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頂罪的婆婆 十一

「你做夢!」

于同喜沒好氣地拍過來一張紙, 「你看看就知道把我逼到何種境地了。」

楚雲梨撿起,「我又不識字, 給我看我也看不懂呀!」陳春花不認字, 她大概還是認識幾個的。

于同喜︰「……」氣糊涂了。

「這是借據,我去借的利錢。」

聞言,楚雲梨把紙拍了回去, 「關我屁事,買這房子我也沒逼你。你要搞清楚, 賣給你是看在情分上, 可不是我賣不掉, 前幾天我去問價的時候已經商量好了賣價, 只要你說不要, 那邊我立刻就能拿到銀子!」

于同喜︰「……」他就是知道,所以才跑去借利錢。

這條街上的房子和鋪子都有價無市, 牙婆接手後 ,一轉手就能賺上一筆, 巴不得有人賣呢。

楚雲梨接過匣子,仔細看了銀子, 道, 「你們誰跟我一起去改房契?」

「這麼著急?」于同喜語氣譏諷,這女人似乎恨不得立刻和他分開,迫不及待的模樣,看了堵心。

楚雲梨冷哼一聲,「我爽快啊!磨磨唧唧的, 麻不麻煩?」

于同喜不能下床,最後還是意娘陪她走了一趟。

一路上,楚雲梨走得飛快,再沒有與意娘聊天的興致。

因為房契前兩天才改,再改一次,得花點銀子。

楚雲梨雖然不缺那點,但也不想給,意娘見狀,怕夜長夢多,直接付了銀子,順便和前面鋪子的房契合在一起,除了筆跡新鮮外,和原來那張一模一樣。

看著這張地契,意娘恍然,「你鬧這一場,就是為了拿銀子?」

「當然!」楚雲梨把匣子里的銀子拿出來,銀子揣好,匣子扔掉,坦然道,「老娘辛辛苦苦二十多年,一點散碎銀子就想打發我,他于同喜怕是做夢比較快!」

意娘啞然。

她突然覺得,自己能夠登堂入室,是因為這個女人不要于同喜了,要是她願意爭,還有自己什麼事?

兩人就在衙門外分道揚鑣,楚雲梨直接就去了牙婆那邊,請她留意周圍的院子,「最好是前面有個鋪子後面住人的,就在這幾條街,別離太遠。」

主次要分清楚。陳春花想要護持外甥,這不是一兩天,離得遠了怕是有心無力。

楚雲梨給了一兩銀子定錢,牙婆眉開眼笑接了,「放心,有好的一定給你留意。要是找不著,這銀子我還你!」

回到陳家時,天色已經不早,街上沒有幾個人了,陳冀青無所事事地坐在鋪子里,看到她回來,忙起身,「姨母,一切可還順利?」

楚雲梨拿出那幾錠銀子,「挺順利,據說他是借的利錢,管他呢,我已經讓牙婆留意房子了,應該這幾天就會有消息。」頓了頓,她繼續道,「潘家那邊,要是你有意,可以去說說。」

陳冀青擺擺手,意興闌珊,「今日她已經開始相看了。」

本來他還有些舍不得,但听到這消息,心里的不舍就盡去了。

楚雲梨無言,陳春花或許也沒想到,自己出獄後對外甥的婚事也有影響,本來她對潘魚還挺喜歡來著,「潘家這也太著急了。」

陳冀青重新坐下,「大概怕我反悔後去要回聘禮吧。」

兩人兩情相悅,陳家的聘禮是陳冀青用了心親自備的,值好幾兩銀子。他說婚事作罷就不要,潘家可不就想著趕緊撇清關系?

