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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媽已經做好了早餐,周憶之拉著薛昔坐下來吃早餐,一大清早她被叢游鬧得有點煩,好心情都沒了,而且也忘了昨晚計劃下的給哥哥溫熱牛女乃的事情了。

她右手拿起叉子叉起煎蛋咬了一口,見到坐在自己旁邊的少年默然不說話,也沒吃東西,她剛要問……

突然就發現自己還沒松開他的手!!!

哥哥穿著一身黑色衛衣,襯得皮膚白皙,身姿挺拔,從外面晨跑回來後吹了冷風,指尖清涼,而自己剛從被窩爬起來,指尖是溫熱的。

兩人的手方才握住,周憶之因為耿耿于懷叢游的事情,還沒注意到,這下子倏然察覺,便頓時覺得兩人指尖觸覺十分明顯。

她心里宛如老婆婆走路,顫悠悠的,陡然悸動了一下。

她趕緊松開哥哥的手,心里慌得一批,面上還要裝作不動聲色若無其事,繼續叉煎蛋吃。

……

……果然,叢游不在,她就立馬將他手甩開了。

否則實在無法解釋方才被她護著的事情。

像是得到了某個解釋一般,薛昔心頭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倒也不至于失望……反而產生了,果然如此,這樣才正常的想法。

他手指無意識虛空攥了攥,垂下眸來,沒有作聲,片刻之後,才面無表情地開始吃飯。

吃完飯之後,周憶之抽出餐巾紙抹了抹嘴,手指無意識摳著餐盤,竭力裝作漫不經心地再度提起︰「按照昨晚說好的,待會兒是一起上學吧?」

這話剛說完,就見哥哥捏著刀叉的修長手指一頓,闔黑的眼眸抬起來,清冷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那目光……應當不是周憶之的錯覺,似乎帶著淡淡的探究與不解。

周憶之登時有點臉熱。

完了啊!他這眼神的意思是不是,‘非親非故的你干什麼非要一直纏著我一塊兒上學,該不會饞我的臉或者身子吧?’即便哥哥記得五歲時候發生的事情,兩家是世交,兩人也不算是第一次見面,但她似乎的確表現得太自來熟了一點……

等下要被看出來自己內心瘋狂想抱抱他了……

「那個、是因為……」周憶之努力解釋︰「我爸爸再三叮囑過我,要幫助你盡快融入校園生活,畢竟已經高二了,學習也很緊張。他還答應我,如果我做得好,年底會和我媽媽一道回來,給我的零花錢翻倍!」

遇事不決,周度力學。

薛昔垂下眼眸,沒什麼表情,言簡意賅道︰「好。」

聲音有些不易察覺的澀然。

看來,果然是因為蝴蝶翅膀煽動在了周叔叔身上。

周憶之的學校入校門檻很高,要麼是給學校捐了錢的,要麼便是成績非常優異的。她上一世直到二十歲之前,都為了讓父母多回來幾次而殫精竭慮,鋼琴彈到指月復起繭,練舞練到腳尖流血。因而各種能拿的獎杯拿到手軟,就更別說校內成績了,一向都是年級前十。

其實怪不得同學暗地里說她孤傲。

她的性格的確較為孤僻,除了少數兩個朋友,便不喜歡與人來往,更不敢像別的有錢人家的小孩一樣舉辦生日宴會什麼的,因為她的父母不會來參加。

除此之外,她為了拿到那些獎,也忙碌至極,根本沒有時間去處理人際關系。她並不像哥哥那樣有天分,她的鋼琴獎杯、舞蹈獎杯,全是日復一日的苦練堆積起來的。

但直到二十歲那年眼楮失明,周憶之才明白,世界上有些父母對子女的感情就是比較淡漠的,他們給了你錢、優越的環境,你還要肖想什麼關心和愛護呢?

