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池晏帶著口罩, 蹲在床邊看魔族背後的紅色皰疹, 皰疹並不算, 小而細密,遍布魔族全身, 唯一的好消息是不會傳染到人身上,似乎這種奇怪的病毒只在魔族之間交叉傳染, 池晏看著紅疹有些眼花,慶幸自己沒有密恐。

坎貝爾夫人現在已經不敢接近這一塊了,她只能熬一些治療炎癥的草藥, 其他時候都是人族在照顧魔族們, 池晏這才從照顧他們的人嘴里得知, 從他們犯病開始,就一直渾渾噩噩, 沒有從睡夢中醒來,而且不喝水也不進食。

因為他們嘴巴閉得太緊,灌也灌不進去。

伯尼在照顧牙,牙的情況比其他人都嚴重, 扒開他的頭發,頭皮上都是紅色的皰疹,指甲縫里也是,並且體溫更高,哪怕沒有溫度計,人手放上去都能清楚的感覺到燙。

打個雞蛋大概都能燙熟。

池晏問他︰「這幾天他一直沒有清醒過?」

伯尼站在池晏身側,低著頭, 也不敢去看池晏,小聲說︰「有時候晚上會睜眼,但不說話,問什麼都不回答。」

他最開始只是急,到了現在,就從急變成了茫然,他沒有親人,只有一個愛人和寥寥幾個朋友,牙就是支撐他的全部,牙倒了,他似乎也跟著倒了。

池晏︰「經常給他擦洗身體,要是明天高溫再不退的話,就去城堡領酒,用酒給他擦額頭腋下。」

這也是他們唯一能做的事了,連坎貝爾夫人都沒听過見過,束手無策,其他人就更不知道該怎麼治療,即便現在還沒有傳染到其他種族的身上,但池晏還是讓每個照顧魔族的人都要全副武裝,帶上口罩,手上還要戴手套,進屋子之前都要套上麻布外套,離開的時候要把外套月兌掉。

這些外套都要用沸水煮過,勉強算是高溫消毒。

終于在一個晴天,魔族身上的紅色皰疹都爆開了,烏黑的血液從皰疹里流出來,染紅了他們的身體,看上去整個人都像是從血池里爬出來,偏偏他們自己依舊沒有反應,還在睡夢中。

這麼久沒進食,只有人每天在他們的嘴唇上沾點水,所以一個個都比以前瘦得多,有幾個原本就瘦的,現在更是月兌了相。

池晏能做的,也只是讓人給魔族們一個相對干淨的環境,每天房間都要開窗通風,每個魔族都被安置在不同的房間,避免繼續交叉感染。

這樣一來,冬天能做事的人就更少了,因為除了倒下的魔族以外,還得有人照顧他們。

為了防止意外,除了白天有人照看以外,晚上也得有人照看。

池晏也想過,會不會克萊斯特蛻變帶來的影響?但轉念一想又認為不太可能,畢竟克萊斯特不是第一次蛻變,如果蛻變會有這樣的影響,克萊斯特也一定會提前告訴他,不會讓他毫無準備的面對這樣的情況。

紅疹爆掉之後,人們把魔族擦拭干淨。

原本有紅疹的地方就開始結痂了。

陸續有魔族開始醒來,不過清醒的時間很短,每天午夜才會醒那麼一兩刻鐘,即便醒了,也沒時間說話,而是瘋狂喝水進食,等吃飽喝足,又開始睡。

但能吃能喝是好事,池晏提著的心也終于放下了一點。

總比不吃不喝,躺在那變成干尸來得強。

大約是因為有好轉,加上紅疹結痂,所以坎貝爾夫人也敢武裝之後過去查看了,得出的結論是魔族們在逐漸好轉,不知道是病毒的時效已經過了,還是他們自身的免疫系統抵抗住了病毒的入侵。

可是即便如此,池晏還是不放心,坎貝爾夫人對他說的話一直在他的腦海里循環播放。

這麼久以外都沒有除魔族外的其他種族被傳染,那麼兩種可能性中,就只剩下第二種——天災。

難道明年又要再經歷一次干旱?

干旱除了和瘟疫一起搭配出現,還會和什麼一起出現?

池晏腦子里忽然蹦出五個字「小冰河時期」。

夏天大旱和大澇相繼出現,冬天奇冷無比,就連原本不下雪的地方,都會出現暴降雪天氣。

糧食減產,人口也開始銳減。

很多動物都熬不過去。

明朝末年,正是小冰河時期。

池晏的心髒在胸腔里劇烈跳動,他的手指微微顫抖,冬天延續的時間確實一年比一年長,也一年比一年冷,去年的旱災不是開始和結束,只是最開始的預警而已!

「可能是我自己嚇自己。」池晏模了模自己的額頭,明明是在溫暖的室內,卻已經起了冷汗。

他只是推測,沒有足夠的證據證明自己的猜想,但是如果確實如此,他們現在就必須想出應對的方法!

