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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38 章 小嫂嫂(完)

樓京康余怒未休,有些話再也壓抑不住︰「你四歲就開始騙我們。小時候尚且可以說是你被孫大夫哄騙,可你長大了還不懂事麼?我跟娘為了你的病付出了多少,平時遷就了你多少,你都該明白,每每你一生病,我們都是整宿整宿的熬夜,娘那麼年輕,頭上已經生了白發,你都看在眼中。我們那般心疼你,你為何就不心疼心疼我們?你的良心呢?」

他沉聲道︰「我看你的心根本就是黑的!」

听著哥哥的指責,樓玲瓏並無歉疚之意,還是害怕多一些。余光瞥見母親因為這番話而臉色越來越難看,她恍然就明白了兄長的意思。

他故意說這些話,就是想讓母親放棄自己。

「你這個自私鬼。」樓玲瓏撲到欄桿旁拽住他的衣擺︰「你嫌我拖累你了,嫌我名聲不好。想把我甩開,對不對?」

「對。」樓京康直接承認。

當著母親的面,他竟然也毫不掩飾對她的嫌棄。

這一下徹底惹怒了樓玲瓏,向來溫婉的她伸出好幾天沒剪的指甲沖著他的臉和脖子就撓了過去。

她住在這牢房中,指甲很髒。萬一被她傷到,輕則撓出血道道,重則化膿留疤。樓母還想讓兒子娶妻生子,見狀,下意識撲上前抓住她的手,將人狠狠推了回去。

樓玲瓏本就體弱,有時蹲在地上重心不穩。被這麼一推,狼狽地仰倒在地。她頓時崩潰大哭︰「娘,你沒看出來哥哥的用心嗎?他就是想讓你放棄我……」

樓母將兒子拉開,見他臉上只有輕微的紅痕,松了一口氣。質問道︰「你長歪成這樣,難道不該被放棄?」

樓玲瓏一愣,看到母親和兄長臉上的冷漠,她徹底的認識到自己或許真的要被放棄了,當即撲上前求饒︰「娘,我錯了。」

「我想過找你坦白,可我不敢。孫大夫也不答應……您別怪我,我真的知道錯了。」

她不敢想象自己一個人在這暗無天日的大牢中沒有人來探望的情形。

是藥三分毒,雖說孫大夫配得極盡溫和,可她喝了那麼多年,身子是真的虛弱。萬一生了病,看守是不會幫著請大夫的……也只有那種家人經常過來探望的犯人,他們才會幫著報信。

「哥哥,你別生我的氣。從小到大,你最疼我……我知道錯了……」

樓京康退後了些,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覺得這天底下所有人都對不起你,所有的好東西都該是你的。你這樣的性子,我不敢疼了。往後,你好自為之吧!」

