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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 這金燦燦的,不是橘麼?!

我這才發現,包袱里頭居然還有兩只巴掌大的十分甘美的橘子。

隨手揉在了掌中, 這才憶起這好像是出門前孫小妹給的吃食, 用塊小布巾包著, 當時被我一塊放進了包袱里頭了。

我笑了笑, 旋即立起身來往池邊走了過去。

待來到離她最近的池邊, 我先是蹲來, 伸手往這池中探了探這水溫略為燙手,這般溫度不能讓琬兒浸湯太久以免犯頭暈癥。

「你方才也未曾做好準備便下了湯池, 得預先讓身體先慢慢適應才行, 來, 靠過來些,我先幫你揉捏揉捏,好通經活絡, 以免待會犯頭暈癥了。」

我微笑著向琬兒招了招手, 示意她靠近池邊。

听到我口吻中滿是寵溺和疼惜, 琬兒紅了臉,乖覺的游將過來靠在了池邊。

看著她逐漸向我靠近了, 我望著她的目光也越發的柔和與深情起來,四目相對之時, 琬兒卻紅著臉借故背對著我靠在了池邊不再看我, 反而還帶著氣悶的口吻對我說道︰

「你還未曾回答我方才的問題呢!」

哎呦喂, 看來這個問題在媳婦兒這里是沒辦法輕易蒙混過去了的……

我先將柑橘放置在了一遍, 旋即跪坐在了池邊,解開了腰間的長帶當作襻膊收好了長袖,然後雙手在熱燙中浸了片刻後才掬起一捧水越過了她的頸背, 看著溫泉水從她白皙的後頸中緩緩流淌……

「你確定蘇漢卿是因為她的夫人不許他納妾才對她又敬又畏的麼?」

我嘴角帶著一抹意味深長的微笑,邊說著邊伸手搭上了她雪白的香肩。

在我的手指微微觸踫到溫熱柔軟的肌膚之時,很明顯的感受到了她的身子不覺一顫。

肌膚相觸的舒適感很快就替代了身子微顫,我的手指也逐漸貼緊了她的肩頭,開始溫柔的為她拿捏起來,她適應得也很快,不覺微微發出舒服的嘆息聲來。

「難道不是麼?」

「不能否認這可能是原因之一吧,便如同我,即便是對你又敬又畏,也不是因著你不許我納妾之故啊?」

琬兒微微蹙眉,語氣都有些冷淡了。

「哦,這般說來,你是承認了?」

「承認什麼?」

我故作不知。

「承認你對我又敬又畏!」

琬兒似乎有些生氣了。

我笑了笑,實誠言道︰

「我對你確實又敬又畏啊!」

我話音剛落,琬兒卻霍然站起身來,側著身子目光幽靜的回望著我……

不自覺間,她那一軍統帥的威嚴便展露了出來,那般威壓也逼得我身子的重心直往後仰,旋即規規矩矩的端直了身子跪坐著,有些緊張的開口言道︰

「別,別突然站起來啊,要是頭暈了如何了得?」

泡熱湯最忌突然站起身來,雖然她此時此刻獨立水中的模樣美得驚心動魄,令我心魂蕩漾,比起這些來,我更擔心她會身子會不適,也擔心她會著涼……

琬兒回過身來後,便主動朝我靠了過來主動對上了我的眼,旋即頗為認真的對我說道︰

「你把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我這媳婦兒真的那般在意我說的那句話麼?!

