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烜，你估模著還有幾天要過年了？」
薛苒笑眯眯地問他，他和阿雷都長胖了。
慶幸的是，她沒有復胖。
薛苒模模腰間的弧線，笑容更盛了，想來也是，雖說肉類不愁了，可沒有米飯搭配，光吃肉著實膩得慌，反倒沒有從前那麼能吃肉了。
「……」
過年？連烜被她問住，站在火堆旁怔了怔。
沒錯，要過年了，連烜的眼神有些晦澀。
「過了年就是正月，正月到立春就到了，咱們就該動身了，所以，哪天是過年呢？」薛苒沉浸在自己變苗條的喜悅里，沒有注意他隱晦的神情。
「……」
連烜緩緩移動步子，坐回了他的位置。
模出石頭，在石板上寫了一句，「…不…知…」。
「我知道你不知道，不是說估算嘛，定好一日，咱們好過年呀，就算流落在這叢林中，可日子不還是得往下走，所以，咱們的年當然也要熱熱鬧鬧的過了，對吧。」薛苒朝他努努鼻子，繼續耍嘴皮子，
「同是天涯淪落人，湊到一塊把年過，橫批︰苦中作樂，哈哈。」
薛苒自己把自己給逗樂了。
「……」
這姑娘自得其樂的精神還真讓人佩服，連烜的臉皮沒繃住。
好吧，定好過年的日子，他們也好計算出發的時間。
連烜仔細想了想，把正月初一定在十日後。
薛苒連連點頭，「這幾天下雪，一定是叢林最冷的一段時間，過了年，看看具體天氣，沒有大雪，咱們就可以出發。」
連烜默默點頭。
這樣的話，出發的日子就不遠了，薛苒心情大好。
把架在石灶上的燻魚燻肉移到了一邊。
「這些肉大約是吃不完了，到時候帶到路上當干糧。」
她解下一條燻魚，拿到山洞外用溫水清理一遍，回到山洞內，先把魚斜切成片擺在碟子里，再把野豬油罐子拎了過來，挖了一大勺放到平底煎鍋。
「滋啦啦」的聲音慢慢響起，阿雷呲溜一下湊了過來，眼楮亮晶晶地看著鍋里融化的肥油。
「阿雷，你別湊那麼近，魚片有水，一會兒下鍋該濺油了。」
薛苒好笑之余，提醒它。
阿雷充耳未聞，眼巴巴看著鍋里，一動不動。
薛苒也不管它，反正一會兒它就自動竄開了，她先把火撤過一邊，煎燻魚得火煎。
用筷子夾起魚片，放到油鍋，「 里啪啦」的濺油聲響起。
一旁的阿雷果然嚇得驚慌後躥。
「哈哈，讓你躲遠點不听，嚇到了吧。」薛苒哈哈一笑，繼續往鍋里放魚片。
很快，山洞內彌漫著一股煎燻魚的香味。
阿雷沒敢湊近，可腦袋卻伸得老長，它聞著香味感覺口水都要冒出來了。
「阿雷，把你的碗拿過來。」薛苒看它饞，笑著朝碗的方向指了指，現在每次吃飯，她都讓它自己拿碗。
阿雷眼楮一亮，立即把碗端到了薛苒身前，模樣甭提多可愛了。
薛苒眯眼一笑，把煎好的魚片放了幾片到它碗里，「燙啊，別心急，你都被燙多少次了，該長記性了吧。」
「吱吱」阿雷應著，眼楮一眨不眨地盯著碗里煎得焦黃的燻魚，卻沒敢馬上抓來吃。
「哈哈，確實長記性了。」薛苒看著好笑，阿雷好吃，又有些心急，時不時總要被燙一回。
「……」
這只猴原本是個挺急躁的性子，即使傷了腿，也坐不住，總是東溜西蕩的，吃東西也急，剛舀出鍋的肉，想也不想就拿手去抓，燙了好幾次，終于長記性了。
連烜端著自己的碗，慢慢夾了塊燻魚，這種燻魚他還是第一次吃，味道還行，不過，煙燻火燎的味道他並不怎麼喜歡。
煎好燻魚，薛苒把鍋架到了石灶上，往里添了三根排骨和幾塊粉葛。
這才端起了自己的碗。
「這魚燻得不夠入味，沒有醬油香料，只用了少量的鹽和花椒，味道也只能這樣了。」
薛苒自我評價，還好，用野豬油煎魚的味道還是挺香的。
野豬肉肉厚味香，就是腥味比較重，薛苒多數把肉割成扁扁一塊，用煎豬排的法子煎熟，配上野蔥和野姜，味道倒還過得去。
有了足夠的肉類，薛苒也減少了出去的次數，偶爾出去挖些魚腥草和野蔥、野姜、野韭菜，還有就是和阿雷去摘鹽膚木的果實。
鹽膚木離得比較遠，薛苒帶了背包和藤筐，在藤筐下墊上野芋葉，摘了滿滿一筐回來，足夠他們一個月的分量了，等出發前，再跑一趟就可以了。
板栗、核桃都堆得老高，兩人一猴過冬的食材是足夠了，囤多了也是浪費，到時候，也帶不走那麼多東西。
骨頭和粉葛炖好，各舀一碗。
阿雷用不好筷子，也不大喜歡喝湯，所以，它的碗里不帶湯水，只有骨頭和粉葛。
薛苒給連烜碗里先添了一碗湯，「飯前先喝湯，勝過良藥方，阿雷就這點不好，怎麼能不喝湯呢，要知道，鍋里的營養都在湯里呢。」
「……」
這姑娘有時候說話，透著一股老一輩人教訓輩的口氣，連烜捧著碗默默听著她數落猴。
深受老一輩言行影響的薛苒，可沒有那種自覺，她喝完湯，夾起粉葛咬了一口，「哎呀，粉葛太老了，扯得一嘴絲。」
她皺著眉頭硬咽了下去，「里面的須須多得都可以用來織衣裳了。」
吃一口吐槽一句。
「……」
連烜夾著一塊粉葛，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
倒是阿雷依舊吃得津津有味，它牙口好，對根睫類食物也特別喜歡，一點都沒嫌棄粉葛老。
收拾好碗筷，外面的雪花越飄越密。
樹梢草地上已經鋪上了白白一層。
薛苒把門掩好，溜回火堆旁，繼續織她的背心，織完了兩人的衣裳和褲子，還剩下不少葛藤縴維，所以，她決定再各織一件背心。
既能多添一份暖意，還能替換身上的內衣。
洋洋灑灑的雪花飄了三天才停，整片山林被罩上一層白色的棉被。
雪一停，薛苒和阿雷就跑到外面撒歡，笑著嚷著叫著要堆雪人。
「……」
連烜無語，心里估算著她能在外面撐多久。
果然，剛過一刻鐘，被凍得兩手通紅的薛苒哆哆嗦嗦跑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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