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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可願入得網中來?

公主的手撫過我的眉間,似要幫我撫平那顯而易見的愁思與憂慮, 臉上是那抹淡淡的微笑, 即便是被人拆穿了身份,她也依然面不改色, 這份從容鎮定, 也讓我好生欽佩著。

「沒想到經由紅玉,你便可推測這許多, 我們駙馬當真是智慧過人呢!」

將她緊緊地擁入懷里,抵著她的峨眉,我不禁幽幽地嘆了口氣, 言道︰

「我討厭突厥人,討厭傷害過你的一切事物, 甚至,我也討厭我自己……」

公主也星目低垂,有些依賴一般的伏在我懷中,听到我這般孩子氣的話語,也是笑了一笑, 言道︰

「傻瓜, 都這麼大一個人了, 怎麼還跟個孩子似的……」

是啊, 也許在感情問題上,我還真是一個孩子呢,對她一直都是依賴多于給予,我能為她做的事情太少太少了。其實, 除去公主堅強的外表,她也不過是一個需要人小心呵護疼愛的女子,是我愛她愛得還不夠多啊!

「那又如何,不管你是北魏長公主也好,龍騎衛少帥也罷,這輩子你注定都是我的人了,想跑都跑不了!」

話畢,在她眉間落下深情一吻,此情此心,永無悔矣!

「喲,這回倒有些壞人般蠻不講理的形狀了,你瞧瞧,自從你當了駙馬,這人也變壞了不少。本宮都有些懷疑,這人啊,要是平步青雲之後,原本敦厚老實的,是不是就會變壞了?」

公主伸出手來俏皮地捏了捏我的鼻梁,滿臉調侃笑意的問出這句話來。

我听過後,故作沉吟之態,一派老學究的模樣,言道︰

「嗯,公主此問值得細細思量,本駙馬細細琢磨了片刻後,覺得這原本敦厚老實後來變壞的,大抵因著這兩種情況了︰這一麼就是這人本就是個壞人,二麼,因為他娶了一個漂亮賢惠的媳婦兒,成了天子女婿,從此平步青雲,榮華富貴在手,美貌賢妻在懷,這人,想不變壞都不成了?!」

環抱著在懷里樂得都合不攏嘴的公主,我輕輕搖晃著她的身子,想讓她也立刻贊同我的娶了漂亮高貴的媳婦人就會變壞的觀點。

她不是說我變壞了麼,正所謂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她也難逃責任!

公主也環上了我的腰身,不許我再搖晃了,笑著言道︰

「那本宮是不是還得恭喜駙馬爺,成就了這京城男子平步青雲的三大捷徑之一成為天子女婿了啊?!」

啊喲喂,公主還記得這茬啊,呵呵,平步青雲的三大捷徑麼?

我嘴角滿是笑意,伸手來輕輕撫過她嫵媚動人的臉龐,一臉得意般的言道︰

「嗯,那本駙馬也該恭賀公主殿下才對,同喜,同喜啊!」

公主微微一愣,似乎還未明白其中深意,可細細思量一番後,隨即臉上爬滿了紅暈,陡然間想起了這平步青雲的三大捷徑是哪三大捷徑了。

這第一麼,自然是成為天子女婿了。

第二,不就是入贅高家了麼!

……

旁人只知道駙馬是高家的長子嫡孫,可只有公主自己知道,駙馬還是高家的女兒,外頭名義是駙馬娶了公主,可這邊倒過來想,不也可以說是她入贅了高家娶了駙馬了麼?

