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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僅有五十人?!」

崔顥猛地停住了腳步,眼中透出驚恐的神情, 這意思就是說公主殿下只有這五十人來對抗多于自己六倍的敵人?!

魅倒比崔顥冷淡多了, 听到崔顥的驚嘆,也只是冷冷說了句, 道︰

「對于主上來說, 五十人便已足矣!」

剛一說完,魅一把抓過崔顥的肩膀, 將崔顥飛快地帶離了此地,他還有其他重要的事情要去做呢,如何能在此處耽擱了時辰。

崔顥原本還欲再說些什麼, 卻被魅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點住了要穴,片刻之間便昏睡過去, 之後的事情便什麼都不知道了。

……

大雄寶殿前,蕭琬靜靜矗立著,如同壁立千仞,無法輕易撼動。

深夜的涼風有些刺骨的寒意,可是比起邊關寒風側骨, 這實在是小巫見大巫了。蕭琬的衣袍被微風輕輕吹起, 空氣之中還彌漫著一股香氣和血腥味混合的氣息, 聞之都不覺令人作嘔, 想來,那群敵兵也快沖破外圍御林軍的阻擋,直奔內院而來了。

蕭琬不換不忙,從懷里掏出一張可怕的銅鬼面具, 凝望著手中的面具片刻,隨即毫不猶豫地將面具遮住了自己這副絕美容顏。

戰場之上帶著鬼面具,不僅僅是起震懾敵人的作用,更重要的是,遮住自己的喜怒哀樂,即便是恐懼,都不能讓敵人看清。

恐懼麼?自從第一次上戰場殺人之後,之後的每一場血戰,她都不曾再有一絲感覺了。

因為對于想殺死自己的敵人,蕭琬從來都不會手下留情!

「眾將听令!」

蕭琬一聲長嘯,早已等候在寶殿外圍的將士們整齊有序的涌入大雄寶殿,在殿前集合成隊,紛紛跪倒在蕭琬跟前,大聲回應道︰

「末將听令!」

那聲音,震耳欲聾,蕩人心魂,他們個個身著戎裝,臉上都與蕭琬一般,帶著青銅鬼面具,手執長戟,腰佩戰刀,背系弓弩與箭袋,前排軍士還手執盾牌,威武雄壯,整裝而動,猶如一支鐵血之師,只是怒空一聲,便可震動山岳。

蕭琬低首望著廊下跪等軍令的五十人,雖然還只是新軍,卻已經有了軍士該有的軍容軍姿了,不錯,容巽果然不負所托啊。

雖然這些人的戰力還遠遠抵不上軍鎮駐守著的龍騎衛,不過要滅掉這區區三百烏合之眾,已經是綽綽有余了。

蕭琬知道,從來就沒有不好的兵士,有的只是不會帶兵的將軍!

