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朝, 劉啟時期。
王美人決定了︰我的兒子一定要當太子。栗姬很蠢，有機會的。我不只要當膠東王太後。當年我娘送我進宮，說我能母儀天下。
館陶公主決定了︰我的女兒一定要當皇後，栗姬真蠢。誰當皇帝不重要, 反正我女兒得當皇後。
雙方一拍即合，當即摒棄前嫌, 再也不計較館陶公主給皇帝送了許多女人來分寵的事, 決定開始搞事情。
沒有母以子貴或子以母貴的說法，都是一榮俱榮, 一損俱損。王美人母子倆都頗為得寵, 不怕現在的栗姬, 怕以後的栗姬，尤其怕她效法呂後。
這兩個女人, 一個是後宮中最耀眼的寵姬, 一個是身份高貴地位極高的皇帝姐姐，兩相聯手, 果然很棒。
劉徹負責聰明伶俐受皇帝喜愛就夠。
很快就成功了。
劉徹不久之後成為太子、然後是皇帝，陳氏如館陶公主期待的那樣成了皇後。
倆家長都很高興, 地位穩固，富貴至極又可以代代相傳。
穩了穩了！
劉徹︰啊, 陳皇後不哄我, 還得要我哄？朕這輩子哄過誰？
陳皇後也不快意，按照母親的安排成了皇後，這一點她也很滿意, 但並沒有按計劃生育太子。皇帝有點喜怒無常，哄了還不好，真麻煩。
王美人的長女，劉徹的姐姐，平陽公主，也看到館陶公主的赫赫威風，這可是她見過最威風的公主，竟然可以更換皇後、操作由誰來當太子，是太後、皇後的座上賓。看來準備一些漂亮姑娘給皇帝當小禮物，實在是一本萬利的事——送出去之前自己也要欣賞歌舞。
在自己擁有的所有奴僕中選一批長得漂亮的男孩女孩，一些舞女，一批歌女，閑的沒事就開始唱跳，閑的沒事弄弄排名，先後次序，出新。
平陽公主爽不爽？很爽。
衛子夫當然也很高興，唱歌比勞作好的太多了，輕松且暫時衣食無憂。只是歌女不能長久，但很有出路，所有的歌女舞女都是為皇帝準備的，從一開始就是，公主的目標清晰，她們也都知道誰才是目標，需要公主屈尊送禮的人只有太後和皇帝。駙馬或其他登門拜訪的外戚、官員只能看看而已。再不然也能在公主府的奴僕中找一個更好一點的。如果沒被看上，以後就只會和母親姐姐一樣，混日子，有私生子。
如果被皇帝看上了了，最差也是在深宮中一輩子衣食無憂，如同捧上了鐵飯碗。見不到皇帝又能如何？不必整日忙忙碌碌。最好則能生兒育女，一家都富裕起來。
一切都和平陽公主計劃的差不多，姑姑送給先帝的小禮物，自己拿來送給弟弟一樣好用。
但一切都和想的不太一樣，衛子夫被帶回宮之後，就被忘了。
平陽公主︰……沒關系我這里還有很多哦。
對衛子夫來說不是沒關系，在宮里混飯也是一樣的事，住在掖庭中和生活在公主府內差距沒多大，但被遣出宮就糟了，回到公主府之後也不可能繼續做歌女。
劉徹︰讓我看看要出宮的宮女都是誰，漂亮的不要走。
衛子夫第二次抓住了鐵飯碗。
館陶公主︰這種事我能做，我弟弟能笑納，被添堵的是他的後宮，與我無關，但給我女兒添堵不行！派人去抓她弟弟，殺掉算了。
她沒成功，劉徹有些氣惱，也只是給衛青封官，格外寵幸衛子夫氣一氣館陶公主——要不然還能怎樣啊！又不是什麼大事。
