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太宗是初心, 是目標,是打算超越的對象。朱見深和自己年輕時效法、當做老師、並信心滿滿準備超越的皇帝談了談人生和國家社稷,談了談曹操,從魏蜀吳三國歸晉, 聊到後來宋遼金三國歸元,但元朝比晉國體面多了, 不可同日而語, 以及明朝繼承了元朝的另類分封制。
自古以來都有宗室分封,但如元朝這樣分封了幾大汗國這樣的情況, 只有明朝。明初藩王節制的兵馬合在一起足有四十萬。
李世民對此︰???
感慨過很多次了, 還想再問一次, 瘋了吧!!
朱見深流暢且磕巴的聊了半天,送走了唐太宗, 看他瀟灑的乘風扶搖而去。
他則揣著手回屋, 躺在床上,郁悶的蓋上毯子。
捫心自問, 到後期,成化十八年往後, 確實有些惰政,驕傲自滿而且懶得應付日復一日重復的問題。對大臣們的勾心斗角已經倦了, 想要讓國家再進一步, 實在是太難,就懶得過問了。忘卻初心啊,多虧朝廷內外沒有什麼大事, 要不然難逃祖宗家法。當時還有過廢太子打算,也不知道朱祐樘會不會記恨。我對我爹心有芥蒂,不知道他心里如何,哎。
李世民回到山上的宮殿中,看到自己的皇後和別的閻君夫人正在做有趣的游戲。「這是在畫什麼?」
兩名閻君夫人面對面的擺設了畫案,手執勾線細筆,蘸著淡墨,時不時的抬頭看對方一眼。
長孫無病︰「你來看,這是現在最時興的題材,很有意思。」
李世民走過去一看,她在畫的是對面的美人提著毛筆猶豫不決,桌子上展開的畫卷上,雖然角度很平,還能看出來是牡丹花叢中的半個美人。想必對面的美人也在畫長孫皇後提筆畫畫,只是不知道姿態服裝如何設計,互相參考的只是相貌。
說到是時興的題材,他忽然想起來︰「以前遙畫的王羲之牧鵝圖,竹林七賢圖、耕讀圖一類畫,現在都改成了著墨圖。」
他喜歡欣賞字畫,這些名家面對面互畫對方創作的圖,還是很漂亮。技藝高超,墨色精妙。相貌也畫的惟妙惟肖,只是有些挑剔,必須要雙方互相看得起,才能湊在一起畫這樣的圖。畫好之後也是各自收藏,雖然願意給人看,卻要不到。他饞的不行,奈何自己善書不善畫,換不來。
一位閻君夫人︰「最有趣的是米芾畫的那幅蘇軾潑墨圖。」
說起那副畫誰都想笑,倆人對著畫畫時,蘇軾認認真真的畫米芾,米芾唰唰唰的畫山水畫,六尺畫卷上滿是山水畫,就在河邊畫了一個小亭子,亭子里有一個胖子,一個瘦子,面對面的畫畫。
畫完之後都要互相交換作品,蘇軾毫不吝惜這幅畫,就掛在牆上,大開院門,任人往來觀看。
其實他不吃虧,米芾的山水畫的最佳,只是這樣畫出來的詼諧風趣,叫人好笑。
在兩個畫案之間來回溜達,觀賞雙方的進程。
長孫無病當然還很平靜,甚至想把筆給他讓他代筆。
另一位夫人就有點受不了︰「忽然有種殿試的感覺。受不了。我先告辭了,筆墨都放在這兒明日再繼續畫。」蓋上硯台蓋子,拿著毛筆和筆洗出去到溪水里洗毛筆。
長孫無病笑盈盈的和丈夫一起送她們出門︰「等他走了,咱們相聚的時間多著呢。」
「那可未必。」兩位閻君夫人手挽手︰「我們倆才是朝夕相處,你家那位,空閑時間多的很。」真有點羨慕。
還有呂雉也不錯,拿述職和關心丈夫兩個接口輪流用,也不知道他們怎麼會有說不完的話,自己和丈夫現在已經沒什麼話可說了,就平平淡淡的在一起坐著喝茶。
天下大勢總是在變,人才層出不窮,人間變革,多少可說可談的事,那夫妻二人當然有說不完的話。
