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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14、一個拖油瓶 十五

眾人面面相覷。

剛進門的容飄也不蠢, 這屋中滿打滿算和她站在一邊的也只有女兒,不幫她幫誰?立即道, 「府中居然有人下毒?別說客人, 就是我們自己人也怕啊,必須徹查!」

屋子里一片安靜。

胡氏和顧氏母女恢復關系只是無奈之舉,本心來說, 她確實不想要這樣一門親家。

張家那邊雖是富商,可顧氏帶著女兒在袁家一住就是兩年, 也不見張家來接人, 這里面本身就是有問題的。很有可能, 張家那邊根本不認她們母女。

這樣的姻親, 胡氏是不想要的。

若是查出顧氏真對她動了手, 老太太再厚的臉皮也不好意思非要繼續婚事了吧?

想到此,胡氏沒有出聲拒絕徹查。

顧氏咬牙, 狠狠瞪一眼容飄和楚雲梨,冷笑道, 「這家中的外人就我們母女。你們想要說我下毒還用得著查?」

潛意思就是,若是查到她們母女身上, 就是容飄容不下客人。

「這不是想說誰下毒, 是真有人下毒呀!姐姐總不會胡說吧?」容飄看向胡氏。

胡氏點頭,「確有其事。」

「吶!」容飄攤手,「要是讓姐姐喝了藥,如何善了?還有,月荷如今是祁家未過門的兒媳婦, 祁家那邊都沒回鄉,一直等著她過門呢,萬一她有個三長兩短,咱們拿什麼跟祁家交代?」

最後這句話是說給老太太听的。

老太太眼神沉沉看著兒媳,「既然你想查,那就查吧!」

聞言,容飄和胡氏都清楚,老太太這是非要保那母女倆了。

容飄也不傻,立即道,「母親,這怎麼是我要查呢?我也是為了咱們自己家人的安危。若是你怕麻煩,不查就是。反正我也沒掌家,這些事情真計較起來跟我沒關系。」說著說著,她一臉意興闌珊,「就這樣吧。」

轉身就出了門,順便還拉了一把楚雲梨。

最後,榮和苑傳出消息,老太太命人徹查下毒一事,從大廚房熬藥的廚娘,一路查到了榮和苑中的婆子身上。

那婆子說是她是恨胡氏當年虐待了她女兒,害她女兒在雪地里跪了一夜染了風寒丟了命,所以才下毒。

招完了後,婆子當時就畏罪自盡,是真是假也無從得知了。

和主子沒關系,沒有人蓄意害人,是胡氏自己招惹的仇怨。對于這個解釋,胡氏看起來是接受了的。

五月初,袁家給張慧筎下了聘,正式定下了親事。

這親事,是老太太帶著容飄去定的。聘禮是老太太自己備的,足足八十八抬。

就像是老太太那日在榮和苑說的,袁意彬認祖歸宗後,他的母親是容飄,婚事上袁家問胡氏的意思只是客氣,並不是非要听她的。

離婚期越來越近,楚雲梨已經不出門了,祁家那邊三天兩頭有東西送過來,有時候是首飾,有時候是點心,不拘貴重與否,總之是用了心的。

相比之下,袁意彬對張慧筎就差了點意思。

不過,也由不得她們挑理,最近母女兩人最近忙著搬家,定下親事之後再留在府中就不像話了。再說,以後袁家還得親迎,不能只在府中迎吧?

