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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1、背鍋的弟媳婦 十

外頭溫夫人中氣十足讓人抬嫁妝, 孫硯想起身卻因為傷得太重動彈不得。正著急呢,溫夫人帶著人就進來了, 門口就吩咐道, 「凡是上了紅漆的新家具,全部搬走。」

當下的姑娘家出嫁,新房中的許多家具都是現打, 那是拿了男方家中屋子的尺寸比著來的,基本上換一個屋子就不太合適了。講究的人家是不會將這個家具挪位置的。溫家不缺這點, 但非要費時費力將東西挪走, 分明就是故意。

一群人烏泱泱擠了進來, 隨從根本攔不住, 剛醒過來的孫硯只覺得頭疼, 忙道,「岳母……」

稱呼剛出口, 就被溫夫人抬手打斷,「可受不住這個, 孫老爺好好養傷,我們這邊很快就好。」又想起什麼, 「對了, 一會兒勞煩孫老爺簽個和離書,放我那苦命的女兒歸家去。」

孫硯忙道,「我沒有要和離的意思。」

溫夫人閑閑道,「但是我們家如意要和離,當初她就是低嫁, 我本來就不答應這親事,看在你一心一意的份上才勉強答應。沒想到你們孫家太齷齪,如今離開正好,你要是不答應,那日的人證可多,知府大人都親眼所見。想來我們溫家去告你孫家騙婚,該是會贏的。」

「如意呢,我要見她。」孫硯有些急切的起身,卻扯動了傷口,一臉痛苦。

楚雲梨踏進門,「我在這,有什麼話都說清楚,免得日後你再上門來糾纏不清。」

還真別低估孫硯的臉皮,沒達到目的,他到時候傷好了肯定要去溫家門口負荊請罪的,糾纏起來太難看。

「如意,我對你一片真心,是真心求娶你的。」孫硯眼神灼燒的看著她,「我和嫂嫂之間什麼都沒有,你要是不信,日後讓她在佛堂給我們祈福可好?」

楚雲梨嗤笑,「她那樣骯髒齷齪的人,別玷污了佛堂。」

「你說什麼?」吳氏一臉不敢置信站在門口,轉而看向楚雲梨,肅然道,「你既已嫁入孫家,那就得喚我一聲嫂嫂,不求你真如母親一般敬重于我,但也不該這樣罵人。」

「罵你又怎樣?」楚雲梨抬步走到她面前,「我不止罵人,我還要打人呢。」話落,狠狠一巴掌甩到了吳氏的臉上。

清脆的巴掌聲響起。吳氏頭被打偏,捂著臉眼神驚訝,怒極之下大聲質問,「反了天了!這就是你溫家的規矩,還有沒有一點教養。」

「教養?」溫夫人冷笑,踱步到她面前,「我溫家女兒再是嬌縱,也不至于和有婦之夫勾搭,反倒是你吳家的教養堪憂。你年紀輕輕守了寡確實可憐,但你想要再嫁也沒人攔著,非要這樣來惡心人,我女兒做錯了什麼要讓你們算計?」

「和離書我已經寫好了。」溫夫人掏出一張紙,「你們乖乖按了手印就是。如若不然,你們孫家想要全身而退怕是不容易。」

這就是威脅了。

和離書送到了孫硯面前,他面色慘白如紙,加上前些日子久病後瘦削的臉,有些可怖,看向楚雲梨,「如意,你真要離開我?」

楚雲梨冷笑,「昨日和人在船上廝混的是誰?你求娶我可說過一心一意的,既然做不到,和人勾搭了就別後悔。」

頓了頓,又道,「我也是後來才想起來,成親那晚你喝的白粥,是她端來給我的。想來,她那時候便想讓我昏睡,不想我們圓房,雖然後來被你喝了,也算沒枉費那碗白粥。也好在我們之間清清白白。」

「按了吧。」楚雲梨遞了過去,「再不按,我真要去找舅舅了。」

孫硯滿臉不甘願,顫巍巍按了手印,還想要說話,楚雲梨一把扯過那紙轉身就走。再待下去,孫硯又該沒完沒了的表心跡了。那些話他能說得出口,楚雲梨卻是听不下去的。

溫夫人帶著人浩浩蕩蕩把女兒和嫁妝接回了家,根本瞞不住眾人,她也沒想瞞,還將成親那日吳氏送粥的事情宣揚了出來。

眾人也才知道,孫硯是因為誤喝了那晚粥後才昏睡在浴桶中,溫家女兒因為羞澀不敢叫他,這才病了。還因為吳氏給他熬參雞湯吃而病了近兩個月才見好,沒想到這一好轉,又氣走了妻子和吳氏去郊外賞荷,賞荷也罷了,兩人還在船上廝混,運氣不好還遇上有人打劫……對于孫硯來說,確實太倒霉了些。

但對于溫家來說,那打劫的劫匪來得剛好,要不是如此,溫家還當那孫硯是個年輕有為的好女婿呢,孫家以前如何不知道,但在桐城根基淺薄,溫家不得扶持一二?