李世民走到哪兒都被羨慕,已經習慣了︰「如今天下太平,同僚們回家的時間多了許多。新君的性格也不錯,還能再有一二十年的閑暇。夫人慢走。」
安靜下來之後,長孫皇後問︰「你為何面帶愁容?朱見深說了什麼得罪你的話?」
「那倒沒有,他的性格和雉奴有些相似,不會得罪人。」李世民玩笑道︰「就連這愛好也相似。」
「哈哈哈。媚娘還是更漂亮一些。」
李世民︰「我和朱見深聊到魏武帝,令人惋惜。匡正時痹,擔任棟梁,以雄武之姿,常艱難之運。魏武帝不肯屈居與泥沼之間,托生人間去了,如今還留著他的故宅舊居。可惜我未能與他一見。三百年亂世,百姓遭難,埋沒英雄。魏朝太短,倘若有兩三百年的天下,明君迭出,有些事也能抹過去。」
長孫皇後︰「魏武帝的詩篇有悲涼古意,或許與其命運相應。」一生以忠臣自居,結果兒子給追封了一個皇帝。曹昂戰死,曹彰病逝,國家被他硬逼著出來效力的司馬懿篡奪。
你們倆能從明朝聊到魏朝,看來談得不錯。
「趙佶趙桓全無半點骨氣。」李世民氣呼呼的說︰「被軟禁在枯城之中,竟然寧願以書畫篆刻為生,也不願意干脆些去投胎,真不愧是被俘之後立刻投降的廢物。」
「呀,前些天還有人問我呢。他們怎麼還沒下地獄?」
「秦始皇不信他們倆生前死後都能這般恬不知恥,和他夫人打賭,也和我們打賭,就賭這兩個人會不會因為受不了苦處而一了百了,能苟延殘喘多久。他賭在宋朝滅亡後只能撐過二百年,已經輸了。」從南宋滅亡,那年,到現在朱佑樘登基,剛好二百一十年,這倆文化人還在‘安貧樂道’。
他順路去看了,倆人就在牆上寫了陋室銘,以及安貧樂道四個大字,不要臉的程度出人意料。
趕哪天閑得無聊了就把他們倆抓去清算。靖康之恥,不管是誰听了都為之心痛。
……
萬貞兒哄了半日也沒能哄朱見深出門。「怎麼了,唐太宗沒說你不好呀。」
他哼哼唧唧︰「我不是很賢明。」到最後懶得見內閣,也懶得上朝。這不能怪我啊,大臣們以給我添堵為諫諍,個個都拿魏征當做偶像楷模。我是想當唐太宗那樣的皇帝,可我不希望滿朝都學魏征,好話都不會好好說。「唐太宗要是有兩個魏征,就氣死死了。」
這幫人就不能先贊美我一會,然後勸我如何做能更好嗎?商輅就好好說話,我們不是很愉快嗎,這君臣相得不能靠皇帝忍氣吞聲來換。「趙禎上朝時被大臣啐,啐一臉口水,下朝後被皇後打,這仁宗當的多,多沒意思。」
「哪有人以他為師呢,只有大臣們罵完宋仁宗,夸他好,挨了罵不打人不殺人。」
朱見深越發氣惱︰「他那時候剮刑被設為常刑!」只不過被剮的從來都不是文人。文人看來不一樣,如果是一個文人,譬如方孝孺被剮了,也不看他干了什麼坑死建文帝的蠢事,就一味的認為他可憐可憫。如果被剮的是個百姓,文人卻覺得不一樣,無所謂,該。其實在皇帝看來是一樣的,被剮的都是反對自己、危害自己的人。
他碎碎叨叨的嘀咕了半天,從王振是個廢物,說到汪直也救不了我爹,從太*祖太宗之間暗流涌動,說到現在祖宗們的生活太充實,他們有可能要反抗。
萬貞兒︰「???為啥啊?听說能被洪武爺訓練,我覺得挺興奮的。」
誰不想有百步穿楊左右開弓的箭法呢?騎射本是一家,我就會騎馬。這也就是人少,但凡人多點,絕對輪不到女人被訓練。
朱見深模了模她的心口︰「你是你,他是他。」他湊近了一點,小聲說︰「我看他們敢怒不敢言。」如果訓練的夠好,就敢言了。
