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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丕移步到專門窺探小帝鎮戰爭的堡壘處, 這地方有城牆垛口一樣的窺視孔,安全隱蔽,放了一張舊席子,是他上次拿過來的。長長的袖子里藏了一壺酒, 直接對著壺嘴小口啜飲,愉快的看著司馬紹召集一家人, 在哪里竊竊私語。司馬紹是整個東晉中最機敏果斷的皇帝, 可惜听不見他們在說什麼。

司馬紹說的話和他想的一樣︰「司馬氏滅絕,並非亡國之故, 而是因為慕容家之故事!你們意下如何?」

那還能意下如何呢?當然是都同意了。

司馬睿一如生前那樣有些踟躕, 想打回去, 要說怎麼打又下不了決定︰「眾人剛剛停戰不久,房屋才修建好, 我們又要開戰, 其他人會不會幫助慕容氏?」他們和慕容氏或許沒什麼交情,但很明顯和咱家更沒交情。

其他人又跟著點頭。

司馬紹給老父親詳細分析了一番︰「劉氏(劉淵、劉曜是養父和養子)父子不會參與其中。李雄雖然勇武卻很善于納言, 只要給他分析利弊,他很善于改過自新調整行為。慕容氏如今剩下的人不多, 只要再加上秦國(苻堅苻堅符登)三人,必能將他們一舉挫敗。至于房屋受損的事嘛, 盡量避免就好。以劉曜之神射, 若能相助,必然無往不利。」自己這邊說起來人多,但戰五渣也多。

司馬德文看這里的氣氛緊張凝滯, 心里一陣陣的軟弱,他年少時有點暴虐,到後來听了人的勸告,好好做人,又被緊張的死前十年折磨的不輕。現在不想參與戰爭,只想保命。「諸位陛下,諸位先帝,我哥哥去了哪里?怎麼不在此處見他的身影?」

司馬曜︰「那傻子被人接走了。」

司馬德文心說︰阿彌陀佛,在這里誰又不是個傻子呢?有幾人能得善終?我哥哥生前飲食穿衣不能自理,我常常照顧他,怕人暗害他虐待他,現在嗎,一來是為了避開這里即將開始的戰爭,二來是想要看看哥哥的下落。皇嫂恐怕不願意照顧他。生前有婢女宦官服侍還好一些,現在可怎麼辦。想了想自己的妻子和女兒海鹽公主,唉,只要別立刻就死就好。

他還當司馬曜是當年那個整天嗜酒、作詩低級惡俗,不理朝政和兒子的皇帝︰「陛下,我想去照顧兄長。我生來體弱,漸漸年長更是病苦膽怯。」

東晉的皇帝們看他確實蔫噠噠的,看起來就慫,是那種嚇破膽子的樣子,留下來也只能拖後腿,再加上一直都是傀儡,就指點他該怎麼離開這里。

司馬德文順利的離開這里,見到了在慈幼院一群嬰兒之中的超大號哥哥,司馬德宗不僅學會了自己穿衣服吃飯,還學會了如何說話︰「啊!是你!你是誰?你以前一直陪著我,怎麼忽然不見了,你叫什麼名字?」

司馬德文差點哭出聲,他連我是誰都不知道!但是還記得我。真是又感動又難過。

兄弟倆相認了半天才成功確認,在旁邊圍觀了全程的嬤嬤感動的哭了起來,看這個巨大的嬰兒要被人帶走,回去打包了兩個比人頭還大的棗花饅饃饃,拔了最大的一根蔥送給他們,這蔥差不多有人高︰「來拿著,拿著蔥就聰明。蒸的饃饃,小哥倆把日子過的蒸蒸日上。」

司馬德宗又抱著嬤嬤哭了一會,看的他弟弟一陣陣的茫然,死前一年都在努力的求生,不敢出門,只敢吃皇後烹煮的食物,隨時面臨死亡威脅,現在在一群被感動哭的平民和爬到哥哥身上的小孩之中,抱著熱騰騰的饃,抱著沒見過的甘蔗一樣的大蔥,這饃圓潤噴香,小孩離我遠一點哇你在流口水。皇後蒸的饃干干巴巴麻麻賴賴的,吃的時間長了,都忘了饃該是什麼樣。

