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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雲梨再次踏進尹昌樂的屋子, 這時候家中只剩下尹昌樂主僕倆,再有就是她們母子倆了。

時辰還早, 夏清遠還在睡覺, 屋子內外安靜無比。

隨著她關門,門後面的隨從努力把自己往牆里面縮,地上的尹昌樂也下意識地往床底下爬。

楚雲梨上前踩住他的背,

「別叫!」見他張嘴,她斥道, 「再叫我會踩斷你的背哦。」

尹昌樂忙不迭捂住了嘴, 眼神驚恐, 「你……你是誰?」

楚雲梨蹲下, 「我是你弟妹啊!是不是覺得我變了許多?」

「這可都是拜你尹家所賜。」

尹昌樂眼神愈發驚恐, 「我沒有做什麼?」

「沒做什麼?」楚雲梨反問,「難道你沒讓你娘殺了我們母子三人?」

尹昌樂月兌口而出, 「你怎麼知道?」

楚雲梨冷笑一聲,「我不知道, 詐你的。看你這模樣,那就是真有了?你寫回去的信還在嗎?」

不用他回答, 楚雲梨也知道找不到了, 尹家再蠢也不會留著這種東西。

「翻過來!」尹昌樂忙照辦。

她伸出手,緩緩放在他脖頸間,尹昌樂想躲卻不躲不開,待她微涼的手指觸踫到自己肌膚上時。尹昌樂控制不住的抖了抖,方才她可是說了, 在夏俊楷回來之前會讓他涼……

尹昌樂大喊,「我有話說!」他聲音沙啞無比,大喊出來的聲音也並不大。

楚雲梨手指沒收,「給你個機會,說吧。」

看她神情冷淡,似乎掐斷他脖子並不是什麼了不得的大事。這一瞬間,尹昌樂又悔又怕,怕到極致,聲音都控制不住顫抖起來。「我做那些事,都是被人逼的。你不能殺我!」

話出口後,尹昌樂突然想到什麼,「表弟是官員,要是你殺了人會拖累他的。」

楚雲梨輕笑一聲,上下打量他渾身疹子,「你想多了。你這樣……可是花粉癥,就是死了也沒人看得出來。」

尹昌樂想起囑咐自己用這東西的人說的話,確實是這樣沒錯。就是不知道在鄉下長大的女人如何得知內情的。這些都不是要緊的,要緊的是他不想死。

察覺到脖頸間的手指越收越緊,尹昌樂心下一片絕望,忙道,「你就不想知道幕後主使?」

楚雲梨面色不變,手上動作都沒停,「不就是戶部侍郎府上的管家嗎?」

「不!」尹昌樂渾身月兌力,聲音都有些啞了,「我知道戶部侍郎後頭的人,憑他自己,沒必要大費周章殺人拉攏表弟。」

「哦。」楚雲梨語氣平淡,「我沒興趣知道,反正想要殺我,一般的招數可不成。」

尹昌樂面色慘白,「不不不,他們一定會再找人動手的。」因為聲音稍微有點大,語到後來已經變成了嘶聲。

楚雲梨頓住動作,「為何?」

尹昌樂聲音啞得不行,他的喉嚨昨晚上就腫了,叫聲根本不大,到了這會兒,說話都困難了,「一開始孫大人找到我說想要把女兒嫁給表弟,讓我幫忙。我答應了,後來侍郎府有喜時,我有幸進去過,但我出身不好,下人都對我愛答不理……我內急,不好意思找人帶我出恭,我便自己亂竄,結果就踫到了一位身著繡銀線衣裳的人在和孫大人密談,說皇上砍了他放在御前的人……據我所知,現如今能夠在御前行走的官員,只有表弟!」

