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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66、苦守的妻子 九

整條街的人都知道三進的宅院好。看著母親進得那樣理直氣壯, 若是沒看錯,關門的那個婦人對著她還行了禮。

有婦人恍然大悟︰「前天我就听說那宅子賣了, 是一個被和離出來的女子買下的, 听說還立了女戶。是不是就是她?」

「應該是了……」

……

听著眾人議論,盧遠文覺得自己要後悔。

盧遠武覺得自己要後悔。

盧遠青也覺得自己要後悔。這邊才兩進小院,擠了盧家十幾口人。比起以前是寬敞許多, 但這麼多人住在這里,也還是擠。

听說三進的院落里還有種花的園子呢。

然後, 三人同時想到一個問題︰她哪兒來的銀子?

不只是他們, 知道關酒兒底細的盧家人, 都有些疑惑。

盧母直接問︰「她哪兒來的銀子呢?」

眾人默然。

有婦人忍不住嗆了一句︰「你都不要人家了, 管人家哪里來的銀子呢?」

盧母柳眉倒豎︰「她可有三個孩子, 要是那些東西真是她的,難道不分給孩子?」

婦人嗆完, 本來轉身要走。說到底,這是別人家的事, 真吵起來容易把自己弄得里外不是人。听到這句,忍不住了︰「忒不要臉了。剛才我們都看到是三個孩子不要她, 好意思要她的東西?哦, 伺候的時候沒他們的份,有好東西了又不能落下。她欠你們的哦!跟這樣不要臉的人做鄰居,簡直倒了八輩子霉!」

說完,還啐了一口,回了隔壁。

一進門, 兒媳婦不滿道︰「娘,你又是這樣。都說禍從口出,你能不能不要管別人家的事?那個被打的,之前是個殺人犯,剛從牢中出來的,你不為你自己想,也為我們想一下……」

打抱不平的婦人姓紀,命不太好,嫁人沒多久男人就死了,她自己一個女人辛辛苦苦將兒子帶大,前年給兒子取了媳婦,兒媳婦爭氣,進門就有了孕,一家人過得挺好。就是紀氏心直口快,容易得罪人。

听到兒媳婦這話,紀氏不太高興︰「我也是沒忍住,好久沒有看到過這麼不要臉的人了……」見兒媳婦不高興,也懶得爭這一時長短,轉而問︰「碾子呢?」

提起男人,兒媳婦張氏也沒心思跟婆婆生氣了,嘆息道︰「一大早就出去找活了。」

正愁雲慘霧呢,就听到敲門聲。紀氏抬手就開,然後就看到方才給盧家媳婦關門的婦人手中端著一盤點心,笑吟吟道︰「我家主子說,方才多謝夫人仗義執言,遠親不如近鄰,以後要多多來往才好。」

紀氏沒想到還有這等好處,張氏也很意外,又想起自己方才還責備婆婆多事,不好意思道︰「就是順口說幾句,不必如此。」

婦人將點心遞過來,然後笑著走了。

紀氏端著一盤點心,回過神後,關上門,對著兒媳婦認真道︰「看這做派,就是個知禮的人。以後可以多多來往。」

楚雲梨送點心,確實是想感謝婦人的仗義。然後就把此事丟到了一邊,盧家兄妹三人,試探著過來敲門,都被那對夫妻擋到了門外,沒能進門。

接下來幾天,她都沒出門,暗中盯著盧家的動靜。

就在盧盼裕能下床的第二天,外頭的林婆子趕緊跑來稟告︰「主子,他出門了。往左街去了。」

左街繁華,並且,縣城中的花樓都在那邊。

楚雲梨有些無語,這盧盼裕不會剛下床就跑去找花娘吧?

那天晚上,他身邊躺著的女人雖然因為天黑看不清臉,但那股香風楚雲梨可是聞見了的,應該就是花樓出身,也只有她們,才喜歡用那種甜膩的香氣。

楚雲梨坐上馬車,自己趕車過去,很快就追上了前面的盧盼裕,遠遠地墜著,看著他在縣城中有名的百香樓前停下,然後下了馬車,沒發現身後的她,直接進去了。

花樓嘛,又不是沒進過。

楚雲梨直接下樓進門,這時候還是早上,花樓中上下三層都很冷清,各處房門緊閉。

看到她進來,看門的伙計有些緊張︰「夫人這是……」

看他神態,便知這里沒有當初媚娘的那個花樓中大氣,應該只有男子能進,婦人一來……肯定是來捉奸的。

楚雲梨心下一轉,瞬間了然,做出一副氣勢洶洶的模樣︰「我來找我男人!」

她氣勢太強,身上又是綢衫,可不是像普通人家的婦人,伙計額頭上都冒出了冷汗︰「夫人,咱們樓中有規矩,您找人可以,但不能大吵大鬧……夫妻之間的事,回家關起門來怎麼吵都行,您說是不是?」