劉淵和劉曜這對養父子在小帝鎮中傲然獨立,獨善其身,全靠劉曜找回了他年輕時能射穿一寸後鐵板的神射,雖然就父子倆人,卻活的很好。倆人沒有矛盾,劉淵的親兒子們是被謀反的外戚殺掉的,劉曜回去替他們報仇了。

劉淵沒別的,就是節儉勤勞,還有被司馬炎認證過的很帥。正負手而立,看著麥田和小白菜和長老的茼蒿,以及女敕女敕幾種菜和一排小蔥。羊獻容前些天送來了一只小羊羔,看起來就很女敕,他們打算養大一點再吃。

劉曜抱著羊羔坐在土丘上,遠眺整個鎮子︰「司馬家的人聚集在一起,在探討什麼。」

「他們每天都竊竊私語。」

「司馬紹去找李雄。」李雄是個白手起家的皇帝。「司馬曜去找苻健,而司馬睿往我們這邊來了。」

司馬家的目標很簡單,第一爭取同盟,一起攻擊慕容家,到時候分了他家的東西,和外來的商人們做交易,如果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我們動手時你們誰都別插手。

符登一拍大腿,答應的速度快的好像沒過腦子︰「我干!好!」

苻健搖搖頭對此不是很贊同。現在死的時間長了,又撿起來年輕時的寬厚仁愛。

李雄平靜寬厚的勸他們︰「這樣不好,這都是過去的事,誰都會滅國,慕容家在人間也沒剩幾個。」他的國家被晉國所滅,後代的女兒正是桓溫的那個妾。

慕容家確實被殺了一大批,現在誰還敢要他們投降?

劉曜把小羊羔遞給父親,模著弓沉吟起來︰「我不去。」現在遺世獨立很好,混戰中容易損傷小羊羔和尚未成熟的麥田,雖說這小羊羔準備拿來吃,但養了這段時間,有了點感情。在整個鎮子里這是獨一無二的軟綿綿毛茸茸,還會軟軟的唧唧叫的小東西。

所有人都開始準備起來,弓上弦,箭裝袋,用磨石輕輕打磨刀鋒。

曹丕在等待期間,掏出隨身攜帶的毛筆和墨壺、折本,寫了三首游仙詩。寫自己是個神仙,耐心的看著人世間的萬事萬物變化,這幫愚蠢的人啊,為了蝸角虛名,蠅頭微利互相殺戮,生前死後都是一樣愚蠢。在東晉皇帝之中,聰明一點的大概只有司馬衷和司馬德宗吧,呵呵。

又無聊的寫了一篇散文,本子寫滿了,回家去拿新的本子。

曹操問︰「戰況如何?」

「在備戰,不知什麼時候開戰。」

備戰這種事嘛,互相僵持幾個月最終決定不打仗也是常有的事,不算什麼。

慕容皝生前就愛天文,死後也常常觀星,眾所周知,只要盯著沒有明月星辰的天幕長時間的看,就會漸漸眼冒金星。他隔三差五都就仰觀宇宙,細審星圖,感覺每天都不一樣。這一百多年間,倒是不覺得孤寂無聊。

今夜也是一樣,此時此刻萬籟俱寂,天色也變得暗淡了。夜里所有人都居住在自己的房子里,閉門不出,這也是他們共同的約定之一,他就坐在特別高可以稱之為人字梯的椅子上,打開房頂的卡扣,先把房頂上擱著的自己的泥像拿進來,再把上半身伸到房頂的天窗外。

看起來和泥像一模一樣。這正是預防偷襲的最佳之物!一座臉上傅粉,粘了帶了帽子假胡子——他割了一縷頭發做的假胡子——永遠在房頂探身出去的半身像,被打碎了兩次之後就不再被攻擊。