雪融化後就是水,但土已經被凍上了,沒有辦法挖蓄水池。

帶來的糧食也不夠,如果按照去年的冬季長度,他帶來的糧食還有富余,完全能撐到雪化播種,但如果他的推測成真,食物是絕對不夠的。

再加上現在道路都被大雪封了,也不可能再讓人去莊園里運送糧食。

池晏越是想,就越是心慌。

就好像前路和後路都被堵住,想不出一點辦法。

他發現——每次克萊斯特離開,就一定會發生什麼事,都成定律了!

池晏悠悠地嘆了口氣,他唯一能聊的對象只有老管家,因為他們兩都清楚,這事不能說出去。

在沒有解決辦法的時候說出去,只會散播恐慌。

「大人,從明天開始,一天三頓改成一天一頓吧。」管家也只能想出縮衣節食的辦法,吃的少點,肚子餓點,總比到最後沒得吃,餓死來得好。

池晏︰「但這也不是辦法……我還讓商人出去買人了……」

他現在擔心的是商人因為天氣原因回不來,同時也擔心回來了以後,商人帶回來的人又要怎麼安置。

要是他能早點知道……就不會讓商人們出去了。

池晏有些後悔,但現在後悔也沒辦法,只能對管家說︰「讓有空閑的人去找找哪里的土還沒完全凍硬,運土回來在室內種卡坨。」

好在屋子多。

原本池晏不準備在這座城種卡坨的,只是現在無計可施,也只能如此了。

幸好現在城里還沒有外人,種卡坨這件事,只能交給他從莊園里帶出來的人。

管家也覺得這是個不錯的辦法,室內只要有火盆,有人看著,土就不會被凍上,再加上卡坨對陽光的需求並不高,只要溫度適宜,它們就會發芽生根。

其實這種種植方式一直都是有的,冬天的鮮花就是暖房里種出來的,在還沒有大棚的時代,暖房是唯一反季節種植的方式。

只是種植卡坨不是反季節,而是室外的凍土無法耕種,只能在室內種植。

魔族也慢慢蘇醒了,體格最好的最先醒來,並且完全不記得自己生病時發生了什麼,身上的疤也掉的差不多,只是原本就不怎麼好看的外貌變得更丑了,好在他們自己也不在意。

城邊的房子里都種滿了卡坨,卡坨三個月就能收獲,依靠現在的存糧,三個月的時間還能撐得下去,如果三個月之後春天能如期而至當然很好,要是三個月後依舊是冬天,那也有食物,能保證城里的人不被餓死。

牙醒來的第一時間,看到的就是伯尼的臉,他全身都沒力氣,坐也做不起來,看伯尼盯著自己,就艱難地安慰道︰「我沒事,我睡了多久?」

伯尼︰「十多天了!領主大人還親自來看過你!」

說起這個,伯尼就是一臉感激,牙病得那麼重,領主大人還冒著被傳染的風險親自過來,這世上哪里還有這麼好的領主?

牙想下床,但是一動彈就是一身的冷汗,他咬著牙說︰「一定有什麼事要發生了。」

身為魔族,他們更相信自己的體質,也更清楚自己會在什麼樣的情況下生病,如果不是因為魔族強大健壯的體格,他們在深淵之下的時候早就死光了。

伯尼攔住他︰「你別動,你要好好休息。」

這段時間牙都是午夜起來,話都來不及說,灌幾口水,狼吞虎咽吃兩口東西又倒下去繼續睡。

伯尼覺得牙的胳膊和大腿都肉眼可見的變細了。

牙也知道自己現在動不了,他嘆了口氣,又躺了回去,看著伯尼在旁邊給他兌溫水,又給他準備吃的,心里有些暖,也有些酸。

在深淵之下的時候,他只是活著,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而活,就像動物一樣,依靠本能活下去,卻不知道生命有沒有意義。

