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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 尋陌陌總不能理解, 為什麼那麼多的修士總是沉迷修煉,連吃飯這等大事都能忘記。如今她靈脈被打通,嘗試過修煉的溢處後, 自己也沉迷進去了。若不是每日里總記掛著要給涂青做一盤糕點, 她真的十分想關起門來閉個關, 修到精疲力盡為止。

除此之外,玄冥真人每隔一段時間,便要親自給尋陌陌檢查一次身體, 以確保尋陌陌體內的血煞魔氣沒有反復。

這日檢查結束, 玄冥真人對修為明顯進步了許多的尋陌陌叮囑道︰「我知道你著急提升自己的修為, 但你的靈脈才激活不久,還很脆弱,不宜操之過急。」

「我有按時服用丹藥的。」師祖給她的培元丹, 她一直有按時吃。

「丹藥只是輔助作用,你的靈脈好不容易被治好,可不能因為心急功虧一簣。」玄冥真人提醒。

「嗯。」尋陌陌想了想, 覺得師祖說的有道理,她確實有些著急了。自己三百年都等了, 也不急在這十幾年,「那我不天天修煉了, 我以後三天打魚兩天曬網。」

「也不用如此,你只需要注意,每次經脈發脹時, 停下便是。」玄冥真人笑道。

「好。」尋陌陌乖巧的答應。

玄冥真人望著尋陌陌和尋歌一模一樣的眼楮,心頭忍不住一陣酸澀︰「當年,你娘親要是也如你這般听話就好了。」

來了藥樓之後,尋陌陌一直在治傷,還未曾听師祖說起過娘親的事情,這時候不禁有些好奇起來︰「我娘親以前是怎樣的?」

「你娘親啊,性子孤傲,誰的話也不听,主意大的很,一旦決定了十頭牛都拉不回來。」玄冥真人嘴里數落著,但眼里滿是慈愛之色,「明明是藥樓的弟子,偏是連最普通的築基丹都煉不好,沒用的很。靈草也不會種,好好的靈田,就是生命力最旺盛的木芽草都能被她養死。」

「我娘親連靈草都不會種?」尋陌陌有些不信。

「是啊,你可以去問問你行之師伯,你娘親當年,自己種不活靈草就算了,還總是禍害你師伯靈田里的。偏你師伯又不忍心說她,被她禍害了不少極品靈草。」玄冥真人見尋陌陌不信,立刻給自己找了個證人。

「不會啊,我娘在赤寧峰的時候,最擅長的就是種植靈草了,我之前拿出來的靈草靈植,大部分都是我娘種的。」前些時間,尋陌陌見雲飛塵給小藥童列舉采購清單,讓他們出去采買,里面有好幾樣玄靈界的藥草。她便把自己乾坤袋里的藥草拿了一大部分出來,給了藥樓。

「小歌會種靈草了?」玄冥真人一臉的悵然,「其實不會種也挺好的。」

「師祖,有件事情我一直想問您來著。」尋陌陌好奇道,「你們之前一直覺得我娘親已經隕落了,是怎麼回事?」

玄冥真人嘆了口氣,說道︰「當年你娘要下界歷練,我和你師伯本是不贊同的。下界歷練的弟子,大多是身上有了暗傷,想要借著飛升時的天雷鍛體,可你娘一路修行都非常順遂,並不需要如此。後來也不知道怎麼的,你娘堅持要下界去,我們怎麼攔也攔不住,後來便隨她去了。」

「想著,你娘的修為本就已經到了元嬰後期,去了玄靈界也難有敵手,再加上我們為她準備的丹藥,最多兩百年便能飛升回來了。」說到此處,玄冥真人又是一聲嘆息,「卻不想,如此過了五百年,都沒有你娘的一點消息。」