楚雲梨收好了銀子,坐在他旁邊,安慰道,「婚姻大事,一輩子呢,不著急。」

她順手就拿起邊上的布頭,想了想,從邊上拿了個針線簍子,把粉色的緞子卷成一朵花,用針縫了,再綁上緞帶,挺精巧的一朵絹花就做好了。

當下的人無論姑娘還是婦人,頭上多是木釵和銀釵,要麼就用帕子把頭發包起來,還沒有人想到用絹花。

陳冀青本來有點頹,見狀來了興致,伸手接過,「挺好看啊,肯定賣得出去!」

楚雲梨︰「……」果然是生意人。

「這個沒什麼巧的,要是加上一點紗,會更好看。」

陳冀青把玩了一會兒,道,「姨母,咱們做多點再拿出來賣。」

外頭沒什麼人,兩人干脆關了鋪子,把顏色鮮艷的布頭全部拿到了後院,翌日,陳冀青還跑了一趟城中有名的大布莊,買回來許多名貴料子的布頭。

楚雲梨在後院做了半個月,做出來幾大筐。

因為這個,兩人半個月以來忙得昏天暗地。

布頭全部做完,兩人才把絹花拿到了前面鋪子,最便宜的五文到十文,加上紗的就要十文以上,料子名貴的,得二十多文。

絹花一出,陳家布莊的生意比前面十幾年都要好,從早到晚都圍了許多人。

楚雲梨還買五朵就搭一朵最便宜的,所以,前來的人一買就是五朵,還有的人合伙買五朵,感覺沒拿到送的那朵就虧了似的。

別看都是銅板,加起來可不老少。

楚雲梨笑著招呼眾人,有時候少收了一兩文還會緊張兮兮地告知買主千萬別讓陳冀青知道。如此,買到東西的人愈發高興,更加覺得自己佔了大便宜了。

正熱鬧呢,有個大娘拉了她到一旁,低聲道,「後頭潘家的姑娘,昨天有媒人上門,定了親了。」

楚雲梨訝然,「這麼快嗎?」

大娘搖搖頭,「眼皮子淺的喲。你有這樣的手藝,和他們住在一起,誰佔便宜還不一定呢。」

陳春花心願是幫襯外甥,所以楚雲梨才做這些事的,但也不會一直幫襯。做得多了,讓陳冀青習以為常,那可不好,她也沒打算把陳冀青往廢了養,這一次之後,她還是會搬走的。

這段時間忙,牙婆那邊已經找好了幾處院子,就等著她得空過去看呢。

大娘的話,楚雲梨听過就算。這絹花不是什麼稀奇的,過兩天其他布莊一出,陳家布莊就沒優勢了,趕緊賣掉是正經。

短短兩日,絹花哄搶一空,剩下的那點顏色不好的,再便宜一些,不愁賣不掉。

傍晚,陳冀青蹲地上數銅板,感慨道,「還真有搶著買的時候,這些女人,忒瘋了。」

楚雲梨聞言失笑。提醒道,「昨天有人跟我說,潘魚前天定親了。」

陳冀青動作一頓,「挺好的。她是個好姑娘,腦子也通透,無論到誰家,都能過得好。」

「還沒成親呢,要是你想,還有機會。」楚雲梨提醒。

陳冀青搖搖頭,「我要是真想,也不會讓她議親了。」

兩人在家中閑話,後街許多人家家中都在說起楚雲梨,「那手太巧了,好好的布料她一卷就是一朵花,看這兩天陳家的生意,嘖嘖……眼紅啊……」

「她回了陳家,就憑著這手藝,也不會嫌棄她。」

「嫌棄?有人怕是後悔死了,以為是累贅,誰知道人手巧。」語氣幸災樂禍。

這話中指的就是潘家了。

此時的潘家一片沉默,潘魚坐在窗前,眼淚不停往下掉。

潘家老太太嘆氣,「我也算看著她長大的,誰知道她會有這樣巧的手。早知如此,咱們就……」

潘父蹲在屋檐下,「定都定親了,再說這些做什麼?陳家賺得再多,和我們也沒關系。別惦記了,現在回頭,潘家丟不起那人!」

「除非,陳家來求!」