說著,扶起母親往外走。

樓玲瓏哭得越來越大聲,母子倆始終都會回頭。本著自己不好過,也不讓別人好過的想法,她大吼道︰「你就是為了趙阿嵐!」

「她都要嫁給別人了,你竟然還護著。你說我不顧別人的想法,其實你也一樣。」

听著身後的哭喊,樓京康腳下微頓。

樓母其實隱約能猜到兒子的想法,在那個夢里,趙阿嵐為他們一家付出良多,甚至還搭上了一條性命。所以兒子才想彌補。

「京康,那只是個夢而已。」現實里的趙阿嵐毫不猶豫的離開了他們,另嫁他人,絲毫留戀都無。這樣的女子,不值得惦記。

樓京康苦笑︰「娘,這麼真的夢,我很難區分。」

在母親面前,他向來不愛掩飾自己的想法。

樓母不滿︰「可她都要嫁人了,你想彌補也沒機會。別糾結過去,過好自己的日子要緊。」

道理都懂,可樓京康就是放不下。本身他也沒有要和妻子分開的想法,做了那個夢之後,就更憐惜她了。母親的意思他也明白,是讓他再娶再生孩子。

「娘,妹妹剛入獄,這種時候議親,也沒有好姑娘願意嫁給我,咱們再等一等吧。」

樓母剛丟了一個女兒,也不想勉強兒子,道︰「最多一年。」

樓京康松了口氣︰「謝謝娘。」

隨著日子慢慢過去,楚雲梨的生意越做越好,二人成親之時,她又開了兩間鋪子。且早已在離趙家一條街的地方買下了宅子,算是她嫁妝之一。

大婚的頭一日,趙家來了不少客人,一家人忙里忙外的招待,楚雲梨是新嫁娘,也不要她忙,還算閑適。

忽然有一個婦人湊了過來︰「阿嵐,長安他祖母找你,說有重要的事要和你商量,在後門那里等著。」

楚雲梨揚眉︰「我不想去。」

婦人一臉為難︰「這樣的大喜日子里,我本來也不想給你添堵,可是她說,如果我不帶話,你也不出現。她會一直等在那里。」

趙家的後門外是一條小道,不少人從那里抄近路,肯定會有人看到她。

這樣的關系,這樣的日子里,樓母出現在那處久久不離去,肯定會惹人議論。楚雲梨冷笑一聲,去了後門。

樓母看到她,笑著道︰「阿嵐,恭喜恭喜。」

楚雲梨靠在門上︰「你又不是真心的,否則也不會在這樣的日子里上門給我添堵。直說吧,什麼事?」

「你改嫁余瑯,算是你高攀。」樓母開門見山︰「你若帶著個拖油瓶,肯定會被他們家嫌棄。對長安也不好,你還不如把孩子交給我。我是他親祖母,京康是親爹,你盡管放心。」

「我不放心。」楚雲梨搖了搖手指︰「如果是想來帶孩子,那你打錯了主意,我不會把孩子給你。」

樓母一臉不解︰「我又不會害他!」

「可你的疼愛本身就是害。」楚雲梨毫不客氣︰「看看玲瓏就知道了,你把她護在手心,結果如何?」

樓母︰「……」扎心。

女兒養歪成那樣,是她心頭不能觸及的一根刺。每每被人提及,總能將她的心扎得千瘡百孔。

「我的孩子,要放在自己跟前才放心。」楚雲梨轉身︰「如果只是為了這事,那你回去吧,沒得商量。」

樓母上前一步︰「京康有沒有跟你說過他做的一個夢?他當真了,一心想要彌補于你,還不肯再娶……你要是把長安帶走,我們樓家興許就絕戶……」

其實,她如此說,只是想為討要孩子增添籌碼。

兒子雖然放不下,可他還年輕,二十出頭的人,怎麼可能不娶妻?

「那是你們家的事。」楚雲梨頭也不回。

樓母無功而返,回到家里,看到暮氣沉沉的兒子,心里又是一堵︰「京康,你倒是打起精神來啊!」

樓京康在發現了妹妹是騙子後,沉默了許多。這兩天更甚,昨夜更是關在屋中一個人喝得爛醉如泥。樓母生氣惱怒,又不敢太訓著,兒子頹廢成這樣,她是真怕他想不開。

樓京康苦笑︰「娘,我過兩天就好。」他你知道自己如今的模樣,起身去池塘邊洗臉。

一股涼意襲來,他清醒了許多。看著水中倒映著自己的影子,忽然就想起當初妻子死心離開時,是因為妹妹落水。

那時候他只以為是妻子沒有看好人,所以多加斥責,現在想來,妹妹應該是故意如此,好讓他們夫妻吵架。

看兒子發呆,樓母出聲︰「剛我去找阿嵐了。」

果然就看到蹲在池塘邊的人猛地回頭,她心下無力,嘆道︰「我想把長安帶回來,可她不肯。還暗指我不會養孩子。」

樓京康對此深以為然︰「你確實不會養。」

樓母︰「……」這是親兒子麼?