真是很麻煩。不訓練子孫,將來就沒有家族力量可用——別指望藩王,一百個里能有一個人才,也是文人才子。訓練子孫呢,他們又容易造反。
萬貞兒︰「這倒是,洪武爺永樂爺以身作則,他們好像永遠不覺得累。」他們倆不休息,別人也不敢說累。
「萬歲,我又想起來一件事,錢皇後墓道蔽塞的事,告訴他們嗎?」
朱見深捂住她的嘴︰「別說,現在先別說,不要跟人透露半句。」
這件事的用處不在氣錢皇後,她也不怎麼生氣,人間認為把隧道堵上鬼就沒法見面了???到底是不是鬼啊。
用處在于等我母親來之後,憑這件事,讓你們婆媳之間保持融洽關系。
朱棣不耐煩的從外面拽開窗子︰「朱見深?你是死了,又不是病了,為什麼不出門。」
「太宗,我在反,反省。與唐太宗相比,差之甚遠。」
「那你還不出來練習弓箭。悶在屋里,能有什麼進益?漢武帝的藏書多經史子集,扶蘇的藏書除了史書之外,多是些應用的,農書、工匠和工藝的記錄一類,有些沒看過的書很有趣。」
兵書屬于子集,兩邊都藏了不少。
「噢噢,好,好。」朱見深一邊答應著一邊走了出去,今日重新見面,正要下拜。
朱棣一把把他拎了起來︰「不必拘禮,初次見面叩頭問安就夠了,如今的地上無人掃灑,衣服倒要自己洗。這件事還是我和我爹要來的呢。」
「我忘了要晨昏定省。下次一定。」
漢武帝不是很高興。在自己之前,皇帝們效法周文王、漢文帝,在自己之後,各朝皇帝推崇光武帝,然後是魏蜀吳那仨,直到有了李世民。在李世民之後,從他孫子到明朝皇帝,全都推崇唐太宗。把他夸的,就差給單獨立廟,或是生拉硬拽扯上些親戚關系。
難道朕就算不上皇帝之中的楷模嗎?氣!
借書倒是可以借,還是老規矩,敢弄髒一點或破損一點,就手抄一本的新的做補償。
成化皇帝的房子逐漸成型,隨著陵墓修好,陪葬品也依次到來,他終于拿到了自己心愛的古琴。萬貴妃也終于見到了第二批珍寶,她超愛這些東西,有不少宦官賄賂她,只是自己的陪葬品沒帶來多少,懷疑自己回去的時候陪葬品都要丟了。啊!我的鳳冠啊!
屋子小了些,珍寶堆積在這里,看起來似乎更多,滿室的珠光寶氣。
以前都是皇帝一繼位就修陵,等著自己死了再埋進去,後來改成臨時取穴修陵,皇帝死了也得等著下葬。反正有冰,而且三重棺槨的密封性挺好。
朱見深正彈琴給祖宗們听,他精于音律和書畫,現在用的琴就是成化御制琴,別人的御制琴只是專供皇帝使用的,他是真動過木匠的道具,發明了一個新的古琴形狀——洛象。當然也有木匠負責細節,反復披麻刮灰上漆的事兒他也沒干,大漆有毒。
朱元璋模模他的頭︰「好好一個皇帝,還會點手藝,嘖。真是文人脾氣。」
文人看不起工匠,但可以用錛鑿斧鋸自己斫琴,那叫雅致。
洪武皇帝認為那叫雙標,你們這些賤人。
趙匡胤也在席間听了一會,等他一曲終了,詢問道︰「同樣是沉溺音律書畫,我家那兩個不肖子孫糟蹋了半壁江山,你卻能收服河套。人的才干果然是天差地別。」把這小子擱在宋徽宗、宋欽宗的位置上,絕不會搞成如今的樣子。由此可見,就是這倆書法家的錯!剛剛把他倆打了一頓一點也不虧。
朱見深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不屑于把自己和徽欽二宗相比,有道是寧為雞首毋為牛後,他寧可重復自己不如唐太宗,也不想說自己搶過徽欽二帝。「我再彈一曲。」
萬貞兒說︰「听說宋徽宗在上朝時想的都是瘦金體和花鳥畫,我家萬歲不一樣,他練字繪畫彈琴時思量的還是朝政。心里掛念的只有天下。」和我!