仰頭看看天空,今天恍恍惚惚能看到北斗七星和啟明星的樣子,這讓他懷念起人間的星辰。

小帝鎮以前沒有黑夜白天,但前些年閻君忽然格外施恩,也是被每時每刻的罩牆煩著了,給他們和帝鎮同樣的待遇,有一年四季,有黑夜白天,同步復制洛陽的天氣,但有些過于細微之處不能同步展示,每一片雪落下的地方不同,暴雨的多少也不太一樣,這天上的星空距離太遠了,除非寒食節或是狂風吹走了霧霾,否則只能看到一片漆黑。那同步復制天氣的陣法就設在皇宮中。

皇宮就在千家萬戶的炊煙包圍之中,數十萬戶一日三餐煮茶烹羹,燒的都是炭與柴,每到冬天,權貴和富豪燒上等的無煙木炭取暖,窮人燒松塔和樹葉取暖,風把煙一吹……咳咳。

慕容皝正在這里夜觀天象,忽然看到幾個黑影移動,他仔細又看了看,確定是八個人趁夜色模到自己這邊來。趕緊順著梯子下去,悄無聲息的走到床邊,掀開一個罐子。

罐子下面不是平地,而是一個無水的陰溝。伸手進去,抓住一根繩子使勁拽了兩下,另外幾人的屋中響起了低微而隱晦的、酒杯嗑在床邊的聲音。

司馬氏們早已制定好戰策,約定以手臂系白手帕作為區分敵我的標準,分散的模過去,然後在慕容廆門口聚會,先對付他,他最強,又是開國之君,一旦他身死人手,其他人就立刻群龍無首。

月夜無聲,萬籟寂靜,這里沒有蟲鳴蛙鳴,也沒有緊張的低喘和心跳聲,什麼聲音都沒有,寂靜的像是一片墳場。

人間有陰溝,地下挖溝走廢水污水排入河中。

慕容家在把排水溝挖好之後,才想起來現在直接出屋一潑就行,可這也不能浪費了,做一個預警系統。用竹節打通變成空心桿的竹竿埋在溝里,中間穿過一條絲線。人間的機關用銅鈴或小鑼,現在可不行,被來偷襲的人听見他們就撤退了,最不會被人懷疑的就是酒杯踫在地上的聲音。

慕容廆正枕戈待旦的躺著呢,最近一年多沒有戰爭,他沒松懈。忽然听見了熟悉的聲音,打開蓋子確認了一下,確實是小酒杯在搖晃。立刻也伸手抓住另一根繩子,奮力扯了兩下。

這種預警方式因為房子安排的問題,只能一對一或一對二的傳遞消息,無法做到一個人拽繩子所有人都知道。他們畫了許許多多互相交錯安排的圖,才弄出來如何讓每一個人都能對別人示警。

門閂的挺結實,可惜有窗戶,窗板有縫隙,咯吱咯吱的撬開之後,司馬曜一馬當先的跳了進去。

慕容廆手持一丈長的長矛,已恭候多時,他的眼楮適應了屋中的漆黑,窗子一打開,等進來的黑影普通落地,抬手就刺。看見黑暗中有一張臉,手臂上綁了白手帕,原來是以此區分

司馬曜沒防備,左手的盾牌一擋,矛頭扎在牛皮盾牌上又有意劃開,往下一出溜,他急往下擋也來不及,矛頭的速度太快,就要扎在了男人的要害處。

大部分男孩子在和同齡人打打鬧鬧時都學會了捂襠神功,小伙伴們更善于猴子偷桃。

只可惜司馬曜的小伙伴不會對他做這種事,他沒有練出條件反射。

急中生智往上一蹦,全仗著變成鬼之後少了命門,就感覺大腿根處一涼,才擦著大腿根受了一道傷,還不至于死一回。

繼續從窗口爬進來的人趁著長矛還沒有收回,持劍去斬矛桿,矛桿上自然有防護,但矛上沒有護手,順著矛桿削過去,逼得慕容廆只能收回矛桿,持劍反擊。

司馬丕這些年苦于他的低俗段子,趁機報復道︰「好哇,才進屋片刻就被人糟蹋了。」他沉迷煉丹吃藥服餌,最終把自己吃死,是個純粹的長生愛好者。而司馬曜則喜歡酗酒,狂飲之後寫的詩達到一定的高度——不經過潤色就沒法拿給別人看。

