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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47 章 被克死的原配 七

二房拼了命都夠不上的親事,大房卻棄之如敝屣,安氏是越想越難受。

她覺得大房在羞辱自己,不想再留下來被人看笑話,她很快找了個理由,帶著女兒出門。

剛出院子,她就迫不及待地問︰「紅梅,剛才紅煙說的話是真的嗎?」

柯紅梅低下頭揪著帕子不吭聲。

不說話就是默認,安氏心里止不住的難受︰「紅梅,那不是咱們夠得上的人,你趁早收了心思吧!」

柯紅梅眼圈微紅︰「我也想收,可但凡關乎他的事,我就忍不住上心。娘,我怎麼辦……嗚嗚嗚……」

安氏本就挺疼女兒,加上女兒最近這幾天兩次險些瀕死,她心中更是憐惜不已。听著女兒的哭聲,心里也堵得慌︰「紅梅,你別哭,一會兒嗓子該啞了。」

母女倆在院子外相擁而泣,楚雲梨出來後剛好看見,道︰「紅梅,你這是怎麼了?」

柯紅梅狠狠瞪了過來︰「不關你事。」

「不識好人心,我擔憂你而已。」楚雲梨揮了揮手︰「那你哭著吧,我就當沒看見。」

稍晚一些的時候,楚雲梨就得知了消息,汪明輝病了。

兩家已經定下親事,應該上門探望。余氏還听說他病得挺重,心里有些擔憂。萬一要是落下了病根,那可關乎女兒的一輩子。

她急切地想知道他的病情,翌日早上,就帶著楚雲梨上了門。

汪母得知她們上門,很是熱情,還親自到門口來迎。

今日的汪母有些憔悴,眼底青黑,應該一夜沒睡。余氏迫不及待︰「姐姐,明輝病情如何?」

汪母嘆口氣︰「不夠謹慎,被人給動了手腳,中了毒了。」

余氏面色微變,伸手捂住了嘴,驚訝問︰「怎會如此?」

「不知道。」汪母看了一眼楚雲梨︰「就是昨天他帶著紅煙去挑喜冠,听說後來去了天香樓。然後他就中了毒了。」她好奇地看向楚雲梨︰「紅煙,本來我還想今日上門詢問你昨日的情形,剛好你們就到了。明輝中的毒挺深的,解藥不好配……昨天你們倆一起用膳,你可有發現不對勁之處?對了,你回去可以身子不適?」

「我沒事。」楚雲梨實話實說︰「昨天我們倆同桌用膳,汪將軍就比我多喝了一碗湯。應該是那碗湯的毛病,當時汪將軍還說那是特意為我熬的,讓我務必要喝。」她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我最怕喝藥,藥膳也一樣。聞著就想吐,實在喝不下去,我就勸他喝了。」

這件事情是汪母不知道的,她昨天在兒子醒了之後也試著問了當時情形,可他一言不發,簡直急死個人。

這會兒從未來兒媳口中,才算是得知了昨天的真相。汪母知道一點兒子的想法,這明顯就是兒子想送湯給人,結果入了自己的口。

她心下焦灼,忍不住跺了跺腳。

楚雲梨看在眼中,寬慰道︰「伯母別著急,有大夫在呢。實在不行,咱們還能求皇上派太醫來診治。」

汪母急得根本不是兒子中的毒,大夫已經說了,因為兒子用得少,中毒不算深,多花一點時間便能解毒。她擔憂的是兒子本身……有客人在,她不好意思沉浸在自己的思緒里,伸手一引︰「請。」

母女倆直接去了汪明輝的屋子。

昨天還康健的人此時虛弱地躺在床上,大概是听到了他們進來的動靜,霍然睜開了眼。

楚雲梨一抬眼就對上了他凌厲的目光,她並不害怕,小碎步上前︰「汪將軍,听說你中了毒。如今可好些了?大夫怎麼說的?」

余氏也在,汪明輝垂眸掩飾住自己眼中神情︰「多謝柯姑娘掛懷,我已經好多了。」

楚雲梨一臉義憤填膺︰「也不知道哪個膽大包天的混賬竟然敢對你動手。你可是皇上親封的威武將軍,對你動手,可是要被砍頭的。這事兒不能就這麼算了,咱們告狀去吧!」

汪明輝︰「……」

昨天這女人把那些東西灌給他,還不給他吐出來的機會。他心里很懷疑,這女人可能知道了他的心思和他做的那些事,這是故意報復于他!

「沒有證據,找不到絲毫疑點。」汪明輝搖了搖頭︰「可能是我自己吃了相克的東西也不一定。皇上日理萬機,事務繁忙,咱們得體諒。」

說的一副大義凜然的模樣,其實就是他不敢去告。

哪有人去告自己的?