一個機靈的寵妃當然要恰當的替皇帝吹噓一頓。
趙匡胤一向不喜歡寵妃干政,但這是別人家的寵妃,說也不能說什麼,又懷疑她說這話是皇帝授意的。年老而恩寵不衰,那就不只是寵妃,還干了寵臣的工作。
朱見深只有翹著胖胖的蘭花指微笑而已︰「愛妃,謙遜些。我畫畫時也很認真。」只不過我在治國時認真治國,在畫畫時認真畫畫。
朱高熾忽然說︰「你剛登基時畫的那幅一團和氣圖,儒釋道三人用一張臉,人說比虎溪三笑圖更勝一籌,畫來我看看。」
「如今心,心境不同,畫出來的未必一致。我盡力而為。」
祖宗們的生活‘充實’而且每日學習,健康向上。
每天從早到晚都在忙,被兩位老祖宗連連鞭策。
一個個只覺得油盡燈枯,骨髓空乏,蠟炬成灰淚始干說的就是自己。
朱元璋︰「朕原以為,以我寫的《皇明祖訓》,六年時間,七易其稿,能保子孫萬代無憂。」
完全把自己的日常起居和處理事情的方方面面都寫了下來,就連皇帝和親信大臣商量機密時,帶刀侍衛應該保持的距離;睡覺不要睡太沉;關注京城傳聞看有何異常;膳食;作息,都寫的清清楚楚。倘若能做到,那麼子孫代代都是朱元璋,國家當然不會出問題。
他壓根就沒想過自己要為亡國做準備,直到土木堡之變,突然出現了強烈的危機感。
朱見深湊近一些,和朱高熾一左一右抱住他的手臂︰「我听說,說,有人對您多有怨言。」
朱高熾︰「是啊。今日您講到秦末暴政,說百姓們不得休養生息,我听見有人說他連百姓還不如。我想代為求情,或是每隔十天沐休一次,或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給他們些許喘息之機。」
這話說的很有道理,要求也不過分。
朱元璋想了想︰「你可以每十天休息一天,你也可以,其他人繼續。」
朱見深剛想客氣一下,說自己不需要休息,轉念一想,我祖宗容易當真免去我的休假,立刻道謝撤退。
朱祁鎮和朱祁鈺一左一右的抓住他︰「成了嗎?」就現在學習的疲勞程度更甚于蓋房子期間,那時候可以花式偷懶,現在呢?朱祁鎮正被逼著學習兵法,中心思想就是寫策論深入批判‘明英宗土木堡之敗的諸多原因’。
「呃,我有,有一天沐休,你們沒,沒有。」
朱祁鈺︰「憑什麼啊!我治國比他好得多。」
朱棣背著手走過來︰「就憑你命短,沒把他熬死。」遷怒嘛,這還不懂。
……
先祖唐儉是凌煙閣二十四功臣之一,其祖唐泰任兵部車駕主事,死在土木堡之變中。弘治七年,唐寅的父親去世,而母親、妻子、兒子、妹妹亦在這一兩年內相繼離世,被祝枝山一番勸說,準備開始科考。
等到弘治十二年時,唐寅卷入了科舉舞弊案,不僅名落孫山,還險些被問罪。
同年,王陽明從二十二歲被李東陽看好能當狀元,考到了二十八歲,三次考試,才舉南宮第二人。嫉妒他的人酸了六年,看他雖然有個狀元老爹,也文武雙全,就是沒當上狀元,紛紛開懷慶祝。
同時期,地府關注的不是朱見深留下的李東陽和楊一清,而是朱佑樘,雖然弘治五年時冊立年僅兩歲的朱厚照為太子,最驚悚的是,他至今沒有納妃!張皇後所出次子已經夭折,現在皇帝僅有一個兒子!這就有點危險了。
朱祁鎮︰「你看看人家如何厚待皇後。」
朱見深假裝沒听見︰「這可不不不是跟我學的。」他有不少妃子,不和萬貴妃努力之後,隨隨便便的生了不少孩子。「這和楊堅一樣。」也和唐高宗有些相似。奇怪,我見過這個兒媳婦,看著端莊美貌不假,竟有這等能耐。
那麼問題來了,每個月那幾天他就憋過去嗎?幾天或許不難,那皇後懷孕期間,他也齋戒過去?何其專情啊!欽佩!敬佩不已!
