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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渮飾演的角色叫張巡春,暗地里是反派,表面上卻是個可可愛愛的小少爺,平時還喜歡盤鴿子,和男主有共同的愛好,這也是影片里的線索之一。

蘭渮今天要拍的幾場,都和鴿子有關。比如上午,就是在房里,角色在刻鴿哨。

故事的背景也在京城,京城人愛好花鳥魚蟲四大玩意兒,其中鳥,主要就是三類,猛禽類,比如鷹、隼、雕,鳴叫類,像畫眉,還有就是以鴿子為代表的巡行類。

——據說最初寫劇本時,柳醇陽也考慮過讓他們養大鷹,會更加刺激,但又覺得太過了,而且對角色的塑造不是很好,寵物本就是一種暗喻,太明了也少了味道。

至于鴿哨呢,也是老傳統了,以前放鴿子會在其身上綴大小不一的哨子,當鴿子盤旋天際,風力就帶動哨子發出響聲。因為飛行的變化,哨聲也會隨之不同,不但能辯別不同人家的鴿子身份,知道鴿子遠近,听起來也極為悅耳。鴿哨足足有幾十種,且五音皆備,被稱為空中交響樂。

張巡春就能自己做鴿哨——這設定之前其實沒有,是柳醇陽加的。

因為他知道蘭渮會用刀,所以索性拍蘭渮自己刻鴿哨,順便展示一下刀工,留個伏筆,後頭主角和反派是會動手的。

劇組特別請了養鴿的老把式,一位姓汪的大爺。不但是指導和鴿子相關的知識,他也會客串幫蘭渮養鴿子的僕人。

蘭渮經他指點過了,操刀劈竹制哨。

這一步完全不需要手替,劇組的人除了柳醇陽都沒見過蘭渮玩刀,這頭幾場戲,也多是蘭渮天真無邪的樣子,現在看到他專心致志擺弄刀子的樣子,光影交錯間,修長的手指捏著泛起寒光的鋒利刀片,倏然精準落刀……

