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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剛才在做什麼?」涂青一雙攝人的紅眸緊緊的盯住陳雪融。

「多少年了……」陳雪融凝視著眼前一團球狀的闇魔元神, 眼神里甚至帶著一些懷念, 「我都快要忘記,我第一次見到溪谷的時候,他也是這個樣子的。闇魔在進入大乘期以前, 元神無法和肉身同步, 哪怕元神離體, 也只能是一團黑霧,像極了魔修。」

涂青沒有接話,只是用元神把尋陌陌擋在身後。

「你如今什麼修為, 元嬰期, 分神期?」陳雪融問涂青, 「你覺得你現在會是我的對手嗎?」

「要試試嗎?」元神之力隨之鋪展開。

「你們闇魔一族,修的是元神,最強大的也是元神, 只要元神不滅,再重的傷,只要修養一段時間也能恢復過來。」陳雪融道, 「所以,我才特地煉制了這把破魔琴。」

涂青望著陳雪融手中的古琴, 清晰的感受到上面散發出來的,屬于溪谷的元神之力。

「要戰, 便來。」說話間,胖球狀的元神幻化出人形,比出戰斗的姿態。

「你確定嗎?」陳雪融望向被闇魔護在身後的尋陌陌, 道,「她的本命法器上有你的氣息,你用自己的闇石為她煉制法器,那麼她應該是你最後的祭品了吧。你我一戰之後,就算你贏了,也會陷入長久的沉睡,你能確定你醒來之後,你的祭品還會在?或者……還會如此衷心嗎?」

「我要的,不過是她識海中的傳承,你讓她敞開識海,我復制一份,有你看著,我不會傷她,如何?」陳雪融對涂青說完,又去看尋陌陌,「你之前不是願意把傳承歸還于我嗎?只是擔心我進入你識海之後會傷你,如今你的主人來了,有他保駕護航,我定然不敢傷你。怎麼樣,你同意了,我和你主人也可以避免一站。作為一個衷心的祭品,總不能讓你家主人為你一戰之後,重傷沉睡吧。」

「還是說……你希望他沉睡之後,你好做些什麼?」陳雪融的話語里充滿了暗示,「比如,讓朱雀門的雲飛塵,幫你解除契約?」

「你……」尋陌陌氣結,「你根本就是在挑撥離間。」

「挑撥離間?難道你還有第三個選擇?」陳雪融輕笑。

尋陌陌怔住,確實,以如今的狀況來說,他們根本沒有第三個選擇。但剛才陳雪融那麼一番話下來,若是涂青選擇一戰,便好似她真的想等涂青沉睡後做什麼一般。但若是選擇讓陳雪融進入她的識海,那便是涂青為了保護自己而選擇犧牲了她。無論怎麼選擇,從此後這件事情都會在他們的心中埋下隱患。

「夫君?」尋陌陌咬了咬牙道,「要不,我們把傳承給她。」

思來想去,只有這麼做,兩人的損失才是最小的。涂青在對待他們的關系上一直敏感多疑,她不能讓涂青帶著可能被她背叛的懷疑去沉睡。

一直全神戒備陳雪融的涂青,聞言, 的一下轉過身,雙目炯炯的凝視著尋陌陌︰「你說什麼?再說一遍?」

「夫……夫君。」只听聲音,尋陌陌便知道涂青這是生氣了,「可我……不想你受傷,而且,這件事情本來就是我惹出來的。」

「你運氣可真好,遇上這樣一位衷心的祭品,怪不得這麼早就幫她煉制法器了。」陳雪融又說道,「她說的對,把傳承給我,我便離開這里,不會再打擾你們。」

「呵!」涂青冷笑著回頭,「你曾經也是闇魔的祭品,我以為你對闇魔的了解也算深入了,如今看來,不過如此,怪不得當初溪谷不願意給你煉制法器。」

陳雪融戲謔的目光瞬間變的銳利起來,仿佛忽然被人戳到了痛處。

「對我闇魔來講,我們的祭品除了我們自己,誰也不能踫。別說你是動她的識海,你就是要她一根頭發,也要問我答不答應。」涂青冷聲道,「至于我會不會沉睡,付出的代價大不大,我的祭品會不會背叛,這些都是殺了你之後,我才會考慮的問題。」

也就是說,自己給他的所謂兩個選擇,他根本不會選。只要自己動了尋陌陌,便是和他宣戰了。

「殺我?且不說你有沒有這個本事,就算有,你若動了我,你的小祭品,以及你家小祭品所在的藥樓,都月兌不了干系。」陳雪融道,「你覺得,如果因為你,藥樓被毀了,你家小祭品還能和你恩恩愛愛的在一起嗎?還會數百年,數千年的對你忠心不二嗎?」

藥樓?!

尋陌陌懸著的心猛的揪了一下,她不能因為自己連累了師祖他們。

「你回頭看一下,你家小祭品的臉色變了呢。」陳雪融哈哈笑道。

涂青回頭,尋陌陌的臉果然慘白一片,眼中全是忐忑。

「夫君,我……我不是,我不會……我……」尋陌陌想要解釋,但又不知道該如何說,說什麼呢,說自己不會背叛,還是說自己不會因為藥樓出事而初心不改。

她騙不了自己,她不想藥樓出事的。

「尋陌陌,你也不必太過小心,他已經送了你由闇石制成的法器,便是認定了你是他的道侶。他們闇魔一族,若想飛升,大乘期以前需要祭品,大乘期以後需要道侶,所以無論你做什麼,她都不會真的動你。因為動你,便是動了他們自己的仙途。」陳雪融無別貼心的提醒著尋陌陌,「這些,你家主人沒告訴你吧。」