錢氏︰「寵妃如同皇後,皇後又做了寵妃的事,真是全無體統。」
罵到張鶴齡張延齡倆為非作歹的外戚時,不免把萬貴妃的兄弟也拎出來再罵一頓,那倆確實不是什麼好東西,但萬貞兒挨罵時沒被罵哭,畢竟寵妃的兄弟基本上沒啥好東西,皇後卻有義務管好自己娘家。
……
一直到了弘治十七年,周太皇太後終于死了。
而朱元璋新買的第二車壺鈴也送到了。
朱祁鎮突然想起來一件事,在按輩分排列整齊練習提石鎖時,悄悄問︰「我讓你將錢氏與我合葬,劉敬妃也遷來合葬,你听命了嗎?」
劉敬妃比他大七八歲,是他最喜歡的妃子。臨終前也念念不忘,要合葬在一起。她的葬禮是朱祁鎮親自操辦的,規格比洪武朝孫貴妃、永樂朝王貴妃高的多。
朱見深小聲說︰「太後命內宦傳訊,又呵叱大臣,力爭之下只能有一人合葬。」
我當時選的就是錢皇後,雖然討厭她,但總不能把劉敬妃和我娘合葬在兩側,讓原配皇後另外葬在別處,那樣成何體統。
朱祁鎮不怎麼喜歡周氏,美則美矣,不過爾爾,缺乏風姿又有些尖酸貪婪,初時覺得嬌俏,多說些話就覺得很不中听。「等她來後,不敢在我面前欺負錢氏,你和萬氏就多有不便。」
朱見深也是這麼想的,卻又不能說。這件事他能干,自己不能干,不能吐露半點期待。現在王氏還安安靜靜的當著皇太後,看起來心寬的人就是健康長壽,挺好。「有件事,不知當講不當講。」這事兒我在手里捏了這麼久,攔著萬貞兒不叫她說,就等今日。
如果她不住在這里,大家都會很好,此處何其嚴苛,她作威作福慣了,恐怕沒有耐心再服侍人。這里的狀況比我想的更不能享福。像紀妃那樣,應該是在鎮外游玩享樂,祭品受用不盡。
「什麼!!你怎麼會在這里!!」周氏尖叫道︰「我堵塞了你們之間的墓道,你怎麼還能過來!」
錢氏大驚失色︰「你居然能干出這種事!!」
朱祁鎮︰「什麼?」
朱見深︰「就,就,就這事。」
作者有話要說︰ 雙更的我就覺得要油盡燈枯……女拳王那本快要入v了,收藏夠了,估計等編輯上班就行。
回復評論又要填驗證碼……寶寶拒絕數學題之外的驗證碼。有時候還給我抽沒,氣死。
【1】我非常喜歡朱見深那副一團和氣圖,差點在某寶上買個復制品。
【2】別著急,王陽明還得等正德年間大放異彩。
【3】石鎖就是古代的壺鈴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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