顧家母女搬走後,胡氏還沒走。

城中有人開始議論紛紛,大意就是說胡袁兩家要恢復以前姻親關系。胡氏這麼多年沒再嫁,袁老爺心軟了雲雲……

袁理宗得知後,勃然大怒,當日回到府中就去榮和苑下了最後通牒,讓胡氏搬走且以後都不能留宿。如若不然,他就要趕人了。

袁理宗做家主越久,積威愈盛,就是老太太也有些發 。

不過半日,袁意彬就回來親自把母親送了回去。

這一回,袁家再沒有客人,安靜了許多。最明顯的就是老太太不如以前笑得多了。

張慧筎母女在的時候,她從來不理會兩個孫女和柳月荷,她們來去自由。現在不同了,大概太孤獨,她也會開口留下她們說話。

可惜,袁依依姐妹戰戰兢兢,生怕說錯話被責備,楚雲梨則是不想搭理,所以,就算她們留在那里,老太太也還是不高興。

這一日,楚雲梨去請安,老太太又道,「別急著回去,咱們一起說說話。」

老太太挺敏感,脾氣古怪。慈愛那是分人的,比如顧氏母女。楚雲梨不想陪著她,一臉為難,「昨天祁家那邊送了一塊粉色料子過來,我想著回一套衣衫,昨晚剛裁了料子……」

見老太太又要變臉,楚雲梨試探著道,「祖母,我得備嫁,不如您看哪家姑娘活潑,再接來陪您?」

聞言,老太太若有所思。

楚雲梨話出口,突然覺得這是個很好的主意,張慧筎能得意,不就是因為老太太最喜歡她麼,這活潑機靈的小姑娘多了去,能夠討老太太歡心的可不只是她一個人。

榮和苑的這番談話很快就讓袁家幾兄弟知道了,不過兩日,來來去去的就有好多婦人帶著家中小姑娘前來。

且不提袁家豪富,姑娘養在這里絕不會被虧待。只看張慧筎在老太太跟前養了兩年就直接被她聘為孫媳,這袁家的榮和苑就是個好去處。

三日後,留下來的姑娘足有五人。

個個活潑討巧,楚雲梨再去請安時,又能听到老太太開懷大笑了。

楚雲梨也挺欣慰,留下來的這些小姑娘中沒有人刻意針對她,反倒隱隱討好她和袁依依姐妹倆。姐妹倆本來悶葫蘆一般的人,最近也活潑了起來。

榮和苑氣氛一片祥和熱鬧,顧氏母女坐不住了。張慧筎唯一的依仗,就是老太太的喜歡,要是讓別人把老太太的歡心得了去,以後她嫁進來如何立足?

所以,搬出去不過五日,張慧筎就以舍不得老太太為由重新進了府。

再次來請安的楚雲梨看到圍著老太太嘰嘰喳喳的小姑娘,饒有興致地坐下。每當張慧筎剛開口,話頭就被別人截去了,老太太壓根沒發現,依舊樂呵呵時。頓覺十分好笑。

這大半是柳月荷的情緒,向來都是張慧筎得意,當初沒少擠兌柳月荷,沒想到老太太跟前第一得意的人也有吃癟的時候。

看夠了,楚雲梨起身告辭,出門後不久,張慧筎氣急敗壞地追了上來,「柳月荷!」

來者不善啊!

楚雲梨回身,「有事?」

張慧筎逼近,一字一句問,「你故意讓姑祖母身邊有那麼多丫頭,特意針對我,是也不是?」

「不是。」楚雲梨一臉莫名其妙,「祖母讓我陪她說話,我忙著繡嫁妝。只是隨口說一句找人陪她,這些人都是父親和兩位叔叔找來的,你不想她們留下,不去找祖母說,也不去找父親和兩位叔叔的麻煩,偏來找我,這是捏軟柿子麼?」

這些都是實話,張慧筎沒有立場也沒有膽子去找他們的麻煩,這種憋屈感簡直無法言說,此時被戳破,她更生氣了,忍不住抬起手,「放肆!」

她一巴掌甩了過來。

楚雲梨往左一步避過,一巴掌更狠地甩了回去。

清脆的巴掌聲傳來,張慧筎捂著臉不可置信,「你竟敢!」

楚雲梨抬手,在她另一邊臉上也甩了一巴掌,見兩邊都是清晰的五指印,笑道,「你都敢打我,我為何不敢打你?現在我打了,你又能如何?有本事,你找老太太告狀去呀?」

她再次抬手,張慧筎捂著雙頰,下意識後退一步。

楚雲梨笑了,「告狀的時候記得說你看不慣那些小姑娘陪著老太太解悶兒,才會找我這個提議的人的麻煩。」

要是這麼說,老太太再寵她們母女心里也會有個疙瘩。

張慧筎氣哭了,「你個野蠻人。要是讓祁家知道,肯定會退親的!」

又拿婚事來要挾她,楚雲梨語氣陰森森的,「你敢攪和我的婚事,我就敢去攪和你的。不信你就試試!」

張慧筎︰「……」

她不敢試。

先前袁意彬听了胡氏的話想要讓祁家退親,結果還沒動手就被她發覺,後來胡氏甚至直接去祁家大鬧……然後,陳家的婚事就沒了。

她和袁意彬之間這門親事能成純粹是偶然,任何一點意外都很有可能把婚事攪黃。面前這個姑娘能夠讓老太太不過幾日就對別的小姑娘慈愛非常,難保她真的有讓老太太換孫媳的辦法。

她賭不起!

張慧筎嘴巴張張合合,最後撂下一句話,「要是你敢對我的婚事動手,我們母女拼上一條命,也會報仇!」

說完,她捂著臉飛快跑了。

楚雲梨虛握了下手,好久沒打過人,手心隱隱作痛。在甘草亮晶晶滿是崇敬的眼神中準備回院子。

剛走一步,余光瞄到花樹後有個人影,「出來!」

袁意彬面色復雜站了出來,「月荷,你怎麼這樣了?」

楚雲梨驚訝,「我哪樣了?」

「以前的你,沒有這樣咄咄逼人。」袁意彬面色一言難盡,「和祁家定親後你就有底氣,果然和從前不一樣了。」

楚雲梨冷笑一聲,「以前我不還口是因為我懶得掰扯,而不是我怕了她!說起來大家都是孤女,誰又比誰高貴?她憑什麼高高在上看不起人?」

說到這里,她似笑非笑,嘲諷道,「今日她動手,不也是有了底氣嗎?畢竟,長嫂如母,要是你們成親了,她確實有立場教訓我的。話說,你既然要為她抱不平,為何方才不站出來?」

袁意彬︰「……」

他沒有抱不平,只是看到她性子大變,覺得那是祁家給她的底氣,心情復雜而已。

楚雲梨捏了捏手指,有些遺憾袁意彬方才沒有跳出來,要是出來了,一起打一頓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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