「旦有敵來犯,就地處決,定殺不赦!」

「末將得令!」

听得的眾將山呼之聲,敵人未置,便先讓人膽寒了。

「報,太皇太後鳳駕移鑾。」

手下兵士急忙上報,太皇太後協著幾位公主殿下和隨侍的宮娥內侍們移駕大雄寶殿,永安市主持師傅和幾位管事師傅們也隨駕而來,一切都按照原定計劃而行。

「列隊迎駕!」

蕭琬果斷發出指令,眾將立刻分列兩旁,整理軍容,恭迎太皇太後鳳駕。

太皇太後不愧是久經陣戰的沙場老將,巾幗不讓須眉,即便是在此危急時刻,面色也依然不改,一派雍容祥和,目光矍鑠,若是再讓她披甲執銳,那也是睥睨天下,漠視群雄。

可太皇太後知道,她有身為太皇太後的職責,絕不可輕舉妄動,如今這殺敵建功之事,自然是得交給年輕人去歷練的了。

眾將士紛紛跪地稱頌,道︰

「末將等恭迎太皇太後鳳駕,太皇太後萬福金安,公主殿下金安!」

太皇太後立身大雄寶殿前檢驗軍士,二公主蕭?和洛霞姑姑隨侍左右,太皇太後微微抬手,不威而怒,言道︰

「眾將平身。現在正值敵軍來犯危難之時,哀家定與諸將戮力同心,共擊來犯。哀家赤膽之心,告于諸將知曉︰敢犯我北魏天威者,雖遠必誅! 」

太皇太後一番戰前動員,頓時便讓諸將軍心大振,片刻之後,殿前不斷響起軍士呼喊,此起彼伏,道︰

「剛犯我北魏天威者,雖遠必誅!」

「何人為軍中統帥?」

太皇太後一聲問令,蕭琬得令而出,單膝跪于太皇太後跟前,抱拳行禮,言道︰

「末將容巽,殿前听令!」

太皇太後瞧著跟前這員英武小將,雖然有礙面具,不辯真容,可太皇太後心里知曉此人到底是誰,嘴角微微上揚,滿是欣慰神色,隨即正聲下令,言道︰

「傳哀家懿旨,永安寺所用護衛軍都歸容將軍節度,有不從者,殿前誅殺,絕不容情。」

「末將得令!」

听到蕭琬一聲堅定的回應後,在諸將的目送之下,太皇太後便率領諸人入了大雄寶殿,二公主蕭?故意走到了隊伍最後,若有所思地往蕭琬這邊多瞧了幾眼,不覺幾多躊躇。

整個隊伍之中都未曾見到長姐蕭琬的身影,她心里著急,與洛霞姑姑說了,可姑姑也只是說讓她不用擔心,仿佛長姐身處安全之地,無需顧慮。

可蕭?如何會不急,如今有叛軍攻入永安寺,听著外頭廝殺動靜,便是要殺人屠寺也不是不可能,這等刀兵禍亂之景,她們這群長于宮廷之中的尊貴公主們,何時瞧見過,如何不讓人心驚膽顫。

畢竟,如同皇祖母那般,殺伐決斷的女子屈指可數。

蕭?從不干涉朝中內政,也不知道這容巽將軍是何許人也,他們那面上的青銅鬼面具也著實駭人了些,可即便是瞧不見此人的模樣,光是瞧著那人的眼楮,蕭?便止步不住心里那股子似曾相識之感。

即便是心中害怕的緊,可一旦對上了那容巽將軍的目光,便再也很難離開了……

蕭琬不覺苦笑一聲,她如今這般模樣,除了皇祖母和洛霞姑姑外,應該不會有人識得才對。可二妹蕭?心思最為細膩,也最了解她這個做姐姐的,如今這般瞧著自己,不願輕易離去的模樣,不是對自己起了疑慮,便是心中生了不忍之心。

她是害怕自己會有危險了。

蕭琬不禁放低了聲音,武將堅毅的口吻放柔下來,輕聲言道︰

「二公主殿下請勿憂慮,末將等定然會竭盡全力護衛殿下們的安全,請相信末將!」

听到容巽將軍的承諾,蕭?不覺眼中蒙上一層水霧,是了,她心中的預感果然沒錯,她早應該想到的,皇祖母遭此大難,長姐如何會先避而去,這是斷斷不可能的事情……

蕭?心中難免有些激動難忍,她突然意識到自己活得太過輕松愜意了,一直以來都只會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患得患失,感慨著花開花落,歲月蹉跎,總覺得自己是最不幸的那一個。

她何曾想到過,自己還有身為公主殿下的責任從未主動肩負,以為只要循了皇祖母的意,嫁了她指定的駙馬爺,便算是完成了身為公主殿下的使命了。

可現在蕭?現在明白了,這些是遠遠不夠的,而那份她們沒能完成的分量,全都扔給了長姐,那麼,長姐體弱多病常年在宮外休養的傳言,便是另有深意了!

蕭?這時候才如夢初醒一般,她早該知道的,為何她這麼笨,現在才明白過來啊,小時候長姐的性子活潑好動,哪里是體弱多病的模樣,原來,一切竟會是這樣的……

蕭?有些悲傷地回望著容巽將軍,可卻看到那少年將軍眼中的那片光亮和堅韌,心中頗有幾分感觸。

她手無縛雞之力,在這只會妨礙到容巽將軍罷了。

蕭?收起了眼中徘徊的淚水,說什麼她也是北魏的二公主殿下,絕不可丟了皇家的顏面,更不能讓容巽將軍擔憂,忙故作堅強,輕聲言道︰

「那便……請將軍多加小心。」

兩人對視了片刻後,蕭琬嘴角上揚,微微頷首,見蕭?也入了大雄寶殿之後,寶殿的大門片刻之間便緊緊關閉,一副閉門迎敵之態,絕不輕易投降。

蕭琬隨即站起身來,開始下令,道︰

「將大門緊閉,陣列據守,所有將士听我號令。鳴鐘,將敵人引入大雄寶殿,我們便在此地與敵人,決一死戰!」

「得令!」

眾將听得將令,立刻派出戰斗隊形,將大門緊閉,隨即敲響了大雄寶殿旁便的自鳴鐘,主動暴露身處之地,將那群叛逆往寶殿中引領。

時間過得緊蹙而又緩慢,明明才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可諸將們便覺得仿佛過了好幾個時辰。

殿前,眾將們站立好了防衛隊形,等待著將軍一聲令下。前排外圍是盾甲兵,身後則是戟兵殿後,里排的便是弩兵,除了外圍的遁甲兵需要拿著沉重的護甲方盾變動位置以外,其他的兵種都可以互相轉換,按照戰斗需要從遠戰轉為近戰士兵,並無特定限制。

