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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2、苦守的妻子 十五

盧盼裕想到什麼, 惡狠狠道︰「你要是不給我銀子,我就去衙門告你偷盜。」

楚雲梨捂住胸口, 做出一副害怕模樣︰「哎呦, 我好怕哦。」

她翻了個白眼︰「你去告狀也行,先把你自己銀子的來路弄清楚了,再去告也不遲。」她眼神里滿是笑意︰「畢竟, 在入獄之前,你家只是鎮上的一個小商戶, 糊口都難。你怎麼解釋自己坐了十五年牢後暴富的事?」

盧盼裕眼神慌亂, 後退一步。

到了此刻, 他突然開始後怕。當初盧家被搶失竊, 他是怎麼敢跑去報官的?

各家有多少家財是私密的事, 但若是鬧到衙門面前,該查是一定要查清楚的。盧家的過往可不經查。

還是那句話, 誰的銀子都不是大風刮來的,他如果說是李公子給他的, 那麼衙門肯定就會問︰李公子為何要給你這麼多銀子呢?

當初這人命案子,李公子可也是在場的人之一。

真要計較起來, 誰也不是傻子。知縣雖然只是七品官員, 但也是正正經經考中了舉人的,定不會是傻子。李公子在場,他殺了人,結果出獄李公子就送他宅子鋪子和銀子,要說這里頭沒關聯, 誰能信?

當初的事情要是翻出來,他自己解釋不清就不說了,李家那邊肯定也不會饒了他的。慌亂也只是一瞬,當著楚雲梨的面,盧盼裕很快鎮定下來︰「那你的銀子又是哪來的?」

楚雲梨靠在馬車上,手中馬鞭甩啊甩,甩得盧盼裕倒退了好幾步,她才閑閑道︰「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就是我最後一次來探望你的時候,遇上了一個老婦人病在路旁,當時我起了好心,將人背進城找了大夫,然後她為了感謝我,塞給我一張方子。」說著,她笑容愈深︰「那天你還怪我去得晚沒給你帶燒雞呢。」

盧盼裕一臉不信︰「你的銀子是那張方子換的?救個人就有方子,天底下會有這麼好的事?你唬鬼呢?」

解釋這些,主要是是怕盧盼裕真的昏了頭跑去報官,楚雲梨雖然能月兌身,但她這邊還有事呢,可沒空跟他去衙門掰扯。當即一拍手︰「可不就是那張方子換的,城中的周家醬肉你知不知道?」

搬到城中雖然不久,但盧家人嘴饞,之前想著住這麼大的宅子,沒什麼不能吃,凡是城中有名的東西盧家人都試過。周家的醬肉他也嘗過,味道很好,巴不得把舌頭都吞下去的那種好。盧盼裕也確實听說過周家醬肉就在近幾個月才突然改了味道的事,時間上確實對得上,他滿臉不可置信︰「他家的方子是你給的,你是不是傻?」

楚雲梨嗤笑一聲︰「賣了幾百兩呢,我傻什麼?」

盧盼裕早就打算做生意,盧家的木雕生意肯定不成,他想做一個輕松些的,但又怕賠本,所以遲遲未動,還把鋪子租出去半年,就是想要在這半年中仔細打算。

最近他雖在養傷,但也沒閑著。他已經發現,做吃食生意最不要本錢,就算虧損也虧損得不多。但這得有好手藝……想到那麼好的方子給了人,盧盼裕只覺得心肝都在痛,痛心疾首道︰「那方子在手,還怕賺不著銀子?」

「我賣了人,也沒耽誤我賺呀。」楚雲梨一臉的莫名其妙,又恍然大悟︰「你們來得早,鎮上有些事你們不知道,關家已經盤下了鋪子賣醬肉,就是那個方子,和周家的味道一模一樣。」

如此一來,環環相扣,全部都對得上。

就是盧盼裕也對她的說法深信不疑。

之前關盧兩家一直住在鎮上,也算是知根知底。如果關家有這麼好的方子,以他們全家那摟錢的手,早就開了醬肉鋪子了。這就證明,之前關家是沒有這方子的,真的是最近才有的。如果她沒救人,那這方子哪兒冒出來的?

總不會是憑空變出來的吧?

