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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7、背鍋的弟媳婦(完)

楚雲梨心情復雜難言, 馮韶卻突然伸手蓋住了她的眼,他不想對上這樣的眼神, 那里面太沉重。

他轉而笑著道, 「要是覺得我有隱疾,你模模試試看!」

楚雲梨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的話,頓時臉頰爆紅, 心一狠,伸手就去扒他衣衫。

這一回輪到馮韶著急了, 沒想到她這麼奔放, 趕緊一把揪住自己衣領, 「如意, 別這樣。」

楚雲梨嗤笑, 放下手,「不是你讓我試嗎?」

「以後多的是機會。」馮韶拉她坐下, 「餓了沒,先吃早膳。」

兩人用完了早飯, 又一起出城踏青,反正如今他們已經是未婚夫妻, 相約出游本就正常。正是風光正好時, 馮韶騎馬帶著她瘋跑了一圈,很快到了午後,兩人在城外離官道不遠處的地上躺著休息,楚雲梨笑吟吟道,「昨日你母親親自上門, 我娘還以為她是來讓我知難而退的。」

馮韶樂了,「我從十歲起,周圍的人開始調戲小丫鬟的時候,我就覺得我不能那麼做,要不然會後悔。」

楚雲梨揚眉,看來哪怕他不記得,潛意識里還是覺得不能找別的女人。

「我娘知道我願意娶妻,高興都來不及。又怎會讓你知難而退?」

楚雲梨好奇,「她就沒逼過你?」

「有。」馮韶失笑,「我不答應,干脆不回家,她就拿我沒辦法。」

說到底,還是借著父母的寵愛任性。

馮韶的這一世的命似乎格外順利,出身尊貴,父母疼愛,還和二皇子交好,這應該和跟她一起救治那麼多人有關。

午後,兩人共乘一騎不緊不慢往城內去,到了城門口時,楚雲梨要上馬車進城,畢竟她和馮韶哪怕再恩愛,也不會與他共騎著招搖過市。就在即將上馬車時,居然踫上了孫硯和吳氏兩人。

孫硯這段時間一直在養傷,其實前面他風寒時傷的元氣還沒補回來,緊接著又受傷落水,身子早已大不如前。此時看到他,面色還隱隱蒼白。

「如意?」孫硯率先喚她,本來就要上前的腳在看到一旁的馮韶時頓住,還微微退了一步,「你怎會在此?」

馮韶擋住他的視線,「我帶未婚妻出來散心。」

孫硯垂眸,半晌一禮, 「見過世子,還未恭喜兩位。」

馮韶似乎沒看出來他難看的臉色,笑吟吟道,「你要是能祝我們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就更好了。」

孫硯面色閃過一絲難堪,「孫某祝世子和世子夫人永結同心白頭偕老早生貴子。」

吳氏面色不忿,看向楚雲梨,「如意,你不覺得太過分了嗎?你和二弟好歹曾經是夫妻,不能因為你嫁得好,就在這里羞辱他。」暗暗提醒馮韶她嫁過人,故意往兩人中間下蛆呢。

「你說的對。」楚雲梨笑吟吟走上前,一巴掌甩在無吳氏的臉上,「這樣才叫羞辱。」

「你憑什麼打人?」吳氏捂著臉,眼圈紅了,掃一眼馮韶,「世子,就不覺得你未婚妻過于跋扈了嗎?」

「不覺得啊。」馮韶眯了眯眼,眼神冰寒一片。

楚雲梨昨天下午才收到溫夫人派出去的人傳回來的消息,孫硯的胭脂方子,是吳氏從他們隔壁的鄰居那里騙來的,吳氏長相只是清秀,但性子柔和,聲音柔美 ,孫硯母親的院子隔壁住的一戶做了多年胭脂的老匠人,全家人靠著這胭脂攢下了不少家財。