楚雲梨若有所思,「銀線?你知道他身份嗎?」

尹昌樂想搖頭,又忙點頭,「銀線就那幾位,我自小看銀子長大,不會錯的。」

楚雲梨收回手,拍拍手站起身,坐到了桌前。

一開始,尹昌樂還偷瞄她,漸漸地又開始抓撓,還故意扯開衣衫,沒一會兒就衣襟大敞,露出里面滿是血跡的白肉來。

他這樣豪放,一個女人留在此處,確實不妥。

楚雲梨哼笑一聲,信步出門。

她卻並沒有離開,就站在了門口,沒多久,窗戶微動,然後被人從里面推開。

尹昌樂扒上窗戶,就這麼幾步路,他累得不行,額頭上滿是汗珠,大口喘息,剛探出頭,就被一只縴細的手推了回來。

手指縴細白皙,但力道很大,一下子把他推倒回了地上。

楚雲梨站到了窗前,冷哼一聲,「老實點。」

她除了踩一腳,並沒有對他動手,萬一仵作驗尸,他就是死于花粉癥。

她站在窗戶旁,看著尹昌樂在地上掙扎,還對她求饒,「我知道錯了……」

漸漸地,他連嘶聲都發不出了。不知何時,他眼珠都沒動了。

楚雲梨推門進入,看向角落中的人,「你主子做的事情你都知道吧?」

隨從親眼看著尹昌樂掙扎著死去,此時看到楚雲梨,面色慘白,眼神驚恐,忙不迭點頭,「知……知道的。」

「你主子會死,皆是因為他帶了想要給我用的藥,他起了害人之心。若是大人問起來,你作為知情人會被以同罪論處!」

見她語氣嚴肅。隨從的面色煞白,但求生欲強,立即道,「我絕對不說!」

楚雲梨頗為滿意,「那好,一會兒我讓人去報官,怎麼說你該知道吧?」

隨從毫不猶豫,「我家主子有花粉癥!」

楚雲梨滿意了,轉身出門,想起什麼一般,問,「你主子換信的事情,你知道嗎?」

隨從身子抖了抖,「知……知道。」

楚雲梨心里了然,尹昌樂換信的時候帶的是他。

報了官,衙門那邊的人來得很快,仵作驗尸,確實是死于花粉癥,現在正值春日,處處都是花粉,誰知道他哪里沾上的?

從頭到尾,楚雲梨都一副嚇壞了的模樣,衙差那邊查驗過後,覺得此事無疑點,連尸首都沒帶走,直接讓他們安葬。

外頭好多人圍觀,雖然覺得昨天非要進去,結果進去一晚上就死了這事情一點蹊蹺,但也不覺得夏俊楷夫妻兩人敢殺人。

到了夏俊楷這位置,殺人那就是自毀前程!

再說了,仵作都說沒問題,這人十成十就是因為花粉癥而亡。

夏俊楷回來的時候,恰巧楚雲梨送衙差和仵作出門,見面後,知道死者是夏俊楷表哥,衙差又仔細說了此事,仵作又重新回來,在尹昌樂身上指了花粉癥死亡的幾處的證據,表示絕無被人所殺的可能。

夏俊楷心情復雜,還得做出悲傷不已的模樣送幾人出門,衙差出門後,他側頭看向一片面色慘白的楚雲梨,頓時驚住了。

楚雲梨撲進他懷中,「哭」道,「他爹,你可算回來了,嚇死我了。」

早上她說等他回來尹昌樂已經涼了的話,沒想到回來就真的涼了,夏俊楷︰「……」我才嚇死了好麼!

周圍圍觀的人挺多,夏俊楷被她一沖,身子僵硬,強忍著沒有推開,扶著她的肩拍了拍,還安慰了幾句,在眾人「夏大人夫妻恩愛」的話中轉身進門,對著眾人,夏俊楷一臉悲戚,「我得緩緩。」

然後關上了大門,扶著楚雲梨一路飛快進了正房。

關上門後,不用他推,楚雲梨已經退遠了去,「我一弱女子,要是面色不變,該惹人懷疑了。」

夏俊楷再次無語,「……」就她還弱女子?

他面色一言難盡,「沒想到真查不出!」

楚雲梨揚眉,拍拍桌子,「講道理,那玩意兒要是我用了,仵作來了一樣查不出。」

夏俊楷閉了閉眼,「我就不該讀書,應該和立秋做一對平凡夫妻,這些年來我忙著讀書,家里和孩子都是她陪得多,我娘明里暗里刁難于她。我陪她的時候並不多。嫁給我,她過得並不好。以前我總想著,等我得中,一定補償她們,讓她過上好日子,可我不知道這里頭的水這樣深……要是我不讀書,如今我們還好好的。」

越說越傷心了,其實他吐血後,再沒有這樣傷心過了,楚雲梨嘆口氣,「別後悔了,準備辦喪事吧。順便,讓人去找了你姑母一家來!」

夏俊楷點頭,想了想又道,「那個隨從怎麼辦?」

楚雲梨隨口道,「查一下他有沒有做錯事,要是沒有就放他走。」

尹昌樂是個狠毒的,他身邊的人要說一點錯沒有,絕對不可能。

現在是春日,尸首一放就臭,雖有冰棺,但那不是一般人家中用得起的東西。夏俊楷買了一副棺材把人葬去了郊外。到時候尹家來了,想要做法事或者想要待他回鄉都可。

那個隨從留下來了,楚雲梨直接說了,她不信任他,所以,還是放在身邊最好。

一開始隨從還忐忑,後來見楚雲梨只指使他干活,並不提別的,也放下了心來。

轉眼到了三月,春光正好,恰逢戶部侍郎孫復的父親七十大壽。古話說︰人到七十古來稀。

當下活到七十的人並不多,孫復廣發喜帖,邀請眾官員上門,就是夏俊楷這樣剛入職的,都得了一張喜帖。

到了日子,楚雲梨一身淺紫衣衫,抹上脂粉後頓時年輕了好幾歲,看起來只二十歲左右。

夏俊楷上下打量過後,面色復雜,「一點都不像了。」

不像,對于他來說才是好事。

一輩子那麼長,兩個孩子還小,夏俊楷可不能一直悲傷,于壽數無益。

「快點的吧。」楚雲梨上了馬車,並不接這話茬,興致勃勃道,「我覺得今日可能沒那麼太平,這些人已經好久沒對我動手了。」一邊說,還把手指摁得啪嗒啪嗒響。

听得人牙疼,夏俊楷︰「……」有人要殺她,難道還是什麼值得期待的事情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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