前二十年,得不到的親情一直都是周憶之的執念,讓她活得偏執而痛苦,失明過那一陣子之後,她反而想開了,沒有就沒有吧,你還可以有別的東西,于是她去了國外,宛如新生。

重新回到這一世,她在電話里听到父親用冷淡的嗓音說,年底有個會議,可能不會回來了,讓她有事找管家。她心底反而沒什麼波瀾了,不似上輩子那樣委屈哭鬧,而是笑著讓父親放心。

她現在唯獨想要抓住的,只有身邊的少年一人。

下了昨夜那場大雨之後,學校里落葉鋪滿了林蔭道。

周憶之帶著薛昔在學校里轉了一圈,介紹了下各幢教學樓。

有了剛才在餐桌上發生的一幕,周憶之時刻謹記自己語氣不要太歡快了,要冷靜一點,矜持一點不要嚇到哥哥,這一世剛見面不久,要給他留個好印象。

接著管家拿著資料,與哥哥一道去辦理轉學手續。周憶之先行回到教室。

學校上課的鈴聲在周憶之耳畔響起,宛如記憶的洪流,再一次讓她感受到她的確已經回到了年少時期。她倒是還記得自己高中時跳了一級,現在讀的是高二十五班。但是數著牌子朝十五班門口走去,她卻有點忘了自己座位在哪兒了。

剛剛打鈴,老師還沒來,教室里亂糟糟的,大多數人都不在自己位置上。

周憶之出現在門口,有個齊頭發簾的女孩子對她打招呼︰「之之,發生了什麼,你居然會遲到?是不是叢游又跑你家別墅堵你去了?」

周憶之勉強記起這女孩叫袁枚,她對袁枚道︰「沒有的事,話說,前幾天考的試卷成績發了嗎?」

袁枚看了她一眼,有些訝然。

周憶之很高傲,平時對班上同學不怎麼理睬,除了上課之外,就是匆匆離開學校去上各種輔導班和興趣班。

但她是顏狗,喜歡周憶之這種精致冷淡的長相,覺得多看一眼都心情舒爽,所以她是班上最喜歡和周憶之說話的。她經常對周憶之打招呼,但以前周憶之不怎麼理的,今天怎麼還回應了她的調侃?

袁枚愕然地指了指第三排的一個位置,對周憶之道︰「已經發了,放你座位上了。」

「謝謝。」周憶之終于確定了自己的位置,沖她微微一笑,這才快步走過去。

「……」袁枚半天沒回過神來。

周憶之在座位上坐下來,將書包里的文具一件一件往外掏。想到待會兒會發生的事情,她忍不住好心情地翹起唇角。

上一世哥哥轉學過來之後,原本周度要將他安排進全年級最好的高二十五班,和周憶之互相有個照應,但是在周憶之的拒死抵觸之下,這事兒黃了,哥哥在十五班待了不到一下午,就轉到了另一個班級去。

都不在同一個班了,按照周憶之的這個狗脾氣,上一世在學校里哥哥和她還能有什麼交集?

但這一世,她堅決不可能讓薛昔去另一個班。

就給她好好在同一個班待著,度過春夏秋冬,以後去同一所大學。

第一節課是數學。

高二十五班是全年級第一的重點班,老師講課進度飛快,唾沫橫飛幾分鐘一道題就講過去了。

周憶之大學學的是商科,高三之後有好幾年就沒怎麼踫過數學,再加上她是勤奮型選手,而並非天賦型,本以為自己回到高二,高中的知識對自己而言是小菜一碟,但萬萬沒想到,她看著黑板上的這些公式推導,一臉凌亂

這都什麼和什麼?她當年學過這些復雜的東西還拿過理科全省獎?!她當年是有多努力?!

即便這一世不再抱著奢求父母關懷的想法,但以周憶之的驕傲,也不可能允許自己下一次考試墊底,于是她顧不上去胡思亂想和哥哥有關的事情了,趕緊掏出筆記本瘋狂抄起筆記來。

下了第一節課,忽然听到教室後門處出現些許騷動,一群女生來回跑于走廊和座位,其中夾雜著「好帥」、「轉學」等字眼。

周憶之一听就知道是哥哥來了。

她瞅了眼包括袁枚在內,都趴到窗戶上去看的女生們,心中有幾分得意,帥又怎麼樣,反正是我的。

可以給你們看看,但你們休想得到。

同學們紛紛傾巢出動,周憶之坐在座位上,佯裝根本不在意,淡定自若地翻看筆記。

周憶之素來高傲,不參與學校花花草草競選,如果一不小心被人偷拍了照片放在論壇,還會讓管家找學校方撤下來,順帶將論壇給封了。

于是長此以往,全校都知道高二十五班的周憶之漂亮優雅,像朵驕傲的玫瑰花,但卻是帶刺的那種,也的確沒人敢隨便往論壇貼她照片。

于是十五班班花並不是她,而是一個叫岑雨羽的女生。

周憶之這邊淡定地看筆記,等著哥哥進班級門,但突然腦中電光火石想起一件事她們班上的岑雨羽上一世似乎給哥哥遞過情書。

只是從來沒見到哥哥對岑雨羽多說一句話就是了。

想到這里周憶之稍稍安下了心,可是她隨即又想,那是上輩子啊,這輩子這時候的哥哥又沒喜歡上自己,萬一他這輩子還沒喜歡上自己之前,就被岑雨羽撬走了呢?