「位面之門千年才開一次,我和你師伯的修為都超過了元嬰期,就是想下界找都沒有辦法。你師伯收你三師兄為徒,為的就是想等下一次位面之門開啟,讓他們下去尋你娘親的。」

「那三師兄?!」尋陌陌一驚,三師兄不會已經下界去了吧。

「沒有。」玄冥真人搖頭,「後來又過了大概兩百年,有一個從下界飛升上來的修士,拿了你娘的令牌尋來了藥樓。同時帶來的,還有你娘的遺言。」

「遺言?」尋陌陌瞪大了眼楮。

「嗯,那人回憶說,他發現尋歌的時候,尋歌應該是飛升失敗了,渾身是傷,只剩下最後一口氣。她知道自己再飛升不上去了,便給了那修士一枚破塵丹,讓她給師門帶個消息。」回憶到這里,玄冥真人的眼楮不禁濕潤起來,「你娘的遺言很簡單,就只說她回不來了,對不起我們。」

尋陌陌見師祖傷心,忍不住湊過去安慰,但一時間又不知道說些什麼好,只能吶吶的喚了一聲師祖。

「無妨,如今知道你娘沒事了,我也就放心了。」玄冥真人拍了拍尋陌陌攙扶著他的手,感慨道,「行之也不用總是閉關修煉,活的有些生氣了。」

說到師伯葉行之,尋陌陌忽然生出一種猜想來︰「師祖,師伯是不是喜歡我娘?」

「你看出來了?」玄冥真人一怔。

「師伯那麼關心我娘,但是卻特別討厭我,我想來想去,也只能是因為我爹的關系了。」如果師伯和師祖一樣,對娘親只有師兄妹之間的情分,那麼他對待自己,應該如師祖對待自己一般,定不會嫌棄的這般明顯。

「你不用理會他,他那是在氣他自己。」玄冥真人爆料道,「其實當年,你娘是差點嫁給你師伯的。」

「師祖,咱們藥樓,是不是有師兄娶師妹的習俗啊。」尋陌陌忍不住問道,先是娘親和師伯,前段時間是她和雲師兄,這還真是一脈相承。

「還在記恨師祖讓你嫁給飛塵的事情?」玄冥真人睨了尋陌陌一眼。

「沒有,沒有。」尋陌陌連連擺手,解釋道,「我知道您和師伯是想給我治病,再說就算我真嫁給了師兄,那佔便宜的也是我啊。」

「你記恨也沒關系,因為那時候我確實是想逼你嫁給飛塵的。」玄冥真人直白的說道,「當時只有那一種辦法可以治好你,所以,你沒得選。」

「……」你都這麼說了,我還能說啥。

「你娘把你送回來,定然是希望我們將你治好,所以無論什麼方法,我們都要將你治好。我是如此想的,行之也是,所以他才會那般逼飛塵。」玄冥真人道。

「那……你們就不怕我到時候貪生怕死,不願意單方面解除契約?」尋陌陌忍不住問道。

「不會的,你是尋歌教出來的孩子,做不出這種事情。」玄冥真人篤定道,「退一萬步講,就算你真的貪生怕死,到時候我也有辦法。」

「……」尋陌陌一點都不想知道那個辦法是什麼,她怕知道了傷感情,「對了,師祖,您剛才說我娘差點嫁給我師伯是怎麼回事?」

尋陌陌把話題又帶了回去。

「你娘雖然名義上是我的徒弟,但其實是行之一手帶大的。」玄冥真人抿了一口茶,徐徐說道,「行之比你娘大了足足兩千歲,你娘的修行,也是行之手把手教的,我這個師傅,其實就只是掛了個名。你娘資質很好,一路修煉突破元嬰,都沒遇到過什麼波折。後來她出去歷練了一段時間,回來後,忽然就多了許多青年才俊前來藥樓的提親。你師伯氣個半死,把那些人統統打了出去。」

尋陌陌想象著那個畫面,有些想笑。

「我知道之後,就把你師伯訓了一頓,問他,你把你師妹的姻緣都打散了,以後你師妹還能終身不嫁人了?」玄冥真人回憶到這里,忍不住也笑了出來,「我那時候見他神色不對,就猜測他喜歡你娘親。但是尋歌是他一手帶大的,他怎麼都不願意承認,死咬著就是兄妹之情。」

