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讓連烜感到不可思議的事，那猴居然在噓噓聲中尿完了。
「……」
耳朵里傳來那姑娘不斷夸獎猴的聲音，連烜雙唇微張愣是半響沒合攏。
猴，你的節操呢？
這麼容易就被那個愛嘮叨的姑娘控制住了麼？
「猴，真是個聰明又能干的猴兒。」薛苒喜滋滋地抱著猴回來了，「姐姐一會兒給你獎勵啊。」
心翼翼地把它放回遠處，薛苒褒獎般地模著猴的腦袋，心里大大松了口氣。
然後往火堆旁扔了好幾個毛刺刺。
「……」
連烜真心有些佩服這姑娘，猴子都能讓她叨叨得听話起來，這能力也沒誰了。
薛苒翻動著毛刺刺，順便把鍋蓋掀開，戳戳葛藤的皮，估模著差不多了，她連忙把葛藤夾到了盆里。
「連烜你左手旁有一、二、三、四、五個毛刺刺，你幫忙翻動一下，我去洗葛藤啊。」
給鍋里添了水，又各塞了兩捆葛藤，蓋起蓋子，薛苒把一旁的魚腥草順便放了進去，然後抽起盆往外走。
連烜的眼楮雖然看不清，可他感覺非常敏銳，他用木棍隨便戳戳都能準確找到毛刺刺的位置，薛苒對他很是放心。
「猴，姐姐出去一下啊，你乖乖的喲~」
「……」
這姑娘真把猴當孩子哄了，連烜好笑地搖搖頭。
有了上次的經驗，再洗葛藤就快很多了，洗了葛藤，順便洗好了魚腥草。
晾好縴維，走進山洞，連烜正好把毛刺刺撩出火堆旁。
薛苒放好盆跑了過來，笑嘻嘻道︰「我來我來，給猴剝一個做獎勵。」
「……」
這獎勵還真務實，那猴就是個饞嘴猴，給啥吃啥，一點都不挑嘴，先前那姑娘給它一塊尾骨，猴照樣啃得津津有味。
連烜默默添著柴。
「唔，熬煮葛藤的味道還真不好聞，一股臭青味。」薛苒剝著板栗吐槽。
「……」
連烜抿了抿嘴，他已經被燻得沒什麼感覺了。
「猴，給你，這是獎勵哦，獎勵你乖乖到外面撒尿了哦。」薛苒把板栗遞給猴，指著外面又指了指它賴尿的地方。
猴眨巴著大眼楮似懂非懂，接過板栗啃得倒是很歡暢。
薛苒笑著模模它的腦袋，跑到了山洞外看了看天色。
約莫下午三四點的樣子，離天黑還有一段時間。
她好想再跑一趟溪那邊，試試看新制的抄能不能捉到魚，可是，時間上有點來不及了，而且，葛藤還需要撈起清洗，這邊的事情也很多。
薛苒有些悻悻然，轉頭干起別的事情來。
拿出刀，把長樹枝的一端削尖，刀比較，削木頭相對費勁，薛苒削了五六根後，虎口都疼了起來。
「唉呀，這些木頭太硬了，忒難削，還是得慢慢來才行，明天再削幾根。」
把削好的木頭先放過一邊，這些是為了插在山洞口處準備的，洞口太寬，要做那麼大一個門，顯然困難度會暴增。
所以，薛苒只打算留一塊一米左右的空地做門，別的地方就插上樹枝，綁上藤條固定起來，這樣，就容易多了。
當然，也就是相對來說容易一些，實際操作還是挺困難的，單是削尖木棍就是件很費勁的活。
只能慢慢來了。
葛藤的熬煮一直持續到天快擦黑，才終于熬完。
薛苒看著洞口外晾曬的幾排白色縴維，皺起了一張臉。
「就這點，怕是織一件衣裳都不夠。」
辛辛苦苦搗弄半天，就弄了這麼點縴維。
唉，主要還是因為鍋太了，難道還得捏一個超大鍋來熬煮葛藤麼？
薛苒很是無奈，等她看到其中一個圓鍋上裂開的縫隙時，臉就更加耷拉下來。
「這鍋才用了幾天呀？就裂了？」
她捧著已經被燒得黑漆漆的鍋仔細看，一張臉變成了苦瓜。
這個有點歪斜的鍋，正是她動手捏的那口鍋。
薛苒有些不服氣，拿起另一個圓鍋仔細看。
「……這不科學，憑什麼我捏的就裂開了，你捏的還完好無損？」
這很奇怪麼？捏制泥胚也需要技巧的，听她氣氣哼哼控訴，連烜嘴角忍不住揚了揚。
薛苒泄了會兒氣，眼珠又轉動起來，「正好，重新捏一口大鍋，一次能熬煮多一些葛藤，明兒一早我就去挖土，這個裂開的圓鍋，洗干淨用來裝水也好。」
說著，她拎著兩個黑乎乎的圓鍋往外跑。
「猴，我去河邊，回來給你剝個板栗哈。」
邊跑她還不忘和猴說笑兩句。
熬煮葛藤把鍋里變得膩呼呼一片，薛苒用河沙搓了好幾遍才洗干淨。
回到山洞，薛苒給猴剝了板栗，就跑到山洞一角，從晾肉的架子上拎下麂子的肺和肝，忙活起今晚的晚餐。
麂子的內髒，薛苒只留下了心、肝、肺、腰、肚，大腸腸沒留，不好弄，又沒什麼佐料，而且下水也不宜久留。
不論什麼動物內髒清理起來都麻煩，肺和肝都需要從血管處用水灌進去，然後倒出來，重復幾次，直到水清即可，切片後還要焯水，才能正常使用。
薛苒打算把兩樣都焯水後，一半烤串，一半炖湯。
天色漸黑，她動作很快，跑到河邊把肺和肝灌水洗干淨，順便切好了片，又洗了兩次，這才倒了水，端回山洞。
「連烜，你看著點火，滾了以後火滾一下，等會兒我就回來啦。」
薛苒從灶台下掏了一大把草木灰，然後拎著她早上做好的草裙，喜滋滋跑了。
「……」
一听「沙沙沙」的響動聲，連烜就知道她干嘛去了。
趕在天空黑透前，薛苒圍上草裙，月兌下褲子和內內，還有臭燻燻的咸魚襪，撒上草木灰使足力氣用力搓了又搓。
最後，她干脆連鞋子都一塊洗了。
沒有現代熟悉的洗滌用品，最原始的草木灰發揮著它的作用。
薛苒對這種操作並不陌生，很的時候，他們家里還燒柴火做飯，那時，她女乃女乃有時候洗碗，會嫌洗潔精洗不掉腥味，就抓一把草木灰清洗碗筷，還別說，用草木灰洗的碗筷特別干淨，而且沒有腥味。
她光著腳丫踩著一地的碎石齜牙咧嘴地進了山洞，走動間到處都是「窸窸窣窣」的聲音。
猴瞪著大大的眼楮看著她，仿佛在好奇，她身上為什麼這麼響。
「……」
這姑娘真的穿上草裙回來了，連烜不自覺地垂下了眸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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