不得不說,很有讓人心動的味道。

汪大爺看了則是很耿直地表示,這手底下絕對是有功夫的,雖然沒做過鴿哨,但下刀極準。

蘭渮按照柳醇陽的要求,干淨利落之余,加上少許炫技式的動作。這一段拍攝極為順利,柳醇陽覺得效果相當好,直接過了。

他漂亮的動作和指尖在屏幕里呈現出來,簡直是視覺享受。

而且蘭渮做出來的那個哨子,還真像模像樣。

攝影老大也是第二次和蘭渮合作了,一聲不吭,但心底卻暗道,蘭渮遇到柳醇陽,這是機緣到了。

下午還有一場和男主的對手戲,也是「張巡春」第一次出場,他家的鴿子和男主的鴿子相遇後分開,這個叫「撞盤兒」,「盤兒」指的就是鴿群。

鴿群也如軍隊,只有訓練有素的鴿群,與對手相撞,才不會潰不成軍,被裹挾而去,連家都找不到。

鴿群如兵,主人自然是將帥,男主自詡鴿子□□練得戰斗力極強,他帶著女主指揮鴿子,看其他養家的鴿子見了他家的,都繞著飛,不敢撞盤。

其他家的鴿子倒也罷了,隨著一陣格外高亢的鴿哨聲由遠到近傳來,原來反派這個大玩家的鴿群出現了,它們不但不躲著,還追盤,主動沖過來。

雙方便指揮鴿子「廝殺」一番,反派養的鴿子十分凶悍,還特有耐力,令行禁止。男主眼看不妙,竟派出另一小群鴿子,把反派家還沒訓好的新兵給裹走了,氣得他直跳腳。

這個過程中,鴿哨聲也一直響徹雲霄,仿佛自帶激昂符合節奏的bgm……當然,這不好收音,也缺少渲染,拍出來肯定需要後期再制作,將是這段戲呈現效果中重要的一部分。

結束後,反派翻過牆頭,兩邊才見面。

到這里反派仍是天真爛漫,只是暗喻他的作風其實和鴿群一樣。

其他戲份都還好,唯獨有個鏡頭,蘭渮要拋鴿上房,他得捧起鴿子啊。

蘭渮按照汪大爺說的要訣,想接過鴿子。鴿子要遇到陌生環境和人,肯定是不安的,但這只性情溫順,而且從小訓練,這才能拿來拍攝。劇組也會保持安靜,不驚嚇到鴿子。

像陳星揚剛才也拍了類似的鏡頭,非常順利,握著鴿子一拋,相當沉穩帥氣,鴿子也很配合。

誰知道才到蘭渮手里,這鴿子就瘋了一樣掙扎。

「哎喲這是怎麼了?不舒服了?」汪大爺連忙把他們分開了。

有動物的戲份就是不好拍,不過他們也有備用的,再換只鴿子。結果換了一只,還是激烈反抗,而且這些鴿子吧,也就是接觸了蘭渮就驚恐,要拿開了,又恢復乖巧了。

「他們這是干嘛啊……」蘭渮退了一步,站在鴿籠前,身後那些都是參與拍攝的鴿群,他一靠近,就集體炸毛了,一個勁兒往角落里擠,活像特意要離他遠點兒。

蘭渮︰「……」

這時候大家都隱隱覺得不對了,有點針對啊……

柳醇陽︰「你站開點兒。」

蘭渮走開幾步。

鴿子們立刻恢復自然,散開了一些。

柳醇陽︰「過去點兒。」

……蘭渮又靠近了鴿籠。

鴿子們瞬間團團緊靠在角落。

柳醇陽站起來了︰「什麼鬼,你身上有什麼東西?」

劇組的人都覺得奇怪,他們也靠近過鴿籠,哪里出現過這種情況。這些鴿子看起來要怕死蘭渮了。

「什麼也沒有啊。」蘭渮覺得很冤,「我穿的戲服,什麼都沒帶。」剛才他更沒有嚇唬鴿子。

柳醇陽采用了鴿子做線索,也了解了不少相關知識,想想問道︰「是不是接觸過什麼貓狗之類的動物,帶上了味道,鴿子不是怕這些麼。」

同時劇組其他人也四下看起來,是不是有流浪貓狗溜進來了。

「沒有吧,我記得也沒看到這兒有貓狗。我早上才洗了澡呢,最多沐浴露的味道。」蘭渮回憶道。

「這……」汪大爺一臉欲言又止,搞得大家都盯著他看。

半晌,他才猶豫道︰「小伙子,你信不信……鬼神之說?」

蘭渮︰「不信。」

不信啊。

汪大爺想了想︰「嗯……那就可能是鴿子感覺你身上生物電流產生的磁場不對,也許你去過什麼奇怪的地方,踫了奇怪的東西,所以磁場污濁了。或者,就是天生磁場和鴿子不對。」

蘭渮︰「……」

其他人︰「……」

……老大爺主意還挺多。

鴿子是一種很敏銳的鳥類,據說能感應地球磁場,所以具有很強的辨別方向能力。也有人認為因此,鴿子對髒東西也很敏感。

蘭渮心底多少明白,他是生無常,又因此跟鬼啊怪的接觸了幾次,可能氣息是比較讓小動物害怕吧。

但面對大家的目光,他還是非常坦然地道︰「可能是因為我以前喜歡喝乳鴿湯!」

眾人︰「……」

陳星揚忍不住道︰「其實有的人就是天生沒有小動物緣,之前我拍的一部戲,有個演員還一直被狗凶呢。」

說得也是。

汪大爺也說了好幾種猜測,大家雖然奇怪,倒也不會用怪異的眼神看蘭渮,只是這件事也算得上奇事了吧。

柳醇陽雖然迷信,也只是道︰「這段來個手替,回頭剪輯一下吧。」

……

柳醇陽對蘭渮還是比較好的,蘭渮本以為就這樣過去了,休息時他還特意找蘭渮來安慰了一下,「這個事,可能大家也會稍微議論兩天,你不要介意。」

蘭渮點頭,「我知道,我自己反正是不信也不在意這些的。」

「嗯。」柳醇陽神秘地低聲道,「我想了想,可能是之前你們拍《珍寶》的時候,你就住在程海東旁邊,那個老頭的老房間。雖然就程海東撞了,但你說不定也踫到了髒東西,只是你膽氣比程海東足,一點事也沒有。不過,沒事你還是可以去覺慧寺燒個香,化解化解。」

