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悉,真的熟悉,哪哪都熟悉,越看越熟悉,熟悉中透露著一絲陌生,陌生里又還是非常熟悉。
所以到底是為什麼熟悉?
接下來的等待進場的過程中,白頭鷹總統就有些心不在焉,目光總是若有似無、若無似有地飄到謝首長身上。
可巧,被他瞪了只能和謝首長拉開距離的樸首相,也總是坐立難安地往謝首長那邊看
狗腿子和狗主人的行為達成了微妙的一致。
謝首長身經百戰,目不斜視。他把圍巾更緊地裹了裹,全當沒看見那倆,只望著場里。
白頭鷹總統︰「……」他憤怒地收回目光。呸,我就看看,又不搶你的,瞅你那寒摻樣兒!
各國的隊伍有各國的入場方式,白頭鷹之後,就是種花家
「迎面向我們走來的是種花家的隊伍,他們精神飽滿,他們體魄強健,他們邁著整齊劃一,鏗鏘有力的步伐……」
一群精神飽滿的軍裝小伙子小姑娘踢著正步入場。
領頭的姜星秀心情復雜。
嘖,這熟悉的台詞。
不知道為啥,听起來就像重回校園。
樸首相眼楮一亮,找到了拍馬屁的方向,瞅了一眼那邊明顯不在狀態的白頭鷹總統,湊過來︰「種花家的隊伍,真是精神!整齊劃一,干淨漂亮,難以想象是怎麼訓練出這樣的成果!」
謝首長微微往後靠了靠,遠離樸總統,微笑︰「您過獎,這都是克隆人。」
種花家的軍隊令行禁止、悍不畏死,在國際上是出了名的,白頭鷹暗地里欽羨,明面上卻一定擺出個「我不屑一顧、我可以火力碾壓你」的姿態來。
前陣子有個白頭鷹前總統上訪談節目,被問起關于種花家軍人的問題,擺出一個看似幽默的姿態︰「哦,或許他們是種花家的秘密武器,克隆人軍隊~」簡直看得人酸倒牙。
全場的目光聚集到了白頭鷹總統的身上。
無辜被cue的白頭鷹總統︰「……???」說這話的又不是他,都看他干什麼!
「你們種花家的……」
謝首長客氣微笑︰「所以,樸首相,您是有什麼事嗎?」
樸首相︰「沒,沒,就是和您聊聊。」
謝首長繼續微笑︰「那您往後稍稍?」
樸首相︰「啊?」
謝首長完美無缺地微笑︰「旁邊有人站半天了。」
樸首相一回頭,毛熊總統面無表情地看著他,陰惻惻︰「我的位置坐著舒服嗎?」
樸首相︰「……」他汗毛起了一身,麻溜兒地爬起來,「請坐!」
樸首相站起來了,但並沒有走。他站了一會,湊到謝首長耳邊,委婉暗示,悄悄的︰「您看我有沒有哪里不一樣?」
被哈了一耳朵熱氣的謝首長渾身雞皮疙瘩直冒。說話就說話,靠這麼近干什麼!
樸首相用熱切的眼光看著他。
謝首長︰「……」他記得泡菜國這位首相是個同性戀?
謝首長不著痕跡地,鎮定地往後靠了靠,和樸首相拉開距離︰「樸首相,有什麼請直說吧。」睡他是不可能答應睡他的,就泡菜國那點資源,睡了也撈不回來太多好處,效率太低,虧。
樸首相一把握住謝首長的手︰「我是想求謝首長救命啊!!!」
樸首相簡直要忍不住哇的一聲哭出來。但他還記得這是個公眾場合,硬生生把眼淚憋了回去,含著泡眼淚看向謝首長,梨花帶雨、楚楚可憐︰「我已經兩個月沒睡好覺了!」
謝首長用力抽回手︰「同志你冷靜點慢慢說,先把我手放……不是,樸首相!您把我圍巾放下,那個不能擦眼淚!警衛員,警衛員?給樸首相拿塊帕子!」
他知道泡菜國的現任首相素來不要臉,遠把臉皮撕下來給白頭鷹當抹布,伺候得白頭鷹通體舒暢,近能徇私枉法、睜眼裝瞎,和泡菜國國內諸財閥友好融洽,和諧相處。
但謝首長還要臉啊!全國人民都看著呢,樸首相這弄得好像被他欺負了一樣……謝首長不想去猜測等會會衍生出多少表情包。
「我已經兩個月沒有睡個好覺了!我不想猝死!謝首長你行行好,把那個筆仙收走吧!」樸首相不停嚶嚶嚶,發音卻十分清晰,生怕哪個字說得不標準,種花家新弄出來那個翻譯器翻錯了。
哦……這事兒啊。
謝首長本打算用指尖壓壓太陽穴,手都抬了一半,突然頓住,盯著自己剛被樸首相拉過的手凝視片刻,一邊放回手,一邊對樸首相露出公式化的微笑︰「那是您國的人,樸首相,種花家插手不合適。」
樸首相︰「……」絕望的淚水幾乎要掉下來。
謝首長︰「說到這里,上次咱們說的關于文化合作那個事情,它到底能不能談?」
樸首相︰「……嚶!談!」
呸!雁過拔毛臭不要臉死摳門!
但不答應能怎麼樣呢,自己處理是不可能自己處理的,泡菜國的里世界都是大財閥掌控,樸首相還是前陣子才知道還有這麼群人!