「後來呢?」尋陌陌接著問。

「你師伯一邊自己不願意承認,一邊又把你娘親護的死死的,他這番作為,旁人哪有看不出來的?後來有一日,一男修打不過你師伯,喊破了你師伯的心思,正好被你娘親听到了。」

「我娘親听到了?那我娘親怎麼回答的?」尋陌陌听的激動異常,仿佛看話本正好看到高.潮處一般。

「你娘親雖然長了快一千歲,但人也傻的很,根本就不懂情愛,听了這話,當場就去問你師伯。問他是不是真的喜歡自己,若是喜歡,她就嫁。」玄冥真人答道。

「我娘親主動求的婚?」尋陌陌吃了一驚,顯然沒想到自己娘親竟然還有這樣的一面,「那為何兩人最後沒成婚?」

「尋歌當時那麼說,只是不想再被人騷擾。反正她也沒有喜歡的人,覺得若是行之喜歡她,她便嫁給行之,只要行之開心就行。」玄冥真人嘆息道,「行之看出來了,便死活不同意,同我說,他就算要娶你娘親,也定要是你娘親真心喜歡他,而不是因為小時候的那份孺慕。他拒絕了你娘的求親,鼓勵你娘多出去歷練,卻沒想到,你娘下界歷練,不但嫁了人,還因為遇人不淑落下了心魔,他這才……」

尋陌陌設身處地的想了想,若自己是師伯,此時怕不是腸子都要悔青了。

「所以,你也別怪他,他啊,這是後悔。每見你一次,就要懊悔一次,所以見著你定然沒有好臉色。」玄冥真人道,「我也後悔,我當初是知道你師伯的心思的,你娘也同意,若我強壓著他們成親了,也就……」

「也就沒我了。」尋陌陌冷不丁的接到。

正滿心懊悔的玄冥真人猛的一頓,看向故作受傷的尋陌陌,失笑的敲了一下她的腦袋︰「你這丫頭~」

「師祖,你放心,等下一次位面之門開啟,我就下去把娘親帶回來。」尋陌陌信誓旦旦的保證道。

「好。」玄冥真人欣慰的點頭,如果說如今還有誰能把尋歌帶回來,也只有尋陌陌了。

「那您能不能稍稍敲打敲打師伯。」尋陌陌小聲的請求道。

「如何敲打?」玄冥真人疑惑的望過去。

「你讓他對我好一點啊。等我下界了,我就讓我娘和渣爹和離,再順便說說他的好話。」尋陌陌嘻嘻笑道。

「哈哈哈……好。」玄冥真人哈哈笑著,目光卻不由自主的落向了窗外。

窗外,葉行之怔怔的站著,他本是來尋師尊商量事情的,發現尋陌陌在,正打算離開,卻听到師尊忽然提起了尋歌,這才一時沒忍住,停在了窗外。

回了懸崖小屋,尋陌陌听了師祖的話沒有繼續修煉,而是拎著一壺茶陪著涂青在懸崖邊看雲海,順便講了講自家娘親和師伯的事情。

涂青安靜的听著,一直到听完,才評價道︰「你師伯實在是蠢。」

「我師伯哪里蠢了?」尋陌陌有些不贊同。

「我若是他,喜歡的人都願意嫁給自己了,管她是不是真心,先娶過來再說。」涂青道。

「……她又不是真心喜歡你,你就不會不甘心嗎?」尋陌陌問。

「總比從未得到的強。」涂青道,「再說,我若娶了,定會千般萬般對她好,讓她尋不到比我更好的夫君。」

尋陌陌詫異的盯著涂青,忽然笑了︰「做你道侶,似乎也挺好的。」

「你知道就好。」涂青別扭的哼了一聲,耳廓微微發紅。

「我知道有什麼用,我又不會嫁給你。」尋陌陌笑道,「這話你得說給你喜歡的女修听。」

「……」涂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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