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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0、代嫁丫鬟 二

想到這些, 楚雲梨愈發焦急,月色下的林子里, 只能勉強視物, 想要找出白天有人走過的痕跡都很難,不知道倆人在林子里奔了多久,突然看到前面有火光。

走近了才發現一隊人中間燒了火堆, 正圍坐著,且身著兵服, 福來一見之下大喜, 飛快奔過去, 「世子呢?」

那邊眾人看到福來, 都頗為詫異, 「福哥,你怎麼來了?」

待看到邊上一身大紅衣衫的女子, 頓時更加驚詫,試探著問, 「夫人?」

「確實是夫人找來,世子呢?」福來再問。

幾個人擠眉弄眼, 把福來圈了過去, 嘀嘀咕咕說了半晌。

福來走回來時,抹了一把臉,「夫人,世子去左邊的鷹嘴岩了。」

鷹嘴崖,如它的名字一般, 是如鷹嘴一般長長的山崖,底下一大片懸空,崖上連棵草都沒有。如果人從那里掉下去……

楚雲梨面色微變,抬步就往左邊去,福來伸手想要拉住她,卻晚了一步,口中將要出口的話也變成了呢喃,「世子和一個女人過去的……」

等她到的時候,鷹嘴崖上空無一人,走到邊緣處,看得到一塊地方似乎少了一塊石頭,斷口都是新的。

楚雲梨面色微變,身後跟著過來的福來和為首的小將面色也大變,「世子呢?」

「到底下去找人!」楚雲梨大喊。

「世子會不會已經走了?」那小將試探著道,「早前還有一個姑娘在的。」

潛意思想說是秦紹帶著那個姑娘走了 。

「不會。」楚雲梨神情肅然,「你們最好是分成兩隊,把那個女人找到,剩下的去底下找人。」

鷹嘴崖下常年不見人,荊棘叢生,走在最前還要開路,楚雲梨手中拎著一把大刀,一路揮砍著過去,後頭幾人都頗為訝異,「這新夫人未免太彪悍了些,定安伯家是這樣養姑娘的?」

他們不甚著急,說到底,還是不相信自家主子會從上面掉下來。

不信歸不信,待看到自家夫人這樣嚴肅的神情後,手底下一點兒沒慢,夜色漸漸深濃,里頭有些不服氣的小兵嘀咕,都被為首小將鎮壓下去了。

直到天色蒙蒙亮,楚雲梨的手臂酸軟,此時她身上的大紅衣衫都裙擺都被她嫌棄不好活動撕了,又被荊棘劃拉了些,看起來頗為狼狽,大紅色似乎都暗淡了些,因為太累,她也有點想放棄了,萬一秦紹不是掉下來,而是在別的地方呢。

或許,真如小將他們所說,離開了呢?

但是她都不敢賭那萬一,上頭找人的那隊人沒有過來回復,如何秦紹真在這林子中,不可能一夜過去還找不著……

又用力砍了兩刀,眼前突然出現一抹墨色衣角,里頭還夾著眼熟的大紅色,楚雲梨扒開荊棘奔過去,果然是秦紹。

此時他正躺在一片荊棘上,茂盛的荊棘都被他壓出一個人形來,扯倒了一大片,好在人沒有結結實實落在地上,身後眾人發現了不對,待看到面前的情形時,倒吸一口涼氣,忙手忙腳亂的上前去扶。

翻過來的秦紹,滿身是傷,包括臉上也不例外,都是荊棘劃出來的傷口,不止如此,還有幾根荊棘插入他月復間,這些都不是最要緊的,最要緊的是他指間的青黑和肚子上一把插著的匕首。

有人謀殺!

秦紹背上幾乎沒有傷,將他平放在地上,楚雲梨湊近去模他脖頸間,察覺到微弱的跳動時,終于長長地舒口氣。

沒死就好,「趕緊回府,然後找大夫去。」

楚雲梨也不是怕暴露,她已經看出來,秦紹身上都是外傷,最要緊的還是他的毒。

這邊她一點藥都沒有,回去之後,她找到了銀針,還能幫他稍稍壓制。

她低聲吩咐了福來,讓他幫忙去買一副銀針。

理國公世子秦紹成親當日帶兵鎮壓災民,卻掉下了鷹嘴崖,再找到時,昏迷不醒生死不知。

消息傳出,眾人皆驚。

楚雲梨是和秦紹一起回去的,當知道消息的國公和國公夫人包括老太太來看到她滿身狼狽的模樣時,都頗為訝異。

昨天秦紹帶兵出城,他們都是知道的,還想著一會兒等新媳婦敬茶呢,沒想到這人已經跑出去不說,還弄成這樣回來。

但是卻說不出責備的話,小將都說了,要不是她執意下崖去找人,現在秦紹還躺在荊棘叢中生死不知。

大夫來得很快,楚雲梨換了一套衣衫稍微洗漱過出來時,大夫已經診完了脈,「世子身上的傷都是皮外傷,可能會留疤,但並不嚴重,可是世子身上有毒,很嚴重,如果不加以控制,世子怕是熬不過今天……」

