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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 萬籟俱寂, 天蒙蒙亮,山間有薄霧繚繞,一只剛剛蘇醒的黃鸝鳥扇著翅膀, 從樹梢飛過, 輕巧的落在木屋的窗欞上, 嘰嘰喳喳的叫著。

屋內,涂青緩緩睜開眼,朝黃鸝鳥的方向隨手一點, 嘰嘰喳喳的鳥鳴瞬間消停了。黃鸝鳥正納悶自己美妙的歌喉怎麼沒有聲音了, 這時, 一股不容阻擋的力量忽然襲來,托著它直接飛出了院子,丟進了斷崖里。

「嘰嘰?!」

黃鸝鳥驚恐的撲閃著翅膀, 好不容易才從斷崖里飛了上來,回到了自己的鳥窩,躲在里面瑟瑟發抖。

太可怕了, 它決定以後再也不去懸崖邊的那棟木屋了。

木屋內,趕走了惱人的鳥兒, 涂青微微側了身,凝視著尋陌陌熟睡的嬌顏, 晨光熹微之間,有淡淡的絨毛浮現,涂青一時沒忍住, 抬手撫了上去。

「嗯~~」尋陌陌迷迷糊糊的睜開眼,鼻音濃重的輕嗯了一聲,臉頰就著涂青撫模的動作無意識的蹭了蹭。

「夫君早。」說完,尋陌陌姿勢也不變一個就又閉上了眼楮,「我再眯一會兒就起來。」

涂青的臉上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懊惱,他特意把那惱人的鳥兒弄走,卻沒想到,懷中的人卻被他給弄醒了。

「想睡就多睡會兒。」涂青是記得的,尋陌陌很喜歡睡懶覺,之前還在香安城的時候,若是無事,尋陌陌起碼要睡到午時才會醒來。

「不行,我要起來修煉。」尋陌陌回答的甕聲甕氣的,整個人透著拼命想要醒來的掙扎。

「你如今已經是金丹期四層,在下一次位面之門開啟前,肯定可以進階到元嬰回玄靈界的。」涂青道,「不用這麼著急。」

「不只是因為這個。」說了一會兒話,尋陌陌的睡意淡了不少,睜開的眼底帶著一層清淺的笑意,直直的望進涂青的眼底,「我還要為了我夫君的盛世美顏而努力呢。」

涂青沒有生氣,他知道,尋陌陌並不在乎他的長相。無論他戴著面具或是不戴面具,甚至在他的魔紋最初開始淡化的時候,除了最開始的驚訝,尋陌陌望著他的眼神並沒有什麼變化。所謂的為了他的盛世美顏,其實是想早日助他修為突破大乘期吧。

他確實很著急,大乘期對于闇魔來說是一個瓶頸,只有突破這個瓶頸了才能解除契約,修行不再依賴于祭品。也只有到達了大乘期,他的元神才能和□□徹底融合,不再受到限制。

但是這一刻,涂青忽然又不著急了,反正尋陌陌會是他的道侶,就算到了大乘期,他們的相處也不會有變化。現在如此,以後也是如此,既然這樣,又何必急于改變現狀呢?

以他的底蘊和尋陌陌的資質,他們就是三天打魚兩天曬網的修煉,也已經超過大多數的同屆修士了。

「起來了。」尋陌陌一鼓作氣,直接從涂青的懷里坐了起來,涂青懷中一空,忽然生出些悵然若失來。

尋陌陌身姿慵懶的伸了一個懶腰,及臀的長發因為沒有束起,洋洋灑灑的鋪了一床,白皙的脖頸上,因為修士良好的恢復能力,尋不到他昨夜刻意留下的印記。

「我去打坐了。」每日晨起,尋陌陌都要在靈氣最濃郁的斷崖處打坐一個時辰。

穿好衣服,簡單的挽了一個發髻,尋陌陌推門去了斷崖。

尋陌陌不在,涂青自然也沒有了睡意,片刻後也出了房間,一出門,便見到了院中靈田之上,一片嚴肅的雷雲,正在有規律的給靈田澆水。

涂青盯著那片雷雲看了片刻,朝空中甩出一道傳信符。

片刻後,溪谷附帶影照術的傳信符便回了過來。涂青接通,溪谷的臉便立刻浮現在懸崖小屋的上空。

「剛起床,沒戴面具,這是剛完事?!」溪谷還是第一次見涂青如此放松的狀態,忍不住調侃起來。

「閉嘴!」涂青黑了臉。

「我說,你如今也不是未經世事的處男了,至于這麼保守嗎?好吧,好吧,我不說了。」溪谷見好就收,「找我什麼事?」

「我留在徐飛瑤識海里的元神之力昨日回來了。」涂青道。

聞言,溪谷嬉笑的表情一怔,靜默了片刻後道︰「陳雪融心機極深,她可能已經猜到了你的身份,看好小十二,不要讓她和陳雪融有機會接觸。」

涂青皺了皺眉,不解道︰「她為什麼要接觸陌陌?」

涂青之所以要把元神之力回歸的事情告訴溪谷,是因為驅除他元神之力的法器,是用溪谷的闇石制成的。于情于理,他覺得都應該知會溪谷一聲,至于對方會怎麼做,他不會干涉。但听對方的意思,這個陳雪融怎麼還和他家祭品扯上關系了?