噗哧∼

公主忍俊不禁,伸出手來掐我的臉,言道︰

「這張嘴也越發不饒人了!」

「那是,駙馬我可是人中呂布,馬中赤兔,能言善道,狀元之才啊,怎麼樣,配得上我們這位高貴嬌艷、人中龍鳳的長公主殿下麼?」

我這廂在這巧言令色,手也開始不規矩起來了……

「嗯,馬馬虎虎吧∼」公主俏皮的言道。

「嗯?!」

我不樂意了,這可不是我想要的答案啊,公主這是在戲弄我來著,絕不能輕易放過她……

兩手一動,就準備給公主撓癢癢,一定得讓她開口求饒才行。

怎知公主的道行更高一些,早知道我會出此一招,不退反進,雙手環上了我的脖頸,溫柔而又多情地在我臉頰上落了一吻,惹得我呆了一陣,臉上也泛起紅暈來。

她自投羅網,我自然樂得心花怒放,將她牢牢地圈在懷里,心里還在為她方才的那一吻而激動不已。

「公主,這是在給駙馬施美人計麼?」

我在公主耳邊輕聲低吟著,言語中還多了幾分引誘的味道來。

「是啊,那駙馬……可願入得網中來?」

「我不是早已在公主網中了麼?這又是編織羅網,又是美人心計的,公主定然另有圖謀啊!駙馬我即便再怎麼足智多謀,也逃不過公主的五指山啊……」

我故作為難,嘀咕不停,就瞅著公主的反應,就知道公主不會輕易放過這個可以名正言順詢問我的機會,她心中也有疑惑,需要我來解答。

「哦?若是駙馬能坦白交代,那……本宮我興許該能給駙馬一些賞賜呢?」

公主撫著我的臉,那嫵媚動人的神態,勾人心魄的目光,讓我心猿意馬,難以自持了。

這是引誘我麼?公主這絕對是赤果果的引誘我!

「那這賞賜……又是何物呢?」

我挑眉一問,十分期待公主會許給我怎樣的福利,若是不能稱心如意,我可絕不答應哦!

公主圈住我脖頸的手稍微使了幾分力道,拉近了彼此的距離,誘惑的味道更濃了。

「那邊賞賜駙馬……伺候本宮寬衣就寢吧,不知,駙馬意下如何?」

哎喲喂,公主不愧是公主,這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啊,投其所好,利而誘之,這招公主也已經掌握的爐火純青了,瞧,拿來網住我不是用得正好麼?

我的心撲通撲通加速跳動,這寬衣就寢四字,在我的腦海里飄來蕩去,里邊的意義可就深遠得去了,先說這寬衣吧,不知這衣可以寬到哪層去?就寢的話,應該不會就簡單地躺在一處,也可以做些別的什麼事情才對!

一時間我又開始想入非非了,傻笑了幾聲,覺得此等天賜良機,絕對不可以錯過,急忙言道︰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啊,那本駙馬就先謝公主賞賜了!」

我一副信心滿滿的模樣,手已經拉住了公主束腰的腰帶上了。

「公主放心,駙馬一定會把公主您,伺候得舒舒服服的……」

「貧嘴,那你告訴我,如何知道我是蕭?的?」

「猜出來的!」

我瞧著公主一臉不肯相信的表情,笑著言道︰

「原本我也沒想到龍騎衛這一節,倒是紅玉提醒了我,可利可汗的勢力與懷朔鎮交壤最多,紅玉自稱是邊關守將,又與突厥公主相識,所以我便懷疑紅玉出自龍騎衛。後來此事也從紅玉處得到證實。她是你的貼身護衛,而紫玉又如此擅長治理外傷,可想而知,她們一個是先鋒護衛,而另一個則是軍醫隨護。」

「再加上公主你……我自然而然就能猜到你的身份了!」

再加上公主常年不在宮中,而太皇太後有心栽培公主成為後繼之人,便一定會將公主送往龍騎衛磨練,將護衛北魏的一支重要軍隊交到公主手中,委以重任!

原本這是皇子該做的事情,可先帝這一脈子嗣凋零,太子死後當今的聖上又尚且年幼,放眼望去可以將這支重要軍隊交接之人,也便只有長公主一人了。

太皇太後是非同一般的女子,敢為人先,常言道︰誰說女子不如男。她自己就是一方豪杰,女中英主,即便是男子也極少有人可以比得過她的。

而她對長公主希冀最大,委以重任,便是希望有朝一日,長公主也能如何自己一般,成為女子英豪,命運自主,不用依附他人。

公主對太皇太後也是極為尊崇,但有所求,她都會傾盡全力而為,努力做到太皇太後所希冀的那般。所以現在的她,智勇雙全,膽略過人,武藝高強,儼然已是一方大將。

可這無數光環的背後,卻是用她一身傷痕換來的,而她的心也早已千瘡百孔。那日高宅,她深受重傷,傷勢深可見骨,定然痛如錐心,可她從未喊疼,即便是眼淚都未曾見過一滴,這是不正常的啊,為何都那般痛了,她就是不哭呢?