就在這個當口,又傳出于家三少爺去城外賞荷時落入水中,好在身邊有熟悉水性的隨從救他出來,不過這位三少爺也挺倒霉,掉下去時撞著了水中的石頭,到現在還不能下床。

且有消息傳出,他會跑去郊外,就是為了吳氏而去。

早前于則幸心悅吳氏,每日跑去孫家門口堵人的事情不是秘密,好多人都知道,還觀望著看孫家那邊何時軟化……于則幸這傷受得委屈,要知道那倆勾搭上了,他這段時間也不會跑去堵人,更不會追到湖上落水。

這些都成了眾人的談資,更有人暗地里議論,溫家那姑娘這一回會選誰家。

都知道了溫家姑娘還是清白之身,那自然要再嫁的。哪怕溫如意嫁過一回,有溫家在,上門求娶的就不會少。

不過,眾人心照不宣,覺得溫家姑娘哪怕在家也會過了這個風頭之後再說,甚至可能會去廟中祈福個一兩年。

楚雲梨卻並沒有如眾人所猜想的那樣低調下去,反而如那時孫硯生病時一樣上街閑逛,並沒有身為一個被人欺騙和離之後的憔悴模樣。甚至兩日後知府夫人孫子周歲,她還跑去賀喜。

其實不是她自己想去,是溫夫人怕她留在家中傷心失落郁郁寡歡,非要帶她一起。

楚雲梨自己也挺想去,那日和馮韶見過後,這兩日都沒有再看到他,也沒有听到絲毫關于二皇子的消息。她自然是不想就這麼錯過的,想著興許在知府家喜事上能遇上。

午後的時候,溫夫人帶著兒媳和女兒上了門,知府夫人親自引著她們進門,到了後院後才重新去招呼別的客人。

溫夫人和林氏來這樣的地方,自然不會干坐著的,很快就和別家夫人寒暄了,只剩下楚雲梨,她自己找了個小樹林旁的亭子坐了,對面隱隱看得到那邊是男客,她眼神搜尋,期待能看到熟悉的人。

「表姐?」疑惑的女子聲音在身後響起,不用回頭楚雲梨已經听出來了是李玉蘭。

她沒有回頭,假裝沒听到,李玉蘭卻繞著進了亭子,「其實我還想著那日得空上門和表姐說說話,免得你想不通。」

楚雲梨端著茶杯,似笑非笑,「我有什麼想不通的?」

「精心挑選的良人另有心上人,而且那人還是……」她笑呵呵的,「怕你一個過不去自己尋死了呀。畢竟,哪怕表姐還沒**,這往後的婚事,大概也艱難了。」

楚雲梨撐著下巴,「我記得我沒有得罪過你吧?我過的不好你就高興了?」

李玉蘭笑容僵硬了下,走近了些,斂了笑容,語帶惡意,「你不是得家人寵愛嗎?不是嫁妝豐厚嗎?也不見得就過得好,可見這人,得認命。」

「哦?」楚雲梨看向她身後,突然笑了,笑容甜美,「你的命就一定比我好嗎?」

「那當然!」李玉蘭下巴微揚,驕矜道,「舅母說了,我日後是有大富貴的。興許要不了多久,我就能去京城了呢,進那天底下最尊貴的地方。」

想去京城?

要麼是知府高升隨著去,要麼就她自己嫁去。知府在桐城多年,等閑不會換位置,那就只有自己嫁人一條路,如今這桐城中能夠帶她去京城身份還能讓她這麼驕傲的,再加上她說的大富貴……幾乎就明說她要跟著二皇子走了。

沉穩的男子聲音突然響起,「溫姑娘。」

馮韶一身墨色衣衫,面容冷肅,出現在亭子外面。

李玉蘭回身就看到他,立時就認出來他是二皇子身邊的頭號護衛,想到自己方才說的話,面色白了白,「馮護衛,你什麼時候來的?」

馮韶對著她隨意點點頭,肅然道,「溫姑娘,關于那日二少爺被刺殺,我有些事情要問你。」又看向李玉蘭,「閑雜人等,還請避諱一二。」

他臉色實在太過嚴肅,李玉蘭面色蒼白,勉強扯出一抹笑容,馮韶皺眉,銳利的眼神上下打量看向她,似乎在評估她是刺客的可能性。

李玉蘭嚇得飛快就跑了。

楚雲梨根本沒起身,撐著下巴看他慢慢走近,笑吟吟道,「 想問盡管問。」

馮韶居高臨下看著她,半晌後坐到了她對面,自己抬手倒了一杯茶,「方才我在外頭踫上了孫硯,他好像是來等你的。」

楚雲梨點點頭,「然後呢。」

「我把他趕走了。」馮韶看著她,眼神里復雜難言。

楚雲梨假作不見,問,「方才你說有事情問我?」

馮韶垂眸,「只是例行問問,那些事情和你沒關系,我就是想問問,你知道孫家有沒有可能接觸這樣的人?」

楚雲梨揚眉,「孫家搬來桐城一年,據說是從崖城搬來的,家道中落,只剩下他們叔嫂兩人。至于接觸刺客,我不知道。」

馮韶站起身,「我明白了。」轉身之際,身子頓了頓,道,「溫姑娘,別太傷心了。孫硯不是個好人,你值得更好的。」

「你這話很對。」看他面色淡然,楚雲梨笑吟吟,下了狠藥,「所以過幾日,我母親會再幫我尋合適的親事。」

馮韶霍然回身,「溫姑娘,婚姻大事,還是慎重些好。」

「多謝。」楚雲梨隨口道謝。

馮韶听她敷衍的語氣,有些不滿,卻也清楚自己和她如今只能算認識的陌生人,多余的話不好說。皺皺眉後轉身,走了幾步,突然覺得心里空落落的,他幾步回身進了亭子,「溫姑娘,不知你想不想去京城?我可以帶你去!」

楚雲梨撐著下巴,似笑非笑,果然哪怕不記得她了,馮韶安對她始終是不同的,最起碼不會眼睜睜看著她嫁給別人,「我和你也不熟。」

馮韶有些急切,「以後會熟起來的。」遠遠的看著那邊二皇子朝他揮手,臨走前道,「我會再來找你。」

楚雲梨嘴角噙一抹笑容看著他走遠,心情愉快,卻听到身後傳來李玉蘭的聲音,「表姐,你果然有手段,這就找到下家了。不如我們互相幫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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