兩人的這些銀子,大半是孫長綸給母子倆安家的,小半是吳氏和人家定親的聘禮。

所以,這兩人算是私奔。

吳氏捂著臉氣得面色煞白,渾身發抖,「別以為你嫁入國公府就可以不講王法,我要去衙門告你無故傷人。」楚雲梨眯了眯眼,笑吟吟道 「走啊,就是你不去我也得讓人來押你去。」

吳氏皺眉,「官府是講道理的地方,你以為是國公府?就是國公府,你頭上也還有國公夫人,她會讓你胡亂敗壞國公府的名聲嗎?」

楚雲梨理了下袖子,眉眼冷淡,聲音沉冷,「吳依依,你還記得竇家麼?」

吳氏面色瞬間慘白,孫硯面色慎重起來,「你知道了什麼?」

楚雲梨攤手,「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兩人面面相覷,之後急忙忙轉身就上了馬車,幾乎落荒而逃。

楚雲梨也上了馬車,進城後吩咐彩雲去衙門給那竇家人告狀,溫家派去的人還帶回來了竇家的狀紙。本來她早上就要派人去衙門的,只是得赴約,這會兒看到了人,就再沒有放過他們的道理。

衙門那邊接了狀紙,很快就上門拿人,孫硯和吳氏倒是想跑,可惜他們大半的家財都在鋪子和鋪子里,孫硯正著手賣鋪子呢。那邊的衙差就上門了,他再沒有想到,楚雲梨動作這麼快,只以為她嚇唬他們,讓他們別再糾纏來著。

任由孫硯追問,衙差一句多余的話都無,就把兩人帶走,孫家小院和胭脂鋪子封存,下人一並帶走。

在桐城喧鬧一時的孫家胭脂,日後打敗溫家在桐城佔據一席之地的富戶孫家,就這麼沒了。

以前是溫家和知府大人維持面子情,如今反過來了,知府大人想和溫家搞好關系,對于這案子查的自然精心,查出來兩人的來歷後,還從隨從和吳氏的口中問出來了一些溫家和溫如意以前不知道的。

這兩人奔波千里,快到桐城的時候就想著離京城千里之遙,說到底兩人的那點事其實也不大,不就是誆騙了幾萬兩嫁妝銀子,再說了,竇家在京城那麼多貴人之中,只能算是普通百姓,有孫長綸在,他們根本追不了這麼遠。

兩人在還沒到達桐城時,就想要在這個地方安頓下來。畢竟憑著那方子和銀子,兩個人的日子能過得很滋潤。

路上偶然救了于則幸後,他們有意打听,于則幸就對他們說了許多桐城中的事情,不知怎的就提到了溫如意,說她受寵,溫家挑女婿的眼光格外挑剔。家中主子多的根本不考慮,兩人商量一番後,就以這樣的身份進了城安頓下來。至于給吳氏寡嫂的身份,不過是想要推月兌外人做媒的心思。

畢竟寡居之人不再嫁說得過去,但大家閨秀如果有人提議結親,就不好拒絕了。

而且更是查出,兩人之所以會私奔出來,是因為孫長綸的夫人知道了孫硯母子的存在,好說歹說把他母親納了回去,他跑出來其實是他母親授意,回了那府中,一切皆有嫡母做主,還不如拿著銀子出來另立門戶。

楚雲梨看著擺在面前的幾頁密密麻麻的供詞,心里漸漸地平靜下來。

楚雲梨和馮韶定親後,林氏哪怕對她衣食住行整日過問,無一處不妥帖,溫家大哥對她卻始終冷淡,婆媳之間也再回不到以前。

知府夫人知道她不待見李玉蘭,很快就給李玉蘭定下了親事,遠遠的把人嫁到了小鎮上。兩人再沒有見過。

桐城只能審案,兩人是在京城犯案,得押回京城那邊由京兆尹親判,即日上路。

他們被押走那日,楚雲梨去城外看了,孫硯遠遠的看到她,還有些激動的朝她揮手。

楚雲梨走近,「有什麼話,說吧。」

孫硯一身白色囚衣,有些髒污 ,頭發散亂,就眼神里滿是期盼,「我確實做錯了事。但我求娶你的心意是真的,從我給你的聘禮還有迎娶時的排場,你也應該感覺得到。但是我沒想到依依她會不讓我們圓房……如果我們圓房了,你會不會離開?」

