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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皇長姐和太傅兩個好不羞羞……」

不知何時, 小玨兒從旁探出頭來, 一臉專注地瞅著眼前忘情相擁的二人,小臉頰紅撲撲地, 還伸出手來刮了刮小臉, 做出羞羞的動作來。

琬兒臉頰通紅,正欲推開我, 卻被我抱得緊緊地,一時月兌不開身去。

我樂呵呵地說道︰

「這抱抱有甚害羞的啊,要不要太傅做更羞羞的事情給小殿下瞧瞧?」

「好啊~」

小玨兒一听, 邊歡呼著邊拍手叫好。

我一臉壞笑地瞅著自己的媳婦兒,看這孩子鬧騰得歡, 就稍微滿足下孩子的好奇心嘛!

主意打定,人也主動湊了上去……

「你敢~」

琬兒薄怒,她決不允許我在小玨兒跟前做什麼有失禮儀之事,語氣都有些急促了。

我抿著嘴差點就笑出聲來了,瞧著自己媳婦兒嬌羞而又帶著薄怒的模樣, 當真是可愛迷人的緊, 原本就只是想逗逗她的, 現在倒真有點賠了夫人又折兵的架勢了。

「嗯, 不敢。」

我乖乖站定身子,然後伸出手去輕柔地將飄落在她發間的幾朵桂花花瓣兒摘了下來,她方才定是帶著小玨兒到花園一游了,如今已是九月, 桂花殘存一縷幽香,花瓣也逐漸開始落了,無意間經過桂花樹下,也難免會粘上些花瓣的。

琬兒不清楚我有何打算,見我手伸過去了,反而緊張地身子都緊繃了。

我不禁莞爾一笑,將桂花花瓣遞到琬兒跟前,微笑著輕聲言道︰

「作甚這般緊張,幫你撥弄落花呢,可撥弄下來了卻又有些後悔了,這些花兒都很配你呢?雖然,人比花更嬌艷便是了。」

不經意間,甜言蜜語又這般自然而然月兌口而出了。

琬兒臉微微泛著紅暈,帶著嗔怪地語氣道了句︰

「貧嘴……」

掙開了我的懷抱,拉過了小玨兒,故意離我三步之遙,仿佛我片刻間變成了洪水猛獸一般了。

我微微一呆,隨即會心一笑,敢情,我這媳婦兒是害羞了吧!

「九月已至,桂花也將落了,園中應有其他花兒開得正艷吧?」

我忙岔開了話題,若有所思地問了句,我好像許久都未曾陪琬兒一同去賞花了呢。

「菊花開得正好!」

小玨兒立馬拍手言道,方才她還正和皇長姐歡快地賞菊呢!

一提到菊花,我不禁發起愣來,而琬兒臉上也是一抹恬靜笑意,兩人的目光在半空中不期而遇,就這樣靜靜地看著彼此,只覺得此時無聲勝有聲了。

突然想起了逍遙生在醉仙樓那次的荒唐過往,一擲千金只為博紅顏一笑,良辰美景卻圖嘆情深緣淺。

那一晚,逍遙生成了素竹姑娘的入幕之賓,而幾個月後,高辰娶了當朝尊貴的長公主殿下蕭琬,是緣是孽,其實早已糾葛纏繞,難分難解了!

是你的,終歸是你的,不是你的,強求亦不得,感情,就是這種東西。

而我得到了這輩子最無與倫比、彌足珍貴的感情,彼此都沒有錯過生命中最重要的那個人,幸甚,幸甚啊!

我哈哈一笑,隨即一幅灑月兌神態,悠然自得地說道︰

「菊花麼,嗯,不錯,寧可抱香枝頭老,不隨黃葉舞秋風,果然是淡薄清雅之菊,甚好,甚好啊!」

還記得,那晚,陳四不識好歹,偏要同逍遙生爭素竹姑娘的梳櫳之禮,他曾將素竹比作牡丹,花開嬌艷,國色天香;而逍遙生卻用淡薄清雅之菊來形容素竹姑娘,當時所用的便是這句‘寧可抱香枝頭老,不隨黃葉舞秋風’了。

那時隔著數道帷幕,實在無法探知佳人心緒為何,也就更加無從探知當時逍遙生的那句話是否有打動過美人心啊?