陳冀青自然不會上門去求的。絹花賣完,足足十一兩銀子,原料全是布頭,本錢也就二兩銀子,半個月時間,賺了八兩多。

拎著好幾串銅板,陳冀青美滋滋地數了又數,最後,分了四串放在楚雲梨面前,「姨母,這些是你的。」

楚雲梨含笑摩挲著銅板,「那日我趴在大牢中送走了阿福,地上冰涼涼的,我的心里卻更冷,想著在意我的人都想要我死,干脆認罪算了。」

「後來……你來了,還給我送了藥,我感覺渾身瞬間就暖了。其實我一直想謝謝你來著。」

這話是陳春花想說的。上輩子她被毒啞了沒機會,現在楚雲梨代她說了。

她把銅板推了回去,「收著吧。就當是你幫我請大夫的藥錢。」

前面她養傷那些天,請大夫買藥都是陳冀青出的銀子,從頭到尾就沒問她要過。他是真的把她當長輩孝敬的。

陳冀青不肯要,「姨母,照顧你本就是應該的。這銅板可是好東西,你孑然一身,這東西能讓你安心。」

楚雲梨頓時笑了,「我挺安心的。」

說什麼她都不肯要,陳冀青無奈,只得道,「那我幫你收著,等你想要的時候,我再給你。」

翌日,楚雲梨就去了牙婆處看院子,于家那邊有一處,只是小鋪子,沒有院子,楚雲梨沒要,最後選了陳家斜對面的一間鋪子帶院子的房子,因為地方大,花了一百二十兩。

房契拿到,楚雲梨就開始著手搬家。

後街的人得知後,很是詫異,沒想到陳春花和離歸家,竟然帶了這麼多銀子,看她磕巴都不打就買下了院子,應該還有存銀。

本來嘛,人活在世上,房子固然重要,但也不可能花全部的積蓄買房子,人有了住的地方,還得顧著嘴,肚子餓了啃房子也不能飽不是?

隨著楚雲梨搬家,本來覺得陳家不能結親的人家,又開始蠢蠢欲動。

陳春花名聲不好,但這住在一起和沒住在一起又是兩樣。

再說了,她的手那麼巧,養活自己完全沒問題,更別提還有鋪子的租金。應該能攢下不少,生下來的孩子又判了秋後處斬,以後她的房子和攢下來的銀子,肯定都是陳冀青這個外甥的。

這麼一算,她不止不是累贅,反倒應該好好供著,畢竟,那可是一百多兩銀子呢,這跟天降橫財有什麼區別?

誰敢說這姨母不好?

別人家想求還求不來呢!

一時間,不少人羨慕陳冀青,也有人暗地里夸他聰明,他寧願婚事不成也要奉養姨母,以後陳春花還不把他當親兒子照顧?

外人怎麼想,向來是影響不了楚雲梨的,她搬家後,看了個好日子打算暖房,之後那鋪子她再做個生意,賺來的銀子還能幫上別人的忙。

熱鬧地暖房之後,楚雲梨就開始打掃,先把鋪子清出來,還要修繕一下,才好開張。

她正打掃呢,門口突然來了個女子。

二十多歲模樣,卻是作姑娘打扮,手中一張粉色帕子,靠近後香風陣陣。

見她盯著自己,楚雲梨一臉莫名,因為她仔細看過後,很確定無論是陳春花還是自己,都沒見過這女人,見她不走,忍不住問,「你是誰?找我有事?」

女子嬌笑,「你不知道我,我知道你呀!」她緩步進門,自顧自在鋪子里轉悠,「我知道你可不是听外頭那些傳言,而是因為,你是我好姐妹的婆婆呀!」

「怎麼樣,撿來的銀子,花著爽嗎?」

楚雲梨揚眉一笑,「你說什麼,我不明白!」

就是爽,我憑什麼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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