把尸體的雙手整個拿起來,自己把頭湊上前,近距離的觀看。

張勁揚配合陳仰︰「好了嗎?」

他一個□□拳的,見多了血腥場面,也見過死人,可這麼跟尸體接觸還是頭一回,心里多少都有些發怵。

「手掰不開,本子拿不出來,我看不如再想想……」

「水草。」

張勁揚沒听清陳仰說的話,他問道︰「什麼?」

陳仰指給他看︰「這片指甲里有水草。」

張勁揚跟著陳仰的指引望去,他的斷眉驚訝的上挑︰「真有,真是水草。」

陳仰聚精會神的查探尸體,盡可能的不錯過一個小細節。

指甲里除了水草,還有泥。

口鼻部位的碎沙不多,在沙子底下有一些泡沫痕跡。

陳仰仰頭看朝簡︰「他的癥狀……」

「溺水死的。」朝簡說。

其他人都圍了過來,包括坐在不遠處的馮初。

「我曾經無意間拍到過溺死的尸體。」攝影師說,「這具很符合,確實是這個死因。」

何翔睿邊說邊東張西望,神經兮兮的︰「怎麼會是溺死的呢……這也太邪門了。」

趙元突發奇想︰「是不是被鬼丟到海里,等他淹死了再拖回沙坑里的?」

文青笑著對趙元說︰「這叫多此一舉。」

趙元噎著了。

他又提出反擊︰「那為什麼人死在沙坑里,卻會溺水?」

「是啊,為什麼呢,好問題啊……」

文青呢喃著倒向沙子上面,眯起眼楮看著天邊的霞光。

大家費了番勁才拿出尸體攥在指間的小本子。

尸體是溺水死的,小本子里外卻很干燥,沒有一塊水跡。

陳仰用纏著紗布的指月復輕輕踫開。

小本子只有一頁,上面有一句話。藍色圓珠筆寫的,字跡清晰。

【天氣不好,我在帳篷邊喝水,手沒拿穩,水灑到沙子上面,很快就滲了下去。】

眾人的心里都很失望,他們以為能看見比較明確的任務相關,譬如拼圖碎片散落的方位,或者浴場厲鬼的故事背景。

結果只有一行字,內容如同流水賬。

「什麼意思?我語文考個位數,閱讀理解不行……」

文青嘖嘖︰「誰幫忙標一下重點。」

清風試著說出小本子上面那句話的重點︰「天氣不好。」

別的沒了。

中間那句沒意義,後半句是常識,水灑到沙子里,可不就是會滲進去。

要是水浮在上面,那才是線索。

「只有天氣不好是重點?」文青看這個看那個,「沒人補充嗎?」

趙元緊盯他︰「還有別的?」

文青無辜的聳聳肩︰「不知道啊。」

趙元忍住揍人的沖動問陳仰︰「哥,有其他發現嗎?」

陳仰合上小本子,望了望天空︰「等到天氣不好的時候,就知道了。」

何翔睿插話︰「今天又是大太陽,曬死人不償命,天氣會不好嗎?」

陳仰還沒回答,文青就替他接了這茬。

「問問問,就知道問,不會自己動腦嗎?沒勁。」文青捂著胃,腳步無精打采,「餓了,吃東西去,不跟你們玩了。」

一行人為了怕夜里上廁所,昨天太陽落山前就沒進食了,他們本來都餓過了頭,現在听到文青提起「餓了」「吃東西」,饑餓感就不約而同的卷土重來。

陳仰也餓,他讓朝簡給自己一個女乃片,用牙咬著撕開。

「哥,時間不走了。」趙元拿著手機說。

陳仰正在用左手撕包裝袋,聞言沒留神,女乃片滑了出來,掉在了他腳邊,他咽了咽口水。

「什麼時候的事?」

「我沒太留意。」趙元把手機塞口袋里,拿了個女乃片邊撕邊說,「我起來的時候就看了,時間停止在昨天日落的時候。」

話說完了,女乃片也遞到了陳仰嘴邊。

趙元發誓他沒過腦,並無其他意思,真的沒,絕對沒,他是個鋼筋混凝土直男。