他又伸手一指大堂中的幾個大漢︰「他們都是護衛,凡是有人鬧事,就會打人的。」

先禮後兵,一套說完。才湊近了些,低聲問︰「您夫君姓甚名誰?什麼時辰來的?有沒有相好的姑娘?」

楚雲梨︰「……」

她順手塞了點銀子過去︰「其實我夫君就是方才進來那個,他來了好多次。但我都不知道他跟誰好,這樣吧,你帶我去找他,這些就是你的。我只看一眼,保證不鬧事。」

伙計捏著手中硌手的銀子,看了看花樓中冷清的幾個人,一咬牙︰「您可真不能鬧事。」

這樣的花樓,有婦人來鬧事應該很正常,興許還有花樓得罪不起的婦人,所以,楚雲梨不覺得自己進不去。

伙計跑去打听了一下,然後一臉為難地回來,不舍地將手中銀子遞回︰「夫人,他去了三樓,三樓是樓中幾位有名的姑娘,接待的客人非富即貴,小的真不敢帶您上去……」

「哦?」楚雲梨好奇問︰「他應該沒那麼多銀子,他是去找人的嗎?」

伙計一臉為難,不肯再說。

楚雲梨把銀子推回︰「你就跟我說,他去見的人是誰,這銀子就是你的。」

伙計躊躇了下,那邊的護衛都往這邊看了,才低聲道︰「是李家布莊的大公子。」

花樓不好進,只能打听到這些。

楚雲梨也不失望,轉身上馬車,想著是趁夜揍盧盼裕一頓讓他說實話呢,還是自己慢慢查。

不過,李家大公子願意給那麼多銀子,應該是大事,盧盼裕不一定願意說……萬一失手把人打死,就查不到真相了。

心下正思索,余光就看到兩個壯漢拖著著個血呼啦的男人過來,臉朝上,半張臉都是血跡,已經不太看得清本來的容貌,但肌膚白皙,應該長得不差,還挺年輕。似乎昏迷著,下半身在地上拖著走。路過楚雲梨時,她好奇看了一眼。

恰巧,地上的人也睜開了眼楮,卻只睜了一半,然後又暈了過去。

楚雲梨愣了下,眼見兩個壯漢就要把人拖進花樓,她忙道︰「等等!」

壯漢不耐煩,但看到她著綢衫,氣質高華,勉強忍下 ,粗聲粗氣問︰「夫人有何事?」

楚雲梨指著那個人︰「他是什麼人?」

壯漢惡狠狠道︰「少多管閑事。我們能抓的,肯定都是身契在花樓的人。」

楚雲梨怔了一下,見兩人又要把人拖走,忙道︰「既然是花樓的人,我可以買下吧?」越說越坦然,吩咐︰「找你們管事的出來,我要給他贖身。」

壯漢︰「……」

方才守門的伙計一直注意著她,這個祖宗沒送走,他怎麼敢放心?

見狀跑了過來,低聲道︰「這人是樓里的,跑了好多次,每次都被打得半死不活,換別的早就听話了,偏他不同,只要能走了繼續跑,還咬人,很凶的。夫人心善,可這樣的不值得您救……」

楚雲梨偏要救。

這人半死不活的,興許就要死了,又是個硬茬子,救活了也教不回來,很順利地就談好了價。

壯漢把人往她馬車上搬,頗有幾分小心翼翼。這可是收了銀子的,斷氣了人家肯定不要了。

楚雲梨擔憂地看著,打算先去醫館包扎一下,再買藥回去慢慢治。

「酒兒?」

疑惑的聲音從身後傳來,不用回頭,楚雲梨也知道是盧盼裕。

盧盼裕看了看馬車,又看了看她,驚聲問︰「你居然在花樓贖人?你想做什麼?」

楚雲梨冷笑一聲︰「關你屁事!」

盧盼裕︰「……」

她跳上馬車就要走,馬車中的人可耽擱不得。

正想走呢,盧盼裕攔在馬兒前面,不依不饒︰「你把這男人帶回去做什麼?」

楚雲梨手中馬鞭對著他就揮了過去︰「好狗不擋道!」

盧盼裕身上的傷還沒好全乎呢,動作不麻利,想要避開卻沒來得及,鞭子狠狠打在了他的肩膀上,頓時氣不打一處來︰「你故意是不是?」

楚雲梨又是一鞭︰「你說對了,我就是故意的。你耽擱了我半輩子,打你一頓,難道不該?」

盧盼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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