衛子夫以為兒女才是自己真正的鐵飯碗，之後雖然漸漸不在受寵。但得到了夢中都不敢想的一切，小心謹慎的維持住。她要的只是衣食無憂、其他人的尊重（不包括皇帝），甜甜的戀愛不存在的，姐姐倒是和人兩情相悅弄出來一個霍去病，之後並不快意——說句題外話，霍去病出生次年時衛子夫被幸。
各取所需。劉徹終于弄出來一個太子，穩定人心。
等到陳皇後因為巫蠱以及和身穿男裝的巫女搞曖昧被廢之後，劉徹也沒對館陶公主如何，只是館陶公主沒有再給他送美女。
長門賦勾起無限哀思，劉徹又想起陳廢後，想接她回來。
平陽公主看皇後和將軍都出自自己門下，果然很愉快，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的地位始終比館陶公主略遜一點。
繼續送，一直送到了李夫人和李延年。
寵幸的意思如果刻薄一些，就就是寵物。
沒有誰會忠于自己的寵物。
養貓的人願意有很多只貓對著自己賣萌。
愛嗎？愛的很。
負責嗎？負責。
死了心疼不？很心疼。
再養一只？再來八只都不嫌煩~
天下之主的意思差不多就是這樣，前朝和後宮的價值也都是一樣的。
衛子夫並不與人爭寵，連一點拈酸吃醋都沒有，就認認真真的做著自己的職務，第一是穩，第二是小心。
結果沒穩住。
這種關系一直持續到死後為止。
劉徹得知隔壁小哥就是衛子夫之後，心情有些復雜。他生前男女不忌，唯一的標準只有看得順眼——包含長得好、舉止得宜、柔和貼心逢迎上意等高標準嚴要求。
現在到不覺得有什麼，比起‘變成女子與人成婚’這件事，‘變成女子’更令人羞恥。
衛子夫自以為一句話挽回局面︰「陛下又幸了我數年。」
劉徹當然不介意發生關系，自己願意又舒服就不吃虧︰「我變成女子這件事，不許外泄。」
沒有威脅。皇帝哪里用威脅人，吩咐下去就是定局。
衛子夫當然不會自找麻煩，原先是避之唯恐不及，現在關系稍加緩和，開始倒騰祭肉的生意。以前在公主府中沒得選，只能听憑安排，其實她對很多有好處的事都很有興趣。
生意這部分都要仰仗劉徹在內說話，只要衛子夫放下芥蒂，劉徹心里沒有多少芥蒂，只有些感傷。
這一天他出門買書，並跟人談話時，恰好看到衛子夫用男子模樣和人洽談生意，倒是別有一番風味，遠看干淨整潔、器宇軒昂，還有一點點溫柔的威嚴。和衛青又不一樣，衛青的相貌精致，這是有一點點硬朗純樸的長相，卻也是濃眉大眼。
好看是第一位的。
「嗯？」衛子夫注意到有人在看著自己，談完生意，簡單的告辭，快步走過去見他，在耳畔低聲叫到︰「陛下。」
劉徹心里一蕩，屬于皇帝那部分和少女心一起蕩了一下，冷冷的問︰「為什麼用這副面容見人？」現在並不禁止女鬼經商，她用女鬼的面容出現，雖然會被人勾引，但沒什麼不便——衛青說的。
衛子夫︰「顯得我有人。」別人族居，天然的有十幾個打手，即便是地府管得嚴，拉出來不打架，擺開陣仗也有氣勢。弟弟和兒子都在忙，只用雇來的人還不夠。「您看著會有不適嗎？」譬如想起和我顛鸞倒鳳的日子？想起當初的哼哼唧唧，說實話我技術更好。
劉徹清清淡淡的一笑︰「憑你，還不至于。」回想起來也沒什麼難過的事，要是有，我早就拔劍了。聊地府的稻麥黍等作物的價格，以及她的生意有沒有被搶劫過。
衛子夫心里算了算日子，過兩天又到了去取祭品的日子，今日理應殷勤一些，事到臨頭才以歌舞侍奉，那和臨時抱佛腳沒什麼區別，行賄可是天長日久的工作。當即請他去家中奉酒。