「會!」楚雲梨認真道,「你能縱容她對我下藥,背著我與她苟且。日後便會因為她一步步讓我退讓,就是我不退,你也會幫她讓我退。」

溫如意的上輩子就是,她有孕之後,那時候孫家的產業早已擴充,吳氏也有孕,不過始終不肯說出孩子的爹是誰,溫如意毫無懷疑,畢竟她隱隱知道于則幸是個混不吝的,大半是他的。她當吳氏是該敬重的長嫂,也不好追問,還幫她隱瞞,除了孫家自己人,沒有人知道吳氏有孕。

吳氏的月份還比她稍大些,帶著她去城郊的院子避暑,其實是避人耳目。

結果那邊吳氏要生,她這邊也早產,然後就被吳氏找來的產婆下了死手,母子皆亡,吳氏把她自己生下的孩子抱了回來謊稱是她生下的。孫硯假借對妻子情深的理由不再續娶,溫家根本沒有懷疑,越發疼愛她留下的孩子,還對孫硯多加扶持,畢竟怎麼看,孫硯的產業最後都會落入「閨女的孩子」手中。

溫家,就是這麼一步步被算計著養大了害死閨女的財狼。

所以,她幾次對吳氏甩耳光,這個婦人妒心太重太狠。孫硯也好不到哪里去,吳氏的膽子都是他縱容來的。

孫硯當然不承認,「我不會。其實我會和她來往都是因為她不肯放手……如意,我知道我做錯了事,你如今有更好的選擇,我知道我們再無可能。你能不能看在我對你的這份情意上,幫我求求情?」

糾纏這麼半天,這會兒才算是說出了他的目的。

「不能!」楚雲梨一口回絕,「今日我來,不是來給你送行,而是來看你這喪家犬一般被攆出桐城的模樣。」

說完,再不理會,轉身朝馮韶走去,走向了她日後的幸福,一輩子呢,慢慢來。

孫硯怔怔看著,邊上的吳依依冷笑道,「人家攀了高枝,恨不得和你撕擼開,哪里還會理你?」

「要不是你那碗粥,我們又怎會落到如今的地步?蠢婦。」孫硯恨得不行,一巴掌甩了過去,「我看你比三歲小孩兒還蠢,沒有圓房她就還有退路。要是圓了房,她就和我們綁在了一起,難道那馮世子還會娶她?」

吳依依捂著臉,不甘示弱,「當初離開京城時你怎麼說的?不過兩個月就忘到了天邊……」

孫硯冷笑,「蠢貨,我懶得與你爭辯。」

吳依依看著往日情深的良人如今成了這副模樣,怔忡半晌,身上一陣劇痛,衙差狠狠道,「快走,別磨蹭。」

另外一邊,孫硯也沒能幸免,鞭子抽在身上,痛得他一個踉蹌,險些站不住。

兩人都是嬌生慣養長大的,孫硯的病還沒好全,哪能承受這樣日夜趕路的辛勞,不過半個月,風寒復發,這一次可沒有好醫好藥,衙差隨便熬了藥湯,孫硯高熱沒退還要趕路,暈厥過去,再沒有醒來。

吳依依守著他,抱著他的微涼的身子,竟是就這麼瘋了 。

到達京城後,就只剩下一個瘋了的吳依依,京兆尹根據桐城這邊送去的證據,查出孫長綸貪贓枉法,孫家抄沒家財,孫長綸斬首,女眷流放。

孫長綸被斬首那日,楚雲梨一身大紅嫁衣,由溫家大哥背著出了溫家的大門,送入花轎,然後花轎出了城,一路往京城而去。

夫妻兩人成親後,馮韶並沒有入職,而是陪著妻子滿天下的轉悠,四處行善。

作者有話要說︰  明天開始新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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