司馬曜滿褲子的鮮血,傷口還在緩慢愈合中,氣的渾身亂顫。

姚萇端坐在屋中,沒有出門。

兒子問他︰「咱們不出去趁亂余利豈不是可惜?」

姚萇緩緩答道︰「你只管去,我在這里等人。」

「您要等誰?」

姚萇擺擺手,不欲多言,只有這小子出去混戰,自己才能等到自己要等的人。

悄無聲息的戰爭還在繼續,就像大戶人家清晨磨豆漿的石磨一樣,盡量保持小聲。不知道為什麼,慕容家也沒有大聲喊叫起來。

曹丕隔一會抬頭看一眼,突然揉揉眼楮,看到鬼鬼祟祟的人們悄無聲息的穿著黑衣,帶了護腕打了綁腿,看不清臉也看不清楚行動的開始打起來了。要不是其中一家手臂上都幫著白布條,可真分不清楚誰是誰,綁了白布條的應該是司馬家的,他家的喪禮最多哈哈哈哈哈。

努力的看了半天,在烏漆嘛黑的夜里,想要看到一群烏漆嘛黑的人可太難了,稍微陰點的地方就見到一張模模糊糊的大白臉和飄在空中的白手帕。

慕容垂假裝不知道有人來襲,暗地里和住在一起的人,一起悄悄抬起竹排,露出挨著門檻挖下去,用釘板和竹簽撐住泥土不恢復的大坑。

門一開,接連掉下去兩個人。

這個持續三年每個月都需要重新挖掘的坑終于派上了用場。

司馬家也是分頭襲擊別人,兩兩一組,誰能想到慕容垂在能堅持挖坑這麼久呢。

慕容垂舌忝了舌忝指頭,在墨池里蹭了蹭,給自己臉上胡亂抹了一圈胡子兩道劍眉,又拿起朱砂涂在縫隙中,對鏡子一看,嘶!宛如惡鬼一樣。洗干淨手,拿起一條剛洗干淨的白手帕,不慌不忙的系在手臂上,拿著劍出去了,悄無聲息的跟在其他人身後。

兩個人進屋去襲擊人,把人打到之後,一個繼續虐待那個人,另一個出來繼續作戰,多麼合理。

「啊!為何把臉畫成這樣?」

還沒等慕容垂回答,另一個人就是︰「別嚷!一定是阿聃頑皮。」

慕容垂咧嘴一樂,沒吭聲,跟在人身後走向自己族人的屋子。屋里也有了準備。躲在窗口和門口之間等襲擊,為了安全起見,屋子只有一門一窗,只要站在中間就能左右兼顧。

但這些人剛剛吸取了司馬曜被人糟蹋的經驗,同時從門窗兩處向內突入。

屋內的男人氣力不濟,準備好了偷襲,竟然落得一劍換一劍,差點同歸于盡。要不是慕容垂及時從身後偷襲了另一個人,這小子就要被殺。

慕容垂開始捆人︰「換黑衣服,系白手帕,跟著我。」

這年輕男人發狂的用短刀拼命扎著來偷襲的兩個人,恨不得把他們立刻斬為肉泥。

曹丕托著腮靠在土牆上,喝口酒提提神,瞪大眼楮看還是啥也看不見,只能在房屋的縫隙中看著一群黑影咻咻咻的跑過去,又有幾個人咻咻咻的跑回來,姿態令人可笑又危險十足。

這小帝鎮和帝鎮不同,一開始打算給規劃宅地,但被他們的攻擊打跑了,規劃好的也沒有人听。到現在熬了近百年,終于開始蓋房子,那房子也是按照姓氏緊密的團住在一起,房屋之間的距離不到一畝地,和仇敵之間的距離要超過五畝才好。

曹叡也看了半天︰「不對吧,您看手臂上綁白巾子的人怎麼比方才多了?」

不錯,剛開始只有六個人,現在增加到了八個人。

哪有越作戰人越多的道理?顯然是李代桃僵,有人被暗中替換掉了。

曹丕多了幾分興致,高高興興的看著他們交戰。

小帝鎮的另一側走過來兩個人,嵇康很生氣,趁夜色出來散步,山濤追在他身後也不吭聲,就是跟著他走。

嵇康現在只想進入匠作監,做一個愉快的鐵匠,打鐵是他這輩子除了讀書之外的最大愛好,山濤和生前一樣討厭,又在勸他︰「要發憤圖強啊,才華不施展就可惜了,去做個判官不好嗎?既能主持正義,又能繼續升遷。」

「無趣的很。做判官哪有打鐵快活?」

山濤︰雖然你英俊有才華會彈琴,我和你差不多,但我真不能理解打鐵到底哪里好玩!!你要說練武我都能理解一點,輪著錘子、當當當的汗流浹背,到底哪里好玩?

