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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鬼邵瑩瑩的笑聲響徹整個餐廳。

杜鴆看也不看她, 微微低著頭, 認真地活動著手腕, 仿佛這世上, 再沒有比這更重要的事了。

眾鬼的目光在邵瑩瑩和杜鴆之間來回移動, 大氣也不敢出。

「嘩啦嘩啦嘩啦——」

有一只鐵環所連接的半截鐵鏈刷得變長,直直墜入餐廳的地板, 從五樓墜到四樓,再從四樓墜到三樓, 這根鐵鏈不停地向下貫穿, 直到刺入旺斯酒店地基中的某處才停下動作。

只這一根當然不夠, 就在這根鐵鏈貫入五樓地面的瞬間,杜鴆的左手腕、兩只腳踝各有一只鐵環的鐵鏈變長了,和第一根刺入的鐵鏈一起, 一同刺入旺斯酒店地基中的同一個地方。

「嘩啦嘩啦嘩啦——」

四根鐵鏈劇烈地晃動著,在五樓的餐廳內掀起了一陣狂風。

還好這四根鐵鏈都是靈體,撼動的是旺斯酒店的地靈而不是外形,要不然, 整座旺斯酒店都要被杜鴆震塌了。

眾鬼紛紛躲在桌子底下, 捂著臉看著杜鴆和邵瑩瑩所在的地方。

杜鴆垂著手, 面無表情地從邵瑩瑩的身旁走過。

就在杜鴆手中的鐵鏈擦過邵瑩瑩胳膊的瞬間,邵瑩瑩像被火燒了一樣, 發出了刺耳的尖叫聲。

杜鴆︰「謝謝你提醒。」

杜鴆的話還沒說完,邵瑩瑩的身體就在風中化成了飛灰。

「呲拉——」

被飛灰包裹著的什麼東西從空中落下,正好落入杜鴆手中。

杜鴆低頭一看, 落在他掌心的是一個透明的雙面鑰匙扣,一面是安閻更年輕的時候的照片,一面是杜鴆的照片。

看來那個女鬼,是借著這個鑰匙扣成了一個不完全的地縛靈,霸佔了旺斯酒店。

袁野站在杜鴆身後,隔著快兩米的距離問他,「杜鴆老師,她都化成灰了,我們怎麼找安閻老師?說不定有其他鬼知道安老師的去向,我們要不要找鬼問問?」

莫名其妙被提起的眾鬼躲在桌子底下瑟瑟發抖。

「我知道他在哪里。」此時杜鴆身上的鐵環和鐵鏈全處于隱形狀態,他說完閉上了眼楮,輕輕晃著四根已經隱形的,連接著他和旺斯酒店的鎖鏈。

很快,杜鴆就知道安閻在哪里了。

下一秒,杜鴆在五樓的餐廳消失了,出現在了一樓的某個常年上鎖的房間里。

杜鴆顧不上觀察房間的情況,直奔安閻所在的角落而去。

然後,他看到了一個掛在牆上的相框,大概十寸大小,相框里夾著一張安閻單獨站在五樓餐廳舞台上的照片。

「安閻,你還好嗎?能不能听到我說話?」杜鴆伸出手,輕輕踫了下安閻的臉,觸感就像踫到了安閻的皮膚。

照片中,一直目視前方的安閻臉一紅,視線轉向杜鴆的手指。

杜鴆松了口氣,「你能听到我說話?」

照片里的安閻點了點頭,嘴巴大張大合地對著杜鴆做口型,「我被困在這里了,出不來。」

安閻做了個捶打的動作,照片一點也沒突出來,「一點變化都沒有。」

又打了幾下後,安閻停下了動作,繼續對著杜鴆做口型,「不行,我一在這里做劇烈運動,就呼吸困難。」

安閻說完試圖活動下發僵的腳腕,卻發現他的腿動不了了,「……」

杜鴆注意到了安閻的表情變化。他伸手一模安閻的腳,發現安閻小腿以下的觸感和普通照片的觸感一樣。

杜鴆明白了,安閻的身體正在一點點的變成照片,等安閻全身都變了,就出不來了。

杜鴆沒把他的猜測告訴安閻,繃著臉抬手把相框拿下來,拆了相框,取出里面安閻的照片。

安閻就在照片里,不管是用火燒還是用手撕,杜鴆都做不出來,而且這種行為十有八.九只會傷害安閻,對幫助他出來沒什麼用。

發現安閻的大腿也變成了照片的光滑觸感,失憶後的杜鴆第一次在安閻面前露出如此急切的表情,「安閻,你以前有沒有遇到過類似的情況?我要怎麼救你出來?」

「我也是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安閻做口型道,「要不……你親我試試?」

杜鴆無奈道︰「別開玩笑。」

安閻問道︰「你試試拽我出來?」

「行不通。」杜鴆的手無法伸入到照片內部,只能踫到安閻的身體表面,沒辦法捏住他的身體,更別提拽他出來了。

杜鴆說完踫了下安閻的身體,安閻的腰部也變成了照片觸感。

杜鴆的臉驀地沉了下來,眸中一片血紅。

安閻清楚自己這會情況不好,可他更看不得杜鴆難受,連忙安慰杜鴆,「杜鴆,我覺得變成照片挺好的,這樣,你就能把我和鋼筆一起放你胸口口袋了。」

安閻說完了才發現不太對,完蛋了,要死了,他好像對杜鴆說了土味情話!?

