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姐兒正枕在嬌娘膝上打盹,听到聲音,立馬就精神了,一邊叫水香姑姑給她穿鞋,一邊興奮道︰「哪啊?哪啊?」
那邊水香剛找到鞋,她自己就趴著塌邊扭著**往下滑,嬌娘扶著她,「小心點。」
她汲上鞋朝門口跑去,花君澤進了屋就一手把她抱起來,拎著籠子給她看,「看,這不在這哪。」
玉姐兒聰明機靈,當下就在花君澤臉上親了一口,「謝謝舅舅。」想模一模鴿子,又不敢,「它不會咬我吧。」
花君澤笑道︰「它要是敢咬我們玉姐兒,舅舅就把它紅燒了給我們玉姐兒吃。」
嬌娘嗔著花君澤,「弄這個干什麼,那只兔子就夠她玩的了。這鴿子也只能放在籠子里,哪天要是不小心放出去,你哄她哭啊。」
花君澤縮了縮脖子,捏一捏玉姐兒的鼻子,「我們玉兒會哭嗎?」
玉姐兒搖頭,「我長大了,不哭了。」
「看,玉姐兒都說不哭了。」花君澤將玉姐兒放在地上,把籠子遞給渥丹,玉姐兒的眼楮就跟著籠子走,到一邊玩去了。
嬌娘請花君澤坐,一轉頭看韋娉婷佇立在門口不動,再看她那眼神,還有什麼不明白哪。
這是又看上花君澤了。
「娉婷,你是出去還是不出去,撩著簾子,冷風都進來了。」
韋娉婷眼神已經被花君澤吸引,機械的搖搖頭,將簾子放心,然後特淑女的走到嬌娘身邊坐下。
小眼神一面拿著眼角偷看著花君澤,一面用肩膀懟了下嬌娘,矯揉造作問道︰「嬌娘表嫂,這是誰啊?」
花君澤不瞎,還真受不住這暗送秋波,起身拱手道︰「在下花君澤。」
嬌娘道︰「我堂哥。」
「哦,怪不得我沒見過。」韋娉婷把手帕擰得打了好幾個結,咬著嘴唇,做羞澀狀,「那不知花公子可否娶親?」
這兩年上門為他說親的人不在少數,但花君澤一直有個執念,就是那萍水相逢的女子,對其他女人,都沒有興趣。
他道︰「慚愧慚愧,至今孑然一身。」
「那太好了!」韋娉婷拍手稱慶,又覺自己失態,將手帕揉成一團,扭扭捏捏半天,「那花公子覺得,我怎麼樣。」
「啊?」花君澤端著茶杯,手一顫,熱水傾撒出一些,嬌娘忙讓秋霜拿毛巾給他擦手,花君澤混亂擦了一下就起身告退,「王爺不在家,那我就先走了,改日再來找他。」
這等豪放的女子,他真是無福消受,還是先撤為妙。
韋娉婷趕緊追上去,「花公子,花公子……」
見花君澤就像是後面追著一只狗一般逃離,她恨恨一跺腳,回身看著嬌娘道︰「我就那麼不好嘛,怎麼男人見了我都跑啊?」說著哭唧唧上。
嬌娘笑著將她拉回身邊,擦掉她的眼淚,「好了,哭什麼,是那些人沒眼光,看不到你身上的寶藏,將來啊,你一定會找到一個把你奉若至寶的人。」
韋娉婷眼淚立即戛然而止,抹一把臉,「真的嗎?」嬌娘對她輕輕點頭,她立即就破涕為笑,拉著嬌娘道︰「那嬌娘表嫂,你娘家還有什麼堂哥堂弟嗎?表哥表弟也行啊。」
嬌娘表情一滯,一時只能僵笑面對。
韋娉婷在嬌娘這住了小十天,要不是她爹來接她,還不想走哪。
她和嬌娘的相處,並沒有想象中那樣情敵相見,分外眼紅,反而通過這幾日,她還挺喜歡嬌娘的,至少比那個無趣的瑞王妃要討人喜歡的多。
回去後,她娘又問了和瑞王相處的怎麼樣,她「 嗤」一聲咬了口隻果,道︰「很好啊。」
「那瑞王有沒有說什麼時候迎娶你過門啊?」韋舅母笑的合不攏嘴。
「娶我過門?」韋娉婷把吃剩的隻果塞在她娘嘴里,「我和他現在是單純的表兄妹關系,這話以後就不要再說了,要是被我嬌娘表嫂听到,會不高興的。」
這之後她也時常去瑞王府,和嬌娘倒是很合得來,她樣子雖然看著不像是個善茬,卻完完全全和韋張氏一個性子,大大咧咧,沒什麼心眼,相處久了,只覺得她天真可愛。
嬴徹的生辰在即,去年正好趕上他出京,都沒好好過,今年定是要大操大辦像樣過一回才行。
尉遲珍將壽辰的事交給了嬌娘,嬌娘自是不能疏忽,凡事都要詢問三次是否妥帖才心安。
這一日她站在院子里一面看著蹲在雪地里和兔子玩耍的玉姐兒,一面吩咐著水香秋霜做事。
初蟬又拿壽辰那日的菜單給她。嬌娘一道一道的閱覽,減去了幾道做工復雜繁瑣且耗價不菲的菜。
這幾道菜並不是嬴徹所愛吃的,端上去也只是為了湊個菜數,實在沒必要。
「照我的吩咐就是。」嬌娘將菜單一合,遞給初蟬。
再轉頭往玉姐兒剛才在的地方看,卻不見她的蹤跡。
四處看去,尋不到她的身影,嬌娘心頭惶然,「玉兒哪?」
「誒?剛才還在這玩哪。」清歡喚了幾聲,都沒有得到回音。
「好好的,人怎麼會在眼皮子底下沒了?」嬌娘頓時氣急敗壞,一臉怒容斥道︰「還不快去找。」
「這哪,小郡主在門口玩哪。」
嬌娘立時松了口氣,忙走出院子。
「你嚇死母妃了!」將她抱起來,左看看,右整整衣服。
玉姐兒不好意思笑一笑,手捂在臉上,「我喂兔子哪。」一手還拿著塊蘿卜,她指著兔子罵道︰「都是這只臭兔子,不乖乖待在里面,非跑出來,母妃打它**。」
嬌娘捏一捏她肉乎乎的臉頰,額頭貼在她額頭上,「以後不許自己跑出來,你知道母妃見不到你有多擔心。」
玉姐兒咬咬唇,乖巧的抱住嬌娘的脖子,「玉兒以後不會了,母妃別生氣。」
這軟乎乎的一團,再加上這小模樣,嬌娘就算是有氣這會兒也消了,笑著親一親她的臉頰,道︰「母妃讓渥丹姑姑給你做棗泥糕吃好不好?」
一面抱著她往院子里進,忽然,腳步一听,扭回身子向外瞧去。
「怎麼了主子?」
嬌娘微微皺眉,「我怎麼覺得這附近有人盯著?」
清歡掃了一眼,皆是白雪皚皚,笑道︰「哪有啊,主子是錯覺吧。」
嬌娘心中還是放心不下,她低頭看了眼地上,見地上散落著成塊的蘿卜,目光微微一眯,「這幾日讓人好好盯著,別是有人在打什麼主意。」
她抱緊玉姐兒往屋里走,「從今以後你們都驚醒著點,不許讓玉姐兒再出這院門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