事情但凡做了,就一定能尋到蛛絲馬跡。汪明輝不覺得自己有那個本事能瞞過皇上。

汪母把母女倆帶進來之後,除了偶爾和余氏寒暄幾句外,大部分的時候都在沉默或是看著兒子發呆。

余氏倒也沒多想,以為她是沒睡好才會如此。

「明輝,你要是有需要幫得上忙的地方,盡管開口。」

汪明輝欠身︰「多謝伯母。」

余氏看了著己女兒,又看了看汪明輝,說實話,她沒覺得這兩人之間有情誼。雖說剛定親的未婚夫妻如此還算正常,可她也沒忘了女兒昨天說的話,女人覺得兩人不太合適。

這會兒冷眼看著,這親事好像確實太草率了點。余氏若有所思,事關女兒下半生的歸宿,這件事情可不能拖。她清咳一聲,待母子倆看過來時,笑著道︰「明輝,咱們如今已不是外人,有些話我就直說了。」

汪明輝頷首︰「伯母請說。」

婚姻大事,最忌諱遮遮掩掩,以前也發生過兩家互相暗示著最後說岔了的事。余氏開門見山︰「昨天紅煙回家跟我說,她覺得你們倆不太合適……婚事剛走六禮,咱們要是想後悔還來得及,稍後就說你們倆八字不合便可!」

汪明輝還沒說話,汪母頓時急了︰「這倆相處不是挺好的嗎,怎麼會不合適?」

她不著痕跡地瞪了一眼床上的兒子︰「紅煙,明輝就是這種冷淡性子,並不是對你不滿,以後你們相處多了就會明白。我覺得你們倆挺合適的!」她又看向余氏︰「妹妹,明輝其實挺會疼人的,他對這門婚事也挺上心,之前那兩次定親,籌備婚事他都沒有出面,對著紅煙明顯不同,他都帶著紅煙出門過兩次,這在以前是從未發生過的事。」

听著這些,余氏心里又有所動搖。

楚雲梨搖搖頭︰「他並沒有多用心。只要稍微費點心思打听,都知道我不會喝藥。他昨天還給我熬了一碗藥膳,非要逼著我喝!好在我沒喝,否則,這會兒躺在床上起不來的人就是我了。」

听到這話,余氏凜然一驚。

看了一眼床上蒼白的汪明輝,他還是在戰場上廝殺過的將軍,听說每天早上都要練劍,這麼好的體格都受不了,要是那碗藥被女兒喝了,豈不是得去大半條命?

那碗藥到底是誰下的毒?

余氏做了多年的尚書夫人,見過不少陰私,想得比較深。身為官員被人毒害,那肯定是要報道京兆尹或是刑部去讓人查個水落石出。怎麼汪明輝還不肯報官?

再有,女兒不止一次的說過,那碗藥膳是汪明輝「特意」給她熬的,這下手的人會不會就是他?

想到此處,余氏後背驚出了一身冷汗,她放在袖子里的手心也已滿是汗水。

事關女兒終身,這事還是得查個清楚為好。

余氏起了疑心,也沒心思再留下,寒暄了幾句後,便提出告辭。

汪母挽留母女倆用午膳,都被余氏拒絕。

母女倆在將軍府門外與汪母道別,上了馬車後,余氏掀開簾子,看著將軍府大門越來越遠,直至不見,她采訪下簾子,看向身側的女兒︰「昨天那碗藥膳,是酒樓的人送來的嗎?」

如果是的話,她或許可以讓人去酒樓里打听一二。

楚雲梨搖了搖頭︰「是汪將軍的隨從送來的。」

聞言,余氏的臉色瞬間陰沉下來。她忽然就想起來了汪明輝之前那無緣的未婚妻,就是在定親不久後就沒了性命。如今看是意外,可若不是呢?

她活生生打了個寒顫,萬分後悔自己在孩子他爹提出定這門親事時沒有多打听一二。

余氏擦了一把額頭上的汗︰「紅煙,以後若是汪將軍再約你出門,你千萬告訴我一聲。我和你爹都沒有異議,你再出來。」

頓了頓,她還是不放心,又囑咐道︰「你說你們倆不太合適,我跟你爹也商量過了,這門婚事先擱置著,要是真不合適,咱們就退了。所以,你們倆私底下能少來往就少來往,要是汪將軍送你禮物,你能推就推吧。」

楚雲梨見她終于起了疑心,心下微定︰「好!」

余氏心里有事兒,有些心不在焉,听到女兒答應,又想到了別處。

她剛才說到禮物,才想起來前兩天汪明輝送過女兒一個貴重的珠串,如今還在她那里收著。

恰在此時,馬車入了尚書府,余氏下了馬車後,直奔自己的院子,到了里間後,從暗格里取出那個匣子,然後叫了府中的大夫過來。

大夫湊近聞了半晌,道︰「是有一些不干淨的東西,這珠串可不能隨身帶著,否則,身子會越來越虛弱。」說著,又嘆息︰「這麼貴重的東西,藥性卻已滲透其中,想要清除都不能,可惜這珠子了。」

听到這句,余氏閉了閉眼,心里的僥幸盡去。

如果說昨天的藥膳是巧合,難道是珠串也是巧合?

無論是汪明輝自己對未婚妻動手,還是有人對他的未婚妻出手。對女兒來說都不是什麼好事。這門婚事,當真不能再繼續了。

打定了主意,余氏一刻也不耽擱,吩咐人去請自家老爺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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