符登雖然急躁粗暴,也不是大傻子,嘴上答應了去幫著司馬家襲擊慕容家,暗地里想的是俺的大仇人是姚萇!在門口瞅了一眼,縫隙中一點光亮也沒有,放心的一腳踢開門,舉著馬槊進屋︰「姚萇受死吧!」

屋內光明的近乎刺眼。

無數鏡子和金佛反射著十幾盞蠟燭油燈,屋子里照的亮如白晝,鏡子格外注意的對準門口和窗口,一推開門,在黑暗中猛然看到刺眼的光芒,立刻刺的眼楮發痛,什麼都看不到。在門縫看不見里面有光亮,只是因為姚萇細心的用泥土糊住了窗縫門縫。

姚萇全副披掛,穿著鎧甲拿著武器,端莊威嚴的站著︰「我比符天王如何?」

說罷,趁著符登的眼楮不能視物,把他大卸八塊。

呂光正趴在自己窗口看熱鬧,忽見黑夜之中金光大放,不由得︰「阿彌陀佛!真是好妙計。」

北魏的開國之君拓跋珪沒有自己蓋房子,反而住在祖宗屋里,二人互相守護。兩人也趴在窗口看著,啥也看不見,距離很遠看到金光也不覺得刺眼,反倒互相感慨︰「遭人埋伏了。」

「司馬家的戰法不對,應該使其疲憊。」

每天晚上去敲門,在窗口嗷嗷亂叫,喊完就跑,長此以往令人精神衰弱——別說什麼之前約定了不能夜襲,之前還約定了不再為了舊事交戰呢。

「不對,你仔細看,咱們距離遠,你看有光那家似乎不是慕容氏。」

鎮子里安靜的發生著戰爭,司馬家到後來也發現了︰「我們中出了奸細!」互相識別時卻不容易,他們汲取了異族風俗,也蘸著敵人的血涂在臉上,以此嚇人。

夜里的鎮外不只有這一個人,王猛每隔幾十年都來看看苻堅,他再也沒有看到苻堅年輕時那種明快、堅定、善良的神情,看來人變了之後再也變不回去。

對著混戰感慨了一會。

衛玠和潘安生前關系平平,死後倒成了同僚,最近請命監視小帝鎮中的情況,閻君覺得他們是這個時代的人,對這些人熟悉一些,就同意了。司馬睿的後嗣差不多滅門,他們的情緒肯定很不穩定。倆人到是很樂意,終于不用被那些的小女鬼和男鬼圍觀調戲。潘安善于記史,衛玠眼神好,兩人在小帝鎮不遠處的山頭上,專心致志的看著下方戰爭。

這場戰爭最後的結果是,都抹了大花臉,系了白手帕,還都會模仿對方的口音語氣,最終互相廝殺到全部倒下為止。

其他人這時候才出來,到各家屋里逛一逛,看一看特殊的機關布置,還有這兩家的武器儲備。

衛玠的膚色白的在黑夜里依然晶瑩顯眼︰「早知道兩敗俱傷,他們還是會如此。」

潘安也是一樣俊美,二人若要比美,不分伯仲︰「這就是歷史啊。」

夜里無聊出來遛彎的趙飛燕︰「哇!哪來了兩位美男子?」

作者有話要說︰  我好喜歡寫這種互相偷襲埋伏的打群架啊,愛看嗎。不用分清楚誰是誰,看姓氏知道陣營就行了。

【1】蔥和饃的確有其意義。

【2】我小學初中高中的男同學們會互相偷桃。之前在網上看帖子,很多人小時候都這樣,練的反應極快。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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