他也不敢挑戰朝簡的底線。

然而氣氛在陳仰吃掉趙元遞的女乃片後,惡化到極致。

趙元簡直不敢看朝簡的臉色,他戰戰兢兢,磕磕巴巴︰「那個,我去吃點東西挖,挖沙子。」

轉身就抽了下遞女乃片的那只手,找死呢。

陳仰听到「啪」地脆響,他納悶道︰「怎麼自己打自己了?」

朝簡拄拐走人。

陳仰咬著女乃片走在他後面︰「手機上的時間停止了,這是什麼預兆?我們沒辦法再根據時間確定日出日落?」

下一刻陳仰闊步越過朝簡,攔住他說︰「你早上是怎麼知道安全時間的?」

大家都沒敢出帳篷,不想做那個實驗者。

朝簡的眼眸很紅,眼下落了層晦暗的陰影︰「吃完女乃片再跟我說話,現在我煩,不要招我。」

陳仰︰「……」

帳篷大變樣,全換了位置。

昨天是陳仰,攝影師,朝簡,張勁揚,何翔睿,醉鬼,馮初,鐘名,文青,趙元,清風。

現在的位置是——

攝影師,陳仰,清風,朝簡,醉鬼,何翔睿,鐘名,文青,馮初,趙元,張勁揚。

死了的,帳篷並沒有消失,它一樣會變動位置。

跟著大家。

陳仰在馮初的帳篷前站了會,他正要走,冷不丁的捕捉到什麼東西,邁開的腳步又撤回去。

馮初過來問怎麼了。

「你的帳篷里有濕沙子。」陳仰說。

馮初愣了愣,他也照著陳仰那樣,半蹲著看看︰「應該是我日落前在淺水灘那里沾到的。」

陳仰若有所思的點點頭,余光在他的衣物跟鞋上掃了掃。

「你有一句話是真的嗎?」張勁揚的聲音從後面傳來,旁邊還跟著另外幾人。

馮初張了張嘴,他垂頭把塑料袋纏上手掌跟膝蓋,慢吞吞的去了昨天的礁石那里。

「防著他點。」張勁揚說完就徑自離開。

「他怎麼也不找找好點的借口。」何翔睿自言自語,「搞不懂了。」

「有沒有可能他昨晚真的在帳篷里,也真的沒听見我們的喊聲?」

「不清楚,反正我只知道一件事,鐘名跟他關系最好,我沒見他哭。」

「這個其實沒什麼,有的人不喜歡情緒外放。」

「……」

大家討論完就死氣沉沉的各自找線索。

死兩個人了。

第一個是沒遵守規則,第二個是中了鬼的計謀,**的離開了帳篷。

這兩個禁忌都擺在明面上了,卻依然很恐怖。

誰知道自己會不會中計。

浴場完全從昏暗的光線里抽離出來以後,氣溫就開始直線往上飆。

太渴了,所有人都選了過期的礦泉水跟飲料。

目前沒出現不適的情況。

趙元跟何翔睿坐在沙灘上面,一人一個大瓶裝,咕嚕嚕的往肚子里灌水。

何翔睿往棚子里瞟的眼楮一睜︰「我草,打架了。」

「誰?」趙元沿著他的視線望望,「沒事,打不起來。」

何翔睿被口水嗆到了︰「不是,你看清楚啊,那個拄拐的,一副要吃人的樣子,這還打不起來?不行,我得去勸架,他們可是經驗最豐富的,不能鬧不和。」

「真不會打起來,放心吧。」趙元拉住他。

何翔睿的視野里,少年眼底猩紅,滿面戾氣,捏著拐杖的手青筋鼓起,看著很可怕,他百思不得其解︰「趙元,那個陳先生不是你哥嗎?你這也太……」

棚子里的畫面一變。

何翔睿听不見陳先生說了什麼,只看到他把一個揉成團的塑料袋扔到了小桌上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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