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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3、富貴人家的奶娘 七

其實吧, 這孩子其實楚雲梨還真不想帶,如果可以, 她帶著蓮月自己過活也挺好。

這想法她當然有過, 不過她也察覺到了張秋娘對于這孩子的擔憂,她是想要兩個孩子都好好的。所以,楚雲梨一直想的是把那女兒接過來, 之後再好好照顧這個。

現在有人跟她搶這女乃娘的位置,她如果可以放手, 那肯定放手離開了, 但是偏偏不行, 那邊盧玉州還把她女兒抱走, 以此來威脅她帶好這位小少爺, 那麼,這孩子就不能再假手于人。萬一出事, 直接就能影響了蓮月。

想到這里,楚雲梨伸手, 不容拒絕的抱過孩子,「我會去跟老爺說, 這院子里不需要別的女乃娘。」

顧女乃娘嗤笑一聲, 「說得跟真的一樣,這盧家的長孫,還能由你說了算不成?說到底呀,後院還是得听老太太的。」

說完,一扭腰就出去了。

還搬出老太太來壓人, 這麼說,她是康合院的人了?

老太太還在寺廟禮佛,還有幾天才回。楚雲梨想了想,沒有立刻去找盧玉州。

接下來幾天,顧女乃娘都是白日過來,楚雲梨根本不讓她進門,她氣得不行,在正房外揚言等老太太回來後,會立刻去告狀。

又過幾天,老太太從寺廟回來,這一次楚雲梨沒有再去請安。

老太太回來的當日午後,就派了身邊的丫鬟過來,讓她抱著小少爺過去。

主動去請安,和長輩傳召不一樣,叫了就得去。楚雲梨把孩子收拾好,抱著去了康合院。老太太離開了半個月。這康合院的熱鬧絲毫不減,府中所有的女眷都在這里。

「小少爺給祖母請安。」楚雲梨屈膝。

老太太招招手,語氣還算溫和,「到近前來我看看。」

趙氏笑著起身,走到她楚雲梨面前想要接過孩子,「給我吧。」

楚雲梨眼皮跳了跳,避讓了下,「小少爺認人,可能會哭。」

趙氏每次抱孩子,就沒有不哭的時候,誰知道她有沒有暗地里掐孩子,雖然楚雲梨沒遇上過,但上輩子的張秋娘把趙氏抱過的孩子帶回去換尿布時,有時候會發現孩子**上有掐過的青紫,不是她是誰?

聞言,趙氏面色一僵,縮回了手,「還是看得太少,怎麼你今日都不來請安的?」

「對啊。」老太太接過話,「以後每天早上都抱來讓我看看,這孩子一天一個樣,幾天不見,我這個祖母都要不認識了。」

「老爺說,小少爺太小,不用特意請安。」楚雲梨這話一點都不虧心,反正盧玉州就是這麼說的。

不過老太太听到這個話,可能要多想了。

果然,老太太的面色難看起來,「確定是老爺說的?不是你胡編亂造。」

楚雲梨垂下頭,「小婦人不敢。」

老太太瞬間大怒,「反了天了,當今以孝治天下,皇上還每日去找太後請安呢,他這是什麼意思?自己不來就算了,連孩子都不讓來了,果然老了遭人嫌棄。」

一屋子女眷忙上前去安慰,表示盧玉州不是這個意思,應該是孩子體弱,至于他自己,就是家中生意太忙,不是故意不來請安。

趙氏也在期間勸說,「大哥就是太忙了,不是故意不來的,他每日辰時就要出門,哪兒有空來請安?」

這個話乍一听沒問題,但經不起細想,辰時也不早了,那之前完全可以請安的,再說這兒子來找母親請安,又不需要說什麼貼心話,不過就是見個禮而已,能需要多少時辰?

她分明就是說盧玉州不樂意來請安!

老太太果然更生氣,「我還不如就住在佛堂呢。」

屋子里亂糟糟的,盧玉州就是這個時候進來的,聞言詫異,「母親這麼喜歡向佛嗎?那不如我讓人在康合院給您再修一個佛堂?」

老太太看著他,意味深長問,「你什麼意思?是想要把我關在佛堂?

「向佛嘛,得講究個誠心,有人強迫可就難得誠心了。」

盧玉州欠身,「兒子給母親請安。」

「安。」老太太眯著眼楮看他。

盧玉州似乎沒察覺到她的視線,坦然道,「兒子已經選好了繼室人選,過兩天就讓人去下聘。李姑娘再住在府中,有些不方便了。」

李紅櫻的臉先是一白,隨即想到什麼,唇角微勾,低著頭羞澀不已,聲音細弱,「我一會兒就回去……等你上門……」

上門後面還有兩個字,如果楚雲梨沒听錯的話,應該是提親。

盧玉州也站得近,自然听到了她的話,莫名其妙的抬頭,「你等我做什麼?我最近忙著備聘禮,大概沒空去看舅舅。」

李紅櫻的面色瞬間慘白,老太太眯了眯眼楮,「誰家的姑娘?你現在可是有兒子的,別娶個攪家精進來對你兒子動手。」

盧玉州沒看李紅櫻,只對著老太太道,「是周家的長女,今年十六,母親可能也听說過,兒子見過她幾次,覺得很有眼緣,這婚事兒子已經去找過周叔說過了,母親以為如何?」

老太太氣得咬牙,她帶李紅櫻住在盧家的事不是什麼秘密,甚至有人看到後打听消息玩笑說家中有喜這種話她都是默認了的,有她的暗示,現在季城中基本上的人都覺得李紅櫻會是下一任盧家主母。