哎。

顧不得身上的衣物被池水打濕了,我立直了身子主動伸手將她抱在了懷里。

「你這樣可是會著涼的。」

手附在她光潔而又水潤的後背,我止不住心中情動,無比溫柔的在她迷人的鎖骨處落了一吻,柔聲哄道︰

「先回湯池里去。」

琬兒的身子不覺微微一顫,可手卻緊緊的拽住了我的衣袖,卻是沒了下一步動作,心中想來還是頗有不甘的。

見她執拗得不肯入湯池,我也便知道了若不同她說清楚這事兒,她絕不會輕易與我甘休了。

「真那般在意麼?」

「你說呢?」

環抱著她,我不免微微一笑,言道︰

「在我看來,對自己的妻有敬畏之心,也不見得是一件壞事呢!雖然我是不清楚蘇漢卿對他的夫人如何,可我很清楚我的妻不是一位普通的女子呢,她是一國身份尊貴的長公主殿下,她還是號令千軍的統軍大將,何人敢不敬她,何人又不畏她呢?所以,我也敬畏于她,可比起這敬畏之心,我太過于膽大妄為,對她的覬覦之心反而越演越烈,不僅對她動了心,還生了情,我如痴如狂的戀慕著她,戀慕著我的妻,戀慕著你,琬兒,你,就是我的妻,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之人!」

聞听此言,琬兒柔軟的環住我的腰身,溫順的伏在了我的懷里,在我耳邊輕聲詢問道︰

「這便是你心中所想麼?」

我微微頷首,道︰

「嗯,這就是我心中所想。」

琬兒笑了,輕輕推開了我,伸手撫上了我的臉,與我深情互望著彼此,柔聲言道︰

「再說一遍。」

我溫和一笑,她就是喜歡這般欺負我啊,可我就是喜歡被她欺負。

「你,是我此生唯一摯愛之人!」

琬兒微微搖頭,表情與神態都十分歡喜,而目光卻有了一絲狡黠,言道︰

「還不夠!」

我呆然一笑,旋即十分實誠的說道︰

「你是我的妻,是我此生唯一的摯愛之人!」

琬兒撫著我的臉,深情的在我眉間溫熱一吻,旋即與我抵額相觸,兩人不覺相視而笑。

「現下可以乖乖回湯池了麼?」

琬兒因我總是在關鍵之時不解風情而不覺微微嘆了口氣,可更深知我心性便是如此,著實是無可奈何了。

罷了。

琬兒緩緩盤坐回了湯池,卻又固執著不肯全身浸入湯池,反而是展露著後背尋了個舒服的姿勢靠伏在我懷里,臉上露出舒服而又頗顯慵懶的神態來……

「你不是說泡湯前要先好好準備的麼,方才也才做了一般,不妨繼續吧!」

呵呵,琬兒這是換了種方式對我撒嬌了麼?!

真是拿她沒有辦法呢!

「好,我繼續。」

我笑著回應了她,旋即伸手掬水打濕了她的後背,又為她適度揉捏按摩起來。

只是在揉捏之時觸及到了她肩背上那道貫穿瘡痕,心中不禁刺痛,手勢不覺微微一滯。

「要不,把這道疤痕祛掉吧!」

伏在我懷里的琬兒忽地說出這句話來。

我不覺微微愣神,有些分不清琬兒這句話可否是出自于真心,因為這道瘡痕對她來說意味著什麼,我和她都是再清楚不過的了。

「為何?」

「女子身上還是不要留太多疤痕的好。」

琬兒回應得卻也輕描淡寫。

若這話當真是出自于她真心,我自是會順從她心中所願的。

「若是想要用那等令肌理重生之法,我勸你還是別想了,你若真敢用,還不如直接往我身上捅兩個窟窿的好。」

她要真敢再對自己用那般殘酷的祛疤之法,但凡傷了自己一分,我便傷自身兩分,讓她將我心中的痛楚瞧得分明。

琬兒聞言,莫可奈何,苦笑著言道︰

「真是個傻瓜呢,祛疤的方法也不是僅僅只有那一種……」

「無論是何種法子,只要是會傷害到你的,都不許用!」

琬兒撇了撇嘴,有些氣呼呼的言道︰

「這也不成,那也不許,你怎生如此霸道?」

呵呵,原來這就是霸道了麼?!