「陳雪融非常敵視闇魔,又因為我的關系對闇魔了解極深,我怕她知道小十二是你的祭品,會做些什麼出來。」溪谷解釋道,「所以,盡量不要讓小十二和她接觸吧。」

「那你呢?」涂青點了點頭,忽的反問道。

「什麼?」溪谷不解。

「法器,你不收回?」由闇石煉制而成的特殊法器,是每一個闇魔送給命定之人的禮物,這件禮物只有他們未來的道侶可以使用。溪谷的修行已經失敗,陳雪融也不再是他的祭品,按理來說這件法器溪谷應該收回。

「她的實力不在我之下。」溪谷無奈道,「有了破魔琴,再加上流光宗,我動不了她。」

涂青若有所思道︰「那把法器,不是你煉制的。」

「不是。」溪谷搖頭。

「知道了。」涂青沒有再問,揮手打斷了影照術,轉去屋後同尋陌陌一起打坐去了。

藥堂。

季意遠接到小藥童送來的拜帖,驚的一下從座位上站了起來。

「流光宗!」季意遠問送拜帖的小藥童,「來的是幾個人?」

「就一個,只說找陌陌師姐。」小藥童如實答道。

「就一個人?」季意遠猶豫了片刻,起身自己迎了出去。

藥堂負責接待客人的大殿內,一個大約十六七歲的少女正安靜的坐在位置上喝茶,听到有人進來,便放下手中的茶杯望了過來,同時站起身朝來人禮貌的行了一個平輩禮。

季意遠一怔,見對方如此客氣,便也回了一禮。

「流光宗,方曼兒,叨擾了。」方曼兒清冷的聲音在大殿內響起。

「不知方……道友此來何意?」季意遠本想喊方師妹的,但是想到流光宗在天靈界的特殊位置,喊的過于親近有巴結的嫌疑,于是便生硬的改成了方道友。

「您是尋陌陌的二師兄,季意遠季師兄吧。」方曼兒問道。

「是我。」季意遠點頭。

「我在拜帖中有寫明,我此來是找尋陌陌道友比試陣法的。」方曼兒道。

「方道友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季意遠笑道,「這里是十方樓中的藥樓,樓中弟子修習的也都是丹藥之術,陣樓在別處,方道友若是不認識路,我可以親自帶你過去。」

「赤羽秘境中,尋陌陌用靈陣擊敗過古青靈。」方曼兒道。

「我家小師妹並沒有正統學習過靈陣,她只是照著我們陣樓隨處可見的陣法圖譜,照著學習勉強學會了幾個靈陣而已,能使用成功已經是僥幸了,哪里是方道友的對手。」季意遠道,「流光宗以陣法符咒著稱,連千年一次的位面之門都是你們流光宗負責主持的,方道友如此深厚的底蘊,到我們藥樓找一個制動皮毛的弟子比試陣法,這怕是說不過去吧。」

方曼兒蹙了蹙眉,但是想起來時師尊說過的話,還是耐心的解釋道︰「季師兄怕是誤會了,我此來並非有意刁難令師妹的。」

「哦?」季意遠一臉的不行,不是來刁難的,你比什麼陣法。

「徐飛瑤是我的義母,古青靈是我義母的女兒,我听她講述赤羽秘境中的情形,發覺令師妹在偷襲古青靈時用的是普通的狂風陣。」方曼兒解釋道,「但當時古青靈被颶風席卷上天,毫無反抗之力,甚至被吹的橫跨半個赤羽秘境,落在了秘境深處。這種威力不是普通的狂風陣可以擁有的。」

「所以呢?」

「所以我覺得尋陌陌道友的陣法天賦應該極好。」方曼兒道。

「就算我小師妹的陣法天賦好,那她也沒有正統學過,定然不是方道友的對手。」季意遠是怎麼也不會讓尋陌陌和方曼兒對上的。

「我師尊是流光宗宗主陳雪融,她有意再收一位關門弟子。」方曼兒道。

「?」季意遠有些沒听明白,流光宗宗主要收關門弟子,跟他們有什麼關系?

「我師尊听了尋陌陌道友在赤羽秘境的事情,對尋陌陌道友很感興趣。」方曼兒繼續道。

「!」季意遠有些听明白了,他不可置信道,「你是說,我小師妹把你姐姐打傷了,還害的你義母受傷,當然,那是因為你義母以大欺小才咎由自取的,但兩家的仇怨是結下了。這種情況之下,你竟然要幫著陌陌入你們流光宗?」

方曼兒無比平靜的說道︰「事情的經過我已經了解過了,這件事情確實是我義母做的有失分寸,但她始終是我的義母,我雖然不會因為這件事情遷怒尋陌陌,但也不會刻意打壓。我這次來藥樓,並不是為了報復,只是來驗證一下尋陌陌的陣法造詣而已。比試的時候,師尊會透過水鏡觀察,若尋陌陌道友的陣法天賦卻如我們猜測,便可以拜入宗門。」

「流光宗收徒,這個消息若是放出去,天靈界怕是都要沸騰一番。我小師妹何德何能,還得方道友親自上門驗看?」季意遠懷疑道。

「師尊收的是關門弟子,不想弄的動靜太大,只想隨緣。」方曼兒知道季意遠在顧忌什麼,便道,「你若是覺得我會在比試的時候故意傷令師妹,可以讓人在一旁看著。我雖然出身流光宗,但修為不過金丹期巔峰,你們若想阻止我傷人,輕易便能做到。」

這話說的,仿佛他們藥樓在忌憚她一個小小的金丹期修士一般。但流光宗的弟子,誰敢輕易傷了去。

「陳宗主真的想收陌陌為徒?」季意遠問道。

「我這里還有一道師尊的傳信符,是給藥樓樓主的。」方曼兒拿出一枚傳信符。

季意遠接過,道了一聲稍等,便親自出去,拿著傳信符尋玄冥真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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