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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七章 本王能為他作證

巧娘十四,年歲雖小,但程氏也在暗中留意別人的好兒郎。靖遠侯的二公子她見過,是一表人材,就是有點靦腆,若是配巧娘那性子,倒是相得益彰。

這兩個母親都有撮合之意,圍繞著兩個孩子聊起來。

二老太太看她倆相談甚歡而忽略她,冷下臉來,又一撇眼看到裴蘭裴秀,便讓她們母親帶她們姐妹過來。

「親家夫人,這是我佷女家的兩個女兒裴蘭裴秀,蘭兒秀兒快給靖遠侯夫人見禮。」二老太太打斷她們的話。

裴蘭裴秀斂衣上前行禮,靖遠侯夫人扭過身子,打量了幾眼,敷衍的笑了笑,「二老太太家的姑娘都是鐘靈毓秀,個頂個的美人。」眼神粗粗一掠,「看著這茬長起來的姑娘,一個賽一個漂亮,我真覺得自己老了。」

裴蘭溫和含笑,榮辱不驚,安靜的立在一旁,裴秀眼波一動,伶俐道︰「听聞靖遠侯夫人年輕時是有名的美人,我們兩姐妹怎麼能和您比啊。」

女人啊,自己說自己老沒什麼,但最忌听別人說什麼想當年。靖遠侯夫人冷眼看著裴秀,這姑娘家,伶俐是好,但太過伶俐就討人厭了。

二老太太卻沒注意到這一點,開始夸贊裴蘭裴秀,裴蘭老實憨厚,不像裴秀會哄人,不是很得二老太太喜歡,所以只是略帶的說了兩句,重點是夸裴秀,從容貌品行到女紅詩琴,極盡好話。

靖遠侯夫人靜靜听著,並沒有打斷她,還配合著適當的笑一下,涵養還是要有的。

瑤娘陪在靖遠侯夫人身邊,听著二老太太這沒邊的夸贊,扯著嘴角直撇,等說到裴秀的琴藝如何高超的時候,瑤娘插進話來,「是啊,裴秀妹妹彈的一手好琴,我也是有所耳聞,只不過剛才在水榭比試琴藝的時候,略遜嬌娘妹妹一些。」

裴秀臉色瞬間黑下來,暗恨瑤娘多嘴。

靖遠侯夫人揚一揚眉,「嬌娘?」

瑤娘道︰「就是我和您說的那個從京城來的堂妹,壽宴之前這些女孩辦了場比試,嬌娘一對四,三贏一平贏了比賽。」

靖遠侯夫人喜道︰「帶來我瞧瞧。」

瑤娘脆聲答應,連忙將嬌娘帶過來,靖遠侯看見嬌娘第一眼不由雙目一瞠,「老太太有這麼標致的孫女竟還藏著掖著,是舍不得給我們瞧嗎?」嗔一眼老太太,她就將剛福的嬌娘拉過來,問了生辰和平時喜好,又邀她去家里做客。

裴秀見她如此區別對待,又氣又惱,哼一聲,扭頭坐了回去。二老太太的臉色也好不到哪去,只有裴蘭,平淡如水,還對著嬌娘善意的笑了笑。

嬌娘回以一笑,轉回視線,「瑤娘姐姐和我說她婆婆多慈善,我原還不信會有這麼好的婆婆,如今見了,才知瑤娘姐姐此言不虛。」

「哦?你單見了我就知我心慈?」靖遠侯夫人笑著問道。

嬌娘回道︰「心慈則貌美,觀夫人面容便已知。」

靖遠侯夫人朗朗一笑,這話雖也是恭維,但听著是入心入耳,對嬌娘更是喜愛,恨不得領回家當女兒養著。

正說的歡喜,突然听見外面傳來喧嘩聲,跟著就看到一大月復便便,豬臉豺眼的男人大刀金馬的闖進來,身後跟著一群穿著官服的小兵,嚇得一眾女眷驚叫連連。

那男人手持大刀,大喝一聲,「哪個是程譽,給本官出來!」

家中小廝道︰「老爺,這些人硬要闖進來,小的們攔不住。」

花二爺看清來人,心中一驚,忙走出來,拱手行禮,「不知州牧大人前來,有失遠迎。」他看賀知平一臉戾氣,又帶著這麼多人,像是來者不善,心中警惕,「今日是家母的大壽,州牧大人持刀來下官家中,恐怕不妥吧。若是不嫌,請州牧大人放下刀進來喝杯水酒。」

賀知平冷哼一聲,「本官也不想打擾你們的喜事,你只管將程譽交出來我帶走。」往前跨一步,四顧張望,「哪個是程譽,出來!」

程譽站起,花君澤亦起身,卻將他摁著坐下。

「不知是出了什麼事,惹惱了賀大人,他一個小孩子不懂事,不管是他怎麼惹到了您,您大人大量別和他一般見識。」花君澤溫潤如玉,風度翩翩。

「不和他一般見識?說的輕巧,他殺了本官的兒子!」賀知平豺目一瞪,駭然逼人。

眾人嘩然,嬌娘心口一提,起身往前走幾步,遠遠的遙望著程譽。程譽也看向她,四目相對,程譽沖她搖搖頭,示意她安心。

花二爺微微一遲,「州牧大人不會弄錯了吧?貴公子不幸身亡,下官深感遺憾,大人失子之痛,下官也明白,現下各州府都在全力調查,一定會找到真凶,還貴公子一個公道。但大人說到程譽是凶手,下官實不敢相信。程譽和貴公子遠日無冤,近日無仇,他怎麼會殺害貴公子?」