我伸手挑過她迷人的下頜,順勢便輕吻過她的紅唇,宛如柔羽輕拂,邪笑著言道︰

「我就該對你更霸道一點才好!」

四目相對間,兩人都不覺微微紅了臉。

琬兒順勢拉過我的衣領,逼得我身子大半都向前傾斜了,整個人差點就掉池里去了……

「好啊,膽敢這般欺負我了……」

「欸,媳婦兒啊,別再扯了,再這般我可就得掉池子里去了!」

「掉下來正好,好教你吃點教訓,看你往後還敢是不敢?」

琬兒就是嘴里不饒人,手卻支撐著我搖搖欲墜的身子,沒教我當真落入池中。

我笑了,有些得意的言道︰

「什麼敢是不敢?」

我就該似這般對她多多霸道些才對的!

琬兒見我完全沒有收斂的意思,故作松手,把我嚇得喊出聲來︰

「我要是掉池子里去了,可是沒衣裳換的……」

「無妨,那便穿我的吧……」

「……」

「……」

我頓時臉紅如晚霞高照,這究竟是誰欺負誰啊?

我這番動作,倒是差點將安置在身旁的柑橘給滾弄到湯池里去了,倒是琬兒眼明手快,在柑橘將要落池之時及時撈在了手中。

「這橘是何處來的?」

琬兒一手勾著我的衣領,一手撈著柑橘,有些疑惑的望著我。

「是臨出門前孫小妹給的。」

琬兒先是看了看手中的柑橘,又望了望我,嘴角不覺露出一絲壞笑來。

「喂我吃!」

「……」

還真是一點都不客氣,雖然我從一開始就有這打算了!

「現在不成,醫仙前輩說過,泡湯時要心無旁騖,是不能吃東西的!」

我說這話可不是托詞,本也是打算等她出浴後再喂給她吃好及時補充水分的。

琬兒一臉無趣的表情盯著我,旋即松了鉤住我衣領的手,直接把橘子揣進了我懷里,回過身去頭也不回的往池中央游過去了……

「欸,不需要我再幫你揉捏了麼?」

看著琬兒賭氣似的游開了,我拾起那只柑橘,嘴角不覺微微上揚,雖然這些舉動看起來著實是不解風情了,可對于這輩子要好好照顧她這件事兒,我是認真的!

「既然不願泡湯,那便將鞋襪月兌了,泡泡腳吧,對你腳上的凍瘡有好處。」

過往寒冬之時,我的手腳便極易生凍瘡,因為時常要寫字抄寫公文,兼之是在宮中,也能有御寒之物,所以手上的凍瘡還好些,腳上的凍瘡倒是時常復發的,出自窮苦之家的,凍瘡亦是十分常見,終歸是因為彼時住在那般小院當中未有多少防護,可自打我成了駙馬後,從未在這些事上操心過,這次凍瘡復發,還是因著出門在外的緣故。

池中央,水氣氤氳彌漫,琬兒的神情也瞧得不大真切,可她說的話卻真切落實到我心田處,關于我的事情,她比任何人都上心,可卻從不將這些掛在嘴邊。

我不禁露出一臉幸福的笑容來。

「好!」

我既應承了,自然也得將答允之事落到實處了。

旋即緩緩立起身來,先將柑橘和一些物件放到了包裹處,而後將月兌下的鞋襪整齊的放在了一邊,旋即選了快方便落座的石頭,放到了離她不遠不近的池邊,坐下來卷起了褲腿後,緩緩將雙腳探入熱湯之中,那般熱度襲來,不覺渾身打了個激靈,忍著沒當即將雙腳收回來,待適應這般溫度後,人也逐漸舒服了不少……

大冷天泡熱湯當真是一件極為奢侈的享受呢,要是以後有機會與琬兒歸隱山林,過那神仙野鶴般的快活日子時,也得似醫仙前輩一般,尋個山清水秀又能有熱湯的地方落腳,那一定是神仙才能有的日子啦!