杜鴆看了眼周圍牆壁上的各種照片,「旺斯酒店的鬼大部分都在五樓,說不定他們中有誰知道怎麼救你出來。」

安閻點了點頭,「嗯。」

安閻害怕等他們到了五樓,他已經成了一張沒有感情的照片。

在變成照片之前,他至少應該再親一下杜鴆才行吧?

沒想到在安閻開口之前,杜鴆就帶著他閃現到了五樓的餐廳。

安閻︰「!!!」

杜鴆什麼時候可以在旺斯酒店這樣移動了!?

看到杜鴆又一次在五樓餐廳現身,圍著餐桌吃飯的眾鬼紛紛放下筷子。膽大點的鬼放下筷子就不動了,膽小的鬼乖乖坐端正了等杜鴆吩咐,至于膽子更小的鬼,都鑽到了桌子底下。

杜鴆舉著照片說道︰「告訴我怎麼把安閻從里面放出來。他要是出事,我就讓你們全部化成灰。」

眾鬼猶猶豫豫,不知該不該說,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這題我會!」吊死鬼拿著話筒大聲喊著,全餐廳的鬼和人都听到了,「只要站在當時拍照片……不,拍視頻的地方,把照片舉起來對準舞台,只要角度對得和之前拍攝時一樣,安閻就能出來了。」

站在吊死鬼身旁的袁野大步跑到舞台前,扭頭對著杜鴆喊道︰「我……我當時就是站在……」

恍若一陣風吹過,杜鴆舉著照片站在袁野所站的地方,遠遠看著,杜鴆手里的照片就像是等比例縮小的舞台照片,唯一的區別就是舞台上沒有安閻。

照片毫無變化,杜鴆偏頭看向袁野,「怎麼回事?」

「你把照片舉得太平了。」袁野伸手把照片托了托,「我拍視頻的時候被嚇著了,手有點抖,鏡頭是歪的。」

袁野怕他托得不準,還想再動動手,卻看到杜鴆手里的照片消失了。

下一秒,安閻毫發無傷地站在了舞台上。

杜鴆正想說什麼,卻見安閻往前走了幾步,把手伸到了他面前。

安閻微笑道︰「杜鴆,你要不先上來?我們繼續拜堂。」

「太好了!我終于能上台繼續主持了。」吊死鬼喜滋滋地拿著紅蓋頭走到杜鴆身旁,「新郎,您的紅蓋頭。」

杜鴆接過紅蓋頭上了舞台,把紅蓋頭蓋在了安閻的頭上。

吊死鬼︰「一拜天地!」

安閻和杜鴆並肩站在一起,彎腰拜了天。

靈眸雲台相機碎成了渣,袁野用雙手比了個框對準安閻和杜鴆,就當是他在拍視頻了。

吊死鬼︰「二拜高堂!」

安閻的父母不在這里,杜鴆又沒有父母,拜高堂的時候,安閻和杜鴆便朝著安閻家鄉所在的方向拜了拜。

吊死鬼︰「夫妻對拜!」

紅蓋頭下,安閻笑著牽起嘴角,對著杜鴆彎了彎腰。

台上台下響起了熱烈的掌聲和歡呼聲。

拜堂結束後,安閻抬手揭了紅蓋頭,對吊死鬼說道︰「你們鬼表演的嚇人才藝過來過去就那麼幾樣,我和杜鴆就不看了,你帶著他們玩,我們倆先走啦。」

安閻說完就拽著杜鴆離開了舞台。

經過袁野身邊的時候,安閻說道︰「你們三個就跟我們一起走吧。」

袁野很為安閻沒有忘記他而感動,開開心心地和孫橋、唐悅然一起跟著安閻他們往電梯那邊走。

當袁野三人步伐整齊地走到電梯門口,準備進去和安閻他們一起走時,卻見安閻按了關電梯的按鈕,把他們三個扔在了五樓,只和杜鴆去了七樓。

袁野、孫橋、唐悅然,「……」

電梯里,安閻緊緊抱著杜鴆,整個身體都在抖。

杜鴆抬手拍了拍安閻的背,溫聲道︰「你怎麼了?突然這樣……」

安閻深吸一口氣,緩聲道︰「我……我以為要一直待在照片里,再也見不到你了……」

「我急著跟你拜堂,也是怕……怕我從照片出來只是暫時的。」安閻抬頭看著杜鴆,「直到現在,我才有了我已經從照片里出來的實感。」

「叮——」

電梯到七樓了。

「我沒事了。」

安閻笑了笑,放開杜鴆,轉身向708房間走去。

「安閻。」

安閻停下輸入密碼的手,剛回過頭,就被杜鴆按在了門板上。

安閻抬起頭,「???」

杜鴆低下頭,親上了安閻的眼角。

「杜鴆……」安閻心頭一熱,「你親的位置不對。」

安閻抬起胳膊,一手摟住杜鴆的肩膀,一手貼著杜鴆的後腦勺,對準杜鴆的嘴湊了上去,「應該親這里。」

隨後,主動玩火的安閻被杜鴆親得喘不上氣。

听到有腳步聲傳來,杜鴆停了動作,偏頭親了下安閻的嘴角,「先進去。」

作者有話要說︰  感覺這章沒寫好。

慣例前排50個小紅包,謝謝大家支持,比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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