今兒個我又借機舊事重提,便是想從琬兒的面容神態中尋到蛛絲馬跡,因為我十分想知道,是否那時候,佳人芳心就已經為我砰然而動了?

我一臉期待地瞅著琬兒,而琬兒臉上的笑容依舊,溫和而從容。

對我這句半是戲弄半是試探的話語,琬兒如何會不知道其中含義為何,這冤家不過是想知道自己這相思情意是從何而起的,誰比誰更先動心罷了?

琬兒心中泛起陣陣漣漪,柔腸百轉,暗自思忖著︰

別說她也不清楚這情意是從何時而起的,即便是知道了,也絕不告訴這冤家!

轉而淡淡言道︰

「菊花競得駙馬如此喜愛,那待會我讓紫玉從花園中裁剪些菊花插起來擱置在駙馬書房里頭,可好?」

我微微一呆,著實沒想到琬兒這手‘故作糊涂’便讓我如同啞巴吃了黃連,有苦說不出來。

我急了,忙擺手說道︰

「?g,別啊……」

別那麼快就扯開話題好麼,琬兒你告訴我吧,你是何時對我情根深種的?

後面的我始終沒能問出口,不知為何,明明很想知道,可是卻又有些害怕知道。

「嗯?」

琬兒卻是故意裝出一臉疑惑的表情看著我,她明明知道我問的是什麼的……

我有些心虛,心髒砰砰砰地直打鼓,支吾了片刻後,隨即趕緊改了口,說道︰

「呃~我的意思是菊花好好地開在枝頭不是很好麼?真把它剪下來了,不是很可惜麼?」

唉,我真是沒用啊,總是在關鍵的時候膽怯了!

「哦,本宮都快忘了,駙馬還是位惜花、愛花之人,像這等似辣手摧花之舉是斷斷做不出來的呢,真不愧是位真心喜愛‘賞花’之人啊!」

說道‘賞花’兩字之時,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琬兒故意加重了語氣,仿佛是深怕我听不出其中的差別來一般。

我不禁額冒冷汗,撫額蒙眼,頓時有種沒臉見人之感了。

作孽啊,真的是自作孽不可活啊!

誰讓你喜歡賞花的?喜歡賞花也就罷了,誰讓你去爬人家牆頭賞花的?你爬牆也就算了,誰讓你帶著自己媳婦兒一起爬牆去看別的女人的?

自己作死不怪別個了,頓時我就在心里將自己罵了個千百遍啊,千百遍……

我頓覺理虧,實在是沒臉面對琬兒了,便隨便扯了個理由,打算先離開此地再說。

「?g,時辰不早啦,公主,我先去趟國子監哈,不能讓他們久等……」

說完,轉過身去便想遁走。

琬兒在身後抿嘴一笑,故作嚴肅地說了句,道︰

「你就打算這樣走了?」

我表情一呆,看了看身邊的小玨兒,頓時想起來自己答應過要帶小玨兒一塊去國子監的,忙笑嘻嘻地對著小玨兒說道︰

「啊,小殿下也一塊隨我去國子監。」

說完,便彎下腰,向小玨兒伸出收來。

小玨兒瞧著我的手心,小身子怔了怔,隨即小心翼翼地將自己的小手也遞了過來。

我微微一笑,隨即大手牽著小手,便準備出門去了。

琬兒有些不悅地聲音傳了過來,道︰

「就這樣?」

我不禁面露苦澀,難道我還忘記什麼了麼,竟惹得自己媳婦兒如此生氣?

難道,媳婦兒是在氣自己出門都不跟她打聲招呼?