這般安排便是為了應對戰場之上的各種變化需要,特別是這種人少對人多的戰役,以便做到靈活變動,不拘一格。

蕭琬手執令箭,坐鎮陣後,如今沒有戰鼓銅鑼,無法做到雷鼓變陣,能依靠的便只有身為主帥的從容應對和聲如雷鼓了。

听得寶殿外圍一陣喊殺之聲臨至,蕭琬便知道,那群叛賊已經攻到牆外了。

江湖草莽之輩所能依持的不過是那身本領和血性罷了,排兵布陣自是比不得戰陣將軍。蕭琬見那些人遲遲不敢攻殺進來,想來領頭的也是個謹慎之人。

沒過多久,那領頭之人便先讓人點燃了大批沉香,迎著風向沉香氣息逐漸往大殿上飄來。

蕭琬早知會有此一招,故而這殿前五十人都是從外帶進來的兵士,都從未中過那七日醉,自是對這沉香毫無所感。

只是寶殿中的皇祖母和幾位妹妹們,可能要稍微吃些苦頭了。

蕭琬微微調整體內氣息脈搏,她有深厚內力護體,加上凝香丸之療效,自可撐得住一時,可她也知道,此戰宜速戰速決,絕不可拖延過久。

蕭琬下令,讓殿前兵將故作中毒毒發之聲,誘得那群賊匪主動攻擊,果然不出片刻之後,牆外紛紛有賊人縱輕功飛身而來,打算讓這支先遣隊潛入內部,打開大門放後續隊伍搶佔大雄寶殿。

可那些人還未在牆頭站穩身形,蕭琬一聲令下,萬箭齊發,便將那群飛身還置半空中觸不及防的賊人們,紛紛如同被射落的鳥兒,在發出一聲聲淒厲的瀕死喊叫後,身中數箭,尸體直直率將下去。

負責領隊攻殺的頭目不僅大駭,這殿中還有頑強抵抗之徒,難道是毒性沒有完全催發麼?不可能啊!

他們如何知道,這殿中僅有五十兵士,而且這五十人未曾中過那七日醉,無論他們的沉香燒得再旺,也不會影響到這支隊伍的戰斗力。

「給我用火箭,燒死他們!」

領隊的頭目大怒,見這支先遣小隊全軍覆沒,立刻也有樣學樣,讓人點燃了火箭,紛紛射入了寶殿之內。

「方盾護陣!」

蕭琬一聲令下,眾士兵變換戰陣,紛紛靠後將蕭琬護在陣中,外圍護甲兵高高舉起護甲傾斜成角,將其他兵將護在盾牌之下,片刻之後,火箭如雨點而落,寶殿頓時便被射得千瘡百孔,可陣中士兵卻一個都毫發未傷。

一陣火箭攻勢之後,領頭之人下令停止放箭,見里邊許久都沒有動靜,便派遣了第二只小分隊躍上牆頭,查看情況。

哪知那只隊伍才躍上牆頭,一只只火箭便射將出來,不過片刻,這支隊伍也全軍覆沒。頭領還未從驚恐中回過身來,卻見半空之中忽然射來無數火箭,箭如流星,在半空中發出美麗的弧度,然後猶如無情之雨,紛紛往眾人頭頂射來。

這群草莽之徒頓時嚇得四處逃竄,哪還有半點整齊隊形。只听得一陣陣淒厲的喊叫聲之後,這支隊伍的人馬,頓時便少了一小半。

頭領也不覺一陣心驚膽寒,本能的想保住性命逃走,可人都已經攻到大雄寶殿了,眼見便可以建功立業,今後榮華富貴,享用不盡,如何可以輕易舍棄。

「不許逃,敢陣前逃月兌者,就地陣法!」

頭領抽著長刀,將身邊企圖逃跑之人毫不留情就地斬殺,其他人紛紛鎮在原地,前進也不是,後退也不成,頓時,人心惶惶,士氣大落。

「要是完成不了太保之命,諸位以為自己還能有活路麼?」

頭領這般一言,眾人頓時驚醒,太保的陰冷狠絕,眾人心知肚明,此戰寧可戰死,也不能苟且而活,否則,要死的不僅僅是自己,還有自己的至親之人。

「建功立業,在此一搏,殿中之人不過是強弩之末,撐不了多久,眾人隨我攻將進去,殺死逆賊,將來榮華富貴,自是享用不盡!」

頭領這般一說,喚起了這群江湖之人的虎狼貪婪本性,士氣頓時大振。

「給我撞開大門,沖殺進去!」

頭領見越牆無用,便想讓人撞開大門,他就不相信了,自己帶著的這批人,近戰拼殺會殺不過殿中那些。

得了命令,手下之人立刻合力著手砍下了一顆粗壯大樹,十幾個人抬著樹干當作攻城工具,不斷撞擊著那扇大門。

對于那群人的意圖,蕭琬一清二楚,冷笑一聲,隨即變化戰陣,大聲言道︰

「變陣,天覆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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