就在這時,周憶之又听見岑雨羽「他是來我們班的吧?好帥!」的驚呼。

她頓時坐不住了,臉上帶著些許怒意,回過頭去。

……

薛昔穿校服與別的男生穿校服氣質截然不同,他身形頎長,面容冷淡,站在人群里仿佛‘鶴立雞群’的那只鶴。他正抱著新發的書,從後門處進來,進來時,周遭許多圍觀的學生,但他沒注意,他視線徑直落到第三排的周憶之身上去。

卻沒料正好遇到少女捏著書頁,猛然回頭,臉色慍怒地朝自己看來。

薛昔猛然想起上一世,她十分抗拒與自己在一個班。

當時她說,在家里要面對他這張冰塊臉也就罷了,在學校里還要繼續面對,不如死了算了,如果他不換一個班,她就不上學了!

周度對周憶之的態度一向是較為冷硬,不會縱容。

因而是後來薛昔自己撥通了周度的電話,請求周度為自己轉班。

所以現在她這是

薛昔覺得從昨晚到現在,憶之對自己這個外人的態度都好得不真實。如果蝴蝶翅膀煽動在了周度那里的話,她為了讓她父母年底回來一趟,對自己假意噓寒問暖也不是沒有可能。

但即便如此,她可能還是像上一世一樣,不想和自己一個班。

……

可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昨晚從她指縫里漏出來的那點關心,他居然心中產生了一些希冀萬一,這一世的情況能有所改變呢?在一個班總比在不同班、在學校兩年都沒有交集的好。

薛昔決定先不去主動提及換班的事情。

他垂下漆黑眼睫,不言不語,徑直朝著教室後空著的位置走去。

他抽出紙巾開始擦桌子,旁邊已經擠過來了一些同學開始熱情地向他介紹自己。

其中有一個叫岑雨羽的,主動找來抹布,笑著對他道︰「轉學生,我幫你擦吧!紙巾擦不干淨,這里有抹布!」

另一人道︰「你從哪里轉學過來的?我們高二十五班進度很快,現在已經上到高三的課程了,你要是跟不上,可以找我們課代表。」

「對,也可以找岑雨羽幫忙補習,她成績也不錯。」

十五班的學生都挺熱情的,但是薛昔想起上一世,關于他是省委書記的兒子的流言傳出來之後,這些人如同躲避瘟疫般避開他。

他很難提起興致與這些人說話。

他神色波瀾不驚道︰「十五班成績最好的不是周憶之嗎?」

岑雨羽瞅了眼坐在第三排人群之外的,背影冷淡的周憶之,語氣略帶不屑地道︰「是倒是,但她脾氣不好,很難相處。」

薛昔掀起眼簾,淡淡看了她一眼︰「我也是。」

正笑眯眯要繼續搭訕的岑雨羽︰……

……

這邊的周憶之根本听不到薛昔被那一群女生圍在那里到底在說什麼,她只覺得嘰嘰喳喳自己頭都要炸了!

怎麼回事?難道上一世也是這樣的嗎,哥哥也在和女生說話?他整天校服拉鏈一絲不苟,一張冰山臉,原來只是在自己面前禁欲嗎?!和別人聊得這麼嗨?

她從人群中听到什麼「抹布」不「抹布」的,心態都炸了。

哥哥你有手有腳,讓別人給你擦桌子你就不是男人!

她忍不住扭頭朝後面看了眼,但是完全看不清一堆人中間發生了什麼

而當听見岑雨羽的聲音時,周憶之徹底忍不住了,她倏然站了起來,腦袋上散發著森森的黑氣,面無表情地擠進去。

很厲害嗎?她也有抹布。

她擠進去,看了岑雨羽一眼。

岑雨羽被她的煞氣殺得一愣。

而周憶之猝不及防從她手中把那塊抹布搶過來。

她視線落向薛昔,冷冷道︰「我幫你擦。」

「還有,十五班成績最好的的確是我,找菜雞補習干什麼,菜雞互啄嗎?」

全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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