一念至此,我正準備作揖行禮以作賠罪的,可一只手牽著了小玨兒的,實在是空不出來,情急之下,這躬身作揖便成了躬身敬禮了,忙說道︰

「夫人,為夫出門去了。」

這舉動惹得琬兒哭笑不得了,她有些無奈地嘆了口氣,最後還是溫和對我說了句,道︰

「早些回來……」

言畢,臉微微泛著紅暈,目光也變得溫柔似水了。

我微微一愣,傻傻地對她笑了笑,隨即點了點頭,說道︰

「嗯!」

這會兒我腦袋靈光一閃,想著方才琬兒莫不是怪自己沒有給她離別吻吧?

因為礙著小玨兒在此,她又不好意思說明,所以才會露出那般幽怨的神情來?

唉,我還真是罪孽深重啊!

我有些無厘頭自顧自的浮想聯翩了,其實,這段日子因為還得守著之前定下的懲罰條款,我除了抱抱她,親親她的小手以外,就真的不敢再有更加越矩的行徑了,就連親吻她的臉頰都不敢,深怕一旦吻上了前功盡棄不說,到時候肯定會出事兒的……

我倒是很想出事來著,可又擔心琬兒會顧慮我心志不堅,說出來的話又反復無常,言而無信了,我實在不想讓她在自己將要出征前的這段時間里,還要擔心憂慮我的生活作息。

我明明承諾過她,會好好照顧自己的!

二十五天啊,也已經快過去一半了,二十五天一過,到時候我一定要連本帶利地都討回來的!

瞬間,我的目光便充滿了戰意,仿佛瞬間渾身充滿力量,此時此刻,我無比堅信自己可以撐過二十五天的,就為了到時候收回本息!

小玨兒感覺出了太傅的異樣,因為太傅牽著她的手越發用力了,雖然還未握疼自己就是了。

她實在是想不明白這些大人都在想些什麼,皇長姐和太傅兩個人就這般對望著什麼都不說,這樣有什麼意思呢?

無奈的搖了搖頭,小玨兒不禁感慨著︰

大人的世界,她不懂!

琬兒瞧著我這副仿佛越挫越勇的模樣,也是微微一怔,似乎感覺到了這冤家又在胡思亂想些什麼了,頓時一臉戒備地模樣盯著我瞧。

對于這些,我仿佛完全都不在意,其實,是完全都沒注意到才對!

微微垂眸間,我瞧見了那根在她手腕間若隱若現的平安繩,沉靜了片刻後,我伸出另一只空著的手來,展開食指和中指,然後停在了自己的唇邊,落下了一吻。

琬兒有些愣愣地瞧著我的舉動,似乎有些弄不清楚我這是在干啥了。

隨後,我伸出手去,將落有我吻痕的一面溫柔地落在了她的唇邊。

琬兒的臉都紅了,然後整個人都呆住了,而我則是一臉欣慰的模樣,十分感懷地說了一通,言道︰

「雖然有些寒磣,但總算聊勝于無,琬兒,這是你要的離別吻,我一定會早點回來的,你在家等我哦!」

說完,還不忘記露出一絲自覺令人難忘的微笑來。

我原本無比期待琬兒感動不已的嬌羞神態的,卻沒想到,怎麼眼前這情形和計劃中的似乎不大一樣啊?

?g,這將要暴怒的前奏,暴風雨將要來臨的氣息……

「誰……說過要……這……離別……吻的?」

琬兒這是太激動了,所以說話都斷斷續續了麼?

可我瞧著琬兒越發陰沉的臉,我知道了,完全不是這麼一回事!

我預感到危險即將來臨,腦海中第一反應就是︰三十六計,走為上策啊!

立馬,架起小玨兒,發揮我動如月兌兔的逃跑絕技,一溜煙地就往外邊跑去。

邊跑著邊頻繁往後窺探,深怕琬兒真追過來那我就是逃到天涯海角都是無濟于事的了,忙又施用緩兵之計,說道︰

「琬兒,對不起,我出門啦……」

臨走時,瞧見了停在了原地的琬兒那漲紅了的臉,看來,我這離別吻,也不是讓她那般討厭的麼?

一想到這,我的心也跟著雀躍不已,一臉喜悅地抱著小玨兒便快速跑了出去,想來阿正已經在府外侯著我們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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