想解決這個問題,比起白頭鷹,還是種花家便宜實惠……好吧,主要是靠譜。
謝首長滿意地笑了︰「稍後會有專門負責這事的官員和您接洽,文化合作的事情談妥之後,會有相關人員去幫您和筆仙先生做個和解。」
秦生站如青松,用眼角余光努力瞄首腦台上︰「咦,咱們國家和泡菜國那邊感情很好嗎?首長和他們首相聊好久了。」
姜星秀︰「湊合吧,泡菜國一直跟著白頭鷹混,跟首長說這麼久話,主要是首長個人魅力比較強大。」
「個人魅力?怎麼說?」
姜星秀隨口回答︰「泡菜國的總統先夸咱首長扳指好看,再模了首長的圍巾,然後拉著首長的手不肯撒,剛剛還把首長給的手帕揣兜里了。」
秦生︰「臥槽?!」他窒息了,用一種看變態似的眼光看了會樸首相,復雜,「這、這,雖然咱們首長溫和儒雅又威嚴,氣質好不說年少時候還是有名的一枝花,但是,額……我是說,樸首相膽子挺大啊……」
姜星秀︰「……嗯?」我覺得你是不是誤會了點什麼?
秦生已經轉移了注意力︰「老大你竟然能听得清他們在說什麼!這五感也太強了吧!」這離那邊,目測距離,少說得有好幾百米了吧。
哪怕姜星秀平時不使用判官的角色,也或多或少會受到些神力加持。他鎮定地忽悠︰「沒,只是我會看口型。」
秦生恍然大悟︰「原來如此!」
曲無遺︰「……」老大,您能走心點兒嗎?離這麼遠能看清口型,豈不是更牛逼了?!
姜星秀理直氣壯地假裝沒看到她表情。從盯著他的視線里,找了個格外熾烈的,順著感覺望過去。
是個他不認識的人。
直播的機器正好轉到那人的臉上。
正在看直播的夏安看到那人,頓時咬緊了後槽牙。
「夏、雄!」
夏雄安撫著陳鳳︰「我想辦法打听過,國家把所有籌碼,都放在那個叫姜星秀的小子的身上了。」
白頭鷹那邊,早放出了姜星秀是種花家秘密武器的消息,現在不知有多少人在打量他。
「他是眾矢之的,等他落進下風,我們再以救世主的形式登場,說願意作為替補隊員換上場,國家權衡利弊後……放心,咱兒子會沒事的。」
陳鳳臉色蒼白,恍惚回神,勉強笑了下︰「……好。」自己的國家,自己怎麼會不清楚?種花家……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比賽,分團戰和個人戰。」休息室里,姜星秀回憶齊教官講給他們的信息,慢慢交代隊員們︰「團戰我就不多說了,沒有戰術,我要是打不贏對面,直接認輸,免得被下黑手,活著才有希望。」
蓉蓉張張嘴巴,但是想起兩個月來被吊打的經歷,不得不承認,姜星秀說的很有道理。
「至于個人戰,大家發揮出最大實力就好。」姜星秀眨眨眼,「放輕松,反正有我兜底呢對不對?」
「秦生,你發揮出法相天地的優勢。任何東西巨大化後,都會有很大的威懾力,他們的攻擊對你來說就是撓癢癢,所以你最需要注意的,是他們從你的鼻、耳、嘴巴、肛|門不要笑!要以最大的惡意揣測對手要是他們鑽進你的體內,你就立刻認輸。」
「曲無遺,你的近身戰我不擔心,唯一要注意的,是別被人拉遠距離玩放風箏,畢竟你的符用完後,就沒什麼有效的遠程攻擊了。」
「蓉蓉,你就一個字,莽,上去就扔禁術,不要怕後遺癥,有多少法力扔多少,後遺癥由判官解決。」
「高義,你的傀儡沒問題吧?等會我們再檢查檢查,別像六年前你師兄那一場比賽,被對手提前毀了傀儡。」
「好的老大!」
「放心,被我近身了就拉不開距離了。」
「好呀,好呀,這個我喜歡!」
「……」
姜星秀再掏出幾張符,一人塞一張︰「這是判官做的陰符,可以召喚陰兵,大比里踫上什麼生死危機,就用吧。」
幾人感謝了判官和姜星秀,紛紛打坐,開始將身體調整到最好的狀態。
半個小時後。
「請種花家的隊伍前來抽取團戰地點。」
「請種花家的隊伍前來抽取團戰地點。」
「請種花家的隊伍前來抽取團戰地點。」
姜星秀起身,對隊友們點點頭,出去抽取團戰地點。
團戰地點各大國都放了一個,兩兩一組,爭奪地點里的一樣物什具體是什麼,得先看抽取結果。
「種花家泗水河。」
姜星秀捏著紙條。
別看是種花家境內,這可不是一個好簽,泗水流域面積2361平方公里,要在里面找一樣東西,堪比大海撈針。
按規矩,戰場相遇之前,他並不會知道,和他們搶物什的隊伍是誰。當然,對面也還不知道他們。
這就很考驗相遇的時候,雙方的臨場應變能力。
通訊器響了一下,姜星秀拿起來看一眼。
是條消息︰「對手白頭鷹。」還附了兩個文件︰泗水河地理環境簡述.doc,白頭鷹參賽人員能力及弱點.doc
發件人,總參情報部劉部長。
通訊器又響了一下,還是劉部長的消息︰「如對地理位置有改變需求,請盡快提出,爆破、開山等小隊已準備就緒。」
姜星秀︰「……」他臉色復雜地點開文件,隱隱明白,之前那麼多屆比賽里,種花家是怎麼在明明實力比對方弱雞不少的情況下,經常能逼得對方不得不請天使神降了。
實力不夠,作弊來湊?
太無恥了!我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