換回了女裝，劉徹看著屋內懸掛的白錦上寫著一首詩，看字跡是我那曾經非常完美的太子的。又看她做宮裝打扮，而不是之前那些為了方便的民間女子打扮，氣氛漸漸的有些僵硬。
衛子夫立刻反應過來，試著揣摩他的心思︰「我有一句不情之請，還望陛下寬恕。」
「嗯？」
「我還能變化男女兩種樣貌，不知道您能不女敕隨意變化。我很想見見她的樣子，幾次午夜夢回，都會想起那時候我在樹上摘桑葉，她在樹下等候的樣子。」
「她什麼她？就是我。」劉徹心里有一點點復雜，隨意變幻了一下樣貌。
咻的一下~最明顯的感覺是矮小了不少，本來就寬松的直裾立刻變得松松垮垮，勉強掛在肩膀上，還得用手摟著一點。
衛子夫︰「美哉！」
劉徹一直以來都有一個疑惑，他听說過後宮美人會互相褻玩，這種事不會問罪，他有時候也喜歡看，只是不知道是什麼感覺。這也不好去找別人試，當即伸手摟住她的腰。
也不必問是否同意，看她的樣子十分同意，還有些垂涎。呵。
衛子夫︰讓我來！
劉徹︰躺下吧你。
雙方沒有就誰上誰下達成統一意見，竟然僵持了一會。
最後摟抱著側臥在床上。
下半身雖然是一團模糊，如同打了馬賽克，但胸是真的，生前敏感的區域，現在也依然敏感。
衛子夫︰我就說我技術更好嘛！
劉徹︰(-w-)zzz
後來漢武帝設法搞到了那個不值一提只是能去除馬賽克、還本來面目的小法門。
二人對此都玩的很開，中途都可以互換性別，還互相品評了一下男子和女子哪一種身份更輕松更舒服，並進行技術交流‘你應該這樣’‘你試試那樣’。
「沒有這件事的鬼，竟然也要娶妻。」劉徹氣喘吁吁的嘲笑，手里拿著螺鈿銅鏡，看自己媚眼如絲，波濤蕩漾，咦，奇怪的感覺。
衛子夫︰「有些是搭伙過日子罷了。」還有一些則是郎才女貌，真心相愛。有些人可是先傾心愛慕，然後才行夫妻之事，現在沒有一樣不耽誤心動，那件事才能有多長時間，摟抱談話時間更長。
「銷金窟中的女鬼沒有這個法門，也不肯去找。你去哪兒只是欣賞歌舞嗎？」
「你怎麼知道她們未曾修煉這個法門？」劉徹皺著眉頭坐起來︰「你以男身，與他人有染？」
衛子夫心說我只是想試試，但她們不行，也就罷了。「沒有，與人商談生意時，那是個新鬼，剛死不久，隨口一問。我在旁听見了。現在還有別的男女侍奉你麼？」
劉徹拍了拍她的脖子︰「如今又是專寵你一個。君不見衛子夫霸天下。」倒不是因為變過女人就開始貞烈，只是對他人不能暴露身份，要緩緩的討好美女，書信傳情，遞送禮物，太麻煩了。寧願孤身一人，也不想屈尊討好。要是和別的男子呢？現在有這種法門的人極少，有的通常都很忙，沒有的要他何用？
二人的容貌不會改變，始終是各自年輕，這種關系一直持續了很久。
到衛子夫跑去跟著小龍君，混成夜叉時，依然盡量準時回來約會。
一段時間不見面，倒也不會厭煩。
如果是要找刺激，沒有比盡日歡時突然互換性別更刺激的。
別人只能換換姿勢，哪有變男變女來的刺激呢？
一直等到明清時有了那許多難登大雅之堂的小說，那男男、女女、男女之間的關系紛繁復雜。
盡興之余拿來看了一看︰「呵，也不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