她養壞了玲瓏,但卻把兒子養得極好。可見她養孩子的方法沒錯,只是孩子自己長歪了。

她這麼想,也就這麼說了。

樓京康擦了一把臉上的水︰「娘,孩子跟著她挺好。我仔細觀察過,余公子並沒有嫌棄長安,以後興許還會教他認字讀書,比跟著咱們要好得多。」

「後爹哪有親爹好?」樓母一臉不贊同︰「我知道,你是怕她們母子分離後她難受,對不對?」

樓京康沉默下來。

听到兒子默認,樓母氣不打一處來︰「你憐惜她,到時你可憐可憐你娘啊!以前咱們家多熱鬧,現在就只剩下我們倆,你又不說話,長安再不回來,你是想憋死我?」

見兒子還是不吭聲,像榆木疙瘩似的。樓母愈發惱怒︰「你說得對,我是不會養孩子。養個女兒是個白眼狼,你也差不多。」

這話樓京康不服︰「我還不懂事嗎?」

他從父親走後就一直在鋪子里幫忙,不怕髒,不怕累,什麼活都干。這條街上凡是知道樓家的人,誰不夸他一句孝順?

「你為了一個外人委屈你娘,哪里懂事?」樓母氣得眼淚直掉︰「你爹太狠心了,獨留我一個人在這世上吃苦。當初為何不把我一起帶走?」

一邊拍大腿,一邊哭,十足的潑婦。

樓京康只覺得頭疼︰「我去把長安帶回來吧!」

其實母親那話也不算是錯,他確實是不想讓她們母子分離才不去接孩子。剛才說地那些冠冕堂的的理由,只是糊弄母親而已,事實上,他也想親自教導兒子。母親有一句話說得對,後爹不如親爹。將心比心,自己親生的孩子和別人的孩子始終是有區別的,不可能一碗水端平。他自己都做不到的事,要求別人做到,那就是笑話。

樓母哭聲漸漸止住︰「這還差不多。」

樓京康看了看天色︰「他們成親之後再說吧。」

「不行。」樓母一臉恨鐵不成鋼︰「趁著她還沒嫁進去,孩子也沒去,趕緊把人帶回來,否則,她真的成了親,成了別人家的媳婦,且不說你能不能見到,孩子但凡在余家過一天,那都得承了別人的恩情。再有,如果余家人不如表面上那麼厚道,傷害了孩子,怎麼辦?」

「身上的傷可以養好,如果把孩子嚇著了……那可是一輩子的事。趁著這會兒天色還早,趕緊去。她要是不見,你就站在後門那里等著,看誰丟臉!」

樓京康被母親推出了門。

楚雲梨得知樓京康等在後門處,頓時就氣笑了,一見面就道︰「你想接孩子,為何不提前商量,非得今日過來?」

樓京康歉然道︰「之前我有事,一直不得空。阿嵐,你最近過得好嗎?」

「好得不能再好了。」楚雲梨抱臂看著他︰「孩子我不可能給你。你還年輕,可以再娶……」

「我不想娶!」樓京康逼近一步,眼神灼灼地看著她︰「阿嵐,你是做了那個夢,不想再吃那樣的苦,才離開我的,對不對?」

他眼神里滿是殷切︰「如今一切都改變了。玲瓏已經入獄,我不會再出事,會一直留在家里。你回來,好不好?」

「我听不懂你在說什麼。」楚雲梨搖了搖頭︰「明日我就要嫁人,不可能再回去。」

听著這番話,看著她冷淡的眉眼。樓京康心里格外難受,嗓子眼被堵住,鼻頭一酸,險些落下淚來。

「阿嵐,我會照顧你一生,不會讓你再吃那樣的苦。」

楚雲梨伸手指著自己的鼻尖︰「我已不是曾經的趙阿嵐,咱們回不去了!」

這話很尋常,樓京康听在耳中,忽然福至心靈,開始仔細打量面前的女子。她眉眼間的柔和淡化,取而代之的是堅毅和果敢,說話也較以前爽快……最要緊的是,如果夢是真的,阿嵐只是個普通女子,帶著孩子和母親過得艱難。如果她有面前女子的手段,應該能把生意做得風生水起才對。