我一直不明白其中的緣由,直到那幾日公主將養在私宅,我無意之間听到了紫玉與老火頭的對話,話語盡是言及如何去創口中的老繭結痂,讓肌理重生之法。

紫玉口中言及之法極為駭人可怖,不僅需要剔除死皮結痂,連帶血肉也得盡數剔除,再循以肌理紋路加以縫合,上藥、入浴、縫補等等,經歷常人難以忍受的痛苦與煎熬,數月之後,新肌生出,便可讓肌膚煥發新生,鬼斧神奇!

當時老火頭听的嘆為觀止,而我听後則是驚出一身冷汗。直到猜出公主的身份,聯想到此處,我心痛難忍,無法自抑。

公主她常年戍守關外,即為上將,那定然是身先士卒,勇猛殺敵,她所言及的血債,便是戰場之上的累累白骨,也是朝中陰謀權術的遍地尸骸;她那一身的傷定然是在戰場之上出生入死,多次死里逃生、驚心動魄所留下的痕跡;那她的手,一直緊握刀槍劍戟的雙手,也應該是如同所有武將一般,生滿老繭的才對……

而那一身的傷疤和手中的老繭,是不應該生在一個金枝玉葉、體弱多病的公主身上的,一紙賜婚書下,公主需要盡快趕回京城完婚,為了不引人懷疑,她是不是也讓紫雲在她身上用過了那所謂的肌理重生之法?!

……

我的眼中閃過一絲怒意,心中卻似被千針刺透,暗自滴血,手也不自覺地用力,腰帶上的活結應勢而解,懷中的美人輕輕推搡了我一下,隨即旋轉著身子掙月兌出我的懷抱,而腰帶的一端卻被我牢牢地牽著。

轉身落定之後,公主伸出手來攔住腰身,才不至于讓外裳月兌落,只因著,這腰帶已經在我手中了。

公主依然微笑從容,而我嘴角也起了一絲邪惡的笑意,心中暗自思忖著待會該如何把她身上的外裳給月兌將下來。

我三步並作兩步,欺過身來,拽著腰帶的手也毫不放松地扣在了公主的腰間,如今我的心思是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了,只盼著公主可以乖乖就範便好了。

「公主便無需躲躲閃閃了,你我兩人都已是夫妻了,就讓駙馬替公主寬衣吧!」

听我這麼一說,她便當真乖巧了,任由我幫她將外裳給褪了下來,露出一身輕薄單衣來。公主微笑著輕巧跑開了,然後在床沿便座了下來,朝我揮了揮手,似在示意我過去。

我陡然間怦然心動,這怎麼有種竊玉偷香之感啊,有些蠢蠢欲動,又有點慌亂不已。

將公主的腰帶和外裳安然地放在衣架上之後,我便乖乖地走了過來牽過了她的手,怎知公主似乎比我還心急,剛一牽過我的手,就這般順勢一帶,一把便將我帶上了床榻,隨即欺上身來,將我壓在了身下……

「駙馬所言甚是,既然你我已是夫妻,就讓本宮為駙馬寬衣解帶吧!」

公主的那片柔軟壓在我身上,令我都有些心神蕩漾了;在我耳邊的纏綿軟語,也讓我有些思緒混亂,來不及思考什麼了;

她身上那有些誘人的香氣就這般與我撞了個滿懷,那頭烏黑的長發垂落,令我忍不住伸手去觸模,這一切都讓我有些目眩神離,難以自拔……

直到她的手真觸到了我的腰間,熟練地幫我解開了玉帶,我這才回過神來,自己反倒成了她的板上魚肉了,任她為所欲為了。

等等,不對啊,我這是不是被反客為主了?

還未等我提出抗議,公主便將我控制得服服帖帖地,臨了還不忘記柔情攻勢,撫著我的臉,溫柔如水般問道︰

「駙馬如此知曉突厥內部矛盾,想來不是只派了斥候那麼簡單吧?」

啊喲喂,就知道我這媳婦聰明絕頂,想要在她這討到便宜,還真有點痴人說夢了。

這斥候能打探到的消息不過是外部的一些瑣碎,想要探听到內部的消息,自然得有內應才方便行事了,我能如此清楚達曼可汗內部的矛盾爭斗,不是僅靠斥候便可以探听到當中內幕的,自然里邊少不得有內應。

而且擾亂突厥內部的計劃,還得需要這批內應從中挑撥方能成事呢!