賀知平雙目豎立,拿刀指向花二爺,「花錦業,你還想包庇他?是有人親眼看見他在我兒死之前與他在慈恩寺打斗,當天我家敏兒就慘遭不測,凶手除了他還能有誰?」

花君澤有參加調查這件事,他記得仵作驗尸時說賀敏是在前一天午時左右死亡,正好是老太太去慈恩寺祈福那天,程譽是有跟隨的。

他心下一涼,難道真的和程譽有關?再一想,程譽平時所作所為一向光明磊落,不可能做這種事。便道︰「州牧大人是否盤問清楚,會不會是認錯人了。」

賀知平牛鼻子一哼,「說到底你們花家是想包庇他了?」威脅道︰「花錦業,你可要想清楚與本官作對的下場!」

程氏一听此事和程譽牽扯到一起,嚇得臉色蒼白。他們程家只剩下程譽和程夙兩條血脈,她若是保護不力,怎對得起九泉之下的父母兄嫂,將來又如何見程家的列祖列宗。

可是,要是因為程譽,而牽連自己的丈夫,牽連花家,她……

她急步上前,抓住花二爺的手臂,聲音顫顫,「夫君。」

花二爺握緊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程譽再也按耐不住,毅然而立,「你不用為難我姨夫,沒錯,我是與賀公子打斗過,但我並沒有殺他。」

「阿譽!」程氏急急喚道,這傻孩子,怎麼就承認了哪!

「你承認了!」賀知平一見到程譽,雙眼煞紅,欲除之而後快,一聲令下,「來人,將這個大膽的凶徒給本官拿下!」

「慢著,賀大人,可否听本王一言?」襄王突然道。在坐的,最有分量的莫過于襄王,有他開口,賀知平不好逆他,「王爺有何見教?」

襄王道︰「程譽跟隨本王已有一段日子,本王知道他的人品,他斷然不會做出這種事情,這件事應該調查清楚再說不遲。」

賀知平冷笑,「王爺,您沒听過一句話,叫知人知面不知心,您怎麼就能肯定這件事不是他做的?況且,說起來這程譽是您的人,于情于理,王爺您都應該避嫌才是。」

襄王雖是王爺之尊,但他久居歷城,已經月兌離了權力中心,且漸漸老矣。而賀知平,掌一州之權,大權在握,久而久之,就不將沒有實權的襄王放在眼里。

襄王怒極,「你——」

一時急火攻心,身子輕晃,差點暈厥過去。

賀知平嗤道︰「王爺還是好好保重身體為宜,這些事就不要操心了。」

這邊襄王妃慍怒不絕,咒罵道︰「這個賀知平,他是越來越囂張了,活該死了兒子!」

花君澤上前扶住襄王,見他沒事,方道︰「賀大人,並非我袒護我表弟,難道只是有人看到他們打斗就斷定我表弟殺了人嗎?這未免有些強詞奪理。不要怪我說話難听,令郎平時做事是有些出格,保不齊就是哪個被他強搶的民女家人找他尋仇哪。」花君澤說話不卑不亢。

賀知平一時語噎,他當然知道他兒子是個什麼貨色。支吾片刻,蠻不講理道︰「強詞奪理的是你們,我已經詢問過慈恩寺里的人,他們只看到敏兒進去,沒有看到他出來,而那天只有程譽和他發生沖突,所以殺他的人只能是程譽。」

失子之痛讓他失去理智,他只想找到凶手為他的兒子報仇,所以當有一個疑似凶手出現在他面前,他就抓著不放。或許這是一種心理安慰,不管是不是真凶,都有個人為他兒子的死負責。

他霍然指向程譽,瞠目道︰「除非你能找到人證明,我家敏兒與你打斗後是活著離開的,不然,你罪責難逃!」

花君澤听到一線生機,轉目望著程譽,「阿譽,我知道你不是沖動之人,究竟那日你和賀公子是為何發生沖突?當時有沒有其他人?」

程譽聞言飛快的從嬌娘臉上掠過,不假思索道︰「我就是看不慣他平時的行徑,和他爭了兩句,就打了起來。」他不能說是為了嬌娘,要是讓人知道她被那個混蛋調戲,會毀了她的清譽。

花君澤是何其聰明的人,一听就听出不對勁,他認識了十幾年的程譽,不是多管閑事的人,只見他抿起眉頭,若有所思。

嬌娘知道他是為了維護自己,心中感激,但和他的命相比,她的清譽算什麼,嬌娘往前邁了一步,剛張開口,第一個字還沒發出聲音,一道聲音就截住她的話,「本王能為他作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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