時間也沒有意義,深淵之下的女魔族看不上他,他連交|配繁衍的資格都沒有。

現在他才覺得活的有意義。

他想,要是他死了,伯尼該有多傷心啊。

他干活的時候,想到他多干一些,伯尼就能少干一些,他掙到的食物可以填飽他們兩個人的肚子,伯尼不用面對危險,他可以護住伯尼。

他的生命終于有了光彩,從野獸進化成了人。

伯尼把水杯湊到牙的唇邊,他發現牙一直盯著自己看,就說︰「怎麼了?」

牙咧開嘴笑︰「你瘦了。」

伯尼沒好氣地說︰「你更瘦!你都快瘦月兌了!」

魔族至少要休息半個月,這半個月他們就是廢物,只能讓人照顧。

池晏的大部分精力都放在怎麼儲存生存物資上——沒想到他還沒帶著領地里的人奔小康,就差點被天災打回原形,卡坨的生長不需要操心,它們生命力完全,耐旱耐澇。

挖儲水池是大問題,在室內弄水缸,儲水也很有限,打井得等到開春,這個記不得。

只希望明天春天的時候,打的井能出水。

好在他們過來的時候帶了足夠的棉被和麻衣,雖然不是人人都能穿上棉衣,但多裹幾層麻衣還是有用的。

現在也沒人嫌棄麻衣穿在身上不舒服。

帶來的藕不知道還能放多久,池晏讓安娜弄了一些藕粉,最近每天早上他都會吃一碗藕粉,里面放上面包碎和融化的糖,滋味還挺好的,算是他現在能得到的最甜蜜的安慰。

明年如果干旱,冬天比現在還冷,估計樹林里就找不到獵物了。

等雪化了,要是要組織人去打獵,把肉都做成燻肉,等食物匱乏的時候也能吃。

還要想辦法打魚,做成魚松和燻魚,咸魚是舍不得做的,那得耗費多少鹽?

池晏沒想到有一天咸魚還成了奢侈品。

池晏越想越覺得自己慘,本來眼看著一切就要走上正軌了,沒想到打碎他夢想的不是**,而是天災!

食物很快從一天三頓,變成了一天一頓,分量還是比之前的一頓多一些的,人們也不抱怨——分量已經很夠了,還有什麼可抱怨的?

並且他們對池晏抱有一種盲目的推崇和信任,似乎池晏永遠不會做出錯誤的決斷。

「今天吃糊糊。」管事的推著木頭輪子的小車,小車上是一大桶糊糊,旁邊還有個木勺,他把小車從後廚推出來,這棟最大的房子現在變成了食堂,里面擺滿了桌椅,椅子上已經坐滿了人,人人面前都擺著碗。

這些糊糊是用卡坨粉和魚松熬出來的,有卡坨粉的絲絲甜味,還有魚松的甜香,因為加了水,所以分量看起來很多,吃到肚子里也有飽月復感,並且很暖和。

蕾妮打了一碗糊糊,糊糊還很燙,她一邊吹一邊用勺子喝糊糊,如果運氣好能撈到魚松,那她就要珍惜的慢慢嚼,蕾妮吃了一半,覺得這個分量她還飽不了,于是從布包里拿出一塊黑面包,使出吃女乃的力氣掰下來一小塊,泡在糊糊里。

等泡軟就能吃了。

蕾妮食量大,其他人喝這麼大一碗糊糊就夠了。

有些喜歡甜的,還會往糊糊里撒些糖渣。

他們都有自己的存糧,還是在莊園里存的,分量不少,經常會自己烤些卡坨吃,不過吃卡托的不讓人羨慕,能干嚼魚松的才叫人羨慕——加了香料的魚松,吃起來又香又耐嚼。

池晏最近吃的還是饅頭——不過是縮水的饅頭,或者是摻了卡坨粉的饅頭,不過池晏也不挑剔,吃著還行,不難吃,現在是特殊時期,大家都艱難。

管家倒是很喜歡喝糊糊,他年紀大了,牙口變得不好,稍微硬點的東西就嚼不動,現在又沒有補牙技術,能吃軟的當然最好,喝糊糊也很好,有滋有味,暖和還飽肚子,除了偶爾還吃點剛蒸好的饅頭以外,管家現在只吃糊糊。

天氣越來越差了,連日的暴風雪連個磕巴都不打,白天晚上都在下,路上根本不能行走,積雪能到人腰,很多屋子一樓的窗戶都不能開,去食堂吃飯成了難題,但是吃飯再難——還是得去啊,不然怎麼辦?餓死?

木炭也快燒光了,現在人們都不太敢燒木炭,全都換成了燒木頭。

木頭的煙比木炭多,損耗也更大,煙囪經常需要清理。

一輩子都生活在這片土地上的人,也是頭一次看到這麼大的雪,好像他們以前都生活在其他地方,有時候也會有動物餓昏了頭,到城里來找吃的,這些動物也就被捕捉後制成了燻肉干。

就在池晏以為商人們可能要等開春雪化之後再回來的時候,商人卻出乎意料的回來了——只是離開時他們都坐著馬車,意氣風發的要去開創新事業,回來的時候卻形容蕭索,馬沒了,車沒了,帶出去的貨物也沒了,只剩下幾個連衣服都變成獸皮的人。

好歹沒把命丟了。

人倒是帶回來了幾個,不過跟他們一樣,看起來就慘不忍睹。

這還只是第一批回來的人,前後時間差不過五天,剩下還沒回來的人,估計要麼等天氣好了以後再回來,要麼也會這樣狼狽的逃回來。

阿諾德就在這次回來的人里,他是第三個回來的,看起來也沒有其他人那樣狼狽,至少他的衣服還整齊的穿在身上,帶出去的隨從,也都安全的跟他一起回到了這里,他們一路走來,雙腿陷在雪地里,幸好用獸皮做了簡易的靴子,裹在腳上和腿上,用繩子綁起來,不然腿可能就廢了。