公主好奇的,便是我何時派的內應,而這內應究竟是何許人也?

「當然不會那麼簡單了,公主可記得四年前先帝在位時,曾于宗親之中,選了一位郡主收為義女,賜尊號‘義和公主’,遠嫁突厥和親之事吧?」

這事兒公主自然記得,當年先帝與那突厥達曼可汗虛與委蛇,答應了突厥和親的要求,在宗親中選了一位郡主,授以公主尊榮,遠嫁給了突厥和親。

原本達曼可汗指明要娶北魏皇室正統公主,而當時達到年紀而又未出嫁的公主有兩位,一位是長公主蕭琬,還有一位便是四公主蕭玲。太皇太後一力保住了兩位公主,在和親之事透出風聲之時,便將四公主匆忙下嫁,而又以長公主體弱多病為由,拒絕了達曼可汗求取皇室正統公主的提議。

達曼可汗當然是怒不可遏,一氣之下便率十萬突厥兵主力南下,揚言要滅掉北魏,卻在懷朔鎮遭到燕雲龍騎衛的迎頭痛擊,損兵折將,鎩羽而歸。加上他此次兵敗,引起部族勢力不滿,為保全汗位,達曼也急需娶到一位北魏的公主彰顯高貴,從而壓制那些暗中反抗自己的勢力。

如此,便逼得達曼不得不退而求其次,將要求改為只要是公主即可。就這樣,這位宗親的郡主便成了這次政治交易的犧牲品。

「嗯,自是知道的!」

提到這為義和公主,我便瞧見了她的臉色似乎有變,許是對這位義和公主心懷歉意,當年即便是龍騎衛暫時擊退了達曼可汗的南侵,可若達曼召集五部大汗一起攻伐北魏,那對北魏來說,定是一場滅頂之災,那時候的北魏實在是太過羸弱了。

所以,即便當年她如此痛恨和親,卻還是不得不眼睜睜看著和親的隊伍越過北魏的國境漸漸消失在茫茫沙漠之中……

公主似乎有些疲憊地伏在了我的身上,頭靠著我的肩頭,難得看到她這般失落傷懷的神情,幫她好好整理了下垂落的長發後,我輕輕的、有節奏地拍著她的後背,似安撫又似愛憐,停頓了片刻,又繼續說道︰

「當年的和親隊伍里,便有我們安排的人……」

我故意沉默了片刻,想要听听公主會有怎樣的回應,可似乎等了許久都未曾听到她的言語,反而肩頭傳來一陣不知何時已經入眠、平穩的呼吸聲了。

不會吧,難道是我抱著她太過舒服,以至于她就這樣睡著了吧?

我不禁有些哭笑不得,小心伸出手來扶住了她的後腦勺,先把軟枕拉了過來讓她枕著,然後將她護在懷里,小心翼翼地翻了個身,又將她壓在了身下。

見這般動靜她都為曾醒過來,想來真的是睡著了。看著她如此恬淡而又靜美的睡顏,此時此刻,在我懷里的她應該是安心和平穩的吧!

伸出手來撫過她的臉,我不禁輕聲調侃了一句,道︰

「喂喂喂,公主,不要在我面前睡得那麼安心啊,就不怕我偷偷對你做壞事麼?」

懷里的人兒睡得依舊恬靜安然,就仿如不相信我說的話一般,不相信我會對她做壞事……

不過片刻,桌上的燭火燃到了尾,掙扎了片刻之後燭火最後還是熄滅了,屋內頓時一片黑暗和寧靜,片刻之後,溫柔的月光從紙窗上透了進來,讓屋內的一切都顯得朦朧而又美好。

「我要對你做壞事了哦……」

輕笑一聲,拉過了她的手緊緊地握在掌中,將懷里取出的那同心結纏繞在了她的指間,合著她的手十指相扣,緊緊地握在了一處。

「我愛你,琬兒……」

情話,密語輕聲。宛如誓言一般,在她的紅唇上落下一吻,輾轉纏綿之間,溫柔而又充滿愛意。

我將外衣月兌了隨手一擲,借著月光拉過了薄被,攬過她的腰將她好好護在懷中,將薄被掖好後,又在她額頭上落了一吻,道了句安樂,抱著她也逐漸安穩地睡了過去。

今晚,注定是個平靜安穩之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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