「你閉嘴!」尋陌陌忍無可忍的朝陳雪融怒吼著。

信任這種東西,本就是沒有辦法證明的,哪怕現在讓涂青進入識海直接詢問,得到的答案也只是暫時的而已,她根本沒有辦法像涂青證明,終其一生,直到死亡,她都不會背叛。

陳雪融就是抓住了這點,不斷的挑撥她和涂青的關系。

「被我說中心思了?」陳雪融露出得意的笑容。

「不是說了,別讓小十二和這女人接觸,每次說了,你都不听。」隨著說話聲,一道披著狐裘的白色身影從容的從洞府外走了進來。

「溪谷前輩。」看到來人,尋陌陌一臉的驚喜,有溪谷前輩在,陳雪融應該就不敢輕舉妄動了吧。就算她再厲害,也不能以一敵二。

「溪谷。」陳雪融也認出了溪谷,她的表情有些迷茫,對于溪谷的出現很是驚訝,「沒想到,你居然會來。」

溪谷沒理他,只顧著和涂青說話︰「帶小十二走吧。」

涂青遲疑了片刻,望向陳雪融。

「放心,我留下的爛攤子,不會讓你給我收拾的。」溪谷寬慰道。

「你眼光真差!」涂青忽然道。

「你……」溪谷刷的一下合上折扇,佯怒道,「你一個連著被背叛十一次的人,好意思說我眼光差?」

說完,溪谷忽然覺得,自己這話雖然打擊了涂青,但好像有抬高陳雪融的嫌疑,于是又道︰「好吧,咱們兩個半斤八兩,眼光一樣差!」

「哼!」涂青沒再多言,帶著尋陌陌往外走去。

陳雪融沒有出聲阻攔,從溪谷出現開始,她的目光便全部停駐在溪谷身上。而溪谷,一直到涂青和尋陌陌離開之後,才終于正眼瞧了他一眼。

「陳雪融,你離他們兩個遠一些。」溪谷道。

「我若是不呢?」陳雪融反問。

「不?」溪谷笑,目光落在那通體碧綠的破魔琴上,「你應該知道,只要我想,你這把琴我還是能毀掉的。」

陳雪融目光一凜︰「那你當年為何沒有毀去?你若是有辦法,傷好之後,為何沒有來尋我報仇?」

「報仇?你?」溪谷笑。

「你笑什麼?不是你說的,只要背叛,便萬劫不復嗎?」陳雪融問道。

「你不會這麼多年都在等我去找你報仇吧。」溪谷仿佛發現了一件極有意思的事情,「你說的沒錯,對于闇魔來說,背叛者一定會扼殺。但這是對于祭品而言的,你……並不是我的祭品。」

陳雪融瞳孔猛的一縮。

「殺你,太費勁了,有那個功夫,我還不如游戲人間。要是把全部時間都用在琢磨著怎麼對付你身上,那也太看得起你了。」溪谷道。

「這麼說,你是原諒我了?」陳雪融問。

「不不不,我這叫無視。」溪谷糾正道。

「你無視我?」隨著陳雪融的話音,破魔琴猛的閃過一陣強光,反應出主人劇烈的心里波動。

該說話的話說完,溪谷也懶得在和陳雪融糾纏,他雖然可以毀掉破魔琴,但如今他和陳雪融早已經解除了祭品契約,這破魔琴也不是經過他手煉制的,若是強行毀去,他自己損傷也不小。不然,他不會拖了這麼多年,讓這把破魔琴留在陳雪融身邊了。

「別去動不該動的心思,我便會繼續無視你。」說完,溪谷轉身,飄然而去。

洞府內,破魔琴上的光芒一陣強過一陣,被主人的心神影響著發出一陣陣的蜂鳴。

「我當初就該殺了你!」陳雪融的聲音透著一股徹骨的陰寒。

從太虛宗離開,尋陌陌本沒有直接飛回藥樓,她只是飛離了太虛宗的勢力範圍之後,便尋了一個山頭落了下去。

「停在這里做什麼?」涂青問道。

「溪谷前輩……不會有事吧。」尋陌陌問道。

「不會,他們不會打起來的。」涂青道。

「為什麼?」尋陌陌問。

「溪谷若是想殺陳雪融不會等到今天,而陳雪融殺溪谷卻是不劃算。」涂青道,「陳雪融的法器是用溪谷的闇石煉制的,她的法器固然可以傷溪谷,但溪谷拼勁全力也能毀了法器。溪谷修的是無情道,此生都無法飛升,但陳雪融不一樣,若是法器被毀,她的仙途便斷了。」

「哦。」尋陌陌輕輕的哦了一聲,遲疑了片刻,她又道,「剛才在太虛宗,陳雪融說的那些話……」

尋陌陌頓住,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繼續往下說。

「你想說什麼?」涂青問道。

「我……」尋陌陌一臉的苦惱和急切,「陳雪融一直在挑撥離間,我……我不會因為我是你最後一個祭品就有恃無恐,也不會因為你不會殺我,我就……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讓你相信,我不會如她說的那樣背叛你。」

「你什麼都不用做,因為你做什麼都證明不了。」涂青道。

尋陌陌低垂著頭,可不是嗎,自己無論做什麼都無法證明。陳雪融故意暴露那麼多闇魔的弱點給自己,為的只是讓他們之間起嫌隙而已。而且,涂青本來就沒有安全感,如今又暴露了弱點在自己手中,怕是更多疑了。

「不過沒關系。」涂青忽然又道,「當初選你繼續做我的祭品,我就做好了會被你背叛的準備了。」

尋陌陌驀的抬起頭,不可置信的望向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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