盧盼裕想到什麼,像是抓住了她什麼把柄,得意道︰「可你的銀子買這些鋪子也不夠啊。剩下的銀子來路你說得清楚?」

楚雲梨似笑非笑︰「你管得著嗎?」

她跳下馬車,把玩著鞭子一步步靠近︰「還是你真想要那個搶你銀子的人是我?」

她語氣森冷,盧盼裕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錯覺,還真覺得她的聲音有些像是搶自己的那人。看著她越靠越近,他不由往後退了兩步,眼神落在她拿著鞭子的手上,雖然還有些粗糙,但已經變白了許多,因為她瘦,所以那手指縴細,想不出來會有那麼大的力道打自己。

盧盼裕心里惶惶然,有些真相似乎一戳就破,但他卻不敢戳。

楚雲梨緩步將他一步步逼到了對面街道,冷笑道︰「我要是有那力道,就憑你對我做的這些事,你還有命在?」

「對!」盧盼裕立刻贊同,他心里悔得不行,早知這女人有方子,他就不休她了。還有,她打人那麼厲害,自己又不能報官,撕破臉對自己沒好處。要是她不管不顧把自己打死……他咽了咽口水,飛快道︰「我知道不是你,剛才是我胡說的,你別當真。夫妻一場,咱們之間還有三個孩子……」

楚雲梨一鞭子甩了過去,發出啪的一聲,打掉了大門上的一角屋檐,瓦片紛紛落地。警告道︰「提醒你一句,別在我面前提夫妻情分,也別再提三個孩子,否則,別怪我不客氣。」她壓低聲音︰「小心我弄死你!」

盧盼裕活生生打了個寒顫。

之前他沒進大牢之前,打傷了許多人,凡是他出手就沒有要不回來的債,自認為是個狠人,很得李公子看重。可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媳婦兒是個這樣厲害的人物。

如果他真的是那個搶自己的人,他在屋中死了都沒人知道。

他很後悔,自己真不該惹惱了這個女人。

屋中的人大概听到了門口屋檐被打掉的動靜,盧母打開門出來,看到地上的碎片,又看到楚雲梨手中的鞭子,叉腰就開始罵︰「你有病啊,憑什麼拆人房子?……你個不要臉的狐狸精,都離開我們家了還不消停……我兒子已經有了未婚妻,不可能再跟你好,你就是把房子拆了都沒用……我要去報官……」

听著母親一連串的咒罵,盧盼裕著實替她捏了把冷汗,听到「報官」二字,忙不迭捂住她的嘴︰「娘,別胡說!這屋檐是自己掉的。」

盧母邊上有個著玫紅色衣裳的女子,胸前露出大片白肉,哼笑一聲,扭著水蛇腰上前︰「我還沒听說過有自己會掉的瓦片呢。」

早上看到楚雲梨馬車中的小白臉,盧母就之所以會說「不可能再跟你好」這些話,應該是故意在這個女人面前說的了。

那風情萬種的女人,也就是花情攀著盧盼裕的肩,嬌聲質問︰「我還沒進門呢,你就想護著外頭的狐狸精?你對得起我嗎?」

現如今盧家沒有銀子花,全指著她進門接濟盧家這半年呢,盧盼裕笑容勉強︰「真是自己掉的。我怎麼會騙你呢?有了你,我只護著你……」

楚雲梨笑容愈深,笑吟吟出聲︰「是我打落的,你待如何?」

盧盼裕︰「……」

花情果然生氣,揪住盧盼裕的耳朵︰「還說你不是護著她?」她看向楚雲梨,惡狠狠道︰「你什麼意思?無故上門打砸,我們可以報官的。」

楚雲梨哈哈大笑,看向盧盼裕︰「去不去呢?」

盧盼裕︰「……」當然是不能去的。

他溫柔地看著花情︰「這里面還有些別的事,回頭我仔細跟你說。」

花情哪兒受得了這個?

當即擼袖子就要上來抓,楚雲梨動也不動,捏著手中鞭子,陰森森道︰「你讓她踫我一個指頭試試?到時候別怪我不客氣。」

盧盼裕已經挨了幾鞭子,看到那鞭子就害怕。再說,誰知道她的不客氣是甩鞭子呢,還是去衙門分辨?當下一把抱住花情將人扛進了門,還不忘招呼盧母︰「娘,快點關門。」

盧母算是看出來了,關酒兒那般有底氣,肯定是拿住了自家的把柄。她隱隱猜到盧家所擁有的這些來路不正,興許她拿到的就是那把柄。想到此,盧母再不遲疑,將看戲的兒媳婦全部拉進了屋,關上了門。

花情的尖叫隔著院牆傳出︰「你混賬,幫著外頭的女人,這日子不過了,還成什麼親?你們根本就沒分開,你還舍不下她,你他娘的說一套做一套,騙老娘是不是?當我是蠢貨嗎?放我下來,我要回樓里……」

那聲音尖得直擊耳膜,這花樓的女子溫柔是真溫柔,潑辣起來也是真潑辣。楚雲梨伸手掏了掏,身後過來一個人,腳步聲輕緩,聲音清越︰「她是樓里的姑娘,名花情,表面上不接客,听說還有個孩子呢。」

楚雲梨驚訝︰「真的?」

也就是說,那個孩子很可能盧盼裕的,也難怪他一回家就要給休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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