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普跑到前廳, 果然看見了澹台熠。
皇帝親臨, 宋國公自然要親自接見,只是澹台熠看起來明顯心思不在宋國公身上, 態度有些散漫, 對宋國公的話也有些敷衍。而宋國公濾鏡太重,竟也沒察覺出來,語氣欣喜地又開始拉澹台熠說國事。
只是澹台熠見到宋普,表情微妙的變了,他打斷了宋國公的話, 直言道︰「孤是過來看宋卿的, 宋國公有事也到凌霄寶殿里說罷。」
說罷,頭也不回地走向宋普,宋國公表情有些呆滯,又有些茫然, 不過還是及時反應過來,跟著澹台熠走到了宋普面前,對宋普說︰「阿普,陛下既來尋你,你便陪陛下說說話。」
宋普自然應了, 他飛快地掀起眼皮,朝澹台熠臉上看, 正好對上他熠熠生輝的金眸。
宋普心里泛起了浪潮一般的喜悅,整張臉都明媚了,對宋國公道︰「爹, 我帶陛下到處逛逛。」
宋國公至始至終都沒有懷疑他們倆的關系,看著他們一同離去,還不免感慨自家小子能有如此盛寵,能叫陛下這般寒冷的天氣還跑到宋府來瞧他,也不知道是上輩子積了什麼福才能有如此機遇。
宋普不知道宋國公在想什麼,他承認,听到澹台熠過來的時候,十分驚喜,如今真的看到他,心里的滿足感也難以言說。
待身後無人之時,澹台熠才垂眸看向宋普,冷聲道︰「宋卿好快活,還要叫孤過來看你。」
宋普笑道︰「陛下對臣的心意,臣都明白。」
澹台熠倨傲地道︰「是宋卿說想孤,孤也剛好處理完了政事,才過來看宋卿的。」
宋普心里也發起笑來,「臣知道,陛下只是閑著無事才來看臣。」
他這麼說,澹台熠又覺得有些不得勁,「……宋卿方才說的話可都是真的?」
宋普問︰「陛下說的是哪句話?」
澹台熠從袖子里模了模,模出了一張紙條,遞給宋普,「宋卿這張信上說的可是真的?」
宋普拿過來一看,正是他寫的長篇情話,他臉一紅,咳嗽了一聲,才說︰「陛下便是因為臣說的這些話,才特地過來看臣的嗎?」
澹台熠糾正道︰「孤是剛好處理完了政事,才過來看宋卿,宋卿莫要會錯意了!」
宋普便順著他的話說︰「是是是,陛下是順便來看臣的,不是特意的。」
又道︰「臣這里寫的,當然是真的,陛下看見了嗎?臣看到陛下的時候,簡直心花怒放。」
澹台熠自然看到了,其實連他也是如此,看見宋普的那一剎那,唇角便情不自禁地翹了起來,而他眼中的宋卿,也同樣的露出了一個和他相似的笑容,唇紅齒白,眼眸璀璨如星辰,格外漂亮。
澹台熠語氣便軟了,「宋卿想孤,孤也想宋卿,也怪宋卿孟浪,說那些yin(詞浪(語,宋卿想逼孤做不了君子麼?」
宋普憋笑,「臣何曾說了yin(詞浪(語?」
澹台熠語氣淡淡,又格外顯出了理直氣壯,「宋卿說想要孤填滿宋卿。」
「……」宋普說︰「呃,臣說的是臣這一顆赤誠之心,想要陛下填滿,而不是……」
他臉紅了起來,要不怎麼說他怎麼老被澹台熠壓呢,澹台熠這種風輕雲淡說葷話的本事,他也是望塵莫及。
澹台熠道︰「宋卿都想孤模你,想孤親你,再來一句填滿,孤還以為是暗示,竟不是?」
宋普一哽,忍不住抬頭去看澹台熠,卻是見到他那比玉石還要白皙漂亮的臉頰浮現出了一層淡淡的紅色,他膚色太潔淨了,一旦落上一點顏色,都會變得格外清晰,宛如陽光下的影子,無所遁逃。
宋普忽然就頓住了,啞著聲音小聲說︰「陛下機智過人,竟能看懂臣的未盡之意,陛下與臣當真是心有靈犀一點通啊。」
澹台熠唇角止不住地翹起,要說話,又覺得嗓子眼有些癢,輕輕地咳了一下,才恢復了尋常的華麗柔和的聲線,「孤能不知道宋卿,宋卿心里想什麼,孤都知道。」
哇,給點陽光就燦爛了?
宋普本來還羞恥的不行,听他這麼說,又覺得有些好笑,輕聲問︰「那陛下可知臣現在在想什麼?」
澹台熠是大色(鬼!
澹台熠端莊又一本正經地道︰「宋卿想孤親你,想孤模你,想孤進去。」
宋普︰「……」
他真的被逗樂了,這種快樂難以言說,或許這就是戀愛的威力。
兩人到了宋普的院子里,一進門,便摟到了一起。
空氣很冷,但澹台熠身上是熱的,宋普被他握住手,便很真實地感覺他身體像個大火爐一樣,很溫暖,很舒服。
澹台熠要月兌他衣服,宋普不讓,「很冷啊。」
澹台熠道︰「宋卿怎如女子一般柔弱。」
宋普說︰「陛下又來,臣說過臣不喜歡陛下將臣比作女子,而且臣身體本來便不如陛下好,若是受涼,陛下不會心疼臣麼?」
澹台熠捧起他的臉,親了親,含糊地道︰「宋卿莫氣,孤一時說順口了。」
宋普接受了他這個帶著些許討好性質的吻,又逐漸深入,最後一塊兒滾到了床上。
澹台熠體型要比他高大太多,站著接吻總要俯身,到了床上便好辦些,宋普摟住了他的脖頸,情潮涌動,眼角很快就濕潤了。
一吻結束,澹台熠退開,瘋狂暗示︰「孤覺得宋卿屋子似乎並不如何冷。」
宋普說︰「陛下龍體康盛,自己就像一個火爐,臣呆在陛邊也受到了照拂,身體也要暖和許多。」
澹台熠見他沒懂,有些納悶,頓了一會兒便直言道︰「孤想看宋卿的胸。」
宋普︰「……」
哇,狗皇帝,他好喜歡。
雖如此,他還是要忸怩嬌羞一下,「陛下好壞,還想看人家胸,人家又沒女乃。」
澹台熠再見他嬌羞,接受度倒是要比之前好許多,他抱緊了宋普,低頭在他頸窩里深深地嗅了嗅,低聲道︰「宋卿,孤想看,孤千里迢迢來看宋卿,宋卿想要一個吻就將孤打發了嗎?」
宋普听了,像第一次那般捂住了眼楮,臉頰通紅,唇角止不住地翹起,小聲道︰「陛下也是,臣都在陛下懷里,還要問臣,陛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罷。」
澹台熠見了,才伸出手開始造作。
過了許久,兩人將腦袋埋在被窩里,宋普說︰「天氣這般冷,臣想每日多睡一會兒,陛下怎麼看?」
澹台熠听出了他的意思,扯下被子,露出了臉,冷聲道︰「宋卿想每日都告假?」
宋普也扯下了被子,一張事後的潮紅臉蛋便清晰地出現在了澹台熠面前,他很有那麼幾分漂亮可愛的沖澹台熠笑,眸光閃爍,像墜落的星辰,「臣沒有這個意思,臣是說,臣想晚些去宮里,待陛下上完早朝,臣再進宮,便可以直接見到陛下。」
又補充道︰「陛下的寢宮那般溫暖,比臣這里要暖上許多,不為陛下,為這個,臣也要進宮呀。」
澹台熠挑眉,冷哼一聲道︰「宋卿竟只是貪圖暖和才進宮。」
宋普道︰「話不能這麼說,臣也貪圖陛下啊,臣饞陛下的身子。」
澹台熠一听,後如城牆的臉皮也泛起了淡淡的紅色,微惱道︰「宋卿天天如此孟浪不知羞,若不是孤並非常人,孤早就破了你的瓜。」
宋普又听到「破瓜」二字,真的是忍不住了,直接就笑了出來,「臣是什麼瓜?陛下還要破臣什麼瓜?」
澹台熠冷哼了一聲,說︰「孤不能破宋卿的瓜?宋卿這一口甜瓜,只有孤能破,宋卿不讓孤破,還想讓誰破?」
宋普听他胡言亂語,笑得花枝亂顫,「陛下你想笑死臣,繼承臣所有的寶貝麼?」
澹台熠看他笑得眼淚都出來了,也跟著笑了起來,帶著些許無奈,他伸出手,捧住宋普的臉,聲音帶著些許刻意的冷意,裝模作樣的道︰「宋卿敢笑話孤,孤要狠狠罰你。」
說罷,便懲罰性質地含住了宋普的嘴唇。
他的接吻方式一貫喜歡野蠻著來,能叫宋普覺得疼,又有一種說不出來的爽。
就像胸前的一塌糊涂,也叫他渾身發燙發熱,所有的感官都被挑了起來。
也不得不說,男人當真是有兩個腦子,大腦和下半身都各司其職,有時候能互相干擾,有時候便是由一方主導一方,而宋普感覺越來越有一種被下半身支配的感覺。
畢竟全身心沉浸到與戀人肌膚相親的感覺,是真的很舒服,不止是生理的,也同樣是心理的。
他那像化學反應一樣隨便一弄都能劇烈疼痛的體質,在這種腎上腺激素大幅度分泌的情況下,反倒有往另一種感覺演化的趨勢,暫時還沒有對他和澹台熠親近造成太大的困擾。
但要做那種事情,宋普始終是怕的,他說的月圓之夜,也是一個給自己最後適應的時間。
他現在,倒是希望自己能順利一些,否則臨陣月兌逃也很丟臉,他也不想看到澹台熠失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