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不出所料,趙靈懷孕之事有貓膩。幾日後蘇卿音進宮,將事情原委和嬌娘說了一遍。
那龐策是什麼人,誰懷沒懷過孕,他搭上脈就知道。起先老太太還推三阻四不讓問脈,但越是這樣,看上去就越心虛,花君逸拿皇後娘娘的懿旨施壓,她才千不情萬不願的讓把了脈。
一查,什麼小產,根本就沒懷過。
花君逸又抓了作證的丫鬟審問,一番恐嚇之下,丫鬟說了實話,說是一切都是二姨女乃女乃指使她做的,大少女乃女乃根本就沒下過什麼墮胎藥。
這下,看實在瞞不住了,趙靈只得承認,但為了推卸責任,她把所有事都推到老太太身上,反倒說成是老太太逼她這麼做的。氣的老太太當場就甩了她兩個大耳刮子,不過因為太激動,老太太打完她就昏了過去。
嬌娘听後一聲冷笑,「我就知道,這個老太太沒走之前是不會消停的。」對蘇卿音歉意道︰「這次讓你受委屈了。」
蘇卿音含著一抹笑容,「這不關你的事,我只是沒想到老太太變成這樣,以前覺得她挺好的。」
嬌娘聞言,嘴角涌起一抹譏笑,老太太不是今天變成這樣,而是她一直都是這種人。
今日趕巧,清歡和秋霜結伴看望嬌娘,兩人坐在一旁不說話,但心里都有著計較。
一會兒,清歡義憤填膺道︰「那位二姨女乃女乃最後怎麼了?她又是假懷孕,又是誣陷大少女乃女乃的,豈能輕饒了她。老爺為人公道,我想這次定會好好懲罰她。」
她雖然沒見過這位二姨女乃女乃,但听她的行事就知道是多讓人討厭的主。
蘇卿音微微低頭,手指摩挲著裙擺上繡著的水仙花瓣,琥珀道︰「清歡姐姐猜的不錯,老爺已經把她送到莊子里了,讓她靜思己過。不過,現在老太太不干,在鬧絕食哪。」
「老太太還真心疼這個佷孫女,自己的孫女都沒這樣。」清歡陰陽怪氣一笑,道。她側過頭,緊蹙著眉,對嬌娘道︰「她自己如何也就算了,怎麼就不想想花家的名聲?這事就連我家無畏都听說了,她要是真的餓出個好歹,外面的人又該說老爺和大少爺不孝順了,到頭來不是丟主子你的臉嘛。」
嬌娘沉默不語,蘇卿音望過去,思忖道︰「侯夫人說的對,這事還真不是咱花家自己的事。」無奈的嘆出一口,「我看,要不我回去勸勸君逸把趙靈接回來,先讓老太太吃飯要緊。」
「你還真是大度。」嬌娘瞥她一眼,蘇卿音慢慢垂下頭,囁嚅半天,道︰「我也不願意。」
嬌娘抱臂,道︰「她不願意吃飯,那就由著她。要是什麼事都能通過不吃飯解決,那以後凡事不都得依她?你回去後和父親說,就說我說的,她絕食就隨著她,不用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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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卿音遲疑,「那能行嗎?她畢竟上了年紀,萬一有事,那還得了?」
嬌娘篤定道︰「放心,她比誰都惜命,不會把自己餓壞的。」
好不容易花家家大業大了,她怎麼舍得死。如今說什麼絕食,也只是嚇唬嚇唬人。
嬌娘就偏偏不慣著她。
「我會親自下一道懿旨,送她回歷城,原本我是想等她過了八月十五再走,如今看來,還是早走的好。」
本來現在就事多,她又總出ど蛾子,嬌娘實在是沒有那個耐心了。
兩個孩子睡在床邊的搖籃里,蘇卿音走上前看了看,「睡的怪香的,咱們說話會不會吵著啊。」她壓低著聲音。
嬌娘笑著道︰「沒事,他們睡覺睡得沉,動靜大點也吵不醒。」又問,「今兒怎麼沒帶熹兒來啊?安哥兒昨兒還嘴里念叨著哪。」
「熹兒因為我受罰和他爹鬧脾氣哪,這幾天都不高興,我商量著他跟我進宮看弟弟妹妹,他也不來。」蘇卿音忍不住模了模兩個孩子的小臉,這兩孩子明顯要比一般的孩子小,讓人看著憐惜。
「熹兒孝順,知道心疼你,算你沒白疼他。」嬌娘把手伸進孩子們的被里,天氣熱,她怕被蓋得多把兩個孩子熱著。在他們身上模了模,確實身上起了一層潮汗,嬌娘輕聲吩咐人把棉被換了,改成羊絨毯子。
伺候孩子就是這樣,不是怕冷了,就是怕熱了,嬌娘養了這麼多,都已經有經驗了。
蘇卿音會心一笑,道︰「讓我欣慰的也就只有他,還好,我還有個兒子。」不難看出她是對花家有所抱怨的。
嬌娘知道這事是花家對不起她,嬌娘看一看她,道︰「大哥一直都是相信你的。」
蘇卿音對視一眼,沒有說話。
他是相信她,但卻沒有維護她,任她在祠堂里跪著。
「那個時候,他要是為你據理力爭和老太太對立,只怕老太太以後會更針對你,我想大哥應該是這樣的想的。」嬌娘替花君逸解釋道。
她是女人,她知道女人的心思敏感。
蘇卿音沖她擺擺手,「你不用說了,我懂,我明白。」
她心里是有一點怨,但也不是那拎不清的人。再退一步講,花君逸還是選擇相信她的,她已經知足了。
人家夫妻倆的事,旁人說多了也無用。
嬌娘道︰「你能明白就好。」轉念又道︰「等明年熹兒大了,也讓他進宮來讀書吧,雖然年紀小點,就當是玩樂了。」
蘇卿音听了大喜,頓時眉開眼笑,「真的?那可太好了。我听說給元哥兒開蒙的師傅可是咱大秦最有學問的人,要是熹兒能跟著他讀書,那是最好不過的事了。」
她笑的靦腆,「還是你對他好。」
嬌娘笑道︰「你這話說的,大哥和父親對他不好啊。」
「嗐,你知道我不是這個意思。」蘇卿音輕輕打在嬌娘手臂上。
嬌娘笑道︰「我就這一個親佷子,我能不對他好嘛。再說以後,他們表兄弟得互相幫襯著哪。」
蘇卿音意味深長一笑,柔聲道︰「那可真是熹兒福氣。」
兩人又說了會家常,到了中午,嬌娘留她吃飯,她推諉數次,嬌娘也不好強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