「老夫對各種毒經驗不多,國公爺還是趕緊另請高明。」

國公面色冷然,吩咐人去請大夫。

屋中烏泱泱擠了一堆人,楚雲梨根本靠不上前,老國公夫人伸手拉住她,待看到她手上的傷,滿眼憐惜,「孩子,多虧了你。」

國公夫人也滿眼感激,不過除了感激,她眼中還有些別的,「我們秦家娶到你,是我們的福氣,你怎麼知道紹兒有危險的?」

最後一句,似乎無意一般問出。

事情太復雜,楚雲梨不知從何說起。想了想道,「昨天的新嫁娘不是我。」

眾人一愣,包括門口的福來也是一愣。

「我只是我家姑娘身邊的丫鬟,不知怎的暈了過去,再醒來就已經到了轎子里,本想著下轎的時候說,但听著動靜賓客眾多。又想干脆到了新房再說……」

屋中眾人的面色都嚴肅了起來,有些機靈的下人已經退了出去。

「那你說了嗎?」國公夫人面色肅然。

「說了。」楚雲梨看向床上的人,「世子當時沒說什麼,蓋頭還是我自己揭的,然後後面的禮就沒走了。世子忙著去待客,還讓我等他回來。喜婆該可以作證的。」

屋中安靜,只剩下了國公夫妻和老國公夫人。

半晌,國公夫人姚氏出聲,「你還是沒說,你如何知道我兒出事的。」

這一回,她語氣中帶著滿滿的威脅之意。

楚雲梨揚眉,「說出來你們不信,是直覺。事實上早在福來過來跟我說的時候,我就已經直覺世子會有危險,不信你們可以問當時在這屋中的丫頭,我還讓她去找世子稟告,如果要出門千萬跟我說一聲。」

丫鬟很快進門,跪在地上把昨晚上進門到楚雲梨的吩咐都說了。

國公夫人面色緩和了些,「你說你是丫頭,那你的主子呢?」

「不知道。」楚雲梨坦然,「從頭到尾我都不知道,我為何會在花轎中。」

至于徐胭兒喜歡二公子的話,不應該由她來說,反正國公府隨便一查就能知道了。

恰在此時,外頭有人帶著太醫進門,給秦紹診治過後,嘆息道,「毒素太強,只能壓制,還得找到解藥再說。」

開了方子離開了,底下人去熬藥。

屋中氣氛沉悶,理國公一家人看著站在面前身姿筆直的姑娘,這一點也沒有為人丫頭的規矩,回話時沒有跪不說,語氣也坦蕩蕩沒有絲毫卑微之意。

說她是伯府正經的姑娘也有人信。

「定安伯這是什麼意思?」姚氏面色難看,「我們要的可是伯府嫡女,他們倒好,送來一個丫頭,堂堂理國公世子難道只配娶它定安伯一個丫鬟?這是侮辱誰?」

理國公慎重,「來人,去請定安伯來。」

一行人出了秦紹的屋子,去了前院,還帶上了楚雲梨。

楚雲梨知道,這時候秦紹昏迷不醒無法幫忙,對自己很是不利。只能走一步看一步,好在他被救了回來,毒素雖然只是壓制,但如果她多試幾回,解毒只是時間問題。

沒死就好。

就在即將到達前院時,門口急匆匆跑進來一個人,正是為首的那個小將,對著國夫妻和老太太行過禮後,興沖沖看著楚雲梨,「夫人,我們找到了和世子一起的女人了,她躲在山洞中,險些讓她跑了。」

昨天發生的事情,國公他們都知道了的,也知道秦紹是因為和一個女人獨處,這些人才沒有緊隨,這時候找到了那個女人,國公面色肅然,「把她帶進來。」

帶進來的姑娘滿身塵土,一身狼狽,頭發散亂,且不止她一個人,身後還跟著三個丫頭,比她還要狼狽些,縮著腦袋緊緊跟著她。

楚雲梨一見,有些訝異,還是熟人呢。

就是本該在花轎中的徐胭兒。

她倒也聰慧,雖然身子發抖,走進門後,勉強定了定神,對著老太太和國公夫妻倆一禮,「見過老夫人,見過伯母。」

自家的兒媳婦,姚氏自然是認識的,上下打量她一番,問,「我兒掉下山崖,最後見的人是你,你能說說本該在新房的你,緣何會出現在郊外的林子中嗎?」

「我不是故意的。」徐胭兒眼淚汪汪,本來臉就花貓一樣,這一哭,直接沖出兩條道道來。

「我只是不想跟他回來,沒想過傷他,誰知道我的刀能傷到他,我不知道他怎麼會掉下去……」

她哭得泣不成聲,顯然怕得不行,余光瞄到一抹紅色身影,且那料子有些熟悉,徐胭兒抬眼一看,正是自己的丫頭,此時著的那身紅衣,還是她娘親自帶著她去繡樓挑出來的花樣和料子,她對這親事厭惡無比,但對衣衫還是喜歡的,自己選出來的心儀的花樣,怎麼能不眼熟?

「你……」她張口就想要質問,想到什麼,眼神一轉,伸手一指楚雲梨,大聲道,「這丫頭膽大包天,想要取代于我,迷暈了我自己上了花轎!」

作者有話要說︰  三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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