如今盧玉州臨時換人,讓她的臉往哪里擱?又讓李紅櫻如何自處?直接會影響到她以後的婚事。

李紅櫻面色煞白,只覺得這屋中諸多視線不明的目光都在看她的笑話,再也待不住,起身就跑了出去。

見狀,老太太忙讓身邊的丫鬟去追。

楚雲梨抱著襁褓退到了角落中,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默默看戲。反正老太太也沒有清場,那邊的幾個婦人,雖然滿臉擔憂,但眼中都是幸災樂禍,尤其是趙氏,眼楮都亮了,里面有種名為野心的東西蠢蠢欲動。

這盧家的家業落到盧玉州手中,要說沒人眼紅,那絕對是假話。

老太太面色變幻,半晌道,「你長大了,也不听我的話了,我讓紅櫻住進來這麼久,用意你自然明白,既然你不答應,為何早不跟我說?」

「本來我也覺得表妹挺好。」盧玉州也不怕這些人看,坦蕩蕩道,「但是我沒想到,我兒子的院子居然只有一個女乃娘和一個丫鬟,母親,您難道不解釋一下嗎?」

老太太狠厲的眼神瞬間就看向了角落,察覺到她凌厲的目光,楚雲梨低著頭,假裝不知道。

這就是事實嘛。關她什麼事?

看著那只剩一個頭頂的女乃娘,老太太解釋道,「孩子太小,人多雜亂,再說他母親……我怕有人趁亂動手,人手少了,想要動手也難,除非那兩個下人被人收買。」

盧玉州笑了笑,「母親果然不愧掌家幾十年,就是會說話,但兒子覺得,兩個人實在太寒酸,就是堂弟他們的兒子,也不止這點人。」

「就是兩個人你那女乃娘也嫌多。」老太太想起什麼,「你是不是往那院中加了人,里頭有個顧女乃娘,今日一早就來稟告說,孩子原先的女乃娘太霸道,不讓她踫孩子,這還得了?我堂堂盧家的長孫,如何能讓一個下人把持?」

末了,道,「要我說,本來的這個女乃娘才是有問題的,應該換了,我看顧女乃娘就很好。」

那就是胡攪蠻纏了。盧玉州轉身,「既然母親覺得顧女乃娘好,孩子如何敢與您爭,從今日起,顧女乃娘就來伺候您。母親年紀大了,久兒院子里的事,以後還是不勞煩您,要是累病了,可就是兒子的不是了。各位嫂嫂都散了,母親身子虛弱,需要多休息。」

立時就有個婦人皺眉,「玉州,你這是什麼意思?你不止管著盧家外面的生意,如今連內院也要把持?」

盧玉州本來已經走到門口,聞言回身,認出她後,道,「三哥昨日說太累,最近就歇著吧,他的差事,四哥接了就是。」

說話的婦人傻眼,又有個婦人喜氣洋洋上前,「妾身代老爺謝過家主提攜。」

盧玉州滿意的點點頭,又掃到角落中的楚雲梨,肅然道,「以後沒事別過來打擾母親休養。」

楚雲梨應了是,對著那邊面色難看的老太太一福身,跟著盧玉州就出了門。

兩日後,盧家浩浩蕩蕩就去周家下了聘。下聘之後沒兩天,盧家老太太就病倒了。

她是真病了,據說是氣的,然後就不良于行,鼻歪眼斜,吃飯都不能嚼了。盧家內院暫時就沒有人管,盧玉州自己接了過去。然後,那邊和周家的親事,定在了七月。

要知道現在都五月了,這麼急,不用說都知道是急著娶新婦進門管家的。這麼多事情堆在一起,趙氏有孕的事就根本不起眼了。

外面的事情對于小少爺看似影響不大,但其實,等著新夫人進門之後,這小少爺的地位肯定會有改變。那天當著老太太的面,盧玉州喚自己兒子久兒,他翌日就有了名,盧長久。院子也有了名,喚久院。

府中老太太病了,後院歸盧玉州自己管,久院的日子可以說是這盧府所有人中最好過,凡是衣食住行,那都是上佳的。

楚雲梨期間也去看了幾次蓮月,她過得不錯,衣衫干淨,身上沒有異味,女乃娘也不多話,雖然還比不上盧長久,但看起來也有些小孩子的圓潤,越來越健康了。

日子還算安寧,楚雲梨本來以為應該等到新夫人進門後她的日子才會有所改變,沒想到這日午後,管家突然過來找她,讓她抱著孩子去前院。

這一回盧玉州想要看兒子,居然不是在書房,而是在他外院休息的屋中。

一進門,楚雲梨就聞到了一股濃烈的藥味。

盧玉州病了?

「給我……看看孩子。」他的聲音虛弱地從屏風後傳來,管家接過襁褓抱了進去,半晌才抱出來。

隔著屏風,看得到那後面的床上靠著一個人影,「張女乃娘,如果我把孩子托付給你,你能幫我照顧好他嗎?」

托付?

楚雲梨眨眨眼,听這意思,盧玉州要死了?

她試探著問道,「老爺病了?外面一點沒听說啊。」

如果盧玉州真要是死了,她干脆把這個孩子偷走,帶著蓮月去別的地方,反正陳家她已經收拾了,把兩個孩子養大,張秋娘的怨氣應該就差不多了吧。

「病?」盧玉州似乎還笑了一聲,帶著不屑。再次問道,「你只說能不能幫我看好孩子吧。」

如果她只是個普通女乃娘,那大概不行,但是楚雲梨身份不同,不行也得行啊。「能吧。」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中午12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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