想著這些,樓京康陡然驚住,他終于發現了違和之處,面前的女子和妻子容貌一模一樣,氣質卻大不相同。尤其兩人許久未好好相處,變化更是天壤之別。他月兌口問道︰「你是誰?」

楚雲梨揚眉︰「我們同床共枕那麼久,你不知道我是誰?」她揮了揮手︰「男人嘛,就該灑月兌一點,我都放下了,你也要趕快放下才好。」

樓京康站在門口,看著她的背影,再找不到那女子看向自己時獨有的溫柔。

她不見了!

樓母等在家中,本以為兒子出馬,一定能把孫子帶回。結果卻看到了比去時更加頹廢的兒子。

其實,她非要兒子今日過去,就是想讓他直面一下趙家的熱鬧。不破不立,得讓兒子清晰地認識到趙阿嵐已經嫁人,他才會早些答應娶妻。

至于抱孫子回來的事,可以從長計議。

「怎麼樣?她還是不願意麼?」

樓京康搖了搖頭︰「娘,我想歇會兒。」

樓母對他這樣的頹廢並不意外,頷首道︰「下次少喝點酒。你得為我考慮一二,你要是出了事,你妹妹又在大牢中,讓我怎麼辦?」

「嗯。」樓京康回到房中,躺在床上,腦中開始回想夫妻倆曾經的點點滴滴。

他們夫妻感情挺好,但每次妹妹一身病,都會讓他二人吵架。現在想來,妹妹應該是故意的。

想到此,他胸腔里滿是憤怒,再一次打定主意不再管樓玲瓏的死活。

余瑯成親,不少女子暗自傷心。

余家要留著銀子給余瑯讀書,婚事辦得不算盛大,但該有的都有,也足夠溫馨,楚雲梨是很滿意的。

看她不挑理,余母也很滿意。楚雲梨會揣摩人心,也擅長與人相處,余家缺銀,她就大方些。

花的銀子多了,余家人對待長安也喜愛起來。反正又不花自家銀子,疼愛孩子還能和兒媳拉近關系,讓兒子夫妻和美。

不得不說,余家夫妻是很豁達的人,從不在小事上斤斤計較。

夫妻倆朝夕相處,感情越來越深。余瑯也覺得自己越來越離不開妻子。

兩個月後的一日早上,冬日里天冷,楚雲梨賴在床上不起。邊上的人今日也醒得晚,她正用眼神細細描摹他的容貌,卻見他睜開了眼。

那眼神和往日很有些不同,帶著通透的笑意,楚雲梨一愣︰「夫君?」

「夫人。」余瑯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緊緊抱著︰「委屈你了。」

楚雲梨失笑︰「能夠遇上你,不委屈。」

從那天起,余瑯連看書都和她一起,白日楚雲梨去外頭談生意,他也跟在一旁。

「其實,我之前就想跟著,不太好意思。」

楚雲梨愉悅地笑了出來︰「你現在好意思了?」

「都老夫老妻,我當然敢說。」余瑯笑著靠近她耳邊,微微的熱氣噴灑在她的耳廓上︰「你煩我嗎?」

「不煩。」楚雲梨直接吻了上去。

兩人同進同出,感情越來越好。讓許多不看好二人這樁婚事的外人都挺意外。有些暗戳戳等著余瑯和離的姑娘都斂了心思嫁了人。

對外,余瑯毫不掩飾自己對妻子的感情,中了秀才後,不客氣地打發了幾個自薦枕席的姑娘,其中有倆臉皮厚的,更是丟了大臉。于是,覬覦他的人越來越少。

倒是樓京康,始終沒有娶妻。

他也不湊上前來打擾,只是經常站在路口痴痴看著。倒也不是在外人面前裝模作樣,他還盡量避在人後。

余瑯對此不太高興,不過,也知道他惦記的不是自己妻子,倒也不醋。