等回到溫暖的室內,阿諾德才吐出一口長氣,覺得自己活了回來,只是他剛喝了一杯熱水,還沒來得及吃點東西休息一下,池晏就過來見他了。

于是阿諾德只能放下手里的水杯,想站起來給池晏行禮,只是他膝蓋還沒打直,池晏的手掌就按在他的肩膀上,讓他坐了回去。

「不用站起來,外面發生什麼了?」池晏坐到阿諾德對面的椅子上,他表情很溫和,眼神中沒有一絲責怪,大約是最近縮衣節食,池晏臉上的肉也少了,看上去竟然穩重了許多。

好像他月兌胎換骨,變成了另一個人。

沒人可依靠的時候,就必須得自己強硬起來。

阿諾德有些緊張,他覺得領主大人似乎變了,又似乎沒變,到底怎麼了他也說不上來。

阿諾德哭喪著臉說︰「大人,我不知道從哪里開始說。」

池晏輕聲說︰「從你們離開這里說起吧。」

阿諾德說的有些顛三倒四,但還是說清楚了。

他們剛出去沒多久,就發現周圍的幾個大城不能進了,城里的人造了反——當然跟這座城的情況不一樣,造反的不是苦力,而是領主的家人,一般都是妻子聯合兒子,把丈夫看管了起來。

然後拒絕再向聖院或王室交稅,理由也很簡單,人都要餓死了,還怎麼交稅?

一般領主也都是半推半就被控制了——他們也不想交稅啊,給聖院和王室交了稅,他們還怎麼享受?于是跟家里人一起演了這麼一出戲,至于兒子妻子,如果聖院和王室真要算賬,到時候送到外地去,就什麼事都沒有了。

勉強也能算是個好方法。

所以城就封了,里面的不許出去,外頭的不許進來,城邊每天都有衛兵巡邏,在這方面倒是十分大方,一點都不吝嗇人手,但是想逃還是能逃出來,只是想進去卻很難了。

阿諾德想盡辦法跟衛兵說好話,衛兵轉頭就把他賣了,他好不容易帶著貨物離開,不知道踫了多少次壁,終于找到了一個還能進去的城。

這個城可不得了,不僅居民成了強盜,連領主都成了強盜。

他被領主請進了城堡,兩人聊得還有來有回,阿諾德再怎麼警惕,都沒想到一個領主,會在半夜扣下他的所有貨物,並叫人把他和隨從一起扔出了城。

幸好貨物只是一些小麥和黑面包,但一想到這些損失要他自己出,阿諾德的心口就在流血。

沒了馬,也沒了車,他跟隨從只能靠雙腿和記憶往回走。

一路有多艱難阿諾德也說不出口——他一個走南闖北,經歷了無數艱難的商人,竟然這麼容易著了人家的道,他臉丟的自己都不願提。

阿諾德苦澀地說︰「大人,現在外面太亂了,我們這些在當地沒有根基的小商人太難做生意了。」

除了阿諾德以外,其他幾個商人也是各有各的磨難。

好像他們踏出這個城,外面就是人間地獄。

池晏听完所有商人的話以後,覺得七分真,三分假,假的那三分就是外面的艱難程度了,經過商人們的渲染,現在外面比深淵之下還要恐怖,他們寧願去面對魔族,也不想去面對同胞。

不過倒是有個商人帶了人回來——連貨物也一並帶回來了。

這位也沒敢走多遠,甚至很警惕的不敢去大城,只在附近的鎮子和村子上轉一轉,把快死的,沒活路的人一分錢不花的帶回來。

這位人才回來以後看到其他商人的情況,倒是十分得意,覺得自己的膽小怕事在這個時候成為了優點,商人們可都沒多少家底了,這次的貨物損失可是算在他們自己頭上的,手里沒可換的東西,也沒錢,要麼想辦法賒一些,再出去找機會。

要麼就只能找工作。

為了膽小怕事的商人簡直像是開了屏的孔雀,瑟個沒完。

「哎!你們也太慘了,看看我,既沒有花錢,還帶回來了人。」

商人一邊嘲笑同伴,一邊搖頭,十分惋惜地說︰「以後啊,你們還是要多听听我的。」

「我這才是老道商人的做法!」

然後——

他被商人們聯合起來揍了一頓。

作者有話要說︰  讓我康康有幾個小寶貝猜準啦!

今天吃的辣子雞,我愛辣子雞!唯一的遺憾是家里只有我一個人能吃辣,所以吃了獨食,哎!

感謝在2020-01-11 23:52::29:08期間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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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努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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