蘭渮︰「……導演,我覺得只是單純沒有鴿子緣吧,拍攝這麼忙我哪有空去啊。」

柳醇陽︰「也是哦……算了,吃飯。」

吃飯指的是他自己吃,有肉有菜,蘭渮的菜色受到控制,和他不一樣。

蘭渮直勾勾盯著看,柳醇陽吃得可香了。

柳醇陽︰「你餓不餓?」

蘭渮︰「餓。」

柳醇陽︰「那還不回去,你又不能吃哈哈哈啊!」

蘭渮︰「……導演你笑出聲了。」

柳醇陽捧著飯盒直樂,有人盯著,他吃得更香了。

蘭渮幽怨地走開……

本來柳醇陽想著,還會有人閑話一下蘭渮與鴿子二三事。

誰知道才到下午,就沒人談論了,休息時間,所有人談論的只有一件事︰

隔壁劇組鬧鬼啦。

鴿子怕人算什麼——同在影視基地拍戲,而且住同一個酒店的劇組,他們拍戲時主角有個重要的道具,古舊硯台,不知道怎麼回事,老丟。

起初丟了,也就拿一模一樣的備用道具頂上,多來兩次,大家就納悶,開始注意了,每次把硯台收好。

可就算自以為收好了,硯台還是丟。

這時候更有人注意到了,在他們之前拍攝的片段里,硯台就在大家沒注意到的地方,無人觸踫的自己挪動位置!

這原本絕對沒被動過手腳,也看不出來里面有任何死角可操作。

消息根本瞞不住,傳得沸沸揚揚,這可把劇組的人嚇著了。

如此一來,當然沒人關注蘭渮和鴿子那點兒事。

……

晚上。

蘭渮趴在房間里,魂離體外,把外賣盒給打開了,里面裝著他剛剛點的外賣甜茶,軟軟糯糯,甜軟的外皮咬開還有流心。

蘭渮一口氣吃了半盒,听到門外傳來柳醇陽喊自己的聲音,這才停下了慢慢品嘗的動作,一口氣吸完了,匆匆回魂,帶著一嘴甜滋滋的余味去開門,「導演,怎麼啦?」

「蘭渮啊。」柳醇陽從外面走進來,招呼了一聲,陳星揚也跟在身邊。

他拿出條五彩斑斕的手繩,對蘭渮道︰「听說隔壁不太平了,我給大家弄了闢邪的五色繩,你也系上。」

蘭渮︰「哦……導演你出去打听隔壁的八卦了?」

柳醇陽︰「那當然啊,他們商量找先生來弄一下,跟那兒咨詢呢,我一听就覺得不靠譜。」

蘭渮︰「嗯?」

柳醇陽︰「開口就是要停工,做七天七夜法事,太不像話了!迷信!」

蘭渮︰「……」

他算徹底看清楚了,導演的迷信根本是實用派的……

「你快點系啊,還愣著干什麼!」柳醇陽道。

「這還沒到端午,系五色繩干什麼啊。」蘭渮好笑地道,這五色代表五行五方,據說系在手上可以除鬼,如今一般是端午時系。

柳醇陽覺得蘭渮不大願意,一把將他袖子擼上去,喊陳星揚,「給他系上!」

陳星揚趕緊把繩子往他蘭渮手腕上系。

蘭渮並不掙扎,他其實沒想反抗,一直準備隨大流。反正以他的眼力來看,至少這一根沒什麼用處,但也沒壞處。

柳醇陽︰「你知道什麼,這是化過符的五色絲線,系上不但闢邪。要有什麼事,把這個丟出去能縛鬼,就像鬼差的縛鬼索一樣。」

蘭渮︰「…………」

他欲言又止,其實我們管那叫勾魂索……

陳星揚︰「我給你系松點兒吧,你看你這兒怎麼有條紅色的印記,別壓疼了。」

蘭渮︰「好……」

實不相瞞,這是我另外一條繩子。

柳醇陽看他系上,這才滿意,又瞥見蘭渮桌上的外賣盒,「哎你這吃什麼呢,我不是說了要控制體重。」

蘭渮說︰「我沒……」

「沒什麼沒,」柳醇陽抄起盒子,「我看看,悅心居的甜茶?嘖嘖,這個太甜了,沒收沒收。剛好我也餓了,就不客氣啦。」

蘭渮忙喊︰「導演!」

柳醇陽像生怕蘭渮來阻攔,捏起兩塊甜茶就一起塞進嘴里。

三秒後,表情凝固住了,「??」

柳醇陽震怒,含混地道︰「這是什麼邪惡的食物!」

防不勝防……!外表香甜可口,實際上就像棉花一樣無味,簡直是對他舌頭莫大的侮辱,柳醇陽開口想吐出來。

蘭渮和陳星揚眼疾手快,一起按手的按手,堵嘴的堵嘴,逼他吃干淨。

柳醇陽︰「…………」

蘭渮死死按著他嘴︰「這是我的減肥餐,沒有糖沒有油也沒有鹽的粗糧版甜茶。您品品。」

柳醇陽翻白眼了,「唔唔!」

他掙扎著嘶吼道︰「那還叫什麼甜茶,這個甜茶沒有靈魂!!!」

蘭渮︰對,靈魂已經被我吸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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