轉眼到了秋日,長安都又長大了一歲,開始啟蒙。余瑯參加鄉試那日,楚雲梨親自去送了。因為起得太早,就沒有帶孩子。

看著余瑯進去,車夫往回走時,因為前來看熱鬧或是送行的人太多,一路走走停停。楚雲梨起得早,靠在車壁上昏昏欲睡。忽然听到一個熟悉的聲音喚︰「阿嵐?」

又是樓京康。

她沒有掀簾子,催促車夫︰「繼續走,不用管他!」

馬車中沒有動靜,樓京康一路跟著,這邊人多,他倒也沒有跟丟。

眼瞅著他不肯離開,楚雲梨吩咐車夫去了邊上的巷子里,離開人群,馬車跑得飛快。樓京康追了一路,累得氣喘吁吁,本以為追不上,拐進巷子後卻見馬車好端端停在那里,車夫已經不在,妻子正抱臂站在路中間。

樓京康幾步上前,彎腰扶著肚子︰「阿嵐,我以為你沒听見。」

「听見了的,不過,你好像有點聾。」楚雲梨嘲諷道︰「我有跟你說過,以後別再來找我。你偏不听。」

「我想見一見長安。」其實,他最想見的人是她,只是她不稀罕,兩人如今唯一的紐帶就是孩子,這麼說總沒錯。

「長安在讀書,沒空見你。」楚雲梨開始擼袖子︰「既然你不長記性,那我就只有……」

話音未落,她的拳頭已經落在了他的臉上。

疼痛傳來,樓京康腦子蒙了一瞬,下一次開始躲避。但他很快發現,無論他怎麼躲,面前女子的拳頭總能精準地落在自己身上。不大一會兒的功夫,他就渾身是傷。躺在地上動彈不得。

他看著湛藍的天空,腦中一片茫然。

記憶中的妻子,從來都不會沖人動手,更沒有這樣利落的身手。也就是說,那個為他付出一生的妻子已經不在了。

他想要彌補,都無從補起。

隨即又想,妻子該轉變就是從妹妹落水開始,那時候的她就變得對全家毫無感情,只帶走了孩子。前這段日子他們母子還打听過孩子的近況,得知長安過得不錯……由此可以看出,她本身沒有壞心,只是不再願意留在樓家照顧他們。

阿嵐她……是不是後悔對樓家的付出了?

也是,玲瓏那樣不懂事,害了全家人,偏偏他和母親還護著。擱誰都會寒心。

這樣的想法險些將樓京康逼瘋。

樓京康回家後,大病一場。樓母想要去找前兒媳算賬,都被他死死攔住。

在那之後,樓京康郁郁寡歡,常年都在病中,兩年就瘦得皮包骨。不過,他經常送銀子到余家,又因為身體太差,不到三十就郁郁而終。

他臨終之前最後一次送銀子到余家時,特意找到楚雲梨︰「對不起。」

樓母在兒子走後,精力大不如前。大概是太過孤獨,她又想起了大牢中的女兒。

樓玲瓏已經瘋了,時常大喊大叫,說自己是秀才娘子,是余夫人。

沒有人把她的話當真,一個冬日里,她沒能熬過去,早上看守放飯,見她趴在地上不動彈,走過去戳了兩下,才發現她早已死去多時。

余瑯在中秀才那年,就中了解元,只是,他沒有立刻赴京趕考,而是在三年後,才帶著妻兒赴京,一舉奪得會員和狀元。本應該去翰林院歷練的他,主動要求去往偏僻貧瘠之地。

夫妻倆將貧瘠之地發展為繁華的府城,還將余家和趙家人都接了過去。食不果月復衣不蔽體的百姓有飯可吃,有衣可穿,對二人感恩戴德。

在兩人走後,每年都有不少百姓結伴去二人合葬的墓前祭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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