我想這這些正暗自出神,都未曾察覺到琬兒何時游到了身邊來,待她的掌心附在了我的膝蓋處時,我才回過神來有些吃驚的望著她,卻見琬兒正掬水淋向了我的膝蓋處,倒是那片青紫惹得琬兒為我傷懷了。

我執了琬兒的手,微笑著言道︰

「無礙的,這片青紫都快散盡了,我很好。」

話雖如此,可琬兒臉上的憂心的神色卻未減緩。

「這傷……」

「這傷是師尊罰跪之時落下的。」

連著背上的那幾道傷痕一起,都是師尊在天地君親師牌位跟前,對我的懲戒。

琬兒聞言,不覺微微嘆了口氣。

「你終究還是向他老人家強求了麼?」

我知道琬兒不願我因她而與師尊交惡,畢竟師尊還是我的父親大人。

「這不算是強求,這是上告尊親,我這是在告知我的父親大人,你是我的妻,是我明媒正娶的妻,他當初沒有反對我們這門婚事,便應該能預料到會有這般結果,這是我應該給你的名分,也是葉晨唯一可以給你的了……」

我的個性如何,師尊是最清楚不過的了,這些年來他一直在我身邊,我所有的一切他都了如指掌,當時與琬兒的這場婚盟,也是在他計劃與盤算之中的,我想他唯一算漏了的,就是會沒想到在這淵博詭譎,充滿了爾虞我詐、人心算計的宮廷之中,我與琬兒會成為一對真真正正兩情相悅的戀人。

「傻瓜,我想要的,就是你這個人而已。」

琬兒靠在了我身邊,與我十指相扣。

「我已經是你的了。」

琬兒對我這個回答很是滿意,嘴角都露出一絲甜美的笑容來。

別後唯所思,天涯共明月。

還好,此時此刻,我與琬兒都在彼此身邊,牽著對方的手,與她一道共賞天際的那輪明月。

沒有什麼,能比此夜此人,更令我感懷眷戀的了……

「蘇家,當真與葉家有故麼?」

琬兒想必揣測許久了,這會兒終是忍不住開口追問起來。

我笑了笑,對于琬兒追問這等陳年舊事的小心思有點莫可奈何,沒辦法啊,誰讓此事牽扯到她最喜歡的葉先生呢?!

「我倒是查探過江南陳國的幾大士族,蘇家先祖確實就是當年前齊覆滅前晉後,逃難舉家遷徙至江南的,當年在晉國之時,蘇家只是個中下品的士族,你最喜歡的葉先生也就是當年葉家的先祖,娶的便是蘇家長房的那位才貌雙全的女子。」

說著說著,我又忍不住吃起醋來。

琬兒見我這般,都直接笑出聲來了。

「這般看來,你與蘇氏兄弟確實有故了。」

算是有些的吧,只是這份血脈親故想必已經十分淡薄了,而現在的蘇家也早已陳國最有權勢的名門望族了,想必也不會把那些早已埋入黃土的陳年舊事還放在眼中。

「這兄弟兩人身世坎坷,外室之子想要認祖歸宗怕是艱難。」

「所以,你那般較真的想要教會他們禮儀。」

我點了點頭,繼續言道︰

「他們兩人資質上佳,蘇木心性沉穩,安于平淡,一心只想在醫道上有所建樹,若能精于此道,醫者仁心,將來杏林之中又多一國手,造福世人;蘇葉的話……」

一言及蘇葉,我便不免為這孩子擔憂,這孩子心性純真,若是得知身世後倘有一念之差,怕是會鑽牛角尖。

「你很擔心他麼?」

純真,有時候會是一把雙刃劍。

「個人自有個人的命數,若將來他注定還會與我們有所交集的話,那終有一日,我們一定還能夠再見,到時候我們再看看,這交集到底是緣還是孽吧!」

我邊說著邊深情望著琬兒,繼續言道︰

「只希望他能如同我這般幸運,在自己迷途之時,能遇到那盞指路明燈,為自己照亮前行的方向!」

听到我這番話語,琬兒的嘴角也露出一絲淡淡的笑容來。

「何人是你的那盞指路明燈?」

「你。」

「那你覺得遇到我,是幸事麼?」

我微微一笑,旋即十分堅定的回應道︰

「幸運之至。」

琬兒听到我這話,主動傾過身來抱住了我。

「遇見你,亦是我之幸事呢!」